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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有风情。
“是是是。”范可颐举手投降。“说也奇怪,-为什么选在这一天离开纽约?又为什么还要工作到今天?-都要回台湾定居了,难道没想过跟朋友、同学、老同事饯别吗?”
“我讨厌离别的场面。”她低头嚼着贝果,回避她的目光。
“我们也可以欢送-啊!”“问问-自己,-喜欢那种欢送的场面吗?”
范可颐偏头想了一下。
一群人聚在一起开party,名目为“欢送某某某”每个人却只是在进门前拥抱主角致意,然后就奔向酒精饮料的怀抱,屁些言不及义之事,最后烂醉成一团
她打了个冷颤。“算了算了,我们都不是派对动物。”
“知道就好。”
唐贵霓匆匆咽下早餐,回房拎出柏金包,然后将那个小包袱仔细抱在怀里。
“可颐,等我回台湾,确定住址后再麻烦-帮我把行李寄过去。”
“-的随身行李就只有这样?”
她惊讶地看着那只柏金包,它的容量当然不算小,但显然也放不下横渡海洋,以及定居在地球另一端的所有必要用品。
听说学姊在台湾没有亲人呢!难道她打算拎着那个价值不菲的包包,露宿在很有名、地价很高档的忠孝东路?
“-不带点换洗衣物或什么的吗?”她困惑地问。
“没必要。”唐贵霓又是那抹神秘的苦笑。“我走-!”
“等等,请让我跟阿姨道别一下。”
她从唐贵霓手中接过那个小包袱,放在桌上,闭目诚心的默祷几句,然后再把小包袱还给她,并伸手拥抱她。
虽然学姊突然决定回台湾后,这些日子以来,她们都笑说相见的日子不会太远,但几年异乡奋斗的情谊,与深厚的友谊,酝酿到在这一刻,完全发酵。
两个大女生分开来,鼻尖红红的,眼中都有泪光在闪烁。
“保重。”唐贵霓跨出分租公寓的大门,有预感自己再也不会回到这里来了。
“-也是。”范可颐目送她离开。“我们台湾见。”
几架工业用的大型风扇对着废弃工厂里的一个女人猛吹,将她一头长发吹成了神秘的黑色波浪。
“yvonne,我要-那神秘的气质,我要-让我猜不透-的心,却又隐约知道-在思念情人”摄影师边按快门,边喋喋不休地猛吩咐。
唐贵霓披着一件淡桃红雪纺薄纱,随性摆动姿势。
这是她在纽约的最后一份工作,为一位新锐设计师拍形象广告。
要她装神秘很容易,到目前为止,她最大的特色就是神秘气质,不用装也会让人觉得“好神秘、好神秘,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大概是不能说的秘密太多了吧!都紧紧锁在心扉,看起来不神秘才奇怪。
有了这得天独厚的“本事”她便放纵的去想自个儿脑袋里的事
几周前,她收到了一个来自台湾的快递,袋子里只有一个丝绒小盒,打开来,是一枚男性戒指,没有署名,没有字条,当时躺在她掌心的,就只是一枚婚戒。
她知道那是他寄来的,冷硬不摧的白金材质,彻底代表他的刚强。
这不是求婚,也没有浪漫,更不要妄想幸福,这就是段耀凌无言的告白。
他要来娶她了!而且就在今天,她的生日!
那时她意会到此,立刻处理了手边的工作,不再接新的秀约,推掉代言活动,开始处理她在纽约的资产。因为她知道,无论刮风下雨,他都一定会出现。
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阻挠段耀凌的行动,就像十七岁生日那周,她飞到巴黎走秀的情况一样。
生日那天她在街头漫步,屏着气息,看到他迎面而来。
飞过半个地球找到她,他看起来仍是气定神闲,比巴黎的任何男人都帅。
长途的飞行、时差的错乱、旅行的疲惫,在他俊脸上完全找不到痕迹,虽然追她追到异乡,可他的模样就像跟她相约在住家附近的巷子口般,那么稀松平常。
“十七岁,就是没跟男人接过吻,会被朋友嘲笑的年纪了。”
说完,他带她到赛纳河畔,毫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一次又一次吻着她。
时间过得好快,她只觉得自己像飘在云端,根本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的,白天是如何迅速奔向黑夜,好几个小时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溜走了。
直到她双唇微肿,他才抵着她的唇警告。
“这是我的私人资产,不准让任何人碰,知道吗?”绝对霸道的口气。
之后,他总会不定期的找上她,他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不管她到哪里出外景、在哪里走秀,只要他想,他一定找得到她。
若不是她的唇总在休息时刻沾惹上他的气息,她恐怕会怀疑,坐在远处观望她工作的段耀凌是否真的出现过。
因此,她毫不怀疑,今天他会在他预定该出现的时间找到她。
“o──k!yvonne这是-最好的表现之一。”摄影师在她的颊边狠狠印上一吻。“收工!”
她披着淡桃红色的雪纺薄纱,回到充当化妆室的小房间。
当她拿起卸妆乳液,打算清掉脸上的彩妆时,突然敏感的察觉到房里有其它人。
“霓霓。”一阵令人心颤的轻喃响起。
她**在空气中的肌肤立刻起了鸡皮疙瘩。
是他!段耀凌来了!
他从暗处走出来,一身合宜的黑底灰纹西装,将高大的身形衬托得更加威猛。
看见他的表情,她立刻觉得胸前一紧。
他眸中冷酷的光芒提醒她,童年的情谊早已磨蚀殆尽,自从他回到他母亲身边,在仇恨的洗脑下,竟一年比一年更恨她。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已不再是躲在树洞里,那个拿手帕替她擦伤口的大哥哥了。
“我卸个妆,马上就好。”她颤抖地拿起卸妆乳液。
“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他按住她的手,一股令人心悸的电流窜过她的娇躯。“反正结婚是荒谬的,复仇才是重点,我不想因为-的缓兵之计而延误行程。”
闻言,她忍不住浑身哆嗦着。
虽然没有人会祝福这段婚姻,甚至连新郎本身都诅咒两人的结合,而她也明白不会有梦幻的结婚礼服,但她希望,至少在他们互换誓言的那一刻是神圣的。
“不用我提醒,戒指带了吧?”他下巴一抬,指向桌上的柏金包与小包袱。“那些是-的?”
“是,我自己拿。”她知道自己永远拗不过他。
“不,我来就好,我的新娘。”他嘲讽地笑笑,铁臂一捞,瞬间将她扛在肩上,单手拎起那两件随身行李。
看到那个重要的小包袱差点摔在地上,她的心霎时揪成一团。
“小心!”那是她多年来的支柱啊!
“我不够小心吗?这个柏金包很贵,听说有钱还不一定买得到。霓霓,这该不会是-用身体贿赂哪个男人得来的吧?”他恶意曲解她的心意。
“柏金包随你怎么摔都行,是那个小包袱,那不能摔。给我,我自己拿!”她尖吼着,像头小母狮一样捍卫她心里最珍贵的宝贝。
他恶质地开口。“想必这对-很重要,我更应该帮-拿好。”说着,那个小包袱又差点摔在地上。
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的!
“段耀凌,我恨你!”她心碎的哭嚷着,双腿猛踢,双拳也不住捶着他的背。
他悄悄抱稳了那个小包袱,眸底因她的话语闪过一抹痛苦。
“-恨我?”他苦涩地笑了,暗自庆幸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对这个婚姻而言,这起码是个不错的开端。”
这是个受尽诅咒的婚礼!
背山面海的美国乡村小教堂里,正进行着一场不情愿的婚礼。
新郎是个高大威猛的华裔男子,他的眼神让人直觉联想到狮子,扬着即将出猎的尖牙利爪,可那一脸的腾腾杀气,却无损俊美的容颜。
黑底灰纹的西装裹住阳刚精瘦的体魄,他的目光紧攫住新娘不放,好似她就是狮子的晚餐。
新娘的部分就比较惨了些。
没有白纱、没有捧花、没有幸福的笑靥,也不知她打哪来的,只猜得到她原本应该是化着浓妆,但此刻眼线晕开了,假睫毛要掉不掉的,号称持久型的唇膏被她咬得斑驳,一头长发蓬乱得像个鸟窝。
很像从哪个奇幻舞台剧跑出来的演员,瘦小的神父心里想着。
看她那身皱巴巴,左一个裂口、右一个裂口的雪纺纱,他毫不怀疑这个新娘是经过一阵奋战,最后黯然落败,才被扛着来结婚的。
当神父这么久,什么怪事都见过,但眼前的情景还是头一遭遇上,真的。
“神父,请为我们证婚。”中国男人用英文命令。
“是是。”他连忙看看桌上的小抄,逃避新娘杀过来的眼神。“段耀凌先生,请问你愿意娶唐贵霓小姐,一辈子爱她、疼她、保护她,不管任何状况,都对她不离不弃吗?”
“我愿意。”他想也不想的沉声回答。
“唐贵霓小姐,请问-愿意接受段耀凌先生为夫,一辈子爱他、照顾他、体谅他,不管任何状况,都对他不离不弃吗?”
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持续着。
新娘狠瞪着新郎,那眼神像是恨不得要将他千刀万剐似的。
“不要忘了,-母亲临终前对-交代过什么。”新郎用华语冷冷地提醒她。
那双累得通红的双眼,突然盈满了难以言喻的情绪。她垂下眼睫,伸手将碍事的假睫毛忿忿一扯,狠狠一丢,像小猫咪似的喵呜──
“我愿意。”
“现在,请你们交换信物。”
唐贵霓生气的拿出那枚男性婚戒,将它一指套到底,然而段耀凌为她戴上戒指的手劲,却出乎意料地温柔。
她低头看着她的婚戒,跟他的是一对的,没嵌上巨无霸的钻石,只有细碎小钻围满一圈白金戒环,材质很精良,样式很简单,却是她最喜欢的风格。
这戒指铁定造价不菲,但她不记得曾在哪本珠宝目录看过同型同款的戒指。
“在场有谁要提出反对意见的吗?”
虽然观礼座上只有两个宿醉未醒的年轻人,但神父仍尽责地问。
段耀凌找上那两团肉泥当见证人,就是料定了他们说不出话来,遂以眼神示意甚父宣布他礼成。
神父瑟瑟的发着抖,不敢不从。
“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只见一双铁臂毫不温柔地将新娘扯入怀中,激切地吻住她的樱桃小口,在她几乎要陶醉其间时,又毫不温柔地推开她。
礼成了
唐贵霓眨了眨茫然大眼,在看见他一脸恶劣的笑容后,开口就是一串低吼。“段耀凌,我希望你下地狱!”
他扯开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
“我早就在里面了,霓霓。”他挑了挑眉,一脸讽意。“现在,就等-下来陪我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看着那双燃着浓浓恨意的眼眸,她不禁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