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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你会速记?”
“当然。”她不经思索就说了,不知道接下来他想说什么?
他眉毛往上场。“喔,非好肯定的回答。找刚刚还在想你是不是患有重听,叶小姐。”
丽诗的眼睛睁得更大。他到底想怎样?他为什么不单刀直入的提出重点而停止讥讽?“戴先生,可不可告诉我——”
“叫我戴天仇,不必称呼什么先生的。”
“戴天仇?但我想——”
“坐下,叶小姐,坐下,冷静÷点。”接着他又转向洗脸台洗脸和脖子。丽诗遵照他的命令,坐下并尽量使自己冷静。
他穿上干净衬衫,扣好扣子,结好领带,然后走到桌边。两手平撑着桌面,以期待的表情看着她。“你刚刚想说什么?”
“我”有什么用?她已走投无路。“戴先生,我以为你把我叫来是要开除我。”
“叫我戴天仇,”他重复一次。”“我干嘛要这么做?”
他真可恨呀!她自知毫无理由去恨他,她几乎还不认识他,但他就是和第一次碰见时-样的令人讨厌。他根本就心里有数,而他的态度是这样无法形容地使她生气。她抬起头,可以感觉到心跳撞击着她的肋骨,她的声音与她的心跳不相称地平静。“事实上,你没有理由要这么做。”
“是啊,”他附和,声音同样地平静坚定。“现在,你是不是能快点去杷你的笔记本拿出来,让咱们开始干活?我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处理。”
她一溜烟地跑掉,不管下面还有什么话。关上门后,她整个人斜靠在门框上。喔,哈利路亚!一切都还差强人意。他放过了她,这表示他相信她无罪。他甚至没有再提百货公司那件事,以免使她难堪,这倒是令她几乎无法置信的“优点”
她决定继续留下来。
“我要离开,”三天后,她在心里大声对自己说:“我没法再忍受那个家伙!”
那天是星期五上午,还不到十点,自从他回来那天帮他速记过一次以外,丽诗来再与他接触,那次他只退回她所打的一封信,上面以黑墨水笔加了许多短评。
“再帮我打一道好吗?叶,抱歉还要麻烦你。”他把这封信放回桌上,移开上面第二封让她看见底下已经签名的文件。“其他的都很好,非常的好,谢谢你。”
丽诗感到一阵温暖。到目前为止她还没对他笑过——她颇为惊讶怎么会这样——但私底下她已经记住了他其它的优点。是的,他也会花时间称赞属下,当他们值得称赞时。
这天早上,她则见识到他也会花时间来辱骂属下的情形,而这次他们是不该受罚的。
这事是愚蠢!毫无意义、不值一提,这太不公平了!明明是戴天元的错却责怪她,如果这也称得上是过错的话。
戴天元通常是在外处理经销事务,-星期难得回公司几次,每回也只待一、二小时。事情就是这样,他对丽诗颇有好感,她也知道,第一次见到她,戴天元就邀请她一起午餐,但她婉拒了。戴天元一点也不介意,大概是因为他对自己太有自信,就像他姐姐一样自信。
但与妮可不同的是,戴天元的自信令她不快,或许是因为他太狂妄,或许因为他是男人。是的,她必须承认多少和这点有关。即使她对他有兴趣,他的自负也渐渐令她生厌,更何况她没有兴趣。
她真希望他明白这一点。
“早安,诗意女孩。”这已变成他的开场白了。这天一大早,他又斜坐在桌上,给她来个自认能媲美超级巨星的笑容。这对其他女人或许有效,但丽诗觉得他不够成熟以及太太滔滔不绝。为什么他是个出色的销售人才?口才棒、且带点孩子气,虽然他比她还大上六岁。
“今天还好吗?诗意女孩。”
她不得不咧嘴对他笑,因为他又要开始逼她了。
“啊炳!”戴天元一张脸笑嘻嘻的,身体更倾向她。“不得了,你居然对我笑了!”
“我对每个人都笑,”她打断他。“别忘了我是公司职员,我对你笑完全出于同事之情谊,所以别以为有什么。”
他不管她。“至少我使你笑了。”
“你才没有。”
“有,我有,你瞧,你又要笑了。”
她确实又笑了。唯一的好处就在于和他相处时毫无拘束,和妮可也一样。她和这对年轻姐弟在一起言谈自然,但和戴天仇则不然。每次她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怯生生、无安全感、如临深渊。
这时,林逸芬飞快地走进来,脸胀得通红,看起来很狼狈。“该死的修车工人!我上星期才修车,猜今早怎么了?”
“不知道?逸芬,又怎么了?”戴天元对她抛媚眼。“你不答应修车师傅的约会,他故意动了手脚,让车抛锚?”
“别理这个人,丽诗,他净滑腔油调!”逸芬白他一眼,匆匆向办公室报到。
“我相信你。”丽诗笑答,但逸芬已经走了。
“嘿,我们刚刚说到哪里了?”立刻有只手勾着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扭向他。“你今天要和我一块午餐,嗯?我们可以——”
“她今天不和你午餐。”戴天仇的声音切断他弟弟的话,丽诗一下子绷紧起来,她立刻转身来望着他。他一向比别人早到公司,也比任何人晚离开,这是逸芬说的,虽然她总是时间一到就收拾皮包,头也不回的走了。
戴天仇继续对他弟弟说话,但却目不转睛地盯着丽诗。“我们要开午餐会报——你、我和妮可。另外,我有话要私下跟丽诗说。”他打开门,示意他弟弟先要离开。
他弟弟照做了,并向丽诗眨眨眼。“咱们改天吧!”
她无助地看着他离开,感觉似乎有个不悦的脸色紧紧困住她。“难道你没别的事可做吗?”戴天仇质问。
“不,我有事,我是——”
“那我建议你继续干活,”他怒骂:“而不要和某些油腔滑调、意志容易动摇的人打情骂俏!”
想到这,她的手还忍不住颤抖。虽然已是一个多小时以前的事了,但她仍然觉得胸口胀痛、气愤不已。太不公平了!她根本没有打情骂俏。“我受不了了!”她喃喃自语。非常明显地,这个人不喜欢她——而且他们都明白是什么缘故。
他没开除她,他说没有理由这么做。但早从那天他几乎撞上她开抬就对他印象不佳,她相信他也没办法改变她的观感。那天他骂她蠢女人,是不是他一直都这么样认为?
他那种态度实在叫人无法再忍耐,但但她必须冷静,给他时间,让他可以公正的裁决。也许他的“飞行后遗症”还没恢复过来,但林逸芬说他星期六会恢复正常。
他是不是始终盛气凌人呢?
傍晚她离开公司大楼时,已经断定答案就是“是的”他的车更确定了她的观点。她看到大老板停在停车场的跑车:朱红烤漆、流线型、马力足——美洲豹xj12型,正适合他。是的,它是她所见过最盛气凌人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