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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是的。”一直站在一旁默默无语的杨家伟也走了过来,他语音浓浓的说:“依盈,-别说太多话,还是安静的睡一觉,把过去当做是一场梦,睡醒了,也就没事了。”
“谢谢你。”依盈感激的说:“家伟,要不是你,恐怕我就再也见不到逸风,也成为永远的遗憾了。”
“快别这么说,”杨家伟笑了笑。“如果-真要谢我,那就快点让病好起来,像以前一样,做-拿手的荞麦凉面,还有卤一锅好吃的鹌鹑蛋请我就行了。”
“嗯!”依盈微笑的点点头。
“对了!”杨家伟突然把头转向骆逸风。“我有话想和你谈。逸风,我们到外面去吧!免得在这儿吵到依盈,我先到楼下等你!”说完,他径自走出了病房。
“你快去吧!”看着杨家伟离去的背影,依盈催促的说:“别让家伟等你太久,你们一个住在东京,一个住在北海道,难得见一次面,一定有好多话要谈。”
“那,”骆逸风站起身来,望着她说:“-就安心的休息,我们很快就回来。我想,-肚子一定也饿了,我顺便帮-带些饺子回来。”
“好。”依盈应着,很快的躺进被窝里。
直到她闭上眼睛,骆逸风才轻轻的带上房门,下了楼来,一眼看见杨家伟倚在廊柱下。他们来到医院附近一家下午茶的专卖店,叫来了两杯肉桂奶茶,和烤得金黄的南瓜派。
“说吧!”一等到侍者送上了奶茶,转身离开,骆逸风就迫不急待的说:“到底是什么事,这样神秘兮兮?”
杨家伟啜了一口加了白兰地的奶茶,才从喉咙里吐出一句话。
“逸风,我是要和你谈依盈。”
骆逸风不明白的看他。
“是这样的。”杨家伟说:“在你还没来医院之前,医生就已经诊断出依盈的病情,他说依盈得的是一种心病,不旦身子非常虚弱,而且患有恐惧和梦呓症,是因为她长期处在焦虑和不安中,以致精神过度受到刺激。最主要的是她不能再有任何的打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这样,”骆逸风焦虑的说:“我们可以请最好的医师替她治疗。家伟,不论花再多的钱,就是要倾家荡产,就是要我以死来换,我都要使依盈好起来。”
“逸风。”杨家伟吸气的叫:“你先别激动,问题不在这里。”
“那么是什么?”骆逸风急躁的问:“是何世槐吗?”
“没错。”杨家伟看着他说:“的确是何世槐。逸风,你想想看,依盈既然是从他那儿逃了出来,以他对依盈的毫无人性,自然不会轻易的就此罢休。再说,依盈除了你,根本无处可去,更不会傻到逃回她父亲那儿等着被抓回去。我想,聪明的何世槐也会想到这一点。所以,他更会无孔不入的找到这儿来,于情于理,我们都无法阻止他把依盈带走,毕竟依盈是他的妻子,只是这么一来,可怜的依盈岂不是又会跌到十八层地狱里,我担心她一定会受不了,一定会精神崩溃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骆逸风说:“我们可以请求医院开立依盈的病历证明,做为她受虐的证据,向法院诉请离婚。”
“是!”杨家伟很快的回答:“这也许是一个好办法,但就算请求法官宣判离婚成立,又能如何?那只是更增加何世槐的愤怒,和对你们的仇恨,恐怕今后他会更处心积虑、更用尽恶毒的计谋来对付你们,那么依盈铁定又会陷入何世槐的阴影里,每天担心害怕,这岂不是历史重演?”
“那依盈该怎么办?”
“我想,”杨家伟沉吟的说:“唯今之计,就是躲开何世槐,躲得远远的,别再让他找到依盈。这样依盈还能走出过去的噩梦,找回一点点的快乐,只是,孤伶伶而命运坎坷的依盈,她已无处可逃了,真不知漫漫的未来,她又将何去何从?”
“不,家伟。”骆逸风陡然地挺起身子,急促的喊:“就算依盈失去了一切,失去了全世界,她还有我。”
“逸风。”杨家伟震惊的叫:“你是说你要收留依盈?”
“对!”骆逸风迅速的接口:“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更不能任着她四处流浪。所以,我要把她带去北海道、带去我在阿寒湖的那栋小白屋,我想那边山高水远,远离红尘,何世槐不至于有通天的本领可以找到,再者,依盈也需要一个幽静而全新的地方,才能让她好好的养病,才能让她忘掉过去所受的伤害。”
“是吗?”杨家伟愣愣的看他。“莫非你对依盈还旧情难忘?”
骆逸风骤然掠过一阵惊跳,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嫣蓝,想起了自己从阿寒湖的不告而别,心里竟有一种莫名的痛楚。很快的,他摇掉那份恍惚,垂下头。
“其实,我在阿寒湖已经找到一份新的感情,那女孩美丽飘逸得让我不能自己,她名叫嫣蓝,也因为她的出现,让我走出了伤痛和悲情,也让我明白依盈已经成为我的过去,可是爱开玩笑的老天爷,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又安排依盈的出现,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既然你已经在感情上找到新的定位,就该专心的去珍惜眼前的幸福,为什么还要接纳依盈,还要安排她的将来。我想,依盈不会要这样的同情和怜悯。”
“家伟。”骆逸风沉重的叫:“我承认对依盈的情分,早已随着时间的改变,而不再浓烈,也承认对她渗有更多更多的同情和怜悯,还有一份深切的关怀,但在听完她所受的一切遭遇后,更多了一份感动和亏欠。不管怎么说,她的所有苦难,全是为了我,也是代我而受的,想到这里我的心就一阵一阵的撕裂。如今她好不容易从何世槐的魔掌里逃了出来,我如果不伸出援手,如果不收留她,那我还算是人吗?”
“我只是担心,”杨家伟蹙眉的说:“你在情路上一直伤痕累累,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会因为依盈的出现再一次受伤。”
“不会的。”骆逸风看着窗外的街车,坚定的说:“我不会把事情弄得那么糟的。家伟,至少我明白嫣蓝才是我心之所系。至于依盈,只是我应尽的道德情义,如果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也无可奈何。所以,我根本不会后悔,也下定了决心要把依盈带到阿寒湖,倾尽我的心力去照顾她,直到她不再需要我为止。”
杨家伟静静的看他。
“好吧!”他说:“你既然这么情深意重,我也替依盈感到高兴,只希望老天爷能帮忙,别再让何世槐找到你们。”
骆逸风不经意的点点头,轻轻捧着手中的茶杯。
“但愿吧!也希望依盈能从此远离恶运、远离忧苦!”
可是一个星期之后,当骆逸风要把依盈带离开“日比谷”医院,她震惊的从床上跳下来,满脸惶恐的叫喊。
“不!逸风,我不能跟你走!不能跟你到阿寒湖去!”
“为什么?”骆逸风一声狂喊:“-为什么不能跟我走?依盈,我不能放着-四处飘荡,不能放着-孤苦无依。”
“逸风。”依盈抬起一双闪亮的睫毛,感动的说:“你的好心好意,我全然明白,也很感激你在我病倒的时候,不眠不休的为我守候,我都不知道该拿什么来回报,又怎么能再拖累你?”
“我不许-用拖累两个字。”骆逸风急声的喊:“依盈,-为我所受的苦难,我今生今世也还不完,还说什么拖累?”
“但这不是我来的目的。逸风,我只是想见你一面,只是想让你明白我当初离去的苦衷,而不是我的薄情寡义,还有,我的到来,更不是来求取你的怜悯,或是和你共续前缘,都不是的。”
“我知道。”骆逸风闭了闭眼睛,心酸的说:“我知道-的善解人意,知道-的温柔可人,-是怕何世槐会更不择手段的找到这里来,用更恶毒的办法来对付我们,所以-怕连累我,才不肯和我一起回去阿寒湖,对不对?”
“不对!不对!”依盈退后着身子,迭声的喊:“逸风,你不要逼我,就算你说中了我的心事,我都不会跟你走,不会让我们两个都万劫不复!”
“可我不管。”骆逸风真诚的说:“就算何世槐找到了我们,我也会挺身而出,不让他带走。依盈,过去是我懦弱无能,但现在就是拚了一死,我也要保护-,不再让-受到任何的欺凌或伤害,请-一定要相信我,毕竟-为我受了那么多的苦,照顾-是我理所当然的责任,要不然,我一辈子都会自责、一辈子无法原谅自己。”
依盈咬了咬嘴唇。
“你何苦呢?逸风,如今我已是一株残花败柳,根本不值得你那样为我,你就让我随风而去吧!”
“可-知道吗?就算-甘愿漂泊,我的心也会跟着-一起去浪迹天涯。”
依盈的眼泪骤然来了。
“逸风。”她哀怨的说:“我求求你,不要再用你的柔情来打动我。”
“好。”骆逸风瞪视着她:“只要-肯告诉我,这天下之大,能有-容身的地方,能有-遮风挡雨的去处,我就不强迫-非跟我走不可!”
依盈迅速别过头去。
“你太不公平了。”她说:“你明明知道我无处可去,却要用这种方式来让我毫无选择。”
“那么,”骆逸风真心的、诚恳的、发自肺腑的说:“答应我吧,依盈,让我为-尽一点心力,以弥补心里的一点遗憾,我真的无法放-孤单一个人,也无法对-的遭遇坐视不管,-就别让我良心不安。总之,-是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我都决定要把-带到阿寒湖去,让-安安心心的住下来,让-无后顾之忧,不再飘零无依。”
一下子,依盈的眼眶模糊了。她忧心忡忡望着他。
“难道你不怕我带来的是一场风暴吗?”
“如果这真是一场风暴,”骆逸风陡地看着她的眼眸深处,平平静静的说:“那也是躲不掉的劫数。依盈,让我们一起面对吧!我不要苦的只是-,不要受伤的只是-,还有我啊!”猝然间,依盈哭倒在床铺上,把被单都沾湿了。她哑声的说:
“天哪!我何德何能,你这么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