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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当然尔等凡眼肉胎是看不见的。因此,在这圣期之内,凡本教等众人,不得可开三荤五戒,要沐浴净身,日夜焚香设祭跪拜大法金身像。
大法师也将运神功大法,超度笃信法教有缘之人,那天上的接引神仙就会带着被超度人的灵魂乘祥云入天堂。
当然,大师法力就是高强,还能捎带着与误落尘间的不孕不育的漂亮女人们睡法求子。尤其是冰清玉洁年轻迷人的女徒儿,若能睡法千次,就是功成圆满,就不必受练功跪拜之苦,而直接升入天堂。就好似一个学生不用学习考试,背着书包直接去大学般容易。
信徒们不懂睡法求子的意思。七仙女吴彩凤便拿来了被她从粪坑里拣来的鬼界佛光大师的泥胎像,又在一张白纸上画了一个又肥又胖的一丝不着的女人,然后放在一起问大家明不明白,信徒们说不明白。
七仙女说,这样子你们就明白了,便将那画儿一下子贴到泥像的屁股上了。众人恍然笑了,说这会儿是真明白了。
在七七圣期之内,众信徒们都放了长假。只有几个年轻的女信徒,为了睡法求子或睡法求仙,白天晚上都在大师楼上,可是不久就被家人各自寻去了。
可恶的是有人竟然晚上向楼上扔黑石头。有一天夜里居然有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随着石子进了屋中,窗上玻璃碎了一地。正在不知练什么功的大师与狐仙大姐吓得抱头躲到了床底下。
七仙女听见动静上去一看,见师傅与狐仙师姐几乎赤身裸体藏在床下浑身吓得乱抖呢!
她小心翼翼打开袋子,才看清里边原来是一只腐烂而臭气熏人的死猫。
这一惊吓,那大师几天饭菜不香,夜寝难安。
他对狐仙大姐和七仙女说,不论佛祖还是法宗,诞生于乱世阎浮,都要遭九千九百八十一难。那师兄佛祖玉来就曾被大鹏吞吃过,后从五谷轮回所爬了出来。今日之难尽在天数中,这是自己必经之难。
当然,逢难之时,每难又分九九八十一天。这八十一天则需贴心女徒细心捶背洗足,叠被铺褥端水送饭等等,法师的法神灵功才可以恢复如旧。当然大师是天人临世,既通阴阳能呼灵驱鬼,更能使人与死去的思念中的魂灵相见。这贴心侍奉女徒劳苦功高,大师自然青眼相加,可允她与思念之人相会。
狐仙大姐与七仙女闻师傅之言,心有灵犀一点通,就安慰说,面包会有的,女徒弟也还会有的,师傅只管清心静养就是了。
当然,最高兴的还是这七仙女吴彩凤。只从与那秦大禄在家中偷情被那个刁翠花几乎堵了个正着,又叫那婆娘站在门口的树上鸡嘴鸭腚骂了个里外冒冷气,那野性也就收敛了许多,时间久了正憋得慌呢!
自打认识了狐仙师姐,又拜了天神大法师为师傅,她便与这好师傅时常眉来眼去,可惜东边下雨西边晴,君在江头我在尾,空望雨点长江水。狐仙师姐走坐不离那师傅身边,分明是监视自己。
原来神仙也有男欢女爱争风吃醋呢!
这次师傅所言,分明是给自己留了一扇轻轻一推就开的门,对于狐仙师姐来说进进出出已是平常了。这扇门对于自己却很重要,推开它,就能采师傅的仙体阳气,离真正脱俗离尘的日子不远了。再一个压抑了很长时间的野性已憋得自己三尸暴跳七魄浮躁,恨不得将以前曾经花前月下海盟山誓的所有男人都叫来开个鸡尾酒会,以叙相思之情。
且狐仙师姐侍奉了大师几天,不觉精神萎靡,言语失了调儿,夜里小解竟然把师傅的茶壶看作了尿壶。
大师一觉醒来口渴,举起茶壶便喝。喝完了,对一边的狐仙大姐道:“这是什么地方产的茶,怎么有一股尿骚味儿,真是人心不古世道混乱,香茶都变成尿泡汤了,真是岂有此理!”
那狐仙大姐心知肚明,吓得不敢吱声。
这件不知怎么还是给七仙女知道了,知时机已到,就对师傅说:“师姐身心疲累,需要休息一下,让徒儿我替师姐侍侯师傅吧!”
那狐仙知不能独享大师精元之气,只好忍气让给了师妹,自己去了隔壁房间。
那大师乜斜着眼色迷迷对七仙女说:“徒儿忠心可嘉,晚饭一块儿过来吃吧!今晚师傅让你见识见识师傅的独门真功夫,见一见梦中亲人!”
七仙女娇滴滴地道:“师傅法力海深,师姐功力胜小徒几分尚且不济,小徒法力尚浅,还望师傅宽容包涵!”
可是住了没几天,向楼上扔死猫的狂人没有了,又有闲汉在她楼角贴了一张大字报,上边写着:
胥靡藤缠定牡丹花,绿毛龟采取芙蕖蕾。
乘牛老君搂住捧玉盘的龙女,骑驴果老搭着执笊篱的仙姑。
太白金星淫性发,上青玉女欲情来。
天神仙女本一家,狐姐洞里采阴忙。
再说七仙女那鞋匠老爹一边修着鞋,傍晚的时候到了女婿门上。正碰上瘸子在商店里忙着卖货,那小孩子与邻居家中的一般大的伙伴儿在门边玩耍。
见到老丈人黑天时来临,瘸子有些吃惊,忙接过修鞋的箱子放到商店中,就问有什么重要的事儿。
这老鞋匠抱起小孩子逗了一阵儿才说道:“你们起阁楼的时候我老人家没顾得上帮忙,家里送了一堆破鞋修不完,也没时间来看看。这几天天气慢慢觉得热了起来,呆我那破屋里象闷在铁锅里似地不透气儿,这不修着鞋就不自觉遛达了过来,看看这楼房心里就亮堂些。”
瘸子道:“你老自己在家中确也怪闷的,不如搬过来住在商店里,闲时帮忙看个孩子张个眼儿,这几天商店里糊里糊涂少了些东西。”
一听女婿要自己住商店中,看那里间窄巴巴的小平房里,地上炕上尽是货物,炕中间剩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空闲处,那是人睡觉的地方吗?三个人竖着睡还差不离儿,哼,栽个萝卜还需个泥窝窝呢!
老鞋匠二话不说,背起箱子就要走。瘸子忙拦了下来道:“老人家不要生气,等一会儿吃了饭,待我与彩凤商议一下,实在不行先让你老住在一楼下。”
“那楼上闲着干什么?”鞋匠老头儿气乎乎地问。
那瘸子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见女婿惊慌不定的神色,老鞋匠越发怀疑起来。
瘸子说去告诉老婆彩凤一声儿,做点好吃的饭菜。
老鞋匠虎着脸说,不用了,在一家修鞋的人家吃了。
傍晚的买东西的人多,还得看顾着孩子,瘸子也没多理会,任老丈人门口遛达去。
此时已是掌灯时刻。站在瘸子的门口儿,能看得见村中许多人家里透出了灯光。
说这老鞋匠见女婿言语蹊跷,在外边倒背着手走来走去不省心。又看见家中的二层楼上有一个房间亮了灯,只是宽大的玻璃窗遮了厚厚窗帘儿,灯光很是暗淡。不过,还是看到了里边两个模糊的人影儿。心念一动就轻轻推开了门走了进去。还没走到楼梯边,就忽听楼上有下楼的脚步声,老鞋匠急忙闪到楼梯暗处。
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女儿七仙女。
她穿着高跟皮鞋,走到街门边,伸出头朝门外看了看,见无动静,便把门关死上了锁。然后又杲杲地上了楼。
那老鞋匠本来欲叫女儿一声,不过见她鬼鬼祟祟的样子,自己又躲在不明处也就懒得做声。也不知女儿在楼上做些什么。这鞋匠好奇心越浓,不过没有立刻上去。过了一会儿,才就悄悄摸着走了上去。
七仙女回到楼上房间里,那大师一见问道:“外边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这儿天高皇帝远的。就是树上的鸟儿也早归巢无声了。”
七仙女拿过窗台上的镜子对着看了一番,叹道:“秋老山无色,花残蝶自稀,施脂抹粉难藏老,莫忘少年风流时啊!”大师道:“徒儿不要悲伤,女人三十一朵花,花开果盛好成仙,若要长生不老也不是难事”
“只要人生不老,就是不做神仙也罢,任凭师傅吩咐呗!”七仙女说道。
那大师嘻嘻笑道:“师傅我这有两个功法方子,一个是闺中秘术,一个是幽冥见客。不知徒儿欲学哪个仙法儿?”
“什么是闺中秘术,什么是幽冥见客?请师傅讲来,徒儿不明白。”
大法师色迷迷一笑,在七仙女的耳边低语了一阵子。
七仙女倒吃了一惊:“什么,一夜一男能敌十女?什么是慢橹摇船醉捉鱼呢?只是对女人长生不老有什么宜处呢?”
“嘿嘿!妙在其中”法师端起盛过尿的茶壶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神秘地说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仙家不戒酒色,更能超度有缘之人。女人个中滋味不可尽言,徒儿待会儿就知道了。”
七仙女杏脸生春意,轻轻“呸”了一声道:“羞死人,那么幽冥见客又是怎么回事呢?”
大法师道:“说来简单,就是本师运用独门神功大法,将诚心之人已故亲人的亡灵从阴曹地府宣咒而来与其想会。也可将现世之人的魂魄千里摄来与有情人相见。若要相见变得真实不虚妄,那鬼灵魄或思念之人的精魂就必需附在本大师身上,本大师就是那思念之人的化身,由本师代行一切”
“那怎么能行,徒儿想见的人有好多个”七仙女皱皱眉。
“嘿嘿!哪师傅就一一代替”这斜眼大师说着就去抱住了女徒儿,一边去扯衣服。七仙女就做出一副欲拒还休的样子。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门外不知什么东西砰地响了一下,吓了二人一跳,以为又是哪个狂人闲汉扔进了什么东西。
那七仙女急忙挣脱开,蹑手蹑脚走到门边听了听,才打开门出去看了看问了声“谁?”
好久不见动静,才又返回了屋中。
其实刚才那动静正是老鞋匠弄出的。他人老脚慢楼道陌生,天又黑,刚挨到女儿说话的房间,不小心一脚碰倒了楼道上边的一个酒瓶子。他连忙顺着顶道摸着墙往西退,因为亮灯的房间在最东边,西边还有两三间没动静。
这鞋匠退了几步就忽然摸着了敞着缝儿的一扇门,那门看样子没锁,被轻轻一推就吱地一声开了。
再说狐仙大姐今晚被师妹顶了杠,口里奉承,心中还是喝了半瓶没酿好的醋般又酸又涩。躺在隔壁间自己的房间里床上,隐约听见师傅师妹打情骂俏的声音,生着闷气,门也懒得去关。
心里正愁闷的慌,忽然听门外一声很清脆瓶子倒地的声音,她也便下了床,没敢打开灯,走到了门边。这时门悄然被推开了,悄悄然拐进一个人。借着门外暗淡的光线,这狐仙大姐大约看清是一个男人的轮廓,心里一喜,以为是师傅不满师妹那臊货没味道而偷偷跑了过来,便不由分说一把就搂住了那人。
老鞋匠没提防被人一下抱住了,才要叫喊,感到抱自己的人身上香气袭人身体柔软,原来是一个女人!且说这鞋匠独身多年,忽遇春色满园,不禁心花怒放,寿延一纪,老夫聊发少年狂,不管三七二十一,抱起狐仙大姐上了床。
夜深了,从七仙女的房间里,隐约传出了她那师傅的哼小曲的声音。
那大师唱道:
乱世英雄起四方,有枪就是草头王。
钩挂三方来闯荡,老蒋鬼子青红帮。
这天神大师就是天神大师,夜里还会来几段现代京剧。
再说那天晚上七仙女与师傅春风一度,那老鞋匠糊里糊涂做了狐仙大姐的入幕佳宾。当天神大师在隔壁哼小曲的时候,狐仙大姐发现了床上郎君是假的,而且是一个满脸皱纹一身臭气的烂鞋匠,就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将老人家踹到了地上。只是用力狠了点儿,老人家色度过重,本来已是昏头胀脑,这一跌差一点儿要了老命,躺在地上只出气不进气。
那狐仙大姐慌了,折腾了好半天,鞋匠才缓过气来。
趁着师傅和师妹在屋里唱二人转的时候,狐仙大姐扶着这鞋匠溜出了家门,看到鞋匠摇摇晃晃去拍瘸子商店的门去了,便又悄悄溜回了屋中。
瘸子听到有人拍门,以为是谁家赌钱的赌徒来买烟,就亮灯开了门,却见一个人头重脚轻倒了进来,仔细一看是老丈人。
晚上睡觉的时候,这瘸子忙到深夜,还以为老人家到家中一楼睡了去,又不是女人小孩子怕东怕西的,也就没放在身上,便在商店里搂着儿子睡了。
见到丈人的样子,吓了一跳,忙扶他到炕上。
那老人家又羞又累又困,再加上跌了一下子,蜷在炕上散了架一般,很快就睡着了。
瘸子看丈人熟睡的样子松了一口气,想这老人家四处缝鞋认得人多,被熟悉人碰见了叫去家中喝两盅儿也是常事儿。
只是炕太窄巴,秦全日只好坐在凳子上陪了下半夜。
第二天,天还没亮,鞋匠老人家就起身懵懵懂懂问这是在哪儿。瘸子说是在商店里。
这老人家坐在炕上住了半天,才记起了怎么回事,于是,长叹一声说要回去。瘸子以为老丈人又生了气,便苦苦挽留,并说一定想办法让老人家住上二层小楼儿。
鞋匠摆摆手道,不用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说完,背起鞋箱子趔趔趄趄地走了。
瘸子疑惑地看着老丈人的身影,心道,真是个犟老头儿,不知晚上谁家喝了什么酒,糊涂了一宿。只是那腿有点一拐一拐地,喝酒怎么喝瘸了腿呢?
等天一亮,瘸子就叫开门,把老丈人晚上喝醉酒的事告诉了七仙女。
七仙女惊道:“我白天累了,昨晚上早早睡了,不知道爹爹来了呢!他老人家在哪儿不明不白喝的酒呢?”
继而骂道:“你这死货!爹爹来了怎么不放个屁?也好找个地方叫老人家歇息歇息。”
瘸子委曲地说:“老人家来时商店里正忙着呢,他便出去遛达去了。待想起来去叫门的时候,那街门已关死了,还以为老人家进去睡觉去了呢!谁知被人叫去喝酒去了。这不,半夜回来,大清早儿就背着箱子走了。”
他没敢说老丈人一瘸一拐的话,若这七仙女老婆知道了,不让自己去追回来才怪呢!
七仙女见说那鞋匠老爹是在别人家喝了酒,已是回了家,也就没把事情考虑到师姐身上去,此事也就罢了。
那狐仙大姐黑灯瞎火把土地爷爷当成了菩萨供奉,一顿颠鸾倒凤后又一脚将老人家从床上踹到了门口儿,跌得背过了气去。虽然最后总算送他出了门儿,却又怕这不知哪儿来的老鬼死在门口儿,吓得提心吊胆一宿没睡。直到听到了七仙女与瘸子的对话,才知到那假情郎原来是师妹的老爹。听老头儿已走了,才暗松了口气。
不过这七仙女还是与师姐搭成了默契,晚上轮流给师傅值班儿。师傅功成圆满飞渡天界之时,师姐妹而二人左右相伴,踩云同飞,虽不比娥皇女英,也算是花开并蒂了。
这是一个月晦云遮的黑夜,信徒们因为又买了大师的新功法片子,平心静气坐在录音机前,双掌合胸,两目微闭,聆听哀乐似的天外来音。片子里大师语拖音长,云山雾罩,神通广大,功法更上一层楼,直听得大家迷迷糊糊,腾云驾雾好似元神出了壳。待完成功课已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不过,七仙女发现那小六子好长时间没来做功课了。当然这吝啬鬼不来也罢,别人十天八日的就能供奉一鸡半鹅的,给师傅补身子。这冬瓜脸除了第一次拜师学法,不知从哪儿偷了一只鸡孝敬外,至今鸡屁股再无半个。做功课时扎在人堆里孙猴子似地胡瞅乱溜,一味儿偷看女人背影儿。趁师傅讲法热闹时,还去摸女人屁股。如此心猿意马,色意迷迷,大概是不想做神仙了,叫师傅将他的名字从仙籍中除了呗!
信徒们走得晚,七仙女与师傅师姐饭也吃得迟。吃毕了饭,师傅与狐仙师姐上楼去了,今天晚上是师姐给师傅铺褥暖被。
七仙女觉得瞌睡上来了,就躺在一楼床上息了灯。
再说这天小六子自己拌了了个凉菜,凑合着家里仅剩下的二两白酒,一边喝,一边哼着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滥曲儿,耐着性子等到了夜深人静之时,又去锅底抓了些黑肚灰涂在脸上,对着镜子看了看笑道:“这会儿没人认得了,好象灶王爷转胎!”
于是,提着一条麻袋蹑手蹑脚地来到了瘸子的院墙外。那鸡棚就在墙里,隐约听见鸡们偶尔发出的咕咕声。
小六子好似闻到了鸡的肉香,那酒劲儿又上来了,就兴奋起来,跳起身去攀墙头没够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疼得哎约叫出了声儿。
过了一会儿,看看没什么动静,从附近搬来了几块石头摞在了一起,踩着,一使劲儿上了墙,又听了听见屋里鬼静,才带着麻袋落身跳到了院子中
小六子提着麻袋摸到鸡笼子跟前,费了半天事才找着鸡笼子门儿。
可是,笼子太大,刚一伸手摸了几下,那些鸡婆们就警觉得咯咯叫起来,缩进了棚角里。鸡腿没摸着,倒划拉了一手鸡屎。小六子气不打一处来,忘了是在别人家里,借着酒胆儿干脆连身子也拱了进去。
那七仙女刚迷迷糊糊地睡着,忽听院子中有鸡的乱叫声。因为天气热,夜里小半开着窗户,所以,听得很清晰。
前些日子,听不远处的邻居都说,这一段时间夜里有黄猫出没,已有几家丢了鸡。这一想倒吓了她一跳,便急忙跳下床,推开门打开院子里的灯,壮壮胆问了一句:“谁?”
这小六子兜着麻袋刚趴入鸡笼子里,一只鸡还没装上,就见院子中忽然亮了灯,吓得急忙扎进鸡堆中,紧贴在棚子的一角。听见七仙女问声,就半捂着嘴学了几声猫叫。
七仙女一听原来是一只家猫在做怪,紧着的心放了下来。骂道:“哪儿来的烂货!三更半夜的叫得什么春?害得老娘觉都睡不稳!”
一边说着,一边摸起门边的一根棍子,向鸡棚走过去。
小六子弄巧成拙,两声猫叫倒把七仙女给引了过来,看她还提溜着棍子。从鸡棚门爬出去已是来不及了,心一惊,酒都变做汗出来了。说时迟,那时快,他猛然一起身,头顶麻袋将用竹杆儿扎得鸡棚盖子撞开,那鸡们立刻惊吓得咯咯叫着四处乱飞乱撞起来。
七仙女没料到鸡棚子中会突然冒出个黑面鬼似地家伙来,不知是人还是鬼,顿时吓得“嗷”的一声扔了棍儿扭头就跑。
小六子趁机跨出鸡笼子,打开街门,跳了出去,不敢丝毫停留,扔了破麻袋一眨眼儿就消失在夜色里。
七仙女惊恐的叫声与鸡群满天乱飞乱叫的声音,惊醒了睡梦中的狐仙大姐和天神大师,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披着外衣几乎是光着身子出来了。
“什么事儿?”大师楼上问道。
“是是有人偷偷鸡”七仙女吓得躲在屋里好半天没回过神来,见师傅出来了,才心惊胆战从窗里答道。
这时,瘸子也听见动静撇着腿过来了。看见院子里一片狼籍,一言不发,只是叹着气。
七仙女泪汪汪地骂道:“别人家要的男人顶梁扛柱,偏老娘摊了个缩头乌龟,别人欺负到家里了,还拉着个驴脸挺干尸出鸟气!”
瘸子只做没听见,出去抓飞到屋外的鸡去了。
“饶不了这小毛贼!”大师看到鸡笼里跑得仅剩了两只鸡,恨得咬牙彻齿:“看来不动法力不行了,本师一天不管这世道就乱了!”
狐仙大姐道:“可惜了那些飞没的鸡!”
第二天,众信徒发现了笼破鸡少,原来几十只鸡,里边只剩下了几只,心里疑惑就问七仙女。
七仙女不敢说鸡笼子进了毛贼之事,就骗他们说:“昨天晚上深更半夜子时十二点时分,正睡着觉,忽听天上仙音缭绕,久久不散。梦中惊醒从窗上一望吓了一跳,只见院子上空彩云朵朵,鸾鸣鹤唳,有五香车驾神牛冉冉而来。车里仙女衣貌楚楚兰香飘拂,启朱唇发玉音降旨道:‘尔等大法顺天吉祥,与我佛同枝并荣。奉佛祖之命,千日之内擢升尔教笃信教法之人一名入天界做神仙。为显神灵以示法力无边,不妨先渡鸡畜升天一游。’说完,长袖轻拂,那几十只鸡便破顶而出,飞到天上也变成了凤凰,和仙女们飘然天际而去。”
有信徒就问:“俺也住在近处,怎么就一点儿声音没听见?”
那大师合掌当胸道:“千条细流归大海,佛法渡是有缘人。凡人若能看得见,世间哪有贵贱分?”
“今天早晨我家院子里倒逮着一只不知哪儿飞来的鸡!”一年纪稍大的女徒说道。
大师又道:“三藏八乘,火池处处见莲花。十六地尘,苦海沉沉流贝叶。飞禽走兽升天者为凤凰麒麟,落地尘者为鸡为狗,天道煌煌,不可尽善尽美也!”
众信徒们见大师言语高深,一句不懂,听得目瞪口呆,不禁正襟肃然,望着天上虔诚合掌诵念大法经一遍。
过了不几天,众信徒们便又将那院子里的大鸡笼塞满了鸡。七仙女与师傅师姐自然对他们嘴上大大奖赏了一番。激动地一些信徒恨不得把家中鸡窝里的鸡都搬来。
七仙女说,大师最爱吃母鸡。
还真有个信徒将给老婆做月子买的补身子的老母鸡给抱了来,那月子里的女人就哭着追了过来。倒是大师把那徒儿狠狠批评了一顿,将那剥净了的肥鸡煮熟了,扯了一条鸡腿让那徒儿抱回家给了自己女人补身子。
然而,这笼子里的鸡却大部分是公鸡,有两只还是山里捉的野鸡,给大师吃得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母鸡。由于雌雄失调,那些公鸡们火气渐大,可不管升天不升天,为争夺母鸡打得满笼子鸡毛乱飞。
一天,七仙女与师傅师姐正在屋中和信徒们做法功,瘸子刚从城里打回货来,忙着往商店搬货物。他那小儿子趁空儿跑到院子里,看鸡窝子里的鸡公鸡婆们追逐打斗。看着看着,不觉就靠近了鸡棚,趴在了栅栏上,不幸的事儿发生了,有一只血冠大公鸡径直走过来,朝着小孩子的眼珠儿就是一啄,小孩子立刻疼得哭倒在地上。
听见院子中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叫声,七仙女等人急忙从屋里跑了出来,瘸子也跑过来了。七仙女抱起孩子,当看到孩子一脸血迹和被啄破了的眼珠子时,吓得魂飞魄散,几乎瘫在地上。
信徒中也不乏有老成人士,要瘸子马上给镇医院打急救电话,吓呆了的瘸子才满头大汗跑了出去。
最终,七仙女小儿子的那被啄了的眼珠儿没保住,从镇医院转去了县医院,做了手术,换了一个假玉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