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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相信两块碎银是一样的。”台上的负责人说。

    “这还不简单,我们去检查碎跟上的齿痕相不相同。”他们一起走到冷风行身旁,她先接过冷风行手上的碎银再交给负责人检验。

    那人检查上面的齿印后,目瞪口呆地说:“这这怎么可能?”

    眼尖的冷风行发现在她接手的瞬间已将碎银掉包,或许为了一报方才被捉弄之仇,他伸手捉住秋漱玉的手腕,准备揭穿她的戏法。

    “啊——”秋漱玉突然大叫,一只手抚着胸口,表情充满痛苦。

    就在同时,舞剑魂已赶到她身旁,紧急喂她喝下一口五毒液。秋漱玉咕噜地喝下一大口五毒液,痛苦神色稍见舒缓,同时藉着拍胸口顺气的动作将夹在指缝的碎银塞进衣襟里,自然流畅的动作一气呵成,可谓天衣无缝。

    站在她身旁的冷风行大感困惑,她生了什么病?这次是真发病还是假发病?虽然她今日气色红润犹如正常人一般,但昨日初见面时,她脸色却是不寻常地苍白,说话也是轻浅无力,两天之间的差异,其关键莫非就在她所喝的药液?

    秋漱玉警觉到他探索的目光,精灵的大眼骨碌碌地转着“中原有句话说‘男女授受不亲’,少主突然对人家毛手毛脚的,害我吓了好大一跳,幸好舞叔叔随身携带压惊镇邪的符药。”

    他扬眉凝目,冷冷的目光扫在她的身上“你生病了?”

    “生病?你看我像生病的人吗?”她双手用力拔腰,自信满满地挺直胸膛“我只是容易疲倦而已,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谁教‘自古美人身体虚’嘛。”

    她接着轻灵地跳上石椅,对着群众大声宣“如果刚才的戏法大家喜欢的话,请用力地鼓鼓掌!”

    群众掌声如雷,一方面是她的表演精彩非凡,一方面是高高在上又喜怒无常的少主也参与她的戏法,怎么不教人惊叹呢?而且群众开始揣测起他们两人的关系,或许狼族快要有新的少主夫人了,眼见少主能走出阴霾,群众哪有不惊喜之理。

    只有一个人是不高兴的,冷雨律瞪着自己的兄长,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默契是什么时候培养出来的,她明明整天跟自己在一起。

    接受完群众热情的掌声后,她说:“接下来的戏法更精彩,而且还要请少主帮个忙,大家说好不好?我我!”她眼底突然闪过一道惊慌,夹杂着痛苦,冰寒的感觉瞬间从头顶麻痹到脚底,强烈的昏眩袭来,她突然无意识地瘫软下来。

    冷风行伸手接住她急倾的身子,美丽的脸蛋苍白如雪,心中闪过的念头叫他说不出什么滋味。一旁的舞剑魂接过昏厥的秋漱玉,紧急从她背后送进源源不绝的内力。

    人群很快地聚集在他们四周,忧心的表情清楚可读,直到舞剑魂紧急救治完毕,他们才七嘴八舌地问:“丫头怎么了?”

    “是不是生病了?”

    舞剑魂抱起她,面对众人的质询,他只简单地说:“如果她想说,她会亲自告诉你们的。”说完他挥开群众,往他们落脚的“曲风楼”走去。

    冷风行接着站起身打算离去,冷云齐拦着他“大哥,难得来了,就请多待一点时间吧,你是大家心中惟一的将领,将领走了,庆功宴就失去光彩了,而且大家好久没有聚在一起,有些心里的话也可以谈谈。”

    冷风行淡淡地扬眉看众人一眼,嘴角扬起一抹讥诮,然后冷漠地转身离去,这就是他给众人的答案,他的心中并没原谅。

    李长老叹口气说:“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责怪我们。”

    冷族长道歉地说:“我的三个儿子,就数老大最不懂事。”

    “他是性情中人,爱恨分明。这几次战役如果不是少主,光凭我们几个老骨头也难保狼族的完整,唉,我们老了。”

    “早想让位给年轻人了,可是老大没兴趣、老二不接、老三成天只想玩。”冷族长见小儿子的视线一亘留在秋漱玉消失的方向,叹口气,这丫头也是惹人疼。她一走,老大连一刻都不想多待,而留下来的人,一颗心也跟着飞了。”

    李长老说出心中的话“我也想跟着去看看丫头的病要不要紧。”

    冷族长接着说:“可是宴会还没结束,我们几个老骨头还得留下来撑场面,至于那些年轻人想去就去吧。”

    “真的?”冷雨律跳起身来,双眼发亮地望着父亲。

    “去吧,还留得住你们吗?”

    他们命令一出,两兄弟说了句“失礼”大步地赶往“曲风楼”

    李长老的心也跟着他们飞了“宴会结束后,我们也去看看吧,毕竟这头实在让人不放心。”

    冷族长若有所思地说:“希望别给他们三兄弟带来太大的冲击。”

    “命啊。”

    秋漱玉自昏迷中缓缓地睁开眼睛,蒙胧中她看到舞剑魂背着她站在窗前,月光投射出他高挺而寂寞的影子。

    她幽幽地叹口气,那声叹息缥缈虚无,却又充满无尽的感伤,连她自己都被声音中的幽怨给吓住,于是她闲上眼睛,喃喃而无力地说:“是我太傻,自作自受,喝太多五毒液而遭反噬,我该听你的话,可是我不想被人瞧不起,不想苍白的脸色把人吓住,不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不想让人家来怜悯我。我只想要当个正常人,当一个爱玩闹的十五岁小姑娘这样的念头是不是太奢侈奢侈得连老天都来罚我,罚我在他面前拆穿自己的谎言。”

    一滴泪缓缓地自眼角滑下来,她动了动手腕,却发现身体虚弱的连拭泪的力气都没有,心中又是自卑又是自怜,一时万念皆起,眼泪更是不可抑制地淌着“我好傻,欺骗自己还能有梦想,梦想还来不及编织完成,只剩碎了一地的梦魇。

    “舞叔叔,我累了,累得连微笑的力气都没了。身体一天比一天疼,勇气却是一天比一天少,我不应该来这里的,对人多一分喜爱就会让自已多一分贪婪,贪婪多了,恐惧就来了,让我懦弱得无法去面对最后一刻,那一刻来时,会有多少个遗憾?多少个不舍?我好害怕”她的声音愈来愈软弱无力。

    她已经虚弱得连睁着眼睛的力气都失去了,可,她撑着最后的力气说:“我是个掉了面具的丑角,站在舞台中央进退不得进退不得”

    秋漱玉再次醒来已是隔天的中午,舞剑魂见她醒来,端来一碗温热的草药“喝下它。”

    她听话地喝完它,身为医者,她知道喝下的药液是什么,好奇地问:“你什么时候找到七绝草的?”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她隐约记得昨晚说过的话“我昨晚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不过你别担心,那只是一些混话。”

    他不解地看着她“你昨晚说什么?”

    “你?昨晚不是你在这里吗?”她略感惊讶地问。

    “我早上才回来,冷雨律说他会照顾你。”

    原来是他。秋漱玉心中嘀咕着,不过让他听见也无妨,反正自己要离开了“舞叔叔,我想离开去找我爹,好不好?”

    对于她的决定,他从来不质疑,也不过问,很快地收拾好随身的行李,将她背负在身后,打算就此离去。

    冷云齐、冷雨律两兄弟却在这时候走进来,见他们即将远行的模样,诧然问道!“你们打算离开?”

    因为昨晚的告白,面对冷雨律,她感到有几分生涩,赧然地说:“这几天打扰你们太多了,所以我们”

    冷雨律打断地说:“什么打扰不打扰,那是陌生人说的客气话。你的气色还这么差,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走。我爹今早还吩咐我去找些补品而已,如果你瞧得起我们,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尽管住下来,修身也好、养病也行。”

    秋漱玉觉得他言中有话,心虚地说:“我昨晚说了不该说的话”

    “你说什么呀?”冷雨律再次打断地说:“你昨晚睡了一整晚,连句梦话也没有。”

    “连句梦话也没有?”秋漱玉见他神情没有半分虚假,心生升起好大的问号,转向冷云齐问:“你昨晚听见我说什么吗?”

    他斯文地笑了笑,若有所指地说:“我们几乎整晚都守在你床边,而你确实连一句梦话也没说。”

    她心中有了答案,他们是怕她尴尬,才故意这样说的,她感激他们的维护,遂道:“谢谢你们,我没有白走这一趟路,不过我还是不能留下来,因为我离家的目的是为了找寻失踪的爹爹,既然他不在这里,我也该往别处寻去。”

    冷雨律还想出声留她,冷云齐却拐着他的手臂“既然妹子主意已定,想必我们说什么也留不住你,不如让我们兄弟俩送你一程吧。”

    冷雨律在心中嘀咕着:大哥真是料事如神,居然料到她会打定主意离开。

    却之不恭,她只好说:“有劳你们了。”

    于是两兄弟领路,带着他们沿着白石小径走,谈笑风生的冷家兄弟一路上热情地解说着狼族的风俗民情、历史演变,还有最近几次战役的丰伟战绩,也不知是不是为此放,离开的路远比来时的路蜿蜒漫长。

    藤椅上的秋漱玉感到失去方向,侧着头问:“我们到哪里了?”

    “就怏离开山谷了。”说着他们转往一旁的小路,一栋黑石砌成的大石屋耸立眼前。

    相较先前清一色的白石屋,这栋黑屋格外引人注目,秋漱玉好奇地问:“这栋房子怎么和别人的不一样?”

    冷家兄弟突然止步,面露窘色地说:“我们弯错路了。”

    就在他们打算往回头的同时,石屋内传来细微的呻吟声,秋漱玉竖耳倾听“这是什么声音?”

    冷雨律连忙说:“瞧我们只顾说话,居然走到这里来,前一个路口弯错了,回头吧。”

    秋漱玉是个医者,她对这种呻吟声并不陌生“里面的人生病了吗?我可以进去吗?”

    “这个”冷雨律显得犹豫。

    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但这也加深她想入内一观的念头,因为救人是她的天职“舞叔叔,让我下来。”

    冷云齐也出声阻拦“妹子,回头吧,你不该来这里的。”

    他们愈是阻拦愈是加深她的好奇心,终于她推开半掩的木门“打扰了。”

    下一秒的景象让她整个人呆傻了“这这里是”

    只见狭小幽暗的空间躺着数百名伤患,血腥、腐尸味夹杂扑鼻而来,令人作呕,她忍住夺门而出的念头,浑身颤抖地站在门口。有些人的身上还穿着战袍,战争何等残酷,由他们身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可窥见一般,然而更残忍的是把他们草率地置于这里,没有人照顾、没有人医治,任其自然死亡。

    “我们走吧。”冷雨律轻轻拉着她的衣袖。

    “为什么?他们是战俘吗?”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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