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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人儿的她,竟然只有满满的怜惜。
他这才惊觉,那段形同虚设的婚姻的牺牲者何尝只有他一人?可是他始终只看见自己的委屈,堂而皇之地欺负、冷落她,无视她比自己更落寞的身影。
“离婚是应该的,所以我更不能拿你的钱。”泪人儿哽咽着把话说完,手指抹抹满面的眼泪,虽然看起来于事无补,因为很快又被新的泪水给沾满了。
看着那张我见犹怜的泪颜,他忽然一阵心烦意乱。“你突然说这些做什么?”
“不是突然,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对你说。”她笑得凄苦,令人看了心疼。“不过你说得对,现在才说这些的确是晚了,我当初就不该”
“停!”他烦躁地挥手制止她继续自怨自艾。“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哎呀!反正过去都过去了,从今以后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也不要老是对不起、对不起地说个不停,我听了心烦!”
其实他是不想再看到她难过的样子,尤其是当他明白她所有的难过都源自于他的时候。
“嗯,我知道了,对不起”郝美薇慌忙地抹干眼泪。
“又说!这叫知道了?”他横眉竖目地,倒把她逗笑了。
带着眼泪的笑容看起来居然这么漂亮,而且,为什么竟好像似曾相识?
他望着她,有好一阵的怔忡失神
“咳咳反正就是这样啦!真要怪的话,就怪我奶奶就好了!那个老顽童,真不晓得她在想什么”
回过神的顾仁堤连忙说了一大串话掩饰自己的不自然,言语中也透露出他现在已经正式把郝美薇踢出共犯名单以外了。
她和他一样都是受害者,至于始作俑者嘛就他伟大的奶奶一个啦!
“你别怪奶奶,她也是为了帮我。”郝美薇苦笑。
虽然她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奶奶当初会这么坚持要她嫁给他,明明她们不过是在“春天咖啡馆”见过几次面而已。
不过奶奶对她的好,她是很清楚的。
“我想奶奶也是真心喜欢你吧?”顾仁堤忽然感叹“还有啊,等她老人家游山玩水回来,要是发现你跟我离婚了还去酒店上班,她铁定会活活气死的,你忍心吗?”
又回到了原点,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是用顾家的颜面威胁她,而是找到了她的死穴。
她重重叹口气,不得不屈服。“好吧!我会试着去找其他工作。”她不是非要待在“四月”不可,只是那里是好朋友开的店,总是方便许多。
决定换工作,一方面是为了奶奶,一方面也为了他们的恩怨冰释。如果可以,她不想再惹他讨厌了。
虽然要找到像“四月”给薪这么优渥的工作有点难度,不过有志者事竟成,只要肯做,就不担心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谁知道这样的让步他还不满意。
“不准去!”两道眉毛立刻聚拢。
“为什么?你明知道”
“我知道!”他烦躁地扯扯头发,一边嚷着:“谁教你不用那些钱”
看她想反驳,他又挥挥手要她省省口水。“好啦!那不然你到公司帮我工作吧?”
不知怎地,这句话就这么从他嘴巴里蹦出来。
不过他并不后悔如此莽撞,反正他们现在已经不是“怨偶”了,他帮她这点忙也不算什么。“做行政助理如何?还是业务好呢?不过这还要问过”
“呃你”她其实很想叫他不用那么忙的,她又还没答应,而且也没打算答应。
“啊!对了!”他兴奋地一击掌,把她都给吓傻了。“你就来当秘书吧!”
“秘书?”
“对啊!对啊!我的专属秘书!”他兴高采烈地说着,丝毫没注意到她的愁眉苦脸。
“可是我没做过这类的工作,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耶!”这是理由也是事实。
“我也没当过总经理啊!结果我还不是一进公司就当了总经理?”
那是因为公司是你家开的好不好?大少爷!郝美薇感觉额头隐约爆出好几条青筋。
她现在才知道,她的前夫根本就是个大孩子,但她可没那闲情逸致陪他玩家家酒!
皱了下眉头,她决定祭出第二个借口“你不是早就有秘书了?我看我还是”
他打断她“谁说我有秘书的?以前是有啦,不过现在早没了!”
啊?堂堂一个大公司的总经理怎么可能没有秘书?
她的眼神透露出这样的讯息,而且还直直盯着他看,看到他不自在地左顾右盼,支吾其词。
总不能说是因为前几任秘书都跟自己纠缠不清,惹得老爸大发雷霆,不准他再公然拈花惹草吧?
“反正你明天来找我报到就对了,问这么多干嘛?”
“这样不好吧?我们已经呃”相信不用说,他也明白她在顾忌什么吧?
的确,顾仁堤一下就明白了。可是这是她顾忌的,又不是他!
“这有什么关系?公司里没几个人见过你啊!再说,法律有规定离婚的夫妻不能是同事、不能是朋友吗?不管啦!我先说了,你要是不答应,以后不论你去哪里工作,我就跟到哪里,听清楚了没有?”
这种简直称得上是任性至极的发言,在郝美薇听来实在好气又好笑,但心里却在此时流过一股暖流。
幸好他没有希望两人从此形同陌路,还愿意和她当同事,甚至是朋友,她真的好高兴!
“哭什么啊?你就算哭得再大声,我也不会心软的哦!”他这样叫嚷着,不过看她眼泪还是掉个不停,居然慢吞吞地从嘴里又吐出几个字“你真的有那么不愿意吗?”
“不是的好吧我就去试试看!”她摇摇头,忍不住笑了,为自己的失态道歉。“对不起,我今天好像一直哭个不停哦?”她是喜极而泣,没想到意外发现他居然会在意她的想法。
无关乎情爱,或许他们两个真的可以成为朋友吧?
她温馨地想着,然后就看到他眯起眼睛不善地瞄着自己。
怎么了?
“你又说了那三个字!”他像逮到小辫子的风纪股长一样,大剌刺地叫着:“以后你要再让我听到一次,后果就自负!”
“后果?什么后果?”她倒是很好奇他会拿她怎么样?于是睁着圆圆的眼珠子望着他,模样煞是可爱。
“很想知道吗?”他迅速欺近她只用被单裹住的身子。
刚刚才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但现在又笑得像个邪气的情郎,她要是再看不出来何谓后果,跟瞎子有什么两样?
“不想啦!”她忿忿地撇开脸,刚才的感动全都跑光光了!
看看他,再看看自己,被单下全都一丝不挂,还有这张床
“那个我先说清楚,这种事下不为例,好吗?”这么说其实尴尬极了,但是不说又不行。她不想他看轻她。
顾仁堤吹胡子瞪眼睛地说:“我是那种人吗?你不要,我才不会强迫你呢!也不想想,昨天晚上的受害者是谁?”
这么大声的嘀咕,绝对可以让一个女人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郝美薇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