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自考生》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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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校园里溜达时，我的心里总会隐隐做痛，但是痛一阵也就过了，因为我还有更为重要的事——自学考试，我用紧张的学习填满所有的业余时间，做到尽量不去想她。但不想是不可能的，因为学校宿舍晚上十一点准时关灯，关灯之后往往睡不着觉，漆黑的夜，脑子里涌现的总是她的身影，甚至于我觉得这样一种想念都很对不起就住在我隔壁的她男友。但是我无法控制自己。三年时间转瞬而逝，我侨幸的找到了一份工作，而她和她男友跟大多数校园爱情一样，毕业了分手了。我和她男朋友的工地仅一墙之隔，还很清楚的记得，在我们毕业后的第一个中秋节，晚上我们俩伴着清冷的月光，在工地上轰鸣的塔吊和振动棒的噪杂声中，回味着逝去的学生时代，不知不觉我们俩都泪流满面，他为他短暂的爱情而流泪，我为我逝去的辛酸而流泪。

    就这样，我才从心底里产生了一个念头，我要去追求她，我暗恋了三年的好朋友、好搭挡，但是我鼓不起爱的勇气，因为当时的我实在是太穷了，而工地上的生活又十分艰苦，往往浑身上下都是泥，头发脏的像鸟窝一样，口袋里经常只剩下两三元钱，就连请她吃一碗牛肉面的钱都没有，我没有勇气去追她，但是心里又十分的渴望，于是我就采用了当时最经典也是最老套的办法，给她写信，我和她在同一座城市，相隔不过十里，但是我坚持给她写了好多信，还在元旦时寄送贺卡。只有在发了工资的那一天，我买了一斤糖炒粟子，到她上班的地方去看她。

    这样的好景并不长，我在刚刚过完年后工作调动，三天两头往外地跑，这一跑就是两三年，中间我们还见过几次，但是总鼓不起勇气跟她表白，于是这未曾表白的爱恋就一直持续到了二oo七年，我彻底放弃研究生考试后，有一个很明确的想法在我心里产生，既然爱她，就要给她幸福的生活，幸福生活的前提是必须在兰州买一套房子，这是我自己给自己定的目标，对房子她并没有像网上流传的那样，没房子就不嫁给我，但是我一定要给我们俩的爱情先购买一个安身之处。所以当我放弃考研之后，和她的交往进入正常，这之间的五年多时间，我们有一阵亲密，有一阵疏远，感觉很微妙，我一边放不下自学考试，放不下研究生考试，心里总想着要为中专生为自考生争气，心里总想着自己的理想和目标，坦白的说没有很认真的思考我和她的未来，只是觉得心里总是放不下她，总是爱恋着她，这期间也有人闯进过我的心里，就是在我和秦珊疏远的时候，别的女孩子出现在我的生活之中，对一个二十来岁的人来说，如果对异性不产生爱幕之心我觉得就有点不正常了，尽管我过的是一种苦行僧般的自考生生活，但是正因为太苦，所以就更加渴望着有女孩子来关怀，更加渴望着有女孩子来亲近，但是当我放下自考课本，和别的女孩子走在大街上时，她的身影就在我脑海中徘徊，她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她含着忧冤的眼神，让我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样，立马会对身边的女孩子产生厌恶之心，立马会对自己的“堕落”（这个词也许不恰当）发出警告，所以搞的那些女孩子莫名其妙，还没进入到恋爱的程序就告吹了，现在想来这些都不能算做恋爱，只能说是有些好感而已，不然我列出个名单准会吓你一跳，五年里我有一段时间或者说给我心里留下印象的女孩子有高珊（校友）、杨娴（校友）、王余（老乡）、曾静（并非小说中的曾静，是和我一起工作过的同事）、宋蕾（同事）、李海娟（同学的同学）、刘佩敏（同班同学）、王丽娜（同班同学）、邱瑞霞（经同事认识）、刘宁（校友兼同事）、闫洁（同学）等，好感并不等同于恋爱，而且我和别的女孩子一交往，总觉得自己好像背着秦珊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这种思绪一天天增长，最后压的我喘不过气来，以至于我看见秦珊有一种莫名的害怕，我害怕面对她纯情的双眸，我害怕看见她那双曾经给了我鼓励和勇气的眼睛，但是心里又非常非常想她，总之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想，我特别痛恨我这种“花心”越是这样我越没有勇气向她表白。所以就想着用一种实际行动跟她表白，我要买一套房子，当时我们中专同学中买房子的人并不多，我想用这种办法来赢得她的芳心，记得二oo七年整个春季，我四处看房子，最后还是在她的帮助下，银行按揭贷款买了一套房子，我才有勇气向她表白这么多年来对她的爱恋，我才有底气跟她说：“我爱你！”她不是人们常常挂在嘴边的物质女孩，她说：“没房子也会嫁给我，以前我们俩并不是房子的原因而疏远，只是我在一个恰当的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边。”这句话听起来很耐人寻味，其实很简单，她以前总是和王丽娜形影不离，虽说两个都是女生，但是我一个人当着两个女生的面总不好谈论感情吧，所以好多次话到嘴边就咽下去了。这样说来，还是王丽娜回天水工作，成全了我和秦珊的爱情，谢谢亲爱的王丽娜同学！这辈子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是你把一位世界上最漂亮最善良的好姑娘送到了我身边，成了我的妻子，真的谢谢你！

    拥有了自己的住房，建立了幸福的小家，我的生活其实跟大多数来城市打拼的农村青年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对我来说，并不是这么简单，因为我买房的首付七万五千元，包括装修房子和结婚的四五万元，全是借来的。当时在借钱时我就充分估量了我的偿债能力，所以前前后后总共找了近三十位朋友借钱，每个人跟前最多一万，少的三五千，甚至一两千，还有五百块的。这样借钱的一个好处就是有一天我的债主有个紧事急需要用钱时，我会想办法凑来三五千还给她，所以我过了一段拆东墙补西墙的日子，那段日子并不轻松，尽管我每天在秦珊跟前表现的很大度，尽管新婚的生活很幸福，但是我的压力确实很大，欠着银行的十几万，需要用十五年去还清，欠着朋友们的十几万，不知道谁哪天急需要钱，我就必须想办法给他们还上，因为大多数是我的同学和年轻的同事、朋友，大家都没有钱，生活都很不富裕。在这种情况下，我已经顾不上考虑为自考生争气，为中专生争气，或者写小说，或者考研的事了，当务之机是想办法挣钱，这是生活的第一需要。一场风风光光的婚宴过后，紧接着就开始了漫长的寻求兼职的生涯。好多个良辰美景，我和亲爱的妻子都是在打印机的咣荡中睡着的，直到妻子怀了小孩，给他进行的第一场胎教就是打印机的声音，别人家的孩子听钢琴，我们的孩子在娘肚子里就听打印机的叫声，所以儿子到现在最喜欢的玩具就是挖掘机，嘴里口齿不清的说着“挖挖”看来胎教还是很有道理的。一个搞建筑的父亲，成天在电脑上做着施工方案，施工方案的第一个内容就是土方开挖，所以“挖挖”成了儿子最为喜欢的玩具，走在马路上也最喜欢看挖掘机。看来将来肯定会继承我这个建筑工人的事业了。

    当借钱还钱成为我生命中最主要的事后，妻子给了我莫大的支持和帮助，和我一起加班熬夜，帮我整理标书，编制施工方案。陪伴我下班后度过一个又一个不眠的夜晚，如果将来我写一本类似于蜗居纸婚双面胶等家庭婚姻类的小说，我绝对不会写出海萍、绝对不会写出顾小影，因为我感受到的婚姻只有幸福和感激，没有那么多的婆婆妈妈，没有那么多的争吵，我的父母也是农村老农民，秦珊的父母一辈子生活在城市，当然不是什么大学教授也不是所谓的成功人士，更不是官宦之家，也不是知识分子，她的父母亲都是最为普通的老百姓，但是我并没有在她们身上看出小市民的意识，我并没有在他们的身上感觉到对农村来的城里人（有个流行词叫凤凰男）看不起，小农意识和小市民意识在我的家庭里并没有出现，也没有遭成不可调和的矛盾，甚至闹的鸡犬不宁，我的家庭里不存在这些，我感受到的只有温暖和幸福，我感受到的只有亲情和天伦之乐。我的父母也跟我们在一起生活过，秦珊的父母也跟我们在一起生活过，并没有发生上面那些小说中所写的情节。对此我另有看法，目前有一部分学历很高的80后，连最基本的生活常识都不懂，每天沉弥在类似的电视剧和小说中，把自己生活中很小的一点事也和电视作品中联系起来，感觉好像找到了知音一般，大肆煊染，在家里上演电视剧中的情节，闹的纷纷扬扬，生活中的小事很多，农村人和城里人的生活习惯肯定不同，在带小孩上互相的看法和做法也有天壤之别，而这些电视剧和小说的出现，恰恰适应了这个时代潮流的发展，大肆煊染这些家务事引起的争吵，把吵架当成了一种艺术，在吵架中寻求刺激，使自己的生活变的一团糟，然后又放开现实的生活不管不顾，沉迷在虚构的世界里寻找心灵的安慰，孰不知天下没有一个不爱自己孙子的祖辈，孰不知天下没有一个不爱自己母亲的儿子，孰不知天下没有一个不爱自己老婆的丈夫，所以丈夫被夹成了双面胶，祖父变成了封建守道士，为了沿续老孙家的香火，不得不天天给儿媳妇打电话做思想工作，天天催儿媳妇赶紧生个孩子。仔细想想有时候都觉得有点可笑，我想这世界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老公公天天给儿媳妇打电话催着生孩子，这种情节也只有坐在电脑前凭空虚造的那些作家们能写出来。不然用脚想想都觉着不合适，一个满口方言，儿媳妇一句都听不懂的老公公，怎么可能天天给儿媳妇打电话？他们打电话怎么交流？

    有了一个幸福的家庭做后盾，我才敢于在打拼事业的路上越走越远，一边工作一边搞兼职，解决了我房子借款的问题，生活再一次的向我展开了它五彩缤纷的一面，我再一次的拿起笔，把存留在内心深处的这段经历写下来。不再为中专生和自考生争气，我没有这么伟大，我只是喜欢用文字记录下我的生活而已，我只是喜欢在十年二十年甚至有一天我们快要离开这个人世时，牵着爱人的手，微笑着跟她说：有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追求和幸福，我用文字记录下了我们走过的每一个脚印，这辈子我们没有白活。你看我写的文字堆起来有那么厚厚的一摞，就知足了！这些就是我要说的第三个阶段。

    已经是凌晨四点半，夜深了，休息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