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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窗外沉默不语,隔了一会儿,才用嘲讽的口吻说道:“什么时候你也会关心起像我这么令你讨厌的人了?”
“我?”她一时哑口无言,记起了好几天前她对他说过的话。
“别在那边你呀我的,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你回去吧。”他表现得非常无情。
“我把你当成朋友,是真的关心你才过来看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被邵韦恒又赶又吼的,她好难过,真的有点想哭。
“用不着你关心!”他将手上的烟用力朝地上一丢。“像我这种我行我素、恣意妄为、不学无术的人,你会把我当成朋友?算了吧!收起你的假仁假义,我不需要!”他一步一步逼近她,朝她大吼。“你以为我喜欢来这里吗?”她眼眶噙着泪水,含着微细的辍泣声。“要不是那天在暗巷里看到你和一群人械斗,浑身是伤,让我这两天担心得不能睡觉,我才不愿随便跑到一个男孩子家里来!想不到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却恶言相向,你——你真的很过分!”
收起忿愤的情绪,邵韦恒往后退了两步,无力地靠在墙边。想到前几天打架的事,在那样拳来脚去、刀光剑影的情形下,怎会那么凑巧被她撞见?而当时她又是以怎样的心态看待他呢?
沉思中的他,忽然抬起头来,一眼就看见她眼里闪着泪光,霎时他的心再也硬不起来。随即收起原先凶恶的眼光,双眸深情凝视着她,然后握住她的手用力一带,拉进他怀里。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对叶宛琳来讲,是一种惊讶,又带着一点喜悦,她贴着他的胸口,看着他身上的伤痕,泪水不知不觉地滑落,许久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心中对自己解释:邵韦恒被她的真心感动了。
本来强迫自己要狠下心来对待她的,但此刻再也无法如先前的凶悍,不过他很清楚,两人还是不适合成为朋友,只因他的自卑感——他得随时面临有人嘲笑他的家庭、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他不想要这些鄙视的眼光,尤其是从叶宛琳的身上发现。于是他决定用另外一种方式解决——
他将她脸上的眼镜轻轻取下放在一旁,并且轻柔地拭去她的泪水,俯首低语:“别哭了。”
她抬起头看他,微微点头。
他瞅着她,轻声细语:“别哭坏了这么漂亮的眼睛。”
这样的称赞,令她满脸羞赦,随即将脸垂下,不敢抬头看他,又想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箝制得更紧。
他以食指抬起她下巴,说道:“看着我,别害羞。”才说完,他的唇已落在她的唇瓣上
他火热的唇霸道地占住她的,令她一阵天旋地转几乎不能呼吸,加快的心跳犹如热浪,澎湃汹涌,起伏骤巨。
两人的吻依旧持续着,只是突然间,他慢慢地带领她往床榻走去,直到床边,轻轻将她压在床上,这一连串的动作快到没有多余的时间让叶宛琳思考,他便又吻上她,双手轻轻解开她上衣的钮扣,直到她感觉到胸前一阵凉意
躺在床上的她,感觉得出来身上的衣服已被邵韦恒给解开了。她急着想推开他,却移不开他结实的身子,于是她猛一甩头,急着开口叫道:“你不可以这样!”
他停下动作凝视着她,嘴角微扬。不错,他正强迫自己表现出一副游戏人间。玩弄感情的痞子样。不为什么,只为了不想要她的关心。
“你关心我不是吗?甚至担心我,以至于难以入眠。你对我这般情深意重,你说,我怎么可以辜负你一番好意呢?”他一手支着头,另一手以食指抚着她的唇。用着极尽挑逗的口吻说:“我知道你不想走,今晚就留下来吧,我的床不介意多睡一个人的。”
“不行!”她吓得连忙叫道。“我是关心你没错,但我可没说要留下来陪你啊!”“别害怕,男女之间,还不就是那么回事,我想你应该知道吧。”他俯首,眯着眼笑看她,一只不规矩的手已悄悄深入裙摆里。
“啊?”她轻呼,被邵韦恒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你要做什么?你别乱来!”
再度压在她身上,不让她有移动的机会,裙摆里的手依旧不停地游移在她双腿之间。“你知道的,何必多问。”他贴着她的粉颊,用着低柔的声音呢喃。
她别开脸,心里开始慌乱起来,也不管他身上那里受伤了,双手在他胸前、臂膀猛力地捶打,身体也因为想挣脱他的箝制,不停地往后移,嘴里还不停地喊着:“你走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任由她捶打,他忍着痛,随她叫骂,他也无所谓,只想让自己彻底坏透,最好是让她对他彻底失望,但是要做到这点,割舍这段刚萌生的爱苗,又谈何容易!瞅着慌乱无助的她,他的心像在滴血一般,痛得教他几乎想放弃这样的决定;但是又想到有朝一日,她倘若知道了他的一切,会像其他人一样嘲笑他抑或看不起他——不,他不要这样的结局!他宁可活得有自尊,也不想在上流社会里做一个没有自我又虚伪的人。
思及此,满脑思缚的邵韦恒再也无法随心所欲!他突地停下动作,下了床,背对着她坐在床沿,整张脸埋入一双大掌里。
他如此对待她,叶宛琳突然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原本持着一颗热切的心,此刻却从高空一落而入万丈深渊。失落的她、有几秒钟的失神,但她随即恢复过来,因为脑海里的警铃大响,警告她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她快速整好被扯乱的衣服,下了床,快步拿起背包,什么话也没说便头也不回地朝门口冲了出去。
知道她已经走了,许久许久,他才将埋在手里的脸抬起,望着那扇半掩的门,不知是该关还是让它这么敞开着,或许,心中还期待着她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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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走在夜幕下,街道上有点冷清,仿佛这世界上只有她孤单一个人似的;再看看今晚的夜空这般暗淡无光,暗得教人看不清前方,就好像她一样,看不清楚那个人的心——
大概很晚了吧!当冷风迎面扑来,叶宛琳只觉得这身薄衣根本无法抵挡那寒意,冷得教她再也走不下去了,停下脚步,将身子靠在路旁的墙上,不知是无助还是冷她将两手交叠在胸前,深吸了一口气后,抬头朝天空望去,眼泪竟不知不觉的滑落下来。
从邵韦恒那儿夺门而出后,她的心已乱成一团。弄不清楚当初为何而来,更不明白自己竟会为了担心他的伤势,冲动的跑来看他。方才的突发状况,说来奇怪,她并没有怨他,只怪自己一时冲动,未经深虑便这样贸然前去,是咎由自取。
哈,很愚蠢是不是?她在心中自嘲。
收起远眺的目光,拭干脸上的泪水,嘴角浮上一抹自嘲的笑。
看看时间,这时已没有公车可坐,不想搭计程车的她,决定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去,这样也好,一个人慢游在无人的天地间,任由脑海里的思绪飞扬,爱想什么就想什么,不由得心情放松了许多。
闲散地走着,不知不觉就快到家了。突地,她的眼睛一亮!在巷口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人手里拿着一件外套,担心地朝四周张望,尤其眼中的担忧,教人一眼就看出来。
“爸!”叶宛琳加快脚步跑上前去,冲口喊。见着两鬓微白的父亲站在夜如凝露的寒风中等她,伤感的心再度升起,方才拭干的泪水,不知不觉中开始泛滥。
“小琳!”叶父一改忧心的面容,张开双臂,拥着她说道:“你这孩子,可让爸妈给担心死了。”
躲在父亲的怀里,偷偷将泪水抹去,不想让他看见,一会儿才开口:“这么晚了,您怎么不在家里休息呢?”
“你也知道晚了?”叶父将手中的外套披在女儿肩上,才又说:“我和你妈妈见你这么晚了还没回来,简直担心死了。打电话给秀琪,问她知不知道你去哪里,她说她不知道。最后左等右等,还是不见你回来的情形下,深怕这么晚了你会着凉,爸爸就来巷口等你了。”
她担心邵韦恒,为了他优心不已,却得到对方的轻视与不尊重。但怎么也想不到,她担心别人,却忘了父母会担忧她,使得家人忧心仲仲。想想自己,多可笑啊!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们担心了。”她夹着哽咽的声音,低声抱歉。
“傻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叶父拍着女儿的肩,并没有多问,边走边说:“下次若要晚点回家,记得打个电话回来就行了。”
“我知道了。”她回应着。
走了几步路,叶父看着女儿的脸,突然停下脚步,问道:“咦?你的眼镜呢?”
眼镜?她抚着脸,也惊讶地说着“我的眼镜呢?”
她知道自己近视度数不深,就算不戴眼镜也能看得到眼前的事物,眼镜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遮掩品,只是借着它挡住她与别人之间的一个面具而已。
叶父拧着眉,担忧地问:“小琳,你刚才去哪里了?”
她她刚才从邵韦恒那儿奔了出来,眼镜一定是那时候忘了拿的,但是她怎么能向父亲说,她一个晚上都待在一个男生家里,眼镜是丢在那儿的?不,绝对不能说,这一说还得了,事情会愈闹愈大,所以她决定撤个谎——
“喔——是这样的,刚才在回家的路上,我不小心跌了一跤,眼镜就在那时摔坏了,所以——我就顺手丢入一旁的垃圾桶。”
叶父虽然明白,事情没这么简单,但并没有多问,只是看着女儿,关心地问:“有没有哪里受伤,要不要紧?”
“一点皮外伤,不要紧的。”抬头看着父亲,笑得有点不自然。
“回去让你妈给你上点药。”叶父再度拥着女儿。“走吧,我们快点回去,要不,你妈妈可要担心死了。”
“嗯。”依在父亲怀里,边走边想:再也不要理那个狂傲、无礼、自大的人了,她决定从今晚起,更要好好孝顺父母,做一个听话的乖女儿。
父女俩在夜色中缓缓行走,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愈拉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