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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仙昏昏沉沉-魂悠魄荡如坠幽冥-梦中忽而烈焰炽天-倏而冰寒侵骨-一夜不得安睡-羞辱惊恐悲凄如惊涛拍岸而来-一夜数惊。
蓉仙病了。
清晨七点四十分-月仙来敲姊姊的房门-讶异于蓉仙的晚起。
“姊-”月仙轻唤。
她皱起眉头-心底有些纳闷-提高声量-“姊-”顺手扭转门把-探头看见蓉仙蜷缩在床上的形影。
“姊——怎么了-”月仙在她床铺前单膝跪下-审视着蓉仙的面庞。
“不要”蓉仙呓语着-冷汗涔涔-花容惨澹。
月仙伸手摸她的额头-为手心感受到的温度大吃一惊。
“爸-”月仙惊跳了起来-奔向门外高喊-“姊她生病了-”
刚从花房下来的范仲禹乱了手脚-还是月仙提醒-才打电话请了一位熟悉的内科医生出诊。
“重感冒。”赵医生平和说道。从进蓉仙的房间后-他就目不斜视-顾虑到年轻小姐的脸皮较薄-听诊器也隔着睡衣诊视。
为病人开好处方笺-嘱咐保养注意等事项-医生才告辞离去。
月仙为姊姊拨开额前的发丝-心里疑惑着-虽然蓉仙身体一向不是很健壮-每逢换季时总会患一-两次感冒-但是也从来没有这么突然就病倒过。
她并不知蓉仙正在作着水深火热的噩梦-靠着她打球锻练出的腕力-月仙扶起了姊姊-喂她吃药-喝水。
蓉仙张开了双眼-视线涣散-嘴唇蠕动着-“月仙——怎么了-”
月仙啼笑皆非-“不是我怎么了-是-感冒了-吃药-”
她抓住月仙的手-微微喘息。朝气蓬勃的月仙将她从噩梦中救了出来-“不要走-”
“好-喝水-”月仙哄着姊姊-颇觉得有趣-撒娇耍赖一向是她的特权-偶尔立场对调还满新鲜的。
“姊——好好休息-今天让我照顾——”月仙拍胸脯保证-直到蓉仙又沉入无边的睡眠之中-她才蹑手蹑脚地离开。
稍一折腾已经是中午了-见到蓉仙睡得安稳-范仲禹才放下心中一块大石-和幺女共进午餐。
“真教人吓一跳-今年的流行性感冒真不得了。”他皱眉说-“前两天徐议员夫人也是感冒-送到台大去打点滴。我心里还想-一个小靶冒而已-哪用得着大惊小敝-没想到今天就应验在-姊姊身上。”
“姊是病西施-”月仙取笑道-“我看报纸说-滤过性病毒每年都有新样出笼-难怪叫流行性感冒-像我就跟不上流行啦-”
“贫嘴丫头-生病也可以拿来取笑的吗-”范仲禹眉头稍展。
在月仙的坚持下-范仲禹只能在门口探望蓉仙-她所持的理由是怕传染给老爸。
“至于我-健壮如牛-不怕-不怕-”月仙轻松说道-不希望老爸担心。
“可别好了一个-又倒了一个。”范仲禹仍有些担心。
黄昏时-蓉仙略喝了点粥汤-又昏昏沉沉睡去-开始发汗-范仲禹才宽怀出门-赶赴几场喜宴邀约。
月仙穷极无聊-一个人在客厅中玩电动玩具-驾轻就熟地过关晋级后-才轻手轻脚地打开蓉仙房门一探究竟。
墙上的小夜灯是室内唯一的光源-黯淡的光线使月仙一直走到床前才发现蓉仙在哭。
她闭着双眼-两颊酡红-在睡梦中无声哭泣-眼泪汩汩顺颊而下-枕头上早已湿濡一片-额上汗珠淋漓。
“姊-姊-”月仙轻推她肩膀-“-是怎么了-”她口气焦灼-伸手抚摸蓉仙的额头-
温度已经回复正常-“-醒一醒-别吓我-”
蓉仙勉强睁开双眸-只觉得眼睑滞涩-一时间还分辨不出自己身在何方。
“月仙-”她泪光盈盈-哽咽难言。
“姊——是作噩梦吗-”月仙松了口气问。
噩梦-她茫茫然-伸手触颊才知道自己泪流满面。
“我我不知道。”她沙哑回答-喉咙有如火烧-“给我一杯水。”
月仙不敢怠慢-倒了杯温开水-直到蓉仙喝完后-才建议道-“姊-我帮-换睡衣——看——的衣服都湿透了。”
“好”蓉仙虚弱回答。
怎么会病成这个模样-月仙怜惜地望着姊姊-迅速为她准备好两件式棉质睡衣。
解开蓉仙胸前的钮扣-月仙愀然变色-她急急为蓉仙披上新睡衣。视线向下移时-她失声叫了出来-“姊-”
蓉仙的胸前有两处小小的吮痕-膝盖上方则是一片青紫淤痕。
病恹恹的蓉仙看见了月仙所惊骇的原因-原本不太明显的淤痕-经过一夜居然变得颜色深浊-令人可怖。
昨夜种种不堪回忆齐涌心头-蓉仙的脸色倏然涨红又褪成惨白-才止住的眼泪又簌簌落下。
“姊-是谁”月仙声调沉稳-不似她年纪的老成。
蓉仙摇头不语。月仙只感觉到体内有一点火星迸裂-正慢慢扩散到全身-随时可能引爆。
“我和爸爸还以为-只是感冒。”月仙暴躁怒道。她无法忍受有人欺侮懦弱良善的姊姊-光是她身上的乌紫青红就够让她气冲牛斗-月仙的话触动了蓉仙的疑虑-她惊惶地抬头-
“爸爸呢-月仙-不要让爸爸知道。”
“这种事-教我怎么跟爸说-”月仙又悲又气-脱口而出-“如果妈还在就好了-”
“月仙”蓉仙挣扎着穿上睡衣-现在的她只想找个幽静僻处-独自平复心里的创痕。“我没事。真的-”她语气微弱的说-“-也知道-我一向很容易淤伤-稍微跌倒碰撞-淤青就好几天不褪-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
见到神情萎顿的蓉仙强作泰然-月仙心里明知这是她自欺欺人的饰词也不忍心逼问-咬着牙咽下怒气-她又怕蓉仙烦恼-遂放柔了语气道-“吃药吧-吃完了再睡一会。”
回到自己房间-月仙用尽力气捶打着心爱的泰迪熊-双眼泪光盈盈-咬牙切齿。
不管是谁-伤害了蓉仙就必须付出代价-深沉的无力感与挫折-恨不生为男儿身的遗憾在月仙心中-喊。
该死-酒-愈喝愈清醒。蓉仙惊怖惶悚的眼神-一直浮现在剑丰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灌下一瓶白兰地的他-仍然无法摆脱掉罪恶感。
他犯下了无可挽回的滔天大罪-
剑丰以手支额-思绪一片混乱。如果他不是被嫉妒冲昏了头-也不会对蓉仙做出这种卑劣举动。天知道他原本的计画只是想诱惑蓉仙-而不是强暴她啊-这项丑陋的认知令他瑟缩。再灌下一杯白兰地-他的太阳穴隐隐作痛-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蓉仙瑟瑟发抖-惊魂失色的模样几乎让他心碎。他一向自负-在男欢女爱的游戏中无往不利-也经常以“如蜂采华-但取其味-不损色香”这句话来夸口。没想到-今天自己居然成了摧花辣手-他作梦也想不到蓉仙还是个处女-以她的美貌-年龄-还有那个如影随形的“石学长”-他根本不曾想过这种可能性。
他把蓉仙僵直紧绷的反应误以为是矜持作态-全然不察她是受惊过度而无力反抗。强暴-他发出低吼-将手中的酒杯用力掷向墙壁-玻璃破碎的声响无法驱走这个丑恶的字眼。
强暴-老天-他做得多成功哪-
我的罪孽无人可恕
何李玉凤接到电话之后-脸色大变-偷偷瞄一眼正津津有味吃饭看晚报的丈夫-缓缓开口-“知道了-先别动-我马上过去。”
“我去剑丰那里一趟。”她对何泰成说。
“怎么啦-”他头也不抬地问-“心血来潮看儿子-”
“哎呀-还不是眉姊-剑丰交代她买寝具-她老是买地摊货-让剑丰生气-所以打电话来诉苦。”
何泰成打断妻子的话-“理他呢-教他自个儿去买-”
“我上次在鸿宇帮他买好了一套-一直忘了拿去-我想藉这个机会去看看他。一个人居住在外-难免有照管不周的时候。”她想着说服人的说词。
“我还以为那一套是-要自己用的。”何泰成觉得儿子已经大了-哪还要做娘的关心。
何李玉凤若无其事说着-“我嫌深蓝色太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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