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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祝酒会的地点设在玻璃屋花园。
汪芮琦长发披肩,一袭匡银白缎面镂花晚礼服将她美好的身段展露无遗;雪白的颈项佩戴一串晶莹的彩色碧玺,更为一身素雅的装扮增添一抹俏丽。她挽着身着kenzo深色西服的莫彻一同抵达,当两人一出现,现场宾客莫不投以赞叹的注目礼,赞叹他俩的登对与出色。
莫彻一边跟宾客点头致意,一边拿眼睛四下搜寻,终于在角落找到那条高大的身影;他拉着汪芮琦走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喊:
“樱赤。”
“嗨,阿彻!”樱赤回过身,目不转睛的盯着汪芮琦,一脸兴味的问:“你身边这位美女是?”
“她是我的女朋友汪芮琦。芮琦,他是我的合伙人,日本井上集团的少东井上樱赤。”莫彻为两人介绍。
“幸会了,井上先生。”汪芮琦落落大方的跟井上樱赤握手。
“请叫我樱赤,芮琦。”她的美丽令井上樱赤惊艳,竟握着她的手不放。
“你的中文说得真好。”她礼貌地赞美一句。
“谢谢。我们井上集团在十年前就看好亚洲未来的经济动脉在中国,父亲从我念中学开始,就找人到家里教我说写中文。”井上樱赤回答着,手仍没有放开的意思。
“原来如此。”
“咳咳樱赤。”莫彻轻咳暗示。
“呃对不起。”井上楼赤发觉自己失态了,赶紧松开手,怪尴尬的耙耙头发,转移话题说:
“阿彻,我参加过许多各具巧思的宴会,今天却是头一回站在二十八楼顶层的星空下,闻着花香喝红酒。听说这座玻璃屋花园是你设计的?”
“在寸土寸金的台北,想拥有一座五百多坪的私人花园根本是痴人说梦话。偏偏我又喜欢园艺,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把脑筋动到顶楼。”莫彻一脸骄傲的说着,因为这座玻璃屋花园里的一石一瓦一草一木都出自他的构想。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真想把你的玻璃屋花园原封不动搬到我东京的大楼顶层。”
“若你真的想这么做,我不但不介意,还会提供你设计蓝图。”莫彻慷慨表示。
“太好了!谢谢你。”井上樱赤跟莫彻各握着右拳碰撞了下。
“呃我们邀请的宾客差不多都到齐了,樱赤,庆祝酒会也该开始了。”他溜眼一圈,重新挽起汪芮琦的手,跟樱赤一齐走向会场中央;站在四周彼此小声交谈的宾客见状,立刻停止说话的注视着他们。
“谢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参加这场庆祝酒会,我跟我的事业伙伴井上樱赤先生共同举杯敬各位,感谢各位的光临。cheers!”莫彻跟井上樱赤高擎酒杯跟与会的宾客致意后,凑唇喝一口。
“cheers!”宾客们相互碰杯喝酒。
这时候,隐藏在花影后面的七人小型乐队,开始演奏圆舞曲,为今晚的庆祝酒会拉开序幕。莫彻牵着汪芮琦的手,随着悠扬的旋律滑进舞池开舞,宾客们也双双对对加入,翩翩起舞。
动人的音乐一曲接着一曲,莫彻搂着汪芮琦一口气跳了三支舞,两人才意构未尽的退出舞池。
“芮琦,我有没有告诉-,今晚-很漂亮很迷人?”莫彻拉着她,刻意避开人群,躲在奇石堆砌的假山后面。
“谢谢,莫总裁你也不赖啊,一脸春风得意,显得自信又帅气。”她淘气地玩着他脖子上繁复的白色领花。
“嘘趁现在四下无人,先一圆我今晚的渴望。”
“一圆渴望?什么渴望?”
“吻-呀!就像这样”他不由分说的攫住她涂着亮彩唇蜜的唇瓣,愈吻愈深入,吻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吻得她差点甜蜜地晕死在他怀里。
“噢!我的唇蜜都被你吃光了。”她打开挂在手腕上的迷你珠珠包,掏出手绢为他擦掉嘴上的口红印。
“不必费事擦啦,我一点也不在乎宾客看见我嘴上沾满口红印。这阵子,经由各大媒体不断炒作、报导,我相信,全台湾至少有一半人口知道了我俩坠入爱河。话说回来,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在酒会上情不自禁偷个吻,有什么好大惊小敝?”
“阁下不在乎,姑娘我在乎不行,我得赶紧到洗手间去补补妆才行。”爱美的她可容不下一丝缺陷,忙不迭轻撩曳地裙-,朝远处的洗手间飞奔而去。
“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
“好。”她头也不回的应着。
莫彻伸指抚触唇上的余温,不禁莞尔。他好喜欢汪芮琦软软摊在他怀里的慵懒感觉,尤其爱死了她柔软甜美的红唇,只要一逮住机会就无法克制地想吻她,仿佛永远也吻不够似。
“莫彻。”一条娇小的身影背着光悄悄站到他面前。
“-是?”他习惯性的皱着眉。
“我是邢采丽。”邢采丽抬头迎上他的视线。
“是-来做什么?我亲拟的宾客名单中并未邀请。”莫彻冷冷说着。邢采丽这个名字,是莫氏家族心中永远的痛,一提起这个令人恨得牙痒痒的名字,就会让他们想起惨死的莫灏,总觉得莫灏虽然对感情不忠,但,罪不致死。
“我混进酒会,是想当面谢谢你那天冒死救我一命”
“那是我执勤时应尽的职责,不要说是-,就算是十恶不赦的杀人魔,我也会尽全力救他。”他淡淡表示。
“莫彻”
“邢小姐,-已经亲口谢过我,若没其它事的话,-可以请便。”莫彻脸垮垮地下逐客令。
“莫彻,请你先不要急着赶我走其实我今天来,除了想跟你致谢外,还有一事相求”
“相求?哈,莫氏家族不追究-,已经是宽宏大量了,-居然还有脸跑来相求?-可知道,阿灏的母亲因为阿灏的惨死差点崩溃?一直到今天,都还在接受心理治疗;一直到今天,晚上不吃安眠药就无法入睡。”从小,他跟阿灏感情最要好,常常玩在一起,因此,阿灏的死讯,除了阿显的父母亲之外,就属他最悲痛。
“我知道我错了。所以,我想求你带我到阿灏的坟前献花上香,我想跟阿灏说声对不起。”
“阿灏早已入土为安,-何苦再去打扰他?”
“不,我无意打扰他,而是我有好多好多内心话要跟阿灏说。我要亲口告诉阿灏,出事当天,我是抱着跟他同归于尽的决心,才会疯狂抢抓方向盘导致车子失控撞上山壁,无奈造化弄人,老天爷无情的带走了他,却惩罚我独活,让我活在生不如死的无尽悔恨中。莫彻,我求你求求你带我去上坟,让我的良心求得片刻安宁好吗?呜”邢采丽声泪俱下,苫苦哀求。
“这”莫彻生平最怕看见女人哭,女人一哭,他就心乱。
“不瞒你说,我去过莫氏墓园不下数十次,只是只是,墓园警卫坚持若无莫家成员陪同,绝不放行。因此,我明明知道莫家人对我恨之入骨,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来求你。呜”邢采丽哽咽啜泣,愈哭愈伤心。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邢小姐,不是我不肯答应-的请求,只是,我担心贸然带-去上坟,若让家族的人知道了,一定不会谅解我。”邢采丽乃莫家公敌,他不想、也不愿瞠这趟浑水。
“如果如果你瞒着家族的人偷偷带我去呢?”
“这”莫彻为难的沉吟着。
“莫彻,我求你我求你带我到阿灏的坟前跟他上个香,好不好?”邢采丽说着说着,竟作势要跟他下跪。
“邢小姐!快别这样”莫彻急得抓住邢采丽的肘弯,一脸无奈的说:“好吧,我答应带-去上坟。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你放心,我保证仅此一次。那什么时候?你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带我去上坟?”邢采丽唯恐莫彻反悔,急着敲定日期。
“下星期二下午两点,我去接。”他决定尽快带邢采丽去上坟,然后,从此划清界线。
“好,这是我家的地址跟电话。”邢采丽打开皮包取出纸笔,沙沙写下地址跟电话放进他的西装口袋后,竟然情绪激动地紧紧抱住他,迭声道谢着:
“谢谢!谢谢!谢谢你!”
“邢小姐,快点放开我,若让人瞧见产生误会,就不好了。”莫彻口气不悦的掰开邢采丽的手。
“哦,对不起都怪我一时太高兴太激动,才会忘形抱着你”邢采丽别过埋在他胸膛的脸,瞄见汪芮琦血色尽褪地苍白着脸,握紧两枚拳头呆立在五十公尺外。邢采丽这才撤唇冷笑地放开莫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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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好妆的汪芮琦兴匆匆走回假山处找莫彻,没想到远远就看见一名穿着火红礼服、滑落白色毛披肩、露出迷人luo背的娇小女子,像抱情人般紧紧抱着莫彻,而莫彻的脸则被遮住,让她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到洗手间扑扑蜜粉涂涂唇膏顺便梳理一下头发,前后花不到十分钟,她的阿彻就跟别的女孩抱在一起?
“噢!对不起”她噙住泪水气急败坏的转身,却一头撞进一副宽阔的胸膛。
“芮琦,怎么了?-的脸色怎变得那么苍白?”她撞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井上樱赤。
“我没什么。”她挺住摇摇欲坠的身子,拿眼角余光瞄见莫彻已经离开红衣女郎,正大步朝着她走来。负气的她甩甩头,甩掉一脸的泫然欲泣,用甜得腻人的声音问井上樱赤:
“樱赤,我最喜欢跳探戈了,你愿意陪我跳一支舞吗?”
“愿意!当然愿意!这是我的荣幸。”井上樱赤受宠若惊地轻揽她的纤腰,当着莫彻的面滑进舞池。存心要气死莫彻的汪芮琦,故意将柔软的娇躯主动贴向井上樱赤,让一脸铁青站在舞池旁边的莫彻嫉妒得一颗心快要撕成两半。
该死的探戈!到底有完没完啊莫彻眼睛冒火的注视着舞池中有说有笑、舞姿曼妙的汪芮琦跟井上樱赤,感觉时间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久,他口中该死的探戈旋律终于停止。
谢天谢地。他在心里嘀咕了句,一个箭步上前,粗鲁的扣住汪芮琦的右手腕,想把她抢回身边,没想到汪芮琦左手却按着太阳穴,说:
“阿彻,我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她必须找个借口先行离去,否则,以她率直刚烈的个性一定会当场苞莫彻扯破脸。万一两人在酒会上闹僵了,岂不是让众多宾客看笑话?
“-不舒服?”莫彻大为紧张。
“嗯。”她头也没抬地点点头,赌气的盯着鞋尖问:“我可以中途离开吗?”
“当然可以!我立刻送-回家休息。”他伸手欲搀扶她。
“不,你是酒会的主人,怎么可以在酒会进行一半时不见人影?”她装作没看见,巧妙地闪身避开他的接触。
“可是,-人不舒服”
“你走不开,还有樱赤呀。”她一脸谅解的转向樱赤,问道:“樱赤,我可以麻烦你送我回家吗?”
“乐意之至。”井上樱赤根本不理莫彻投射过来的警告眼神。
“芮琦”莫彻还想说什么,张口却茫然。她说得没错,基于礼貌,他这个酒会主人就算天塌下来也得留在酒会上撑着。
“樱赤,我们走吧。”芮琦淡瞥莫彻一眼,攀住井上樱赤的臂膀离开。
莫彻目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关上的电梯内,他懊恼地抹了把脸,不解刚才自己究竟怎么了,干嘛表现得像打翻了醋坛子?其实在酒会上女士接受男士邀请跳支舞是很稀松平常的社交,他若为此吃醋,岂不显得自己没风度?可是,他就是无法忍受芮琦跟别的男人在他面前拥舞说笑。
“思及此,他蓦然发现汪芮琦已在不知不觉中深植他心中,牵动他的所有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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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芮琦回家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泡泡澡后,披上灰色晨褛蜷缩在沙发上瞪着天花板直发呆,脑海里不断浮现红衣女郎的身影
红衣女郎是谁?跟阿彻究竟什么关系?为什么哭倒在阿彻怀里?
“噢!不想了!再想下去一定会头痛到非吃阿斯匹灵不可不如找点事让自己忙碌一点,才不会坐在这里胡思乱想。可,做些什么好呢?呃有了,我可以帮凤馨刚出生的小贝比勾一双毛线小鞋。”汪芮琦从橱柜内找出毛线跟勾针,熟稔的勾起毛线来。她聚精会神勾着勾着,不一会儿工夫,已经看得出小鞋的雏型。
这时候,门铃“叮咚”响起,她搁下手上的针线,起身趿着绒毛拖鞋跑去开门。
“阿彻?”她一打开门,就看见满脸焦虑的莫彻站在门口。
“-好一点没?”他劈头就问。
“好一点?什么好一点?”她脑袋一片空白,没弄懂他的意思。
“在酒会上,-不是感到头晕目眩吗?回家休息后,有没有好一点?如果没有,我送-去医院挂急诊。”
“挂急诊?不、不必啦,我回家泡过澡后,整个人舒服多了。”她狂摇手,一脸动容的说:
“阿彻,谢谢你,这么晚了还专程来看我。”感动ㄋㄟ!她也曾当过不少次派对的主人,深知要当一个面面俱到的宴会主人有多辛苦。每当派对结束时,她就身心俱疲,累得快虚脱。相形之下,她所举办的派对远不及莫彻庆祝酒会的规模,将心比心,她相信,在酒会跟宾客周旋整晚的莫彻,此刻一定已经累得巴不得早早爬上床倒头呼呼大睡。可是他却顾不得休息即驱车前来探望她,这份情意让她的心没来由地窜过一阵窃喜,闷烧一整晚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
“我若不来看-,今晚铁定失眠。”
“阿彻,别站着说话,快快请坐啊。”她拉着他一起坐在沙发上,随手重拾几上的针线,埋头勾毛线鞋。
“-会勾毛线?瞧不出来-还挺贤慧的。”他差点跌破眼镜。
“贤慧?你过奖啦!我除了勾毛线,其他像煮菜、打扫、烫衣眼等等,统统不及格,是个不折不扣的家事低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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