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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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入广场，他带孩子到健身器材处游乐，我慢慢悠悠在广场上散步，四围是炫目的霓虹，为了和天幕悬挂的那轮圆月更真切的相拥，一步步到了广场中央，贪婪的享受那如水的月光倾泻于周边，自已也随之置身月光的海洋，轻飘飘的徜徉其中，舒爽、自在、透明，偶有微风吹拂，心情也格外的舒展，心灵与天、与夜、与月、与星光沟通，卸掉重重叠叠的屏障，漾在水面的各种思想愈发澄澈明净，轻缓而又安谧，超脱而又宁静。这时没有要紧的事等你办，步子是从容的；这时不会想到不愉快的事，因为心态是淡泊的；这时彻彻底底抛开了骨子里的淡泊清高与世俗中不拒功名利益的矛盾纠结，因为此刻是如诗如画的朦胧恬然。

    不再去为虚伪的话题言不由衷，不再为领会、传达上级的精神指令而殚精竭虑。任由想像在无边的海洋中逛荡，无尽的形容词如可爱善解的鸟儿，在身前身后翩然翩跹，如梦似幻，填充着心灵、沁润着心扉，一切自然的光彩此时在“旷兮其若谷”的心境中采精撷华。多么想把这轮明月摘下，送给姐妹、兄弟、朋友、亲人、同事、知己，让这世界永远如此刻般纯净恬淡。

    一步步走近，迈着轻柔细碎的步调，感悟那“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氤氲出嫣然极致的情怀。

    一步步走远，有一种渴望在心里蔓延，渴望大自然，渴望走在乡间听那夜虫鸣啾，渴望嗅到那绿油油的秧苗发散出的清香清甜气息。

    嬉笑声和着稚嫩的脚步声把月光下迷离的神思拽回，这时已快22：00点，该回家了。和他和儿子朝车子走去，步经护肤店听到飘出的歌声：那天晚上，有美丽的月光巧合的是第二天在音版又看到了我心飞雪发出的这首老歌，最近工作颇是费心，本不想写什么的，可听到这首歌，便又涌出涂抹几句的冲动，归根结底因了几年前这首歌给予我的温暖和明朗

    四、

    那天晚上，时光倒回至我从校门跨入社会刚参加工作在乡镇锻炼那两年，那个乡是有名的梨果之乡，农民们的主要经济来源便是果树，但人们的思想意识闭塞的很，缺少相应的致富信息，苦守着几十年上百年的老果树，不懂得嫁接新品种，以致卖不出好价钱，农民们的收入不高，乡里农林特产税、统筹、提留的收不上来，办公设施办公条件也无力改善。我的宿舍和办公室是一间，同事们也都这样，只有正职也就是书记、乡长、经管委主任、人大主席（现在精简机构压缩编制，已取消了后两个职位）才可占有两间，且全是平房，夏天的晚上还总是停电，因了这个季节是用电高峰期；蚊子也特多，因了出政府门就是成方连片的果树地，还有杂草，蚊子的滋生场所。

    本可以留在省会工作的我本不喜欢从政的我，终拗不过家人周全的考虑和安排，身不由己的迈入了那个和自己毕业前的梦想相差十万八千里的鬼地方，那段时间心情相当沮丧，感觉命运给自己开了天大的玩笑。也许我命该有贵人相助的吧，她便是其中一个。就在我工作不到两个月的时候，她来了，从另一个镇的副镇长提职副书记到这个乡，比我大十岁，举手投足间透着能干爽直，豁达开朗的性格让我们很快的熟悉亲近起来，我俩的宿舍兼办公室也挨着，她的乡镇工作多年，积累了丰富的工作经验，我是在上面挂职下去锻炼的，和他人没有名利上的挤撞竞争。她乐意也放心和我讲工作中的问题和处理解决的思路，倾诉永远是女人抹不去的天性，不管你地位如何，年龄多大。每当这时，我是求之不得的愿意做个倾听者，何况听到的不是她长你短婆婆妈妈的是非琐碎，正是我所欠缺所急需的工作经验和分析解决问题的能力呵。

    每颗心上某一个地方总有个记忆挥不散，在乡里晚上还要值班的，我和她一班。夏季，也就是麦收后，工作便不分白天晚上了，那些年还收农业税，而白天去村里一般是找不见人的，都下地了，所以有些工作不得不几人一组的晚上到村里找村干部协调。若没有工作任务的时候，我和她吃过晚饭便走出政府大院顺着乡间小路边走边说或是边走边唱，我们每天都有报纸看，时常的我们就着刊登的某一事件发表看法或是就着副刊版的某些文学片段抒发各自的感想，我说：我怎么有些依赖你了，一天不听你发表见解就感觉少了什么，心里空落落的她说：怎么十几个女同志中我唯独和你有共同语言啊，和别人在一起没有谈论的兴致她唱歌很好听，有时候我们是走一路唱一路的，有的歌她一句一句教我，她唱一句，我唱一句，尽管有时我也学不太好，有时还跑调引得她爽朗的哈哈大笑，我也弯腰捧腹好半天的笑不够，这时我们两个都像个孩子，无所顾忌的嘻嘻哈哈。畅快、直来直去的彼此，晚饭后兴致勃勃的溜哒洗掉了一天的繁琐和疲惫。

    这首那天晚上便是我们两个在一块散步时，你一句我一句唱过的，记得那时唱到“那天晚上有美丽的月光，没让你依偎我身旁”她逗，讲讲你大学的故事吧，有个他没，那个他如何，依偎了没我反激她，你先讲，你讲了我就讲，谁叫你比我大呢就这样和朋友散步，就这样任你把心扉敞开，一吐为快；就这样梳理着情感的纷纭，修整疲惫的心灵；就这样调节沮丧的情绪，激扬起奋进的步伐。现在她还在那个乡，已是乡长了，这几年陆续送过我几套书，床头放着的获矛盾文学奖的无字便是她送，前些天我们两家6人还在一起吃过饭。

    怀念月光，怀念那无数个充盈着月光的晚上，没有花开月明的日子里，我把铭刻在心的月光凝固明媚成千年的琥珀，定格成生命中最美丽的风景，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记忆不会随时间风化，永远怀念那轮明月，怀念那曾经拥有的月光下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