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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轻轻的什么不好学,居然去学人家装那啥子啊对了,那啥‘冷酷’,将自己的屋子弄得像个鬼屋似的吓得左邻右舍都以为闹鬼全都搬了家。”
中年武夫重重地在众人的眼前开始发起了牢骚,只见他手指着躲在朱启富身后的赋秋横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地继续说着“这还不过瘾,你小子竟然还逼着那些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亲随一天到晚穿个夜行衣,没事就叫他们在屋子四周瞎转悠陪你一起疯,你明明知道他们都是我老部下的孩子还敢这么闹,害得我那些老部下都还以为是他们自己的儿子教坏了你,个个哭着喊着要在我面前切腹谢罪,这些我也懒得说什么了,最可恶的是,你小子居然整天寒着那张脸,斜眼瞧人,还用内力将自己的四周弄得寒气森森的,把那些上门提亲的人全吓得连大门都不敢进就逃之夭夭,还说什么怕被你报复,不出三天就拖家带口地逃离了京城,弄得那些不明真相的街坊邻居传言说你是一个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的杀人魔。真、真是气死我了!”颤抖着身子,中年武夫的怒火开始控制不住地往上冒。
“那明明是他们自己胆子小,又关我什么事?”躲在朱启富身后的赋秋横适时探出脑袋说道。
“什么?你还敢顶嘴!反了你!”还没发完的牢骚在儿子的一声话语后,刺激得本就上涨的火气冒了出来,中年武夫一个箭步上前将赋秋横从朱启富身后拽了出来。
“哎哎,使不得使不得啊!义兄,你这是干什么!”眼见着中年武夫真的生气了,朱启富急忙自动挡在了赋秋横的身前充当老母鸡。
“义弟,别帮他,他有胆闯祸就有胆承认。”无奈地看了朱启富一眼,中年武夫的怒目再次对准偷偷从其身后露出脑袋的赋秋横。
“你说,你到底想了什么你!当阎罗王啊!你不会好好做人啊,老子给你的这张脸难道是叫你这么糟蹋的吗?”原本看着儿子躲到朱启富身后,中年武夫才想着自己该稍稍控制一下,只得开始细数起儿子的过错,可数着数着,渐渐的就觉气不打一处来,越说越冒火,若不是朱启富笑着挡在那,依他原来的脾气,早就把那个忤逆子抓上来痛揍一顿了。
“好了好了,义兄你就别生气了,孩子不懂事,犯不着发这么大火。”看着赋秋横躲在身后的狼狈样,怎么说都算是其表叔的朱启富岂有看着这个模样很是顺眼的外甥被义兄教训而不帮忙之理。
“咳,义弟,连你也帮他,这小子,从小就是被他那个不懂事的娘给宠坏了,才会变得如今这般无法无天。”见着自己的义弟都上来说好话了,再怎么生气的中年武夫也只得消消怒火,无奈地看着朱启富唠叨几句。
“哈哈,他还年轻嘛,年轻人,皮点也没什么的,我们家谦涵还不是一样,你就不要介意啦。”伸手拍了拍表情沮丧的义兄,朱启富以过来人的身份安慰道。
“咳,义弟,你是不知道,和涵儿那乖孩子比起来,我们家这个可真是差得远了。平日里就不知道学好,刑部那些堆积如山的公文全都丢在侍郎府发酵,自己野疯了似的成天往外跑,也活该他被那些看他不惯的朝中小人暗算,我原本以为他小子得了这个教训会学乖点,可我话还没说完,这小子学人家抢亲的事就传到我耳朵里了。本来嘛,他要真抢个好媳妇回来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他偏偏看中了别人的新郎,你说这不孝子,我”
如打开话匣子般,中年武夫开始牢骚漫天飞,原本还有一肚子话想再说的,却在忽然发觉大堂顿时安静下后,原本紧闭的双眼张开四下看了看,见着朱启富夫妇以及苏典夫妇怪异的表情,还有儿子那似笑非笑的模样,脑子转了转,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尴尬着为自己解围“啊,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是说,我是说,那个、抢亲是不对的,不管抢谁都不对。就、就是这个意思,这就是我原本想说的,瞧我被这孩子气的,啊哈哈哈”看着众人稍稍回复表情的脸,中年武夫这才压力顿去地擦了擦额头沁出的冷汗。
“可是爹,我听娘说,她就是你在她出嫁的路上抢来的。”毫不知悔意的赋秋横却适时在中年武夫刚为自己找了个好台阶下之时,揭起了他的老底。
“那不同,我和你娘可是郎有意来妹有情,从小就定了娃娃亲的,是你那个嫌贫爱富的外公硬是要将有了婚约的我们拆散,我不得已才在路上抢了你娘,你外公虽是不情愿,但米已成了炊,他又能有什么办法?现在我官拜当朝一品,你又是一品侍郎,他可是乐得连口都合不上。还说当初选我当女婿是明智的。你看你爹我多混小子,谁有空和你说这个呢。搞了半天老子说的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见耳朵里,既然还将你爹娘当年的美事拿出来现。别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你娘昨天就回你外公家去了,没她在,谁也救不了你!呵呵,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混小子,你别躲,有种给我出来!要是今天还治不了你,我赋寒山就跟你姓。”
仿佛被带入回忆般,中年武夫原本凶神恶煞的脸顿时充满了无限的神往。却在一个醒神之下才又想起,今天讨论的,好像并不是自己当初和老婆的美满婚姻,而是家里那个忤逆子没事抢人家新郎,而那个新郎好巧不巧又是他表弟这事才对,不由得,就恼羞成怒,抡起了铁拳头就朝躲在朱启富身后的赋秋横挥去。
“哎,义兄,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见着赋寒山真的打算将那颗斗大的拳头往赋秋横头上揍,朱启富连忙凑了上来架住了他本想挥下的手臂。
“别拦着我,我今天非教训这个忤逆子不可。”被朱启富挡在身前,挥拳也不是不挥拳又拉不下这张老脸,赋寒山顿时和赋秋横铆上了。
而另一边,自始至终都搞不清状况的苏典夫妇却是呆然大张着嘴巴,看着眼前激烈交战的赋秋横父子,脑子全然一片糊涂,完全愣了神,什么都不知道地杵在那了。
直到心细的林小敏发现苏典夫妇俩虽是盯着赋秋横父子猛瞧,却是完全没有表情之后,全然从老公口中得知事情原委的她,上前将朱赋两家的渊源对两人详细说了个明白。
原来,朱赋两家的交情,早在二十年前就已开始了。
当时,赋寒山还只是一个小传令兵,一次,他到苏州传达公文的时候,因为饥寒交加饿倒在路边,被当时经过,同样也是穷困潦倒的朱启富所救,而其在感恩之余,又本着同是穷苦之人,硬是和朱启富结成了兄弟。
两年之后,本就交往频繁的两家,更是将还未出生的朱谦涵许配给了刚满三岁的赋秋横,说什么,男的就结为兄弟,女的就结为夫妻,而那赋寒山此次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全然是从儿子的老家仆口中得知了那件荒唐至极的抢亲,细问之下,才发现自己那个不孝子抢的,竟然还是自己义弟的儿子,这才千里迢迢地带着儿子到朱府来谢罪。
苏典夫妇总算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怪不得那赋秋横自第一眼看见朱谦涵后就立志要将其娶到手,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啊。
幸好朱谦涵是男的。
苏典和陈玉莲各自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互相了然地对视一眼,不觉地,一抹笑容就这么爬上了两人的脸庞。
咳,真是,幸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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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苏州城外。
人头攒动的城门外显得格外的嘈杂,个个争先恐后的身影,纷纷围向城门外不久前才新贴上去的榜文,看又出了什么新鲜事。
只见那黄灿灿的榜文上,赫赫然写着:刑部寻人,朱谦涵,男,汉族人士,年十九,瘦高貌美,性格暴躁;苏洛秀,女,汉族人士,年二十,容貌清秀,见钱眼开,若有见此二人并提供线索者,核查属实,赏银一百两,若亲自抓获并将其带至刑部者,赏银一千两黄金。
备注,切不可伤及两人性命,尤其是容貌美艳之人,绝对不能让其受一丝惊吓,长得差一点的那个,半死不活的也就凑合了,刑部侍郎府,赋秋横亲书。
最后,就是左右各一张画像,只是那画像上,怎么看都是两美貌女子,其中一个更是美如天仙,哪来的那什么汉族男子?
但这点可是谁也不在乎,因为光冲着这是刑部发出的寻人令在加上一千两黄金的天价,这榜文前的人群,就已经是只增不减了。
“哇,刑部发出的寻人啊。咦?刑部不是不管这个的吗?那要犯多大的案子才会让刑部出马啊,还是刑部侍郎亲手写的榜文,嗯,可疑。”在守城士兵将榜文上的内容高声朗读一遍之后,人群中马上就热闹了起来。
“是啊,瞧那两个粉雕玉镯般的美人儿,能做什么大事啊,又说不准伤他们性命,该不会是哪个公主背着皇帝私奔了吧?哎哟,谁打我。”人群中再次传来了声音,只是原本还对那笔赏金跃跃欲试的神情,很快就换上了愤然捂着脑袋四处找寻向他下手的凶手的狼狈样。
“你平白无故地打他干什么?”人群中,站在那个被莫名其妙挨揍的多嘴公身边,不到三米之处,一个身穿文士公子服装的人低声斥责着身边头戴沙帘帽,身穿嫩紫色女式服装之人。
“谁叫他说那什么公主的时候,手指的却是我的画像!”头戴沙帘帽之人一点都没有自己做错什么事的觉悟般,头举得高高地嘟囔着。
“你还敢说,要不是因为你见男人就揍的脾气,我们会这么晚才来苏州?我们早就在那榜文贴上去之前就安全进城了。”看着身边的人居然还不知悔改,文士公子装扮的人,马上怒火直烧地扭起了同伴的耳朵。
“哎,疼疼疼!放手放手!那事又不能怪我?谁叫你非要我穿女装,结果害得我被那些恶心的家伙盯着看,疼啊,你快放手。”沙帘帽急忙呼疼地护着自己的耳朵,生怕一不小心这可爱的耳朵就被人活生生地扯了去。
“谁叫你长了这么一张招摇的脸,不扮女装那还不是更显眼,再说了,若是看你几眼就活该被揍的话,那天下之人岂不是都不要活了。”不雅地丢给沙帘帽一个白眼,文士公子仍旧没有打算放开那只不懂“怜香惜玉”的手。
“你,反正被看的不是你,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沙帘帽毫不示弱地将白眼丢了回去。
“看看又怎么样,我还巴不得别人多看我几眼呢,算了,先不说这些了,你说我们怎么办?”再次看了一眼榜文前的人潮,文士公子放开了沙帘帽的耳朵,顿时泄了气般低着头说道。
“还能怎么样啊,刑部的榜文都发到这来了,难不成我们还呆呆地站在这被他们抓啊!当然是跑别的地方去躲躲了。”揉了揉总算得到解脱的耳朵,沙帘帽转身扯着文士公子就走。
“说得轻巧,你准备逃哪去,中原这么大,你跑得了么你。”虽说自己也不想被抓,可文士公子脑中想的还是事实的情况。
“大不了去塞外,有什么好怕的,我就不信那个混蛋变态赋秋横抓得到我们。”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沙帘帽搂着文士公子,心里美滋滋地享受着难得的嫩豆腐。
“说得轻巧,你以为去塞外容易啊。你知道那离这有多远吗?”拍掉沙帘帽的毛手,文士公子继续丢着白眼。
“谁说要用走的,我们可以坐车啊。”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得意,沙帘帽得意地抬高了脑袋。
“那好,那你就去勾引一个肯带我们去塞外的色鬼车夫吧。”冷不防地,文士公子原本还白眼满布的脸上一抹诡笑爬起。
“呃?勾什么勾!苏洛秀,你没事发什么花痴?”瞪了文士公子一眼,沙帘帽一脸无奈地看着同伴。
“呵,朱谦涵,你以为你还是大少爷啊!我们没钱了你知不知道啊,没钱怎么坐车,你倒是说啊!”这下,文士公子,哦不对,现在我们知道其真实的名字该是苏洛秀了,只见苏洛秀双手叉腰,以标准的泼妇姿势怒视着朱谦涵。
“啊?没钱了?这么快?我明明记得带了很多钱”
“是,你是带了很多,可一路下来,你不是最贵的上房不住,不是最好的酒席不吃,再多的钱也经不起你那么花的,你、你知不知道我们是在逃难啊!你这个标准的败家子。”从来都是爱钱如命的苏洛秀一想到这一路上的心痛,忍耐许久的怒火,这下子可全爆发了出来。
“我我我”被苏洛秀的夜叉脸吓得有点害怕,朱谦涵不知不觉连退了三步有余。
“你、你什么你,说!去不去。”苏洛秀的晚娘脸又逼近三分。
“不去,说不去就不去,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朱谦涵语气坚决地喊道,只是那不争气的脚却在苏洛秀的气势下,再次后退了几步。
“嗯?你说什么!”原本的正眼,现在改换成了眼冒寒光的斜视,苏洛秀此刻的表情怕是阎罗王见了也要靠边闪。
“我”冷汗开始在朱谦涵的额头出现。
“嗯?”再逼近三步。
“我、我去。”冷汗终于从朱谦涵那大张双眼的脸上流下,顺便带走那原本还有的一点点坚持。
“哼,算你上相。”满意地拍了拍双手,苏洛秀这才满脸得意地朝着前方写有四个斗大金字“客来驿站”的地方急步行去。
黑着脸跟在苏洛秀身后,朱谦涵满是悲哀地耷拉着脑袋。
哎,现在还没成亲呢就这样,那以后的日子与之同时,父亲被母亲踢来踹去,使唤这使唤那的场景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顿时,朱谦涵一口长气叹出了口。
咳,看来离当老婆奴的日子,不远啦。
“朱谦涵,你叹什么气你!还不快过来。”远处,见朱谦涵久未跟上,苏洛秀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吓得朱谦涵差点连滚带爬地赶上去。
咳,这以后的日子,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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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夕下,一队长长的驿车队伍中,传来一阵阵不停歇的吵闹声。
“谁叫你勾引那个车夫的!”
“你发什么火,我不是怕你魅力不够嘛!”
“什么魅力不够!都有九辆马车愿意无偿载我们去塞外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啊,再说了,我一个大男人要勾引男人的魅力干什么!倒是你,说什么帮我,我看是你自己想要红杏爬墙吧。”
“什么?朱谦涵,本来我好心想帮你,那些瞎了眼的车夫看都不看我一眼,这事就够我火大的了,你小子居然还敢这么说我,胆子大了是吧!”
“哎哎,这又关我什么事!放手,放手你!”
“当然与你有关!谁叫你长了那张让女人活不下去的脸,把所有男人的魂都勾了去,害得我这样的美女,他们居然看都不看一眼。”
“你要他们看干什么!你都有我了还想怎么样,哎呀!”
“有了你又怎么样,长得比女人还漂亮,你叫我以后这日子怎么过。”
“什么,你嫌我?你以前明明说最喜欢我这张脸的。”
“赚你又怎么样,说喜欢那张脸也要看是长在谁的脸上,长在我脸上那也就算了,因为那是锦上添花的事,可老天爷没眼,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居然长在你这个大老爷们身上,简直没天理!”
“苏洛秀!”
“我知道自己的名字,用不着你来叫这么大声。”
“你!”
“我怎样?”
天边的夕阳在这一声胜过一声的吵闹声中,渐渐落向了田边的水稻之上。
红红的余辉渐渐开始四散在那水田之上,如同那一声声丝毫不见停歇的吵闹声般,散发出一种由心而出的温欣之感。
随着西边那冉冉升起的弯月,寂静无声的夜来到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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