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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牧震煌有些急切地问着。这个模样,和他平时沉稳的态度不太一样,若是公孙柏青看见了,定会怀疑他是喝醉了还是生病了,居然失去平时最引以为傲的洋洋自若。
“我以为王奎受到教训之后定不敢再来骚扰我,哪里知道他竟然不死心,天天登门造访。虽不至于动手动脚,可是他的言词和态度都让人没有办法以平常心对待。”英绮喘了口气,喝口茶之后继续说着。
想起在康尔牧场快乐的生活,她的金眸染上了温暖的色彩,整个人沉浸在回忆这天,伊宁城城民和城外的居民共同参加在大草原所举办的“克孜库瓦尔”
这是乌孙年轻少年和姑娘们的一种求亲活动,一对对年轻男女并辔慢骑向指定地点。
途中男方可向姑娘示爱,不管男方说的话有多么的轻佻,姑娘都只能红着脸不能答话或生气,一到指定地点折返时,女方便可举鞭追赶,甚至可用皮鞭抽打,男方不可还手。
若女方对男方有意思,则皮鞭都不会真的落在男方身上。只是象征性地轻拍或高高地扬起。
面对这个绝佳的求好机会,王奎当然不可能放过。他兴匆匆地到大草原上,极力在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中,找寻英绮的曼妙身影。
不久后,他找到坐在马上指挥一切活动的她。
他兴匆匆地加入年轻少年当中,等着和英绮配对。
眼尖的英绮当然看到了他,恶作剧的念头兴起,她在脸上堆起灿烂的笑容,翻身下马走过去。
王奎看见她走过来,高兴得魂都飞了,异想天开地以为佳人被他的诚心所感动,要来和他成双成对。
“公子今年贵庚?”英绮笑盈盈地问。
“四十有五。”王奎笑咪咪地回答,引来略懂汉语的少年一阵哗然。
“公子王今仍单身吗?”
“是。”他脸不红气不喘地道。
“为了纪念公子到现在-还是单身,小女子献丑唱一段。”英绮扬起甜美的微笑,让人看不出来她的真正心思。
王奎听了大喜,忙不迭地说好。
英绮向旁边的人借了一把“冬布拉”纤纤素手略拨了下琴弦,悠扬的乐声立刻吸引草原上人群的注意。
她缓缓唱起“哪里来的汉儿郎,倒骑着踱脚的老白马,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答的答的访我乌孙。先占我少妇,后摘披头花,自称四十有五,未有妻儿郎,克孜康柏尔,笑倒少儿郎。”
英绮唱到这里,已有不少少年听出她的嘲讽之意,于是纷纷拿出自己的冬布拉,浑厚的声音配合着乐声用汉语和英绮对唱。
“库尔帕什的鲜花啊!狡滑聪明的狐狸,看我今日将-摘下。”
“汉儿郎啊,可知你已齿摇发秃,要摘我,且看本事有无。”英绮讽刺王奎是个老不休,妄想癞虾蟆吃天鹅肉。
“啊声如黄莺,面若芙蓉。俏妹妹啊,看得哥哥我心痒痒啊。”少年们学王奎那副色迷迷的模样。
“老哥哥啊!妹妹劝你甭骑马,免得家里妻小哭喊后继无人,无颜面对地下公婆。”英绮旋身,舞起曼妙舞姿转到少年们之间。她穿著白色的衣裳,套上鲜红的小马挂,站在马群之中十分耀眼,如黄莺出谷的歌声更是熏人欲醉,让大家都拍手叫好起来。
一群人又唱又跳地以歌曲嘲笑王奎的为老不休,直到这个时候,王奎才听懂他们居然联合起来唱歌嘲笑他。
且带头的竟然就是那个绝色美人!
这是天大的侮辱!
王奎气得全身血液直往脸上冲,本来还想一步一步的夺取美人的芳心,现在想来是不必了。
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得成为他的人!
他膝盖一紧,胯下的马儿立即冲出,往英绮的方向疾奔而去。
“英绮!”看到这个场面的绿娘担心的喊了一声。
“放心,那个家伙赢不了英绮的。”特穆尔笑着安慰怀中显然吓坏的妻子。
果然如特穆尔所说的一般,只见英绮腰身轻轻一扭,轻盈地闪过王奎的冲撞。
素手轻拨琴弦,唱道:“怒火冲天的汉儿郎啊!听妹妹唱首歌给你消消气。”
她巧笑倩兮地闪躲王奎欲强掳她的魔手,曼妙的乐音突然变得慷慨激昂,讽刺的歌词从殷红的唇瓣流泄出来“人说汉家好儿郎,白粉扑面状潇洒,哪知满头满脸豆腐渣,表面看来响当当,剖开来看败絮其中。西域都护了不起,却赢不过西边的匈奴郎。自称有五万雄兵,可打不过一万蚂蚁雄兵,笑破妹妹肚皮!”
王奎一听,这哪里是消气道歉的歌谣?分明是变本加厉地耻笑他的无能。
“好个伶牙俐齿的娃子!亏-逃得出我新朝的城门,不然-早被烧死:”他气极地冷笑。
英绮-起金眸,他提醒她最不愿意想起的往事,简直是找死!“你想烧我?”
“我的影响力不只在关内而已。”王奎得意地以为自己占了口头的上风“在这里,我一样能烧了-:除非”
“除非怎样?”她随意弹了弹手指,左手下意识地抚摸着悬挂在腰际的剑。
“除非嘿嘿,-嫁给我,我可以保证-一生平安无虑。如果-拒绝,我想收藏妖女的罪行恐怕也难逃火刑,到时会有一群人陪-死。”王奎开心地以为她被他的权势给吓到了。
“接受你个头!”
绝色的容颜突然变得狠厉,杀气腾腾的气势让王奎愣了下。
他这一愣,英椅已抽出剑,俐落的削光他顶上的头发,他只觉得眼前白芒一晃,森冷的剑尖已指着他胯下。
“该、该死的夏里英绮!今天的羞辱我记住了,-要为-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的,包括那个康尔牧场!”他现在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制伏眼前的她,因此恼羞成怒地撂下狠话后,便策马逃离。
“老贼秃!”英绮朝他离去的背影啐一口口水,正得意扬扬的时候,脑门马上被赏了颗爆栗子。“讨厌!臭特穆尔,你干么打我?”
“-好歹也是个姑娘家,-老贼秃这种用词并不适合-说,我是代替玛依-教训。”特穆尔教训她。
“你这是借机打我,哪有人教训姑娘家是用敲的?都是你们这些大男人啦!害得有气质的我变得这么粗暴。”英绮不满地噘起红唇。
“噢!我是不是听错了?某个粗野的女人说她很有气质耶!”海桑插进话来。
“什么粗野不粗野?海桑,你没知识也要长点脑,称呼淑女应该使用-大家闺秀这个词。”英绮认真地纠正他的语病。
“得了吧!装大家闺秀也不是这样装的,-就是-,干么那么别扭。”德佑不以为然地伸手搭在海桑和特穆尔的肩膀上,得意地笑着。
英绮-起金眸,眼底闪着算计“我不跟你们这几个小眼睛、小鼻子的男人计较。啊,刚刚咱们配对到哪里了?”
被王奎这么一打岔,大伙儿差点忘了还有重要的活动还没进行,经她这么一喊,大家应了声,马上回复成原来的队形。
英绮一一配对着,不过她和姑娘们之间好象在谈论什么新的协议,一群人叽叽咕咕地,眼光还直往海桑和德佑两兄弟身上飘。
两兄弟心中陡地响起了警号,姑娘们会有这么怪异的举动,铁定和他们两人有关,而幕后指使者,一定就是那个该死的夏里英绮!
他们策马走向英绮,德佑毕竟是兄长,于是他先开口询问“英绮,我们的女件呢?”她该不会忘了吧?他已经心仪一个姑娘很久了。
“在这、在这,喏,这两个姑娘就是你们兄弟的女伴。”英绮带着认真的表情向姑娘们挥挥手。
海桑和德佑看见心仪的姑娘朝他们看过来,海桑所喜爱的那个姑娘还红了脸,两兄弟兴奋地等着她们骑马来到身边。
结果姑娘们是动了,可是策马过来的却不是他们心仪的姑娘,而是两个其貌不扬的女子。
两兄弟瞪大眼,傻了。
而他们心仪的姑娘则和另外两个外貌不如他们兄弟的男子配成对。
“夏里英绮!”海桑沉不佳气的发出怒吼。哪知道根本看不见英绮的火红身影,只有旁边的姑娘催促着“嘿!懊跑了,愣在这里做啥?”
两兄弟一言不发地骑着马缓缓前进,而心仪的姑娘则在他们面前和身旁的男件有说有笑地并峦而骑。
不一会儿,前方的两个男伴突然掉转过马头,到他们兄弟身旁共骑。
“哥哥,今天的打扮好帅气。”其中一个对德佑如此道。
德佑还没从气愤中回复过来,面对这人突然的调笑话语,只差没有吓得掉下下巴。
有没有搞错?
另一个又道:“瞧你细细的皮肤,看了真想让人摸一把。”
傻住的两兄弟根本不知道现在到底是怎样的情况。
“你、你们、你们的另一半可不是我!”德佑忍住到口的呻吟。
“就是你啊!”男人笑嘻嘻地说,暧昧的眼光一直往他脸上和身上瞟。
两兄弟简直吓坏了,这下子连身旁的女伴都不想管,一扯缰绳,催促着马儿往前奔驰。
如果他们的速度可以慢些,就可以听见后面六人的哄堂大笑;如果回头望,还可以看到随后跟来看好戏的英绮还有特穆尔夫妇三人嘲笑的表情。
过没多久,他们心仪的两个姑娘便追着兄弟俩的背影而去。
被追上的两兄弟看到她们之后,终于知道自己被英绮给彻底地耍了。
顺利结束后半段的活动,在和心仪的姑娘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两人这才满脸煞气的找到准备夜晚营火活动的英绮。
“英绮,-好过分!”海桑气愤地指控着,其实他并没有那么生气。
“忘恩负义的小子,居然说我过分?”她当然明白这对兄弟是为什么而来,不过她不会傻到自己承认罪行“枉费我花那么多唇舌才让你们喜欢的姑娘和你们一起参加-克孜库瓦尔,现在居然说我过分?”
“那-应该一开始就把我和我喜欢的姑娘配在一起,更不该指使两个男人来调戏我们!”德佑也是满脸的戾气。
“调戏?”英绮双手披腰,悍然的气势不输给眼前比她还要魁梧的两个男人,小小的脸上没有怒火,而是充满得意的挑衅笑容。“我哪里知道你们两兄弟这么受欢迎?我只负责配对,不代表我有能力可以左右你们追逐的活动啊!况且被男人调戏这种事情,亏你还敢说出来!”
“-算了!好汉不与恶女斗。”德佑说不赢她,只得气愤地找句话随便搪“恶女?”英绮玩味地念着这两个字,金眸底下的捉弄神采让两人不得不提高警觉“看样子两位显然是-被调戏得不够,想多尝尝这种滋味是不?”
“嘿!别连我也算在内,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海桑这次难得聪明地赶紧撇开关系。
“啊!怎么可以这样?”德佑此时气已经消了,当然知道这是英绮整他们的方式,谁叫他和弟弟嘲笑她没气质,才会招来她的报复。眼见因为一时的不平而使得祸从口出,弟弟又不讲义气地将一切撇得一乾二净,他不禁有些慌起来。“海桑,你不讲义气。”
“亲爱的哥哥呀,请体谅弟弟我年幼不懂事,就多担待些啊!”海桑可是乐得轻松。
可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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