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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自己一样。
还好亚米没有离开自己。呼吸着亚米给予的少有的舒畅气息,看着亚米的睡脸,加重了环抱亚米的力道。太深的夜容易让魔鬼迷惑,但亚米可以保护他。一定可以。
那时候以为自己可以孤独地存在,孤傲绝然地看着外面的一切,一个小小的声音,有点儿怯懦的笑脸,窥测地观察着他,小心地远远地看着,然后一点点靠近了。是什么时候,习惯了这样的偷看,然后习惯了被人在乎,再也回不到那个杜绝一切的自己?只是亚米会不会变?叹息了一声,把一切都埋在了心里。
“睡不着吗?”亚米打着哈欠勉强地问,趁着夜色偷偷溜到罗已的床上,因为习惯了和罗已一起分享体温,只是有时候对罗已的话不是很明白,但她想罗已一定是对她很好的。
“亚米,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亚米有点儿忍不住地打着哈欠“不知道啊。”
“真的不知道吗?”
“嗯”无法清晰的思维,只觉得这时候的罗已有点儿奇怪,亚米轻轻笑着。“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好就是好啊。”
“是不是因为我是王?”
亚米被罗已晃着,有点儿不满意地张开了眼“可那时候你还不是王啊。”
“那是为什么?”
罗已的问题让亚米无法回答。是啊,为什么要村罗已好?为什么什么事都第一个想到罗已?可罗已就是罗已啊,哪有什么为什么呢?“那罗已呢?”清醒了起来,亚米直直地看入罗已的眼“为什么要我寸步不离地跟着呢?”
如静止般沉默,然后两个人都笑了。
“亚米,你要一直对我这么好,知道吗?”
亚米笑了,拍了拍柔软的枕头“睡吧!”
风吹着幔纱,一层一层地波动着,给人一种望不尽天边的感觉。婉转的清唱仿佛从天边传来。安静的午后,罗已半眯着眼一口一门吃着亚米为自己剥的红色果子,甜甜的果肉在口中融化。
“我是不是胖了?”罗已似笑非笑地问着身边的亚米。
亚米继续剥着手里的果子,看罗已很喜欢吃的样子,便剥得更起劲了。
“还好啦,而且就算胖也没什么啊!”亚米边说边把-个剥好的果子递到罗已面前。
罗已摇了摇头.忽然笑了,冰冷的笑浮现在脸上,那表情是最初见到罗已时的表情,亚米不安地放下了果肉,担忧地看着他。
罗已慢慢收敛了笑“亚米,我喜欢你的单纯,但那东西对现在的我没用。”
亚米的担忧更深了,自己对罗已是没有用处的。
“这个世界不是你能适应的。”
罗已的活像块石子,慢慢在亚米的心湖中泛起涟漪。亚米从软弱一点一点变得镇静,她站起来,直视着罗已的蓝眸。
“我会适应。”笑里带着自己的决心——不要成为负担,要变得坚强,总有一天,她可以为罗已阻挡风雨。
罗已看着她,温和地笑了“永远在一起?”
那是个誓言,-个早已决定了的誓言。
总有一天——亚米相信——他们会在设想的乐园永远地在一起。
日子一天一天过着,如水流逝,慢慢带去了亚米天真的笑颜,带去了亚米想也不想的高声回答。现在的她学会了低下头,慢慢观察。像个随时警戒着的小兽,忠实地围绕在罗已身边,只是却不曾伸出利爪。用罗已的话来说,就是学会了防备却还不会反击。
可没有人伤害罗已啊!亚米把眉挑起来说。
现在的亚米学会了这个动作,每当苦恼或不明白时就会挑起眉,把头侧在-边问着,那个动作还真有那么一点儿可爱。
罗已笑了笑“那你以为伤害应该是什么样的?”
“应该是让人受伤吧!”
“只是身体上的吗?”
“心也会受伤,但那样又有什么?只是因为太脆弱了,不是吗?”
罗已只是笑,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亚米。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伤害是欺骗和抛弃,只是亚米不会明白。她从来都不曾受过心的伤害,她善良到让人无法对她下手,或者说她的价值也不值得下手。
门外忽然传来鼓乐的声音,这是一年一度新已的生日宴会,却是惟一可以聚齐所有罗新上层贵族的聚会。此时各地的使者已经把成堆的礼物摆放在了新已的宫外,一队队穿着华丽的人等待着新已的接见。而罗新的国手却在自己的正阳宫,远远地从窗口看着天上的浮云。
“要不走一走?”亚米提议。
罗已笑了笑,对惟一允许他走动的巴掌大的地方,还有什么地方存在吸引力?摇摇头,继续看着天空,如果拥有翅膀该有多好!
空旷的大殿忽然响起洪亮的嗓音:
“非议领主前来拜见。”随着声音出现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穿着一件赤红色的衣服,看到罗已马上跪拜在地。
罗已看了他一眼,用懒懒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说道:“你是什么来着?”
“下臣是非议的领主,非议赤。”
“哦!”拖着长长的调子,罗已一撑亚米的肩跳下高高的窗台,快步走到非议赤的面前,仔细打量着他的脸。方方正正的一张脸,一对虎目,亮而有神“那么给我带礼物了吗?”
非议赤被近在咫尺的罗已吓了一跳,虽然知道国手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可眼前的孩子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没有丝毫孩子该有的天真,而是戏谑般地看着他,还有点儿讥讽似的挑起嘴角。
“礼物!”见非议赤还没有反应,罗已不耐地又重复了一遍。
“哦,这个今年非议发生了水灾,大家吃饭都很困难,我来是想”
话还没有说完,罗已已经笑了,马上转开身道:“那个不是新已的事吗?无聊,竟来打扰我。”
非议赤的脸变了变“那个您才是罗新的国王啊!”“无聊。”罗已不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徒留呆愣在原地的非议赤。
空空的大殿上只剩下一直沉默着的亚米和非议赤。
亚米见罗已走远后才走到非议赤的面前,轻声说:“罗已是没有实权的,与其对他说不如趁新已大人生日的时候说了,兴许会对非议有点儿好处。”
非议赤看着一直没有注意到的仆人打扮的孩子,平凡的脸,温和的笑,比同龄的孩子要稳重,却仍是孩子的心,不由得有了好感,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记住保护好罗新的非议就行了。”那个常常被罗已提起的盛产铁器的非议,是罗新兵器的主要来源地,军事意义极为重要,更难能可贵的是它的领导者都是受新已排斥的忠良,只是罗已说到这时就会无奈地叹气,那样的人只怕会越来越少了。
每到这时亚米就会正色地道:“他们还在,只是被放在了看不见的地方,如果你需要的话,他们会慢慢聚集起来,我相信总有一天,被迫隐瞒起自己的人会多到让新已害怕。”
罗已笑得很深,手抚着亚米的脸颊。“只是现在的新已还不足以让人推翻,他需要犯更多的错误。”
所以罗已会开口闭门像个孩子一样向新已提出那些玩乐的要求,慢慢地,连新已都发现玩乐的快乐,也沉迷了进去,罗已就在他的宫殿悠闲地听着新罗宫殿里传来的歌舞声,慢慢扬起那少有的算计笑容,然后习惯地把手放在亚米的肩上,像睡着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