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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那个小女孩叫什么名字?”他问。
段玉蝶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她只说她叫萱萱,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果然被他猜中了,除了自己那个调皮爱玩的小妹外,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擅自下凡呢?
轻抚着段玉蝶如黑瀑般的秀发,宫齐月道:“告诉你,那个小女孩是我妹妹,她名字叫宫雪萱,我们都叫她萱萱。”
“什么?她是你妹妹?”由表情可看得出来她很惊讶“那你不也是神仙?!”最后两字她说得不是很肯定。
宫齐月点头“对。”
段玉蝶的小嘴微张,她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个令人惊讶的消息,神仙?!多么神秘的名词啊!想不到她段玉蝶居然遇见了两个神仙,这实在是太兴奋了。
“那你也是下凡来玩的吗?宫大哥。”段玉蝶好奇地问,想起八岁那年和萱萱在一起的那一个月,充满了刺激和新奇,她爱死了。
“不是,我是下凡办事的。”宫齐月微笑着回答。
“办事?办什么事呀?”段玉蝶开始发挥她旺盛的好奇心。
“办呢办”他考虑着要不要把解除封印的事情告诉她。
“办什么事?你快说嘛!”段玉蝶所有的优点里一向不包括耐心这项。
“这不能说。”宫齐片决定不告诉她,因他不希望让她担心。
“为什么不能说?”她换而不舍地追问,颇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式。
“呃天机不可泄漏。”情急之下,他只有借用一下凡间的用词了。
段玉蝶不甘心地嘟起小嘴“不说就不说嘛!谁希罕?”把头撒向另一边去,不看他。
“这样就生气啦!”宫齐月贴着她的脸颊,轻道。
她不理他。
“别生气了啦!那这样吧!等我们把打狗棒交给凌书恒后,我就带你到中原去玩,你说好不好?”他宠溺地说着,忘了他是天神的身分、忘了他的任务尚未完成。
段玉蝶闻言,双眼一亮“真的?你没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宫齐月轻点她鼻尖。
她想想也对,于是便兴奋地抱住他“哇!爆大哥,你对我真好!”她己经开始在期待“中原之行”了。
宫齐月搂紧她“蝶儿,以后别再叫我宫大哥了。”他不希望她把他当成哥哥,他想当她的爱人、她的丈夫。
“那要叫什么?”她问。
“叫我的名字齐月。”他的声音轻柔。
一股异样的感觉流过段玉蝶的心房,不知名的羞涩一波波地涌向她,使得她脸上一阵燥热,她轻轻垂首,用蚊子才听得到的音量叫了一声“齐月”
“听不清楚,来,再叫一次。”宫齐月鼓励着她。
“齐月。”音量是有大声了点,不过,头也垂得更低了。
“嗯,我的蝶儿。”他疼惜地抱着她。
又是个相拥到天明的夜晚,火仍然燃烧着
“到底还有多远啊?”段玉蝶一边走,一边用宽大的衣袖当扇子扇凉,五月的天气,热得令人受不了。
“最慢傍晚就可以进城了。”宫齐月回头看她“我说要背你,你又不肯,现在后悔了吧!”
“我才没有后悔咧!男女授受不亲,我还是宁愿用走的。”说完抬头看到前方不过处有座小茶棚,她兴奋得差点跳了起来。“齐月,你看,”往前一指“我们有水可以喝了,快过来?”说完就蹦蹦跳跳地朝茶棚奔去。
宫齐月微笑地随后跟上她。
灌了一大杯茶下肚后,段玉蝶又开始吱吱喳喳了“哇,差点渴死我了?”见他桌上的茶水仍是满满的,一口也没渴,遂问:“你不渴吗?齐月。”
她不相信,从早上走到现在,整整三个时辰,他都不渴,不会想喝水。
宫齐月只是笑笑,不答腔。
“唉呀!现在有茶喝,你不用那么节省口水了啦?”
一路上,平均段玉蝶说二十句话,宫齐月还说不到三句,因此她认为,他之所如此惜言如金的目的就是在防止“水分”流失。为了不让她冒出更令人喷“茶”的字眼,他只好开口“我不渴,你慢慢喝吧!”
“怪人。”她咕哝,在举杯喝茶的同时,眼角余光瞟到有一堆人挤在茶棚外的大树下,不知是在看些什么东西?
宫齐月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下一步想做什么,遂道“坐好,等待会儿人少的时候再过去。”他不想让她去和那群人挤来挤去,除了他之外,他不允许任何人,尤其是男人碰她。
段玉蝶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抬起到一半的**再黏回板凳上。
望啊望、等啊等,终于,让她等到了,她立刻飞也似地冲了过去看,只见树干上贴了两张画像,用红色圈出了斗大的两个字——悬赏。
看看那两张画像,呃其中一张怎么愈看愈像自己,而另一张则像齐月?
段玉蝶转身问刚跟上来的宫齐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走一步是一步罗!还是你想放弃?”
“不可以放弃,这是我亲口答应洪伯伯的,一定要做到。”她有恒心、有毅力。
“那就继续走吧!记着,有我在,不用怕,你愈心虚别人反倒愈会怀疑你,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就算他们看过那张画像,但他们毕竟是第一次看见你,心中必然不是很确定,只要我们从容应付,绝对不会被发现的,知道吗?”
“嗯”
“走吧!”牵起她的手,往目的地迈进。
黄昏时候,宫齐月和段玉蝶两人来到岳州城外。
“齐月,你看。”段玉蝶指着城门下的数位官兵。
每个要进城的人都得经过盘查,看样子,他俩想进城可就得多花点心思了,此时,正巧来了一对老夫妻,宫齐月脑海里突地灵光一现,他拉着段玉蝶去向那对老夫妻说明缘由后,并请他们帮忙。
原本那对老夫妻还在犹豫,但看这两位年轻人并不像坏人,于是便欣然答应了。
为了不让盘查的官兵发现,宫齐月相段玉蝶拜托那对老夫妻让他俩假扮成他们的儿媳一起进城,且段玉蝶在她那“白泡泡,幼咪咪”的嫩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泥巴,并伪装跛脚,把布包着的打狗棒拿来当拐杖,宫齐月则戴了破斗笠,一眼用布包起来假装失明,如此瞒天过海
就这样,远远地,一对老夫妻身后跟着一对男女往岳州城而来。
待他们一行人来到城门下,守门的士兵拦下他们问“你们打哪儿来的?进城做什么?”说话时,眼珠子还不断地往那年轻女子的身上瞟,使那女子害怕地偎进身旁高大男子的怀中。
“这位官爷,我们一家四口是从前面杏花村过来的,想进城投靠我的大儿子。”老公公拍拍身旁年轻男子的肩膀“这是我的小儿子和去年刚讨的媳妇。”
“长得不错,可惜皮肤太黑,还跛着脚。”那士兵道,末了还轻佻地往女子脸上一勾。
“啊!”那女子吓得把整张脸全埋入怀中,身体轻颤着。
老公公及时拉住小儿子欲挥出的拳头“我们是乡下人家,哪能和官爷您相比?”老公公拿出一些碎银子塞入那士兵手中“一些意思,请官爷们喝个茶。”
士兵瞟瞟那几锭碎银,手不耐地挥了挥“走啦!走啦!”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老公公忙带着他们离开。
士兵将银子往空中抛了抛,用另一只手——刚刚摸了那女子脸颊一下的那只手,想数数看到底有多少碎银时,忽然发现指头上沾了层深褐色的泥土,他眉头一皱,突然想起他刚是用这只手去勾那女子的脸,而这泥土想必也是由那女子脸上“刮”下来的。
那士兵也不笨,一发现指上的泥土,立即警觉事有蹊跷,再看到原本跛脚的女子因放松而忘了伪装的脚后,便马上朝他们四人大喊:“你们别走,站住!”
然而他们当然不可能会听那士兵的话而停下来,又不是不要命了,只见宫齐月忙拉着其他三人往巷子里躲去。
“快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快——”后头的士兵们穷追不舍。
东钻西钻、左钻右钻,终于看到了间破屋子,四个人陆续问了进去。
“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待士兵们的脚步声远去,四人才敢略略地探出头来“呼——”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老公公、老婆婆,你们还好吧?真对不起,连累你们。”段玉蝶愧疚地道。
老公公喘了几口气道:“我们不碍事的,总是比较没用了点,才跑这一点路就累得喘吁吁。”
“您别这么说,老公公。”想起刚刚老公公拿了不少钱给那士兵,她忙向宫齐月道:“我们的银子呢?”
自从宫齐月见识过她用一锭白银买一串糖葫芦后,从此钱都由他掌管,免得被她平白浪费掉。
宫齐月明白她的意思,立刻解下肩上的青色包袱,递给她。
“老公公,刚才真是谢谢你们的帮忙,这些银子送给你们。”段玉蝶将包袱递给老公公。
“不用啦!我和阿凤真的是来投靠我们儿子的,我们待会儿就要去找他,钱我们用不着,倒是你们个年轻人,出门在外,没钱怎么过日子,这些银子你们还是自个儿留下吧!”老公公推辞道。
“可是,这”段玉蝶不知该怎么说服他,求救地望向宫齐月。
宫齐月将包袱塞入老公公的手中“这些钱您还是收下吧姥伯,银子我们身上还有,要是您儿子现在碰巧缺钱,不就用得上了吗?”
“这好吧!”老公公答应了。
“老公公,我们得走了,您和老婆婆可要小心点。”
“这我知道,你们自个儿也要小心点,城里是有很多官兵的。”老公公叮咛道。
“嗯,那我们先走了。”宫齐月道。
“老公公、老婆婆,你们保重了。”段玉蝶挥手道别。
“你们也保重。”老夫妻目送他俩离去。
待夜色降临,笼罩整个大地时,老公公和老婆婆这才离开破屋,寻儿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