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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真想去？那你俩就一起去吧。”
八戒大喜，说：“嘢，师父万岁！那紫金钵盂和锦襕袈裟都给我吧。我武功比沙师弟好一些，会保护得更好一点。”
我说：“不准争抢，一人一件。”
八戒说：“师父，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说：“有不懂的你就问吧。”
八戒凑到我耳边，小声地说：“按照现在的市场价，你说紫金钵盂和锦襕袈裟哪一个更贵一些？”
我说：“我也不清楚，你知道我好久没逛旧货市场了。不过当初观音菩萨在长安的时候曾经说过‘袈裟价值五千两，锡杖价值二千两’。不知道现在的行情有没有变。你问这个干什么？”
八戒道：“不干什么，就随便问问。”
我看见八戒眯缝着小眼睛，估计他又在盘算什么了。果然，他对我说：“师父，我就要袈裟，俗话说七分打扮三分人才，我人长得不好看，穿着它会显得帅一些。”
我说：“好吧，成了佛可别把师父给忘了。”然后把袈裟脱给了他。
悟净嘟着嘴，对我说：“师父，白龙马怎么办呢？”
我说：“随便他吧，他又不是没脚，要去西天他自己也可以去，不想去就叫他回龙宫。”
悟净极不情愿地说：“师父，那我们走了。”
我说：“去吧。”
我看见他们消失在了林子深处。
白小姐在旁边，一直看着我们师徒分别，才说：“多情自古伤别离。看见你们分别的情景，我真想哭。”
我说：“其实我也舍不得他们，可是我更爱你。没办法，在鱼和熊掌之间，我只好选择熊掌了。”
“好啊，你这假正经的和尚，居然转着圈子骂我是熊，看我怎么收拾你！”白小姐娇嗔道，跑过来抓我。嘿嘿，她以为我会躲，她想错了，我一点没躲闪，她一下子就靠在了我的怀里，然后，突然之间，平地上卷起一阵狂风，我只感到头一晕，便漂浮在了空中，径自飞了起来。我不敢睁眼，因为我有恐高症。等我感觉耳边的风没有了，才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挂满夜明珠的漂亮的山洞里。
“哇！这是什么地方？好美啊！”我说。
“这就是我们的温柔乡。”白小姐说。这时候她穿上了漂亮的裙子，看上去比八戒的老婆高小姐靓多了。
“你你是仙女下凡的吧？”我痴痴地望着她，说。
“油腔滑调！”她说“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吗？我的名字叫白骨精。”
“我知道，”我说“可是，你真的很像仙女呀。”
“我不是仙女，我是妖精。我会变化，你喜欢我有多漂亮我就可以变多漂亮。”
“哦，我知道了，”我说“我知道了仙女跟妖精的区别。”
“什么区别？”她问。
我说：“仙女和妖精一样会变化。但是，仙女只能以她的本来面目示人，如果她变得比原来的自己漂亮了，别人就会说她是妖精。而妖精呢，想变成什么就可以变成什么，自由自在，没有谁管。所以，做妖精要快活得多。”
“这段话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佛经上说的？好精辟！”白骨精说道。
“佛经上是不说这些的。是我自己悟出来的。在我很小的时候，师父就说我很有慧根。”我说。
“看来我没有选错。”白股金说“嫁人就要嫁和尚，一般说来和尚都是很聪明的。”
“是啊，”我说“我很聪明，也很帅，你不知道从前有多少妖精想嫁给我呢，我都没答应，一直为你守身如玉。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你每天变一个模样给我看，最漂亮最漂亮的那种。”
“我答应你，只要你好好爱我。”
当晚，我跟白股金在她的床上睡了。做完了该做的事，我拥着她，说：“你为什么喜欢我呢？其实我只是一个和尚而已，没有头发，一不小心蛰在你的身上，还挺疼的。”
她一边看着我的眼睛，一边摸着我的秃头，说：“你想多了解我的一些事吗？”
我说：“只要是你想告诉我的，我都想知道。”
“那好。我告诉你。”她说“很久很久以前，我有个名字，叫杜十娘。是的，我是一个风尘女子。可是，我一样渴望爱情，就想和尚渴望爱情一样。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富家子弟叫李甲。他说他爱我，要娶我，要为我赎身，可是，他没有钱。于是，我用自己的私房钱替自己赎了身，跟他走了。然而，万万想不到的是，他居然把我卖给了那个孙富！我心意已绝，抱起我的百宝箱，跃入江中，悲愤而亡。”
“这个故事我听过，”我说“标题就叫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作者是冯梦龙。”
“是的，”她说“我这个故事流传很广，冯梦龙做出了杰出的贡献。可是后来的事情他没写。后来，我在水底腐烂，变质，直到最后变成了一堆白骨。可是我的精魂不死，我一直修炼、修炼，终于变成了人身，还有了法术。我之所以能够坚持修炼下来，就是因为我想报仇，我要亲自杀了李甲和孙富。可是等我修炼成功，去找他们的时候，才发觉他们早死了。我的仇恨无法发泄，所以，我只有把它发泄到天下男人身上。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从十三岁到十九岁这七年间，我见识了男人无数，所以，我知道男人的肮脏与丑恶。所以，我要让他们遭到侮辱女人之后的报应。我修炼成了人身，而且有了一千年的阳寿。可是这一千年远远不够。只要男人不绝，我就不能亡。而且，我还要培养一大批小妖精，让她们跟我一起并肩战斗。我听说唐朝有一个和尚去西天取经，要路过此地，据说这和尚是金禅子转世，是十世修行的好人，只要吃了他的一块肉就可以长生不老，我高兴极了，就准备去抓了煮了吃。”
“知道，你说的那个和尚当然是我了。”我说“可是你为什么没吃掉我呢？”
“是的，我想吃掉你。”她轻轻咬了一下我的鼻子，说“可是，我见你为了我，竟把孙悟空赶跑了，还打消了去西天取经的计划，也就是说，你为了爱情而抛弃了亲情友情和事业，虽然你这种做法是不可取的，但是，也证明你对我是真心的，你跟李甲不一样，所以，我也爱上了你，并且，嫁给了你。本来我已经不相信爱情了，可是，为了你，我愿意再赌一次。”
我紧紧地拥着她，说：“我现在宣布，你这次赌赢了。”
她幸福地哭了，爱情的眼泪打湿了我的胸口。
“我要给你生一个孩子。”她说“看着孩子在成长，我就感觉到我们的爱情也在成长。”
我说：“生一个什么样的？”
她说：“你说呢？”
我说：“我们来算一算吧。你想，我是和尚，你是妖精，生出来的孩子是和尚还是妖精？”
她迷惑地望着我，说：“不知道，你说呢？”
我说：“根据遗传学原理，有这几种可能：一，是和尚；二，是妖精；三，既像和尚又像妖精；四，既不像和尚也不像妖精。”
“那怎么办？”她说。
“你喜欢什么样的？”我说。
“既像你又像我的。”她说“你呢？”
我沉吟了一会，说：“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她说：“当然是真话。”
我说：“我喜欢既不像我也不像你的。”
她问：“为什么？”
我说：“像我不好，我是和尚。像你也不好，你是妖精。我们的孩子应该是一个全新的，没有你我的影子。”
她黯然了，说：“看来你还是有点嫌弃我。”
我说：“没有。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所做的一切，难道还不能证明我爱你吗？”
她紧紧地抱着我，颤抖着，说：“三藏，我的三藏，我怕我失去你。我要爱你一千年。”
我们再次相拥而卧。
3
我跟白骨精的爱情生活过得真是惬意极了。到底有多惬意？我说出来怕羡慕死你们，所以还是不说也罢。
她的洞府里我已经转得差不多了，山上也转得差不多了，有几个晚上，她就悄悄带我到天上去玩。大门那里有人看着，我们进不去，她就带我到月亮上去玩。我们坐在月亮上唱爱情歌曲，反正都是一些流行的曲子，比如爱你一千年、情深深雨蒙蒙、老鼠爱大米，和尚爱妖精等等。唱累了，就躺在桫椤树下睡觉
那天我们回到洞府，看见一个人坐在洞口哭。仔细一看，是沙和尚悟净。悟净看见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抱着我就大哭。我说：“悟净啊，你这是怎么了？快放开，要不你师母就吃醋了。你不是取经去了吗？跑回来干什么？”
悟净说：“师父啊，取不了经了！”
我很奇怪，说：“为什么？”
悟净说：“二师兄不厚道，那天我和他上了西天的路，一路还有说有笑的。后来我去树林子里出恭，叫他在路边看行李，等我。可是等我完了回去一看，什么都不见了。二师兄、白龙马和所有的行李都消失了。我以为他们被妖怪捉去了呢，在那里等了七天七夜，那里的土地看不过，才把消息透露给我，说二师兄卷起行李去高老庄去了！我追到高老庄，高家大门紧闭，二师兄也不出门见我，师父，你说、你说怎么怎么办才好呀？没有通关文牒，何以向如来交代我是走着去的而不是腾云去的？”
这八戒，也太贪心了，我想。其实我早就觉得他要跟悟净去取经是另有企图的，不过既然我都放弃西去了，所以就没去管。不过我以为他得到袈裟后，最多半路借机离开也就罢了，想不到他竟然把所有行李一卷而走了，那些通关文牒、破烂衣服什么的，他拿去有什么用啊。
我安慰悟净：“好徒弟乖，别哭别哭。既然取不成经就跟师父在这里过，师父给你找个小妖精，一定让你满意，啊？”
悟净撒娇：“不啊师父，我就要取经就要取经！师父，你叫二师兄还我行李吧，要不，我俩去取经。”
我说：“我怎么叫你二师兄还你行李？现在他已经去高老庄了，我不会腾云，几时才到得了？再说，就算我去了他也不一定就见我，他那脾气我还不知道？哎，想当初，咋就没想过让观音菩萨也给我一个紧箍来对付八戒呢？”
“紧箍？”八戒一听，马上变得聪明起来，说“我怎么没想到呢？叫大师兄去给我要行李啊，二师兄最怕的就是大师兄。师父，我去取回了行李，我们一起去取经，好吗？”
我说：“我不是早说过，我不去取经了的吗？别老想着我。这么大的人了，做事还要师父帮忙，没出息！”
“可是、师父，你还没玩够吗？”悟净不甘心。
“玩够？”我说，搂着我的娘子白骨精“爱情是永恒的，我们一辈子也不会厌倦。”
“师父，真羡慕你。可是，我总觉得你还是应该去取经。”悟净说。
“悟净啊，你不明白的。爱情是大海，它可以包容一切。一个人只要有了爱情，就会变成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取经是什么呢，它只是俗人套在自己脖子的的一副枷锁而已！”
白骨精幸福地吻了我一下。
“师父高论！”悟净说“看来你是不会回心转意了，但是，我要做最后的努力！实话告诉你吧，自从二师兄把行李卷走之后，我也去西天找过佛祖，问他没有所经各国的通关文牒是否可以把真经给我。佛祖明确表态了，没有通关文牒那是不行滴！而且，这次活动的主题是唐僧去西天取经，而不是沙和尚去西天取经。所以，即使我把所有的手续都办齐了，他也不会给我真经的。佛祖说，要你亲自去取。”
“晕！”我说“难道你没给他说我被妖精吃了吗？”
“告诉他了，”八戒说“我对佛祖说，你被女妖精捉住了，抱在怀里怕飞，含在嘴里怕化，就只好把你挨在胸口上了。”
“你想害我啊！”我说。
白骨精说：“三藏，你这徒弟我看着怎么越来越讨厌？要不我把他赶出去算了。”
我说：“算了吧，他自己会走的。”
悟净一边走，一边回头看我。他走路的样子看上去有点像螃蟹。
“师父，你变了，变得我不认识了。”他说。
“是的，”我说“这就是伟大的爱情的力量。” 是的，爱情让我快乐。
在我们的温柔乡里，我可以任意享受自己想要享受的一切。比如吃肉喝酒。因为好多年没吃过肉了，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不习惯，老拉肚子；酒量也不是很好，喝上三五杯，眼前的一杯酒就变成了两杯，一个老婆就变成了两个。这是我最需要的效果，所以我喜欢喝酒。只要我愿意，老婆就一天变一个样子。不过，我还是喜欢最初见到她时那个样子，村姑的打扮，我的爱情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我爱她，我爱白骨精。 有小妖来报，说洞口有一个雷公脸的妖怪和一个长着满脸络鳃胡的和尚来找我。我说他们不是妖怪，是我的大徒弟孙悟空和三徒弟沙僧。说这话的时候我正在跟老婆喝酒。老婆的影子已经由一个变成了两个。这时候我看见她的脸变了颜色，琉璃酒杯从她的手里掉了下来，噹的一声，她的影子由两个变成了一个。
“我们的缘分尽了。”她说。声音很黯淡。
“甭管他们，继续喝酒。”我说。
“嗯。”她重新拿一个杯子，倒满了酒。
“喝！”她说，端了起来。
“喝！”我说，端了起来。
我们一饮而尽。
然后，她望着我，说：“你要走了吗？”
“不走。”我说。
“可是他们来了。”她说。
“来了又能把我怎样？”我说。
“那个孙悟空很厉害。”她说。
“我有紧箍咒，可以对付他。”我说。
“我知道你有，可是我想，现在你已经记不得是怎么念的了。”她说。
我一惊，默默思想，果然，那咒语已记不得一句。
“完了，记不得了！”我说。
“我一直担心这一天会来临，我一直幻想这一天不会来临，现在，它还是来了。这是命。”她说。
“别害怕，”我说“我不会去的，只要是我不愿意做的事，没有人能左右我。我出去叫他们走。”
“去吧，”她说“我有点不舒服，想躺一会儿。我想，我已经有你的孩子了。”
我拥着她，在她脸上亲了521下，然后大义凛然地走了出去。 “恭喜师父，新婚快乐。”悟空笑嘻嘻地朝我拱手。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我说。
悟空依旧笑嘻嘻的，说：“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后来又改成孙行者行者孙者行孙便是俺老孙。”
我说：“别跟我嬉皮笑脸，我不认识你。你走吧。”
悟空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你真不认识我？”
我说：“我已经不是出家人了，可以打诳语。我不想跟你多说什么，你走吧。”
悟空说：“叫我到哪里去？”
我说：“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悟空说：“我刚从西天如来那里来，你叫我再去吗？”
我说：“你去西天干什么？”
悟空说：“取经。”
我说：“效果如何？”
悟空说：“到手了。”
我说：“悟空，你没骗我吧？”
悟空说：“你叫我一声大徒弟我就告诉你。”
我说：“大徒弟，乖徒弟，你告诉我吧。”
悟空说：“就告诉你吧，是骗你的。你以为如来是傻冒吗？那么容易就把经给了我？”
我说：“没给你你就一直找他要啊，你本事不是很大吗？你在他面前打滚，说，‘不给我我就不走了！’看他给不给你！”
悟空说：“试过了，他还是不给。没有你去，是取不来真经的。师父，我们走吧。”
我说：“我不去，你师娘就要生了，我不能丢下她和孩子。”
悟空说：“由不得你。沙师弟，把他绑了，抬着走！”
悟净拿出一根大绳子，对我说：“师父，弟子无理了！”就过来绑。
我说：“孙悟空，你不怕我念紧箍咒么？”
悟空说：“你念吧，弟子也是被逼无奈，已经预先服了镇脑宁胶囊。”
我假装要念，悟空站在那里，视死如归的样子。
我说：“如果你们把我绑了，我就咬舌自尽。”
悟空和悟净对视了一下，说：“看来，只有执行第二套方案了。”
这时，从草丛里钻出一个猪头来。不用介绍，那显然是八戒了。
八戒一边向我走来，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副黄色的卷轴，大声道：“圣旨到——唐三藏接旨！”
一听圣旨，我马上吓得两腿酸软，身体一歪，跪下了，说：“贫僧接旨。”
悟空哈哈笑了，说：“师父，刚才你不是说你已不是和尚了吗？怎么现在又自称是‘贫僧’了？”
我没工夫跟他贫嘴，我想听听唐太宗想对我说些什么。
八戒大声念起来：“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御弟一去五年有余，朕甚挂念。当初御弟承诺‘只在三年，径回上国’，希望能履行诺言。另：据不可靠消息报道，说御弟已与白骨精完婚，不知可有此事？望御弟回头是岸。皇兄我已在长安城摆好宴席，专等御弟凯旋归来。皇兄在此，替天下苍生、唐朝百姓向御弟致敬！钦此！”
哦，原来是皇兄想念我了，我不把真经取回去，怎么对得住他？唉，想不到为了一己之私，个人的快活，竟把大事扔了。我正要接旨，山呼万岁，忽然看见老婆从洞里出来了，她幽幽地望着我，不说话，只显出千般柔情。
我怎么能够抛弃她？我对自己说。我难道要抛弃我的爱吗？我难道忍心伤害我的爱人吗？答案是否定的。那么，我要接旨吗？答案也是否定的。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膝上的泥巴，说：“这圣旨是假的吧？您哪里弄来的？”
八戒说：“这圣旨千真万确，有假包换。”
我说：“怎么证明它是真的？”
八戒说：“师父，你就认了吧。你以为我想去取经吗？可是，不去不成啊。”
我说：“对了八戒，你不是回高老庄你老婆那里去了吗？来这里搅和什么？”
八戒说：“唉，一言难尽啊。那天我把行李全带走了，准备卖个好价钱，跟我老婆一起，造一个农庄，男耕女织，生一大堆小八戒，快活过一生。想不到刚到高老庄，还没跟老婆亲热上呢，沙师弟就去扰我。我没理他，可几天之后大师兄来了，要我交出行李，跟他们去取经。我打不过他们，可是我死也不跟他们走。他们把我捆起来，大师兄拿出一把小刀，叫我做一道选择题：a。跟他们去西天取经；b。把我阉了。可以选一个，也可以两个都选。没办法，我只好选了a。因为，我想多留几个后代啊。”
我说：“别说那些废话。你在哪里搞到的假圣旨？”
八戒说：“还不是那唐朝皇帝给我的嘛。我们去了西天，如来佛不买我们的帐，还批评了我们一顿。如来说”
我说：“太罗嗦了！简单的说，你现在之所以要去取经，是被逼的，对不对？”
八戒说：“是的。现在，我又想我的高小姐了，呜呜！”
我问悟净：“那你为什么要取取经？”
悟净说：“我们就是去取经的，不是去娶亲的。”
我问悟空：“那你呢？”
悟空说：“有几个目的。最初的时候，是想报答你，因为你救了我。后来你在我头上扣了个紧箍儿，我对你的感激之情便打了五折。我只想去掉头上这箍，摆脱你的约束。观音说，到了西天取了真经，紧箍自然就没了。所以我要去取经。”
我说：“那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已经忘记紧箍咒是怎么念的了，人一结了婚，记忆力就减退了。现在不能约束你了，所以，你也不用去取经了。”
悟空说：“否。你把我赶走之后，我便去找观音，叫她把箍给我去除掉。可是她说，她也不能，只有通过取经这唯一的一条路，所以”
我说：“无论你们怎么说，我已经决定不去了。要去，也要等我的孩子出生了，长大了，我们像散步一样去，那样才有情调。如果你们愿意，就等吧。”
悟空说：“可是，你敢违抗圣旨吗？”
我说：“俗话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现在在外国，没在唐朝的管辖之下。”
突然之间，天空一片灰暗。我抬头一看，一条白龙出现在天上。白龙张牙舞爪，嘶叫着说：“各位师兄，看来是别想让这秃驴去西天取经了，我小白龙成就正果的希望也破灭了！算了，你们让开，就让我把他吃了，好歹也可以长生不老！”说完向我扑来。我正不知道该如何躲避，我老婆白骨精一跃而起，跟小白龙干了起来。
两人的功夫差不多，所以打得难分难解。悟空八戒和悟净站在地上，也不去劝架，只仰着头看，不时还指指点点。我说：“你们快去隔呀，都是自家人，还打什么？”
悟空说：“你答应跟我们去取经我就去把他们隔开。”
我正犹豫着，突然发觉我老婆不是小白龙的对手了，因为我老婆有孕在身，所以行动迟缓了点，占了下风。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被小白龙打死的。想到这里，我忙说：“悟空，快去隔吧，我答应你就是！”
悟空走到我面前，说：“拉勾，反悔的是小狗！”
我慌忙跟他拉了一下说：“快呀，再过一会儿就出人命了！”
悟空对着天空喊道：“小白龙，别打啦，师父同意啦！”
小白龙说：“好的，师兄果然高明！”说毕按下云头，站在了悟空旁边，变成了白龙马。
老婆也从天上跳了下来，站在我旁边，喘着粗气。我赶紧扶着她，说：“老婆，你怎么样，伤着没有？”
她说：“还好。你真答应跟他们去了？”
我说：“老婆，我一万个不愿意去。可是我看出来了，我不去他们会把你杀了的。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的脸色惨白，声音低低地：“我也看出来了。我不怕死。可是你是一个男人，除了我，你还有很多事要去做。我不能羁绊你。好男儿既要柔情似水，又要志在四方。你去吧，这辈子有了这段爱情，我知足了。你走了，我会想你的。”
我抱着她，说：“我不走，我死也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
“傻和尚！”她露出惨白的笑容“是我让你走的，你取经回来，我们还可以一起生活。”
“可是我会想你的。”我说。
“去吧！”她说。
悟净挑起了行李，八戒牵着马，站在我面前。“师父。上马吧。”八戒说。
“走吧，师父，你们再说，我都要被惹哭了。”悟净说。
我吻了老婆521下，最终无奈地上了马。
悟空跳到马后，一拍马屁股，白龙马飞一样狂奔起来。远远的，一阵歌声从后面飘来： “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
手拉着哥哥的手，送哥送到大门口。
哥哥你出村口，小妹妹我有句话儿留，
走路走那大路口，人马多来解忧愁。
紧紧地拉着哥哥的袖，汪汪的泪水肚里流，
只恨妹妹我不能跟你一起走，
只盼哥哥你早回家门口。
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苦在心头，
这一走要去多少时候，盼你也要白了头。
只盼哥哥你早回家门口”
马依旧在飞奔，那歌声依旧若有若无，挥之不去。突然之间，我用尽全身力气勒住了马。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再见她一面！”我吼道。
“师父你吵什么？是不是得了疯牛病？”悟空说。
“我要见一见你师母，我还有很多话跟他说。”我说道。
“我看你是舍不得她吧，又不想走了？这可由不得你！”悟空道。
我没管他，调转马头，就往回走。可是白龙马一动不动。
“好，你不驮我去，我自己走着去。”我说，下了马，往回走。刚才马好快，似乎才起步呢，我却走了一个时辰。徒弟们没有跟在我后面，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跟着我，难道他们不怕我不回去吗？难道他们不怕我逃走吗？
到了洞口，发现门开着，正准备进去，突然看见我老婆白骨精躺在地上。
“你怎么啦？”我赶紧把她抱起来。
她双目紧闭，已经没有一丝气息了。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悟空怕我留恋此地，便抢先一步，把我老婆杀了，把洞府毁了，以断我后路！
抱着白骨精的尸体，我失声痛哭。
可是，除了哭，我还能做什么呢？
过了好久，我才发觉几个徒弟站在我后面，跟着我落泪。
“师父，你节哀吧，我们也是不得已才为之的啊。你是个多情种，不这样做，西天就永远去不成，真经就永远取不得啊！”悟空说。
“沙师弟，我们把他火葬了吧。”八戒说，在洞口堆起干柴，点燃，把白骨精的尸体放了上去。熊熊烈火刹那间烧了起来。她的身体渐渐模糊了。
“你说你还有一千年阳寿，你还要爱我一千年，怎么现在就走了呢？”我喃喃道。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上了马，怎样走到西天的。在我的身后，那歌声一直若隐若现：
“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
手拉着哥哥的手，送哥送到大门口。
哥哥你出村口，小妹妹我有句话儿留，
走路走那大路口，人马多来解忧愁。
紧紧地拉着哥哥的袖，汪汪的泪水肚里流，
只恨妹妹我不能跟你一起走，
只盼哥哥你早回家门口。
” 朝天马2005-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