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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处的这个院子里有些女贞子树,今冬亦如去年一般,黑压压的长满了女贞实。
我去岁来到这个地方时,正值初秋,只见这里好多参天树木,把周围环境影映得郁郁葱葱,树干上虽有铭牌,有编号,但却不识其名,自以为是一种名为天竺桂的树,乍一看它们略有相似,因四季常青,枝叶微同,入秋并不见叶黄,少有飘逸。然而,却发现上面有些许不一样,其叶厚而柔长,绿色,面青背淡,树枝尖端有花,或已结有嫩嫩的实穗。经本地人告曰,此树名为女贞子树。
初听女贞子其名,颇为好奇,人们何以命其名?且听之似有一中药名也似。果然,此树之实确为中药女贞子,亦曰女贞实,树或曰桢木(山海经)、女贞木(典术)、冬青、蜡树(纲目)、小叶冻青(医林纂要)、水蜡树(植物名实图考)、水瑞香、冻青树、大蜡叶、水桢、白蜡树等等。其中却以女贞子名字好听,根、皮、叶、实皆入药,女贞实乃治阴虚内热,头晕,目花,耳鸣,腰膝酸软,须发早白等症,很多药经中有考。是年,我等到立冬节后,才初识女贞实端倪。其颗粒饱满、黑褐色,比绿豆略大,体形与山上的红籽最似,经雀鸟们啄取之后,多有掉在地上,剥之,内有核,再剥之,乃见其心如麦米,色白,嚼之无怪味。
女贞子树在这里特多。记忆中我最早所知女贞子三字,并不源于中药名,而是在舒婷的诗神女峰中有闻:“沿着江岸/金光菊和女贞子的洪流/正煽动新的背叛”舒婷诗中“金光菊”和“女贞子”是巫峡中的常见植物,它们聚凑成迎船而来的“洪流”随大江东去。其生机蓬勃,自由活泼,真正体现了生命属于自己的这种超然境界。其实,我倒是无此“远见卓识”想来,它倒是带给我们人世间的自然乐趣要现实得多。女贞子树年复一年,周而复始,经春至冬,轮回长新叶,开花,结果,为自然凭添一道道绿色风景线。
我尤爱树。由于这里清洁工人的责怨,我倒是不能过份张显爱惜之心。清洁工人的责怨亦不无道理,他说,此树最是讨厌,一年四季皆有做不完的扫除——,其春时长新苞,随之换叶,落苞片,夏秋时节落花,冬落实,真是不胜其烦。我绝不苟同于他的浅见薄识,相反,我倒是暗下留心,决定从第二年开始,来一个完整版之春夏秋冬记忆,看看是也不是如他口中所述般的“讨厌”
果然,一年下来,诚如斯言。然而,我却并没有心生“讨厌”仅管我也时时做扫除。阳春三月,女贞子树开始发新芽,它的苞芽却如黄桷树苞一般,往往因风而逝,掉在地上,如一片片晶莹剔透的玉兰。女贞子树最妙的是它的花。女贞子花多是长在树枝尖上,五月时即有花开,其花白而小,簇而众,但芳香四溢。其香或如兰,似稍浓。我最爱闻此花香,因它不似兰草般娇贵,只合在室内个人独享,也不似槐树花或夜来香般的浓烈,能熏得人醉,徒招人恶。它平平淡淡的长在高高的树枝上,没有丝毫的张扬和吝啬,过往行人皆闻其香。女贞了树的花要开很长时间,四五个月的时间连绵不断。工作之余,我时常将楼上的窗子打开,让它的花香飘进我的卧室,飘进我的梦中,以期让我遗忘好多好多的不尽如人意之事。夏季,女贞子树上是知了们的乐园,那一声长似一声的欢叫,竟是不知我辈酷暑和烦躁,而越如此,我们越是不堪。或一日,傍晚的狂风将一株如小碗口般大的树枝吹折,我们不免心疼,确也委实可惜“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们到底有许多无可奈何的事。知了终了之后,此时的女贞子树上更是雀鸟们的乐园,它丝毫没有相拒。鸟儿们在它上面,还是早早的在等女贞实成熟么?确凿如此,秋冬之际女贞实成熟在树上,正是一些雀鸟们的食粮,有许多不知其名的雀鸟竞相跳跃,在睛日的早晨尤其鸟语欢悦,如闻天籁之音。其中似乎多是黄雀,或有白头翁,总共有四五种类之多。——如果此时小有闲情逸致,安详地坐在某处,静观鸟逐其间,正所谓心旷神怡。
女贞子树为自然苍生不断轮回,是如此的平静和博爱,它不仅每天为我们的环境提供新鲜的氧气,点缀着我们的家园,更年复一年地为鸟儿们提供栖息之所,并提供食粮。我猜想,女贞子树肯定也离不开这些鸟儿们,不然,它会多么的孤单落寞。去年的冬天,我闲暇无事,默默地数过鸟儿们的数目,多时,一棵树上达几百上千只。今冬,我仔细观察,去年的那些鸟儿们都回来了么?
明显的是,今冬鸟儿们一下子少了许多。我的心一时莫名的沉重,好象失去了一群好朋友般地沮丧。我不知道去年的那些鸟儿都到哪里去了,或者说是不是遭受了一些意外。女贞子树上一如去年的长满了果实,连妻催我去摘得一些来做药材储备也无心。但愿发生在如云南鸟吊山山口的悲剧没有续演,那些鸟儿都是好好的,只是今冬太冷,它们受不了,只得无奈的舍弃这里,或者说只是暂时忘记了这里,忘记了它们的朋友,——这里的女贞子树——还有我罢了,我想。
女贞子树,却永远在等它的朋友,它的恋人,一如我们,要生生世世,守候着爱人。
2006年12月28日于邛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