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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唤起他的记忆,但溥靳枫仍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真的都记不得了?”哥问着,轻叹了口气。
“不要急,慢慢来,医生也说是暂时性的。”梦菱姐安慰着说。
溥靳枫轻轻地回给了他们一个微笑,看起来像平常的自若笑容,可是我在他眼底看到了木然和疲惫。
“你累了吗?”我问着他,有些担心。他今天见了太多人,一下子没办法吸收吧。
他看着我,给了我一个笑。
当下,我决定赶人了,因为他真的累了。
我才要开口,却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接近,然后护士小姐“亲切”的声音就来报到了。
“溥先生,要再量个体温了。”
声音传来,我的头皮开始发麻,我紧急跳了起来,慌乱得不知所措,然后我拉起哥和梦菱姐的手,将他们往门外推。
“他累了,要休息了,你们先回去吧!”
“丁小姐,-未”
“在里面,-请自便。”我没有让护士小姐把话说完,急急打断了她后,快速地将我哥和梦菱姐推出去。
“小桃,-在做什么?我们话还没说完。”哥拉住我的手,非常疑惑地问我。
“护士小姐要做检查,闲杂人等不可以在现场。”我胡诌了句,硬是将我哥往外推。
“丁小姐,没关系,我很快就好。”护士小姐“好心”地这么告诉我。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然后转了个借口:“他累了,让他休息吧!”就将我哥往电梯带。
谁知,迎面来的另一位护士小姐笑盈盈地开口了:“丁小姐好体贴未”
“啊!”我用惊叫声盖住了护士小姐即将出口的话,用尽吃奶力,将哥和梦菱姐推到了电梯前面,用力地按着下楼的键。
“-到底在干嘛?”哥沉声不解地问。
“有话以后多的是机会,今天会客时间结束了。”我不管,坚持地看着我哥。
“我和梦菱明天要一起去度假,这是上个月就计画好的,不去也不行,-帮我向靳枫说一声,这几天我没办法来看他。”哥对我的坚持无奈,只能这样交代我。
“太好了!”真是老天保佑,我哥这几天都不在,我就不用天天这么心惊肉跳,等他回来,说不定溥靳枫已经恢复记忆,我就不必再撒这种谎了。
电梯门这时候开了,我将我哥和梦菱姐推了进去。
“我会跟他说的,祝你们旅途愉快,再见!”
我向电梯里的人挥了挥手,看着电梯门关上,然后我像泄了气的皮球般靠在墙上虚脱了起来。
噢!老天,这种事再多个几次,我准会提早见阎王。
鼓起精神,我走回病房,进去时,溥靳枫已经起身坐在床边看着我。
“你怎么起来了?医生说你要静养。”我走了过去,伸手就要扶他再躺下。
“躺太久了,我想起来活动活动。”他拉住我的手,阻止我的忙碌。
“你不是累了?”我望着他,担忧地问。
“有一点,不过是精神上的。今天来了好多人,我却一个也记不得。”他看着我黯淡地说。
“没关系呀!如果记不起来,重新认识就好了。”这是溥妈说的,我认为真是有哲理。
他深深看住我,然后笑了,是今天第一抹轻松的笑容。
“我都怎么叫-?”他问着,口气轻轻,笑容淡淡。
“桃--”我紧急住了口。桃花猪这么难听的绰号,怎么可以自动报给他知道。
“桃?我都这么叫-吗?”他的笑容加了几分,眼神很温柔。
我不知道要不要纠正他,干笑了两声,他却误以为这是我的回答。
“桃”他轻柔地叫着,温柔得让人脸红。“那么我就从-这个未婚妻开始重新认识吧!”
我无法言语了,因为他的眼神中,竟然满含着浓浓的柔情
“这是玫瑰、这是百合、这是天堂鸟、这是”
溥靳枫在医院住了三天,医生说已经没有大碍,剩下失忆的问题,回家慢慢调养就可以了。所以溥靳枫算是康复回家了。回家的这几天,他像个好学不倦的学生,对每样事情都想知道,也许他真的打算所有的事情都重头认识起。
而这个教导他认识周遭环境的事情,当然落到了我头上。谁教我是他的“未婚妻”?
对于这个谎言,在溥靳枫回家后,我更是深深地后悔答应了雪。我本以为就在医院两、三天的时间,知道的人有限,而且对我影响不大,事后顶多当成一场玩笑,把责任推给雪去解释就好了。可是现在,全花坊的人都知道了,因为溥爸溥妈根本已经把我当成媳妇看待。直到此刻,我才深觉事情的严重性,这怕不是一句“开玩笑”就能解释得了的。等到溥靳枫恢复了记忆,我能拿什么脸去见人啊!
“唉!”我不得不深叹一口气,怎么会把自己推入这样窘迫的境界中?
“怎么了?叹了那么大一口气?”溥靳枫坐在花坊里的椅子上,有趣地看着我笑。
“嗄?”他的一问,我才回过神来,忙对他堆起笑容:“没什么事。再来,这个是波斯菊、这个是满天星、这个是”
今天认识环境的课程,我安排了花卉认识,我站在花店里各式花种的前面,一一为他介绍。而他则坐在我的对面,笑着听我的介绍。至于其它人,则认为这是小两口时光,都闪到一边去偷看了。
唉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啦
“这是向日葵、这是玛格丽特、这是”
我眼睛扫视了一圈,大部份的花我都介绍过了,然后我的眼睛定在桔梗上,伸手抽了一枝递到了他面前。
“这是桔梗,我最喜欢的花,花语是不变的爱哦!”我笑盈盈地望着他,希望他能记起那天他将桔梗递给我并教我花语的事情。
他仰头看着我接下了花。
“不变的爱吗?”他看着花轻声地说,而后轻笑了起来,然后又抬起头问我:“我送过-桔梗吗?”
“算有吧。”我回答得很犹豫。那天他递给我一枝桔梗,也算是送过我桔梗吧!
“那么-收下桔梗就是代表接受了我不变的爱了?”他看着我,眼里都是逗弄我的笑意。
我嗔瞪了他一眼。这个人果然还是那个臭屁枫!即使失去了记忆,还是以捉弄我为乐。
“你只有这么一句台词吗?你那时送我桔梗时,也这么说。”我轻翘着唇,对着失去记忆的他,想抱怨又无从抱怨起。
“是吗?”他有些惊讶,不一会儿又笑了。“这表示,给-桔梗时,我确实想传达我不变的爱。”
他的话让我羞红了脸,虽然明知他没了记忆,现在说出口的只是在一个误以为我是他“未婚妻”的前提下错误的猜测,可是话从他嘴里说了出来,我的心仍是荡漾了。
“带我出去外面走走好吗?”他站了起来,牵住我的手,低下头问我。
“嗯!”我很快地点了头,但是想起了我正在上班中,又马上转头看向溥妈。
没来得及等我问,溥妈早点头如捣蒜答应了。
这表示--我们刚才的“调情”他们不但全看到,也全都听到了?
红着脸,我万分无力地拉着溥靳枫走了出去。唉,这种让人罪恶感深重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我带着溥靳枫来到了小鲍园,我喜欢阳光透过树枝洒下来的那种宁静感,所以想让他感受一下这种美好的感受。
一路上溥靳枫紧牵着我的手,丝毫没松开,我想也许是陌生让他感到紧张。
“你会害怕吗?四周都是陌生的人、事、物。”牵他来到一处有温暖阳光洒下的树林下,我抬着头问他。
“起先会,现在不会了。”他低着头看我。“因为有-在我身边。”
“我不能做什么。”我能做的,只有胡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着话。我不是他真的未婚妻,没有和他海誓山盟的浓烈感情,也没有和他轰轰烈烈的恋爱过程,我根本没有办法唤回他的记忆。
“-让我觉得安心,我很高兴幸好有-在。”他双手紧紧地将我的两只手包住,柔声地对我说。
“我希望我能对你有更多的帮助。”这是我衷心的希望,虽然我心里曾挣扎着不想要他恢复记忆,想就这样保留住这个“未婚妻”的身分。
“-已经给了我很多帮助。”他笑,然后又问着:“我以前对-好吗?”
“不好。”我诚实以对,还微怒地看着他。
“我怎么会舍得对-不好?”他皱起了眉头,不愿相信。
“你喜欢捉弄我。”我抱怨着。
“那一定是因为-太可爱,让我忍不住想逗逗。”
我又脸红了。他很讨厌,失去记忆后,讲话怎么都这么白!
看到我脸上的红晕,他温柔地看着我,然后抬起了一只手抚向我的脸庞。
“对不起!我记不起-,可是我相信我一定很爱-,否则我不会只对-感到熟悉。”
他眼中的歉意和柔情让我感动,一阵沉默中,我们只是彼此地看着对方的眼,然后他低下了头,用他的唇轻轻地吻住了我。
我吓了一跳,倒退了一步,惊恐着双眼看他。
不该是这样!他不该是在这种情况下吻我
“我不会没吻过-吧?”看到我的惊恐,他有些讶异、有些羞窘地苦笑了下。
“不是,我”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要如何解释我的惊讶。他是没有吻过我,可是我是他的“未婚妻”呀,他怎么可能没有吻过我?
“那是因为我记不起-,却想吻-,让-害怕了?”他看着我,不敢再太靠近我,真的很怕我会怕他。
我低垂下眼,没有回答他。我的确不希望他在不记得我的情况下吻我,但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我让他误以为我是他的未婚妻,他并不是真心想吻我。
“对不起,我太鲁莽,我以为-是我的未婚妻,应该会接受。我并没有要轻薄-
的意思,也不是认为有个未婚夫的卷标就可以对-乱来。我是”他无措地搔了搔头,非常慎重地对我说:“情不自禁。我不记得我以前对-的感情有多深,但是我想,我是重新爱上-了。”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怦然心动。
“如果-害伯”他有些痛苦地皱了皱眉。
“不是。”我上前抓住了他的手,对他轻轻地笑了一笑。“不是害怕,只是吓了一跳。”
我不想再次听到他不再靠近我的话,而且他现在只有我、只信赖我,不管我相不相信他表达出来的感情是不是出于他原本的真意,我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放开他。
看着我握着他的手,他眼神中还有迟疑,我索性将脸靠上了他的胸前,做好一个“未婚妻”的角色。
“告诉我,我是怎样的一个人?”他总算放心地轻搂住我,低头问着。
臭屁、自大、-不拉几--不能这么告诉他吧?
我在他怀中轻笑着,双手环住他的腰,想着他除了这些缺点以外的优点:
“自信、自负、有责任,还很厉害”
那晚,我在我的书桌前坐了好久,想着他白天的温柔,想着我们“好象”真的谈恋爱了,想着我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于是我写了:
枫,未婚妻可不可以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