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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假日,我在床上沉睡。突然“youwillbeinmyheart”的和弦乐响起,扰得我不得好梦。
下意识地,我伸手按下闹钟,下一秒钟声音却仍然响着,我才想起,这是我手机里最爱的和弦铃声。极其下耐地伸手探向床边的桌子,几番探索后,终于摸到恼人的源头,通话键一按,我将手机放到了我耳边。
“喂!”我的声音是昏迷中的咕哝,意识纯粹的不清。
“桃花猪,起床了。”电话那头是溥靳枫精神奕奕的清朗声音。
突然清醒,终于记起,这个周末我轮班。我一跃而起跪坐在床上,惊慌地问着电话里的人:
“我又迟到了?”
“快了,-再不起床就来不及了。”电话里的声音转为恐吓,口气甚为严重。
我慌忙地下床,急得手忙脚乱,一个踉跄,我撞到了床边的桌脚“啊”地惨叫一声后,我看到了我的闹钟,时间指着六点半。
“你又戏弄我!现在才六点半,我九点才上班,从我家到花店只要半小时,你这么早把我叫起来做什么?”我停止了所有慌乱的动作,一手叉着腰,拿着电话对里头大吼。他这个人果然好不了几天,才觉得他终于变成熟了,不会记恨地捉弄我,结果才几天就恢复本性,他真是真是恶劣透顶了!
“给-十分钟,刷牙、洗脸、换衣服,我在-家楼下等-,-不来或迟到,包-遗憾终生。”伴着臭屁的笑声,溥靳枫说完话就挂了电话。
拿着断了线的电话,我瞪了将近十秒钟,然后忿忿地将电话摔在床上。
“什么东西!他是谁啊!叫我下去我就下去,踉个什么劲,什么遗憾终生,我若不找机会好好报仇,我才会遗憾终生咧!”边生气地骂着,我边动手梳洗,动作一点也不敢慢。
十分钟后,我准时在我家楼下出现,一脸臭得和被倒了五千万一样,不!比被倒了五千万还臭。原则上,我没有五千万给人家倒,所以我也不清楚我被倒了五千万脸会有多臭,可是我可以肯定,一定不会比现在臭。
楼下等着的溥靳枫是一脸的神清气爽、笑意盈盈。看到我出现后,从机车上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
“清醒了没啊!桃花猪。”他用手将我匆忙中忘了梳的头发揉得更乱,还居然一脸愉悦的模样。
这个可恶的家伙,又叫我桃花猪!
这个名称的由来,还是因为他的一项恶行。
两年前,我二十岁生日,他不知哪根神经被虫蛀了,突然送了个生日礼物给我。接过手时,我实在很怀疑里面装的是炸弹,战战兢兢地打开包装后,不是炸弹,但比炸弹好不到哪里去--就是我床头的那只桃红色猪小妹扑满。他竟然连送个生日礼物都要暗喻我笨,一气之下,我抱着猪小妹就找他理论,他的脸铁青了一下,然后“桃花猪”就变成他对我的称呼。所以说,他这个人真的对我很坏,于是那只桃红色猪小妹扑满的功用就改变了,专门用来存一些我骂不到他的时候的泄忿话。
“你到底要做什么啦?”我怒眼瞪他。这么早把我叫醒,又规定我这么短的时间下楼,下会只是要让我清醒吧?
“先上车再说,再晚真的会来不及。”他将我专用的桃红色安全帽罩上我的头,细心地帮我扣好。
“什么来不及?你要载我去哪里?我今天要上班耶!”在他把我拉上机车时,我有些抗拒地推拒。
“我已经帮-请了半天假了。”不顾我的推拒,他一把将我半抱地拉上机车,然后拉住我的双手往他的腰一环。“抱紧喽!”
哪有这样的,自己自作主张帮我请假,他以为他是我谁呀!
不过他好象真的在赶时间,他今天的车速和那天晚上的差很多,让我不抱紧他都没办法。
“我们到底要去哪里?”紧搂着他,我的头靠在他肩上问着。就算要被卖,也要知道一下要被卖到哪里去啊!
“梦菱今天要和学长出国,-哥终于决定去阻止了,为了怕他又说不出口,我们得去帮他。”随着风向后吹,他的声音飘向后面来。
“哥和梦菱姐到底怎么回事?我看梦菱姐明明就对哥有意思,为什么哥老是觉得他在失恋?”真的很不懂耶!他们这样纠缠着也很多年了,我知道哥一直在等梦菱姐,可是梦菱姐出现的时候,他又不表示,真是搞不懂老哥。
“-看得出来?”溥靳枫似乎有一点讶异,又觉得好笑。
“那么明显的事,谁看不出来?”梦菱姐若不喜欢我哥,怎么会诉心事的时候找他,心情不好时找他,心情好时也找他?
“那可不一定,就是有人那么迟钝啊”溥靳枫的尾音拉得长长的,似乎意有所指。
“对呀!扮真的很迟钝耶!”我想他指的是我哥,因为我也这么认为。梦菱姐看哥的时候、对哥笑的时候,都明显地表示她有多喜欢他,我哥怎么还不明白呢?
“你们家的--都一样。”溥靳枫的语气里竟然有叹息,说出的口气还有无奈。
“干嘛连我爸妈都骂?”在他背后使劲-了一下,抗议他一语骂了我们一家人。
他莫名其妙地哀怨叹了一口气后,将哥的事都告诉我了。
梦菱姐和他们是大学的同班同学,老哥第一眼看到梦菱姐就迷上人家。选课故意和她选一样,上课还故意挑她身旁坐,这样持续一个学期后,终于将梦菱姐这个有些冷的美人千金大小姐变成了--好朋友。
“要是我早就变成了女朋友了,因为羽槐实在太木讷了。”这是溥靳枫在故事外补充的,当然偷偷地挨了我一记白眼。
变成好朋友后,哥终于知道了一个青天霹雳的消息。原来梦菱姐在高三就有男朋友了,而且她的男朋友是他们这些大一小毛头学弟最敬爱的、能力超群、文武双全、品性优良、长相俊逸的李尚奕学长。
这个青天霹雳就是证明了哥不会嫁给溥靳枫的那一次借酒浇愁事件。
而后哥就只能“爱-在心口难开”了。
不过像李尚奕学长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只局限在一间小小的大学当风云人物?他的志向是全世界,目标远大得让他大三就放弃他第一流大学文凭到国外去闯。
临走前,他将他心爱的女友交给他最信任的学弟兼他女友最好的朋友去照顾。
好了!这样一来,我哥不只“爱-在心口难开”而已,他是“哑巴吃黄连”所有的苦只能自己吞,顶多是倒一些给溥靳枫这个死党帮他消化消化。
其实我哥也不是真的那么可怜,只有为人护花的份儿。
溥靳枫说,哥会弄到今天还不能对梦菱姐开口的下场,其实是因为他遗传了我家的迟钝。怎么又说到我家都迟钝的问题上?忍不住,我往他腰上一捏,差点酿成车祸,受惊的神经甫定,他又邪笑着说如果我害他俊美的容貌摔丑了,就要负责他一辈子。哇哩!还俊美的容貌咧!这个人还能更臭屁吗?
原来,梦菱姐在学长出国前就对他说了,没有期限的等待,她无法等。所以,她不会等他。这也就是说,在学长出国的这几年来,梦菱姐根本是自由的。可是我那个死脑筋的哥哥就是不能相信梦菱姐会爱上他,死守着对学长的承诺,仔仔细细、小小心心地护卫着梦菱姐,只为了等学长回来,完完整整地将她交还给他。
听到这里,我实在不得不学溥靳枫骂我的骂我哥一句--笨!
怎么有人能笨成这样呢?没错!不是他的不该强求,可是明明是他的,他怎么硬往别人身上推?
所以现在学长回来了,要来带梦菱姐走了。
溥靳枫说梦菱姐家境不错,自然有一股千金小姐的傲气。这么多年,即使爱在心里,可是傲气让她怎么也无法先开口说喜欢我哥,偏我那个笨哥哥,在溥靳枫多次的暗示明示加坦白直言地对他说后,他还是不能相信完美如梦菱姐会舍弃完美如李尚奕学长这样的情人来屈就他。
而那天晚上,是梦菱姐要给学长答案的最后期限。她千金小姐的尊严所能做的最大极限,就是来找我哥,问他,她和学长走好吗?然后大家都知道我哥的回答了,没错!我那个笨蛋哥哥的回答,就是那晚得到一个巴掌的“那很好啊”
梦菱姐那晚回去后,马上拨了学长的电话,答应他和他一起走。而我哥知道后,懊悔、后悔加不断的忏悔,反正什么悔都来了,终于决定在今天早上放手一搏。
机车在一处河堤旁停了下来,溥靳枫下车后牵住我直上河堤。
“为什么来这里?”我一手让他牵着,随着他的脚步踏上河堤边的阶梯。我以为他是要带我到机场阻止梦菱姐登机,电视上不是都这么演吗?结果怎么来了这里?
“那栋大楼的三楼,是梦菱的住处。”上了河堤后,溥靳枫指着前面离我们最近的一栋大楼对我说。
“我们来这里能怎样?”不是说来帮我哥的?在这里是离梦菱姐家满近的,可是离现场还是算远吧!这样怎么帮?
“-哥虽然下了决定,可是我怕要是学长也在场,他一定又不敢开口,所以我们要帮他开口。”
“学长会在吗?”我轻皱起了眉,不免为哥哥担心起来了。
“如果梦菱真的要和他走,他就会在今天早上来接她去机场。”
“那我们要怎么办?”我紧张了,很怕哥哥又搞砸,我是真的很想要梦菱姐当我嫂嫂呢!
溥靳枫笑了一下,搂住我的腰,让我探身看向河堤的斜坡。
“-觉得,对面的三楼看得清楚吗?”
斜坡上,是一大片各式含有爱情意境花语的花,排成了代表“我爱你”的图标,正正面对着梦菱姐家的阳台。
“嗯!”我肯定地点头,然后收回探出去的身体,转身看着他:“你一个人排的?”
“天刚亮就来了,很辛苦呢!”他笑着说,从他的声音完全感受不到像他话里的抱怨。
“我哥不知道?”我轻声问着,心里有悸动的声音。
“他光烦恼怎么开口都不够了。”他这种臭屁的笑,其实很温柔,我第一次发现。
突然我为早上只因被他提前吵醒就对他发脾气感到内疚,他在我还在床上作美梦时,就到这里来为我哥做了这些呢!
“好啦!要怎么报答我以后再想,我们得在-哥搞砸前,让他对梦菱开口,他已经进去很久了,希望他还没搞砸。”他很自大地笑着,揉散了我一头乱发。
唉!这个人,就是无法让人感动超过三秒钟,什么报答?他想得美!
“我要做什么?”我问着。带我来总有些作用吧?可是我想不出我来能做什么。
“这个-拿着,站上去念几首情诗之类的给梦菱听听,小心站好哦!”他拿了一个小型扩音器塞给我,将我抱上河堤上的围栏,双手将我的腰紧紧地搂在他的胸前,不让我有任何掉下去的可能。
“假日一大早在这里喊,会被骂吧?”我低头看他,有些担心等一下我们会来不及逃走。河堤边这么空旷,要逮到我们很容易呢!
“不会啦!这种事,大家只会会心一笑。”他再加紧抱住我的力道,让我安心。
好吧!我是我哥的妹妹,总得要为我哥做点什么吧!
我清了清喉咙,拿起扩音器想开口时,脑中却一片空白。我虽然是中文系的,可是又不是专攻情诗,早知道我今天要到这里背情诗,平常就和雪多讨教几首。
在我脑中努力地搜寻过后,我心里有了谱,拿起扩音器,我开始念了起来:
“相思欲寄无从寄,画个圈儿替;话在圈儿外,心在圈儿里。我密密加圈,你须密密知侬意;单圈儿是我,双圈儿是你;整圈儿是团圆,破圈儿是别离;还有那说下尽的相思,把一路圈儿圈到底。”
我念完一首“圈儿词”果然引起了其它住户探出头来。本来想破口大骂的住户,果然在看到斜坡上那一片标示着“我爱你”的花田后,都会心一笑地杵在阳台上等看热闹。
只是出来看热闹的住户虽多,却不包括梦菱姐家的那一户。看着空荡荡的阳台,我想,学长大概真的来了,而且三人正处在胶着状态,所以没人有心思理会我的“圈儿词”
不放弃,我再接再厉,拿起扩音器,我将徐志摩的“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做了一点点的修改:
“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在梦的轻波里依洄。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的温存,我的迷醉。我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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