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小舅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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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义气，喜欢他的不至老板，还有同学的人。数年之后，小舅随我们家从甘肃迁回陕西，开起饭馆，只一个电话，当年结交的朋友不远千里到来，这不单是利益，而是刻骨铭心的兄弟情义。

    学成归来的小舅进了母亲的饭馆，大风大浪历练无数，这么个小饭馆根本不在话下。父母总觉屈才，他嘿嘿一笑“你们算是撵不走了。”

    父亲转业回地方，重新定位，重新生活。红红火火的“蓝天小吃部”在一片惋惜声中走到了尽头。母亲停下，小舅停下，我停下嘴来。离走还有几个月，闲得发慌的小舅做起怪来。那天大清早我被咔嚓、咔嚓声音吵醒，谁在吃什么，吃得那么香，也不叫我。雪白的，比碗大得多的梨，红到人心眼里去的苹果，小舅坐在其中忘我、挑肥拣瘦地吃着，活像只大老鼠。不用问谁都知道是偷的，父母对此褒贬不一，父亲不以为然，母亲则大批特批。更为搞笑的还有后面，年青气盛的小舅有了个让我终身难忘的想法。“前人种树，后人纳荫。甘肃省，白银市，长征县，红会区，打拉池乡种有他的一棵树，证明到此一住过。”当夜就行动，去一个果院，因为挖树苗动静太大，被人发现，追出老远。一棵梨树，在我们住的平房后院的菜地里，要是现在还活着的话，已经是一棵参天大树，这件事只有我和小舅知道。父亲的一些亲密战友提前要走，父亲决定买些东西送他们。我们一家准备去果院时，小舅忸怩着不去。来到果院，父亲还没有来得急说明来意，小舅已被院主嚷着偷树苗的人，父母这会才知道小舅不想来的原因。

    最耐记的是记忆，幅幅场景构成的瞬间；最好混的是时间，弹指之间，小舅进入壮年，我也长成毛头小子。现有的小舅和过去已大有不同，完全两个人。不再小时的悍勇，年青时的敢作敢为，现在显出的是岁月的沧桑，让人动情的年轮。小舅是老了，瘦了，家庭操劳，为儿女染白头。

    小舅一直身体健壮，略微发福。前段时间见面，他突然瘦了，母亲和我极为关心“突然瘦和胖都不好！”劝他去医院，一定注意身体。小舅沉默无语，但我分明听到了声音“没有办法，我得养育儿女，让他们有美好的生活。”这一刻，我眼睛里闪动泪花“小舅，我亲爱的小舅，你真的不容易。”

    一直以来，都是小舅帮我。幼年被父亲打时，买玩具钱不够时。现在我长大了，成人了，学会了用笔，开始力所能及地为小舅做些事。表妹与学校的类似合同的保证书是我写的，与老师的交流书还是我写的。为此我与朋友戏称“我也有当枪书的时候。”说实话，那些东西对我来说是小儿科，即便这样我轻易是不写的。对于思考用功后，没有署名的文字我一向提不起兴趣。他让我写时，我没有推辞，原因只有一条，他是我的小舅。

    小舅是憨厚和忠实的人，坏人堆中的好人，好人堆中的好人，他让人放心。这么多年，一直保存着上世纪七十年代普通无华的典型特征。我和许多人一直说他的好话，抵制着不理解的人对他的诋毁。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年轻时他那么招女孩的喜欢，死心塌地地要跟他。有钱有势、有地位的人不一定是男人，敢作敢为、重情重义、重承诺却一定是男人，小舅正是这样的人。

    20071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