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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于事。直到她睡了,她的痛苦才稍稍缓和些。
她还清楚地记得,那一个月,母亲和她一样的痛苦,甚至比她还难受。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她的病就加重了许多,人瘦得和骷髅差不多(她自己常常这样想)。
“慧慧,你站在门口干什么,快进屋。”母亲的声音在雨中是那样的小,丁慧几乎听不出母亲在说什么。风雨中,父母和大姑的全身湿透,雨水顺着脸颊不住地往下流着。瞬间,亲人的身影在她的眼前渐渐模糊了。她关了门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泪水顺着源头一滴滴地流了出来。丁慧很想到外边和父母一起,可自己的身体只能给家人带来负担。为了她,妹妹也辍学了,但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前些日子,有个算命的先生说她家里的房子有问题,所以她才会有病的。这下,母亲急了,想方设法地要在自家的空地为她盖所房子。
由于她家所在的区是城市的经济开发区,城管的说什么也不让盖。母亲为了她求爷爷告奶奶地,眼泪不知流了多少。
在丁慧的心中,母亲一直是个坚强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女强人,从来没有什么困难可以打倒她。但从她患了绝症后,母亲苍老了许多,只是一夜间,头发几乎全白了。
这次,又是为了她,母亲在城管的人面前低声下气,眼泪流了又流。最后,他们终于同意照顾一下母亲,收了些钱,才让她们盖了房子。
母亲每天天不亮就出去干活,当她早晨起床的时候,母亲因为忙没有时间为她做饭。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能忍受,但每天都是如此。特别是晚上,她通常要8点多才能吃上饭。半个月过去了,她终于无法忍受了,哭着喊:
“不要盖了,要是盖好房子我又饿出了胃病,还不如不盖。以后,你不要对谁都说是为了我盖,我不要。”
正在做饭的母亲一听她说这些,本想发脾气,她实在是无法原谅女儿的任性与不理解。心里一阵心酸,她真想就这么放弃算了,眼泪再也忍不住地落了下来,一滴滴地掉落在炒菜锅里,泪水与炙热的锅底相撞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
此时,丁慧内心也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她很明白自己就是在无理取闹,其实她也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看着母亲为她伤心、难过,她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
她想起了曾看过的一部电视剧红处方。讲述的是一位母亲帮助自己女儿戒毒的故事。女儿因为误入歧途而染上毒品,最后竟丧心病狂地令自己的母亲也染上了毒瘾戒毒医生说这是吸毒人的一种病态的心里。
丁慧觉得自己就像那个吸食毒品的女儿,不幸与病魔让她的身体受尽了折磨,就连她的内心也产生了病态。看着母亲流落的眼泪,她的目的似乎已经达到了,转身进了屋。
傍晚的时候,她和母亲都没有吃饭。躺在床上,她听到母亲出门的声音。但只是一会儿,母亲便又回来了,手中多出了她最吃的东西。母亲走到她的床前说:
“慧慧,起来吃点东西吧。妈给你买了‘汉宝宝’,还有你最爱喝的酸奶。”
“我不饿,不吃。”
“慧慧,是妈错了。没时间给你做饭,让你饿着了,以后妈给你做完饭再去干活。起来吃点吧,要不身体怎么能受得了呢。”
丁慧听出母亲的声音有些咽哽。她再也忍不住了,从床上起来,一下扑到了母亲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
“妈,你不要生我的气,我错了。我”
母亲也哭了出来,搂着她,一边拍着,一边说:
“是妈不好,不该让你饿着,妈错了。快别哭了,吃点东西再睡,好吗。”
“嗯”丁慧边哭边点头。
此刻,依旧躺在床上的丁慧泪水已经浸透了整条枕巾。外边的雨还在猛烈地吹刮着,父母的声音已被淹没在风雨中,她什么也看不清。她拿起了刚刚没有吃完的苹果,大口大口地吃了些来,和着泪水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边的雨似乎停了。丁慧听到父母和大姑进屋的声音。
她从床上下来,站在门口,看到父母和大姑已经全身湿透。站在厨房门口的母亲不停地发着抖,她想说些什么,但嘴角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出口。
已经零晨了,丁慧重又躺回床上。她渐渐进入了梦乡,梦中,她置身在一片苹果的世界中,又大又红的苹果发出淡淡的清香。她梦到自己的病也好了,她正拿着红红的苹果送给母亲,她告诉母亲:
“妈,我爱你。我的病好了,要一生一世地爱着你和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