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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精彩处还有人在惊呼,也无人辖制,传言纷纷,搞得府里出了什么大事一般。
心棠随庄嬷嬷处一路走过,竟不断有丫鬟嬷嬷拿眼去觑,边觑边小声议论上几句,可见话题脱不了自己的关系,估计是好事坏事一起来了吧,她面上也不显,只专心走路。
算了算,庄嬷嬷在莫家已待了俩月余,不久就要离开,以庄嬷嬷的身份技艺,能留在莫府这么久已实属不易,想要再挽留自然是不能的,所以心棠格外珍惜这不多的授课时光,她一直最为用功,进步也明显,但是庄嬷嬷对待四个女孩一碗水端平,并未格外给她青眼,但心棠敬重嬷嬷人品脾性,也感激这番女红课程对于自己身心起的作用,极愿意亲近她,哪怕在旁边静守着庄嬷嬷执针绣花都成……
这剩下的不多时日,她决定更加一心一意在女红上,外事一概不管,另外,就想自己绣一副绣品送与庄嬷嬷,未必入得了嬷嬷的眼,也是自己对于这师徒情谊的一番心意。
莫府下人们纷纷扰扰了几日,上头无人出面打压,也再无新闻传出,无非是一桩家宅小丑闻,还真假难辨,所以也无人敢往外传,久而久之也就淡了,继而关注过冬衣裳的准备去了。
孙氏在福寿堂陪了老太太几日,又受了盛维的一番训诫,给海棠去信一封,坚决否定了青州那桩事,另外,找了个借口近日不见莫吉全家老少,只管抱着大孙女在屋内顽。
过了几日,月棠竟病了,似是染了风寒,脸色憔悴,一副恹恹的样子,拖了几天,最后还是停上了庄嬷嬷的课,心棠因此大松了一口气,想这不长的七八天内,月棠竟找了她十几回麻烦,搞坏绣花架、戳坏绣品、向庄嬷嬷告状、拿青橘青梅出气……各种招数层出不穷,自己正头痛不已,但也不能真的对付她,毕竟把事情搞大了对谁也没好处,也没人帮自己出头……
玉棠宁棠在一旁袖手旁观,倒看出几分趣味,特别是玉棠,本来对女红就不感冒,倒因此增加了来上课的兴趣,来得勤多了……
莫府内请了熟识的邱太医来看,吃了几副药下去,也不见好,成日睡的昏沉沉,这病又缠绵了十几日,杨姨娘爱女心切,为此心忧不已,辗转托人打听,荐了个姓张的名医来,孙氏听闻其颇通医术,在靖州开了很长时间的医馆,也就准了。
这张姓名医为月棠诊了脉,重新开了方子,又状似无意地道了句,临换季风寒多发,女眷们体弱,姑娘们又常在一起,容易感染,不若一道请个脉……孙氏一听极为有理,想那心棠玉棠,都是身姿娇弱的……忙唤了几位姑娘来,连莫子芙、莫叶棠也唤乳娘抱了来。
旁人也倒罢了,给玉棠、宁棠各开了副温和进补的药方,临到心棠时,这张大夫竟有些踌躇难言,最后干脆不发一言,待孙氏送走了姑娘们,回头再问他时,张大夫才幽幽道,小姑娘先天不足,外加不经调养,体质阴虚,且外寒入侵已久,两下一碰触发,恕我直言,需长期调养才能好些,而且,恐……对子孙有碍……
孙氏闻此蓦地一惊,想那心棠脸色这几日是有些青白,追问了几句,心下大慌,只能先封了厚厚的银封先让他走。
次日,莫府又请回邱太医给姑娘们请脉,完了带去福寿堂由老太太问两句,最后亦是厚厚的银封送走。
戌时的梆子敲过,福寿堂内,燃起了掺了黄甘菊的檀香,老太太从紫檀软榻直起身来,旁边丫鬟忙奉上茶盏,莫维孙氏在下首坐着。
孙氏郁郁,终开口道,“虽说法有些不一,但体质阴虚,寒气入侵是跑不了的,要大力调养起来才能有起色……”她顿了顿,降低了声音,喏喏语,“终归,对子嗣不利……”
老太太语调平平,“那依你看来,此事该怎么办?”
孙氏急道,“顾远清这般岁数,子嗣尤为重要,若是几年没动静,必然要发急的,到时这事要是万一露了出去,恐怕亲家变仇家,连整个莫家都要恨上了!”她顿了顿,匀了匀气,接着道,“即使不走漏消息,长久以来,心棠在顾家那里亦讨不了好,而且海棠那边……也是难交代的……不如,干脆早换了月棠罢!”
一席话说完,她倒觉得轻松了很多,顿觉口干舌燥,顺手摸起了茶盏。
老太太听着,喜怒难辨,捧着白瓷浮纹茶盏浅啜一口,接口道“反正婚事还能拖一阵……先吃药调理一阵……如若半年后还是如此……就交给你去办吧,找个由头好好与顾家说道。”
孙氏一听,惊得手也缩了回来,立马开始发愁,眉眼皱成一团,这烫手山芋怎么又落到自己头上了!
莫维为人谨慎稳重,此时也忍不住关怀地望了孙氏一眼,道“你也休太急,等我再去审实一番……如若事出确实,倒是要早做打算,半年太长,不若三个月!三丫头与那顾远清牵涉并不深,我莫家与顾家一向交好,二丫头亦素有才名……换亲,应该是无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