第七章 聚餐小聊众人意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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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饭后，管家通报说宰相大人前来拜访，楼亦急忙前去迎接，顾洺随身跟着。见到顾兴的时候，楼亦只是双手抱拳简单行礼，唤一声：“岳父大人。”这一声叫得楼亦很不自然，虽然他与宰相顾兴的立场早已明确，二人也曾是从探讨国家之事成了忘年之交，可以往楼亦唤的是“宰相大人”，如今这一声“岳父大人”却是真的将他们绑在了一起。

    顾兴点头，单手背后，一副正义之色：“上次我们说的那个和蒙古军的战事图如何了？”那张战事图本是半年前和蒙古军大战的军事图，当时两军交锋边界，三月不分胜负，蒙古突然疫情蔓延，于是两军休战。顾兴和楼亦二人便苦心研究那战事图，然而不过几月，又到女儿出嫁。顾兴强忍着过了一夜立即到将军府找楼亦继续探讨那战事图。

    “这边请。”本以为宰相如此匆匆到来是为了探望女儿，正不知要如何讲述。然，听明来意，楼亦心中放松，与顾兴并排向书房走去。

    望着离去的个两个背影，顾洺站在原地，淡淡的笑容渐渐退去。从头到尾，父亲都没有正视自己一眼，难道真的如众人所说，自己只是为了保住国家的一颗棋子？纤手握紧衣袖，脸上恢复甜美的笑容，就算是棋子，那也是最重要的。顾洺转身回房，想必茶水也不用自己送上了。

    顾兴与楼亦在书房围着那张战事图探讨，二人时而俯身研图，时而沉默凝思，又有站立相触，也有恍然神色。他们把半年前那场战争又一次的回顾，总结具体的实情，想着如何应对，也许下一次的出战，他们能有更好的作战方式。

    二人讨论激烈，忘记了时间，直到日影西斜，顾兴才想起妻子王氏还在家中等着他一起吃晚饭。顾兴看看窗外，天空晚霞一片，染红半边。以前这个时候一家四口坐在饭桌前，自己闭目捋须，听着两个女儿背诵诗词。那样的事情好像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顾兴喝完最后一口茶，从怀中拿出一个红色香囊交与楼亦：“把这个给洺儿，这是她娘给她的。”看着女婿接过，顾兴又像是叹气一般，自语着，“言儿的香囊昨夜就给她，洺儿要今日才收到。”

    昨日，自己和太子，二皇子同时成亲，他的岳父岳母没来高堂，那样的婚礼真的冷清。可是楼亦却不在乎，他娶的是一个承诺，和宰相之间卫国的承诺。楼亦从未想过他将来的妻子会是什么样子，但是昨日成亲却让他觉得和一个陌生且地位如此特殊的女人很难相处。像是隐约感觉到顾兴对女儿的愧疚，楼亦开口：“岳父大人，留下来吃晚饭吧。”

    顾兴眨眨眼睛，尽量适应，摆摆手：“不必啦，洺儿她娘还在家等着我呢。”伸手拍拍楼亦的肩膀，转身走出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