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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何宜武想要转移话题逃开这样的尴尬,他假装极为不耐烦地抓起何萱。“回房间去!爸爸要送客人了!快回去,别闹了。”
“不要不要!人家不要诚哥哥走诚哥哥”何萱哭得伤心,朱伟诚看得于心不忍,上前想要安慰她。何宜武早预料这小子会上前阻止,一只手不客气地往回挡着,朱伟诚被挡得气急,竟和何宜武拉扯起来。
没多久陈真真和宋子妍也上前劝开,一阵手忙脚乱,何萱突然尖叫了一声!
“啊--”
原来她拼命挣扎,终于趁何宜武转身的时候挣脱开了,但她却刚好面对楼梯口,脚一落地便绊了一下,眼见她小小的身躯就要往楼梯下滚去!
说时迟那时快,朱伟诚马上扑了过去,竟是用自己的身体来保护何萱!
他一碰到何萱,便本能地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然后随着地心引力重重地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大人们一时都忘了争吵,赶紧跑下楼来。
只见何萱已经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张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朱伟诚。
朱伟诚在医院昏迷了三天,陈真真日日以泪洗面,宋子妍也相当过意不去,天天带着何萱来探病。
何萱每次来,总会爬上病床旁的小椅子,然后弯下腰在朱伟诚的唇上轻轻吻一下,好象躺在床上的是睡美人一样。
只是朱伟诚不是睡美人,而是她的白马王子。
陈真真红着眼看着这一切,心想要是儿子真的醒不过来,那她也活不下去了!
幸好,第四天的时候,朱伟诚睁开了眼睛。
只是他忘记了一些事情
他仍记得陈真真是他的母亲,却记不得自己为什么会在新加坡,当然也记不起何萱,更记不起自己是因为从楼梯上摔下来才住院的。
陈真真一开始对儿子部份失忆的现象相当吃惊,但仔细检查过后,发现儿子只丧失了在新加坡这几天的记忆,其它一切智能和生活行为都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她和宋子妍商量后,决定不告诉朱伟诚实情。
也许这是冥冥中的天意吧?
即使是孩子的戏言,但陈真真也知道,就算长大后,儿子想要娶何萱,恐怕没那么容易。
何家是新加坡数一数二的大财团,家世显赫,而她只是一个台湾公务员的妻子,又怎么能匹配的上?
虽然她知道宋子妍不会在乎家世背景,但从何宜武的眼神中,她知道他在嘲笑儿子的不自量力。
忘了也好,也免得儿子以后伤心。
朱伟诚醒过来以后,宋子妍便再也没带何萱来探望他了。
他天天吵着要回台湾,在医院里又蹦又跳,完全不像受过伤的样子。
第三天,他们就搭上飞机回台湾了。
临走前,陈真真曾试探地问过他会不会想念新加坡?
朱伟诚只是不耐烦地嚷着:“才不会,这里小得要命,又没什么好玩的,妈,我们以后不要再来了啦!”
从此以后朱伟诚便真的再也没去过新加坡,也从此忘了还有一个小女孩,在新加坡等着他,相信他有一天一定会娶她做新娘
“后来,何家破产了。”朱妈妈叹了口气。
“等等,-说的是新加坡何家?那不是包办新加坡几乎一半建筑业的龙头何氏财团吗?那小女人是何氏财团的人?”安娜有点不敢相信。“真看不出她那副穷酸样会是何家的人。”
“-少看低人家,那是因为何家破产了,萱萱才会落到这个地步。她现在还算好的了,-没看到她刚来我们家的样子,又瘦又脏,我几乎认不出她了。当年她圆圆滚滚的,好可爱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变得和竹竿一样?”
“瘦有什么不好?”安娜像是被戳到痛处,连忙反驳。
“人家是因为吃苦才瘦成这样的,-要是见过以前萱萱那可爱的模样,也会吓一跳的”
“她家破产以后,爸爸和情妇跑了,留下一堆债务也不管,她两个哥哥官司缠身,只有她因为年纪还小,没有涉足家里的事业,所以还算逃过一劫,只是他们的房子和所有地产都被查封了,银行帐户也被冻结,根本可以说是一贫如洗。”
“她的哥哥们希望她能早点嫁人,从此就正式脱离何家,不要再有任何瓜葛,也免得连累她一辈子,但是她说什么也不愿意,口口声声说除了伟诚,她这辈子谁也不嫁。”
“最后她哥哥们见她心意这么坚决,也只有成全她,两个人到处凑钱买了张便宜的船票,把她送上船,坐了快一个月的船才到台湾。这期间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啊好好的一个人瘦成这样”朱妈妈又叹了口气。
“十五年了,时间过得好快,一下子就十五年了,她居然还是没忘记当年的那个承诺。”
“笨蛋一个!”安娜马上发难。“她神经病啊!等一个男人等十五年?又不知道他是生是死?要是我,等了十五天就放弃了。”
“那是-啊!有人就是这么笨、这么傻,一辈子就只等着一个男人,-又能拿她怎么办?”朱妈妈当场顶回去。“是,-漂亮,-身材好,一大把男人追-,-当然不了解萱萱那种痴痴等待的心情。”
“所以我说她笨啊!”“最笨的就是-啦!自己有没有怀孕都不知道!要不是-闯进来胡搅,萱萱现在也不会躺在病床上昏迷下醒!”
安娜乖乖住嘴。她其实不是不感动,只是她不想在朱妈妈面前示弱。
十五年,一个女人有几个十五年?
模特儿的黄金年华也不过就五、六年,是什么样的爱能让一个女人就这样痴痴等了十五年?
即使知道那个男人早已经不记得自己了,却依旧这样等下去?
她无法体会,可是心里却隐隐开始同情何萱了。
想起刚刚在病房里见到的那一幕,其实朱伟诚也并没有完完全全忘记她吧?
那个眼神、那个动作,小心翼翼怕伤了她似的,有些熟悉,又有些生涩,好象小孩子找到了失去很久的玩具一样,又是惊讶又是疼惜,拿在手中慢慢把玩,翻着看着,试图想要从玩具身上找回童年时光的所有记忆。
朱伟诚会不会想起她?想起这个痴恋他十五年的小笨蛋?
要是想起来了怎么办?那她岂不是完全没有插手的余地?
她当然也是喜欢朱伟诚的,不然怎么会看到他结婚的消息便勃然大怒,连妆也来不及重化就匆匆跑到他家?
可是和那个小女人相比之下,她对朱伟诚的感情似乎显得微不足道了。
安娜烦闷地踢了踢自己无恙的右脚,又看了看手表。
算了,不要就不要,男人再找就有了,何必和那个笨女人争?
她的个性就是这样直来直往,要就要,不要就不要,要不到的东西她也不会去强求,顶多再去找个更好的就行了。
之前那样又哭又闹,只是因为她觉得朱伟诚已经是自己的“东西”了,当然可以对他毫无顾忌地耍泼辣,反正两个人这样吵吵闹闹也快一年了,还不是相安无事?
她也许性子粗鲁急躁了些,不过那也是因为她常常要节食饿肚子,所以脾气才会那么糟。
“我饿了。”刚刚那样大吵大闹又进医院折腾这么久,她老是空空的胃早就开始抗议了。
她也顾不得后天还有一场走秀,径自推着轮椅往医院餐厅的方向过去。
“喂?-去哪儿?”朱妈妈跟了上来。
“去吃饭啊,-不饿吗?”安娜没好气地回她。
“唷,-也会吃东西啊?看-这么瘦,我还以为-都不吃东西,想当神仙呢!”朱妈妈糗她。
“哎呀!老太婆吵死了!我现在饿死了没办法想事情啊!喂!-要不要一起去?”肚子一饿,她脾气也躁了起来,说话开始不客气起来。
“-又叫谁老太婆啊?”
“我请客啦,走吧走吧!自己推轮椅累死了。”
“说了半天-只是想找人帮-推轮椅啊?”
虽然安娜说话很直,有什么情绪马上就会反应发泄出来,一点都不掩饰,但她这样反而有一种率真,起码和她打交道,不用拐弯抹角,也不用担心她有什么话藏在心里不肯说出来。
和安娜这一番长谈后,朱妈妈开始有点喜欢她了。
不过只有一点点而已。
病房里,朱伟诚担心地看顾着昏迷不醒的何萱。
心底最深处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浮现,那感觉好熟悉,好温柔,彷佛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曾经有过这样的心情。
好奇怪,为什么他开始觉得,自己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何萱?
她越显丰腴的脸蛋,笑起来弯弯的眉眼,还有那小小的嘴唇。
虽然这嘴唇现在是惨白的,但不知道是他平常便不经意地注意,还是忆起久远以前的印象,他知道这嘴唇平常应该是红嫩嫩的,就像刚摘下来的红樱桃一样让人很想吃一口。
何萱突然细细地呻吟了几声。
朱伟诚连忙拿起水杯,用棉花棒沾水涂上她有些干裂的唇。
暂时染上水色的双唇看起来柔润多了,还带着淡淡的粉色,虽然不若红樱桃那般鲜艳,却也像初夏的嫩桃一样诱人。
他愣愣地放下水杯,有些情不自禁。
他可以吗?
还没来得及深思,他的唇已经印在那看起来很可口的嫩嫩双唇上,他从来没有用过这样呵护疼爱的心情去吻过一个女人。
被他压住的双唇微微动了一下。朱伟诚赶紧抽离身子,惊喜地发现何萱已经醒过来了。
“何萱?-醒了?”
何萱慢慢地眨眨眼,看着眼前为她担心了一整夜的男人,然后问出一句话--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