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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 the sky
也许是歌声激昂,也许我的舞蹈动作豪放,整个广场开始震动。人们疯狂的吼叫,疯狂的蹦跳。
我凝聚底气,放大嘴巴,撑阔喉咙,发疯的咆唱:
i still nened you in my life
more than ever before
give me all the earthly treasures
that a single man can hold
put the magic in my fingers
that turns everything to hold
the world on a sting
and then i will have almost everything
人们似乎失去理智,在雪地上滑来溜去。淘气的小女孩摆开妈妈手溜进广场中心,跳起韩国辣舞,娇小的身体,矫健的步伐,加浓了激越的气氛。
妈妈拔开人群挤到前面,急的直叫:“灵灵,小心滑倒!快来妈妈身边!”
灵灵并没有听到妈妈的呼叫,一边和人们一道喊“嗷嗷”一边踩着节拍兴奋的扭来扭去。
林娜抱起灵灵深深吻一口小脸蛋,问:“灵灵,你会唱歌吗?”
“会!”灵灵兴高采烈的说。
“那给大家唱一首好吗?”
“好!”“你将给大家唱一首什么歌?是采蘑菇的小姑娘吗?”
“不是,不是的姐姐,是billie jean。”
“billie jean?”林娜迷惑的问。
“对呀,姐姐,是迈克尔。杰克逊的billie jean,我还要跳他的舞呢。”
林娜将麦克风交在灵灵的手里。
看来灵灵非常熟悉这支舞,娴熟娇嫩的舞步,吸引来阵阵掌声。
灵灵完全沉迷于billie jean之中,甩着扎在左后脑顶的辫子,活象一个小疯子。
妮子高兴的抱住咖啡公主,内心的喜悦向外喷射。
妮子是一个任性的女孩,一个把人生的全部看作玩耍的女孩,一个不为世俗羁绊的超凡脱俗的女孩。在妮子眼中钱财如粪土、事业轻于鸿毛,相反,快乐重于泰山。
尽管如此,妮子并不是一个冥顽不灵的人,妮子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像林黛玉一样不堪忍受分散的结局的女孩。
当灵灵把晚会推到新的高潮,妮子拉着我和咖啡公主悄悄离开广场,回到水晶咖啡屋,双手把咖啡杯捧到脸前,眼睛盯著咖啡哭的人心都碎了。
清晨,电话铃声把我从梦中惊醒,我悻悻不乐的接起电话:“喂!谁?什么事?”
“小群,今天的天气特别好,很适合拍照,你快去买胶卷,然后在我们宿舍楼下等我。”妮子开心的说。
“哦!怎么又是我,这回你去买胶卷,然后在我们宿舍楼下等我。”我故意与妮子争辩。
“嘿嘿,咱们俩还分什么你我呀,再说你们男生生来就是为女孩跑腿的,乖乖去吧!”
听到妮子的笑声,我爽快的答应:“好呀!我这就去买。”不经意间又溜出一句:“你不哭了?”
只听见电话那边传来低低哭泣声:“小群,我又哭了。”
我恨自己多嘴,真想抽自己两个耳光。明明知道呢子最近的泪水特别多,却多嘴。
“妮子,别,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我苦苦哀求:“一会儿你见了我,你用劲踹我几脚好了。”
“呵呵,”妮子不哭了“小群,假如有一天我哭死了,你会不会给我作陪葬?”
“这——”我无语了。
“这什么呀,还不快去买胶卷?十分钟后准时出现在我们宿舍楼下。”
“十分钟,不够吧,可不可以再加一点?”我吞吞吐吐的说。
“怎么,嫌时间长吗,八分钟后准时出现在我们宿舍楼下。”妮子用妖艳的强调说。
平日买白菜讲价理论的冲动又顶到喉咙,本来打算再争执一番,但是一听十分打八折,担心会继续打折,我连忙说:“八分钟就八分钟。”挂断电话,急忙冲下楼梯。
八分钟后,我拿着胶卷准时站在妮子的宿舍楼门口,妮子站在门阶上笑的弯下了腰。
今年的第一场雪,拍照的人多的有些拥挤,花园里的雪被人们践踏的一塌糊涂,我们只好爬上山顶寻觅风景。
站在山顶上,极目远眺,心情豁然开朗,白雪皑皑的旷野尽收眼底,白茫茫的村落,白茫茫的树林,白茫茫的山峦,我想起毛泽东的沁园春。雪,于是右手叉腰,左手平端于胸前,大发感慨:
北国风光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
欲与天公试比高。
妮子高兴的时而拍手赞颂,时而用照相机“哗哗”拍照,时而抓起雪跑到我附近、向我扔来,时而躺在雪地里,像一个红装素裹的小孩,天真、活泼、可爱。
演讲完,我也躺在雪地里,两个人在雪中滚打。妮子望着清净的蓝天发呆,我用雪将妮子埋起来,告诉妮子这叫“雪浴”妮子听后开怀大笑:“淋浴,沙浴,日光浴,别人怎么没有想到雪浴啊。”
“小群,帮我认真的洗一回雪浴,让我好好体会体会雪浴的快乐和情致。”妮子说完闭上眼睛
我把雪一把一把轻轻堆在妮子身上,堆起一个雪堆,妮子睁开眼睛看着大大的雪堆,惊喜若狂,不由得:“啊!舒服死了!”
我拿起照相机拍下几张照片,凑到妮子耳边说:“我拍到企鹅的照片了。”
妮子听后滚出雪堆,大声叫:“妮子企鹅!妮子企鹅!”
雪带给人欢畅和奔放的情怀,不象雨令人陷入压抑和阴郁的深渊。
人到最开心的时候,常常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傻笑。妮子正是如此,站在雪地里,笑的发痴而不知所措。
学校开了两次招聘会,五千应届本科毕业生,只有一千多人找到工作,其中百分之八十是机械类专业的学生。
同学们知道自己被学校编织的美丽的谎言蒙骗了,既浪费了宝贵的年华,又葬送了父母的血汗钱,纷纷开始与学校对抗,把剩下的饭菜倒在餐厅的地板上,在阅览室的桌子上滥写乱画。
就业最困难的电子类专业的学生,举行“九。一六追悼”晚会。
晚会的气氛十分凄凉,由远而近的音乐尽显悲怅,与追悼乐没有什么区别。
舞台上下一片沉寂,树枝上的积雪偶尔压断枝条“咔嚓”一声似天崩地裂的巨声,撕心裂肺。远处的汽笛声仿佛是死亡的鸣叫,绰绰人影仿佛魑魅游走人间,空气挤压的人无法呼吸。
我怕妮子流泪,拉着妮子和咖啡公主逃里会场,路上妮子没有象往常一样哭,神情异常平静,妮子严肃的说默默:
“可怜的孩子们,你们的幼稚和愚昧,导致你们成为促动社会前进的殉道者。你们的存在为世界增添更多的悲哀。你们似乎为自己而活,其实不然,你们是自己替别人养活的奴隶,你们是奴隶的衍生品或者替代品。
幸运的人是人,不幸的人也是人,同一个“人”字却不能相提并论。不幸的人创造财富创造幸福,自己却不能拥有和享受,幸运的人却相反,是财富和幸福的主人。
可怜的孩子们,你们何时才能觉悟呀?”
妮子用深邃的目光看着我和咖啡公主,慢言斯语的说:“小群,姐姐,我明天就退学回家,请你们多多保重!”
我和咖啡公主惊讶的一齐张大嘴:“什么,妮子你说什么?”
妮子流下了忧伤的眼泪:“我不想继续欺骗自己,我想回家自由自在的活几天。我有先天性的心脏病,爸爸妈妈带我看过很多次大夫,大夫们一直建议先做手术再根据结果进行治疗。人体不是机器,不能用试试看的态度治病。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不会让那些昏聩的大夫做手术的。
最近,我发现自己心乏体弱,眼前常常发黑眼晕,我知道自己在人间的时光不多了,我想趁生命的弥留之际回家住上几天。”
我瞪大眼睛对天诘问:“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红颜不是薄命就是短命?”
咖啡公主“呜呜”哭着冲进寒夜里,黑暗将其吞没。
妮子挽着我的手安慰我:“小群,不要难过,人总有一死,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你应该为我幸福的消失而高兴。如果说谁伤心,那个人是我,而不应该是你。你亲眼看到我的完美结局,我死于安乐中,日后的日子里,你不用担心我是否活的愉快,因为我将永远告别苦难。而我却在九泉之下为活着的你担心,因为你还在苦海里呀。小群,不要为我难过,你一难过我就会哭的,你不愿意看着我哭着离开你吧。”
我勉强挤出笑脸:“妮子,夜深了,我送你回宿舍吧!” 目送飞机载着妮子消失在蓝天的尽头,我的心脏突然冷的难于呼吸。我像一只迷失在北冰洋的鱼,找不到回家的归程。
寒风呼呼吹过飞机场,吹开我的衣襟,血液开始凝固;面对空旷的飞机场,一颗用冰与情雕刻而成的心渐渐溶化、蒸发、消失在天际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