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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漏偏遇连阴雨,说的大概就是沈驭风现在这种处境。
辛月提到她有一个毕业旅行,但他没想到她几乎是即刻启程,根本没有给他找到她的机会就跟朋友上了列车,公寓自然是空门,就连周暮也不知去向。
他打电话找金小瑜,她在“绯色”新品走秀的现场,嘈杂的人声和音乐声完全盖过了她的声音,好多字句都没听清,不过中心思想是听明白了,那就是辛月不想跟他联系,而作为好友金小瑜会尊重她的意愿,自然也不会把她现在的行踪和联系方式告诉他。悌悌
好,没关系,他不是没办法弄到她的联系方式,反正以前他也一次又一次追上了她的脚步,不过总得等他回国啊!也不知算不算一语成谶,他还真有两个德国留学时的同学在英国工作,听说他在这里,便呼朋唤友地拉了不少人跟他小聚,还真有项目可以合作。他一下子被从苏格兰拉去了伦敦,坐在泰晤士河边颇有些焦头烂额的感觉。
谈交情、谈现状、谈合约,一行人敲定了合作议程已经是一周后了。沈驭风想到金小瑜也是这两天回国便打电话给她,却根本接不通,只好又辗转找上荣靖霄问消息,对方奚落一番之后居然告诉他金小瑜已经踏上了回国的飞机,同行的还有辛月。
沈驭风晕了一下,这是不是可以称之为众叛亲离?谀
不过心也稍稍安稳了一点,好歹辛月是真的回到国内了,没有走得更远,他们的空间距离近了,他便可以有更多的机会去争取。
但他并不知道,周暮也回国了。
他猜的没错,找到辛月并不难,她的作息很规律,就连租住的房子也在以前那个公寓的附近,她也没有刻意地躲避他,可她身边总有周暮陪着,还有那个小小的孩子。谀
她从一个休闲购物中心出来,穿着浅色的套装,颈间系着漂亮的丝巾,头发依然是俏丽的马尾,浅笑盈盈和身边的助手同仁说话,应该是刚为新书做完宣传,看起来有点疲倦了。周暮就在门外的车子上等她,身旁跟着小树,见到辛月,一大一小都上前热情拥抱,孩子更是赖在她怀里就不肯走,她没有一点不耐烦的神色,相反那种温柔和满足的神态反而将眉眼间的疲倦都冲淡了。
任谁都可以她安于现状的样子,谁都能感受到她比作沈太太的时候要自信得多,也快乐得多。
沈驭风坐在车里苦笑,就在半个月前,他们在苏格兰也有这样一次会面,完全雷同的场景,他没有上前,害怕辛月和周暮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恋人,害怕那个孩子是她所生,他会打破他们之间的默契和平衡,他一无所有,她也会失去现在爱人的信任。
可他其实是后悔的,辛月似乎也有谴责的意思,他根本不该有这样的揣测,也不该看到她和周暮在一起就默默走开。
至少,他应该当面去争取一次,不是吗?
眼下又见到这一幕,他听从了内心的声音,不管她是安于现状还是充满期待,他都应该跟她好好谈谈,她是他的女人,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辛月!”沈驭风出现得毫无预警,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的时候,她愣了一下,怀里的孩子也吓了一跳,依赖地伏在她肩上抱紧她。
一旁的周暮挑了挑眉。
“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跟你谈谈?”购物中心楼上有咖啡馆,一杯拿铁的时间,不会耽误她太久的。
辛月勉强挂上笑容道:“驭风,我觉得那晚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其实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原来你还记得那一晚,我还以为你已经忘到九霄云外了呢!一场游戏一场梦,这是你这个年龄玩的起的吗?”她年龄其实不大,可她对感情一向认真,经历了一场婚姻,早已不是游戏人间的时候了。
“我也有追寻幸福的权利!”
“用一夜情的方式?”
辛月猛地抬起头看他,心像被针狠狠刺了一下,疼得她咬住下唇,抱着小树的手都有些微颤。
他还真是直白和伤人。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现在我们可以单独谈一谈了吗?”话一出口,沈驭风就后悔了,他从未将他们的关系看作不堪,可她雁过无痕,一走了之,连个剖白的机会都不给他,他们要怎么才能重新开始呢?
周暮走过来接过辛月怀中的小树,低声安抚道:“我带孩子先上车等你,你们聊一聊吧!”
辛月怀里的重量一轻,心反倒落回原处了“不用,我跟他说两句话就好!”周暮点点头,带着孩子去旁边的麦当劳买甜筒。
“月儿,我们”
“驭风,你觉得我现在看上去很不幸吗?”辛月抢过话头,目光追随着麦当劳甜品站门口的一大一小。
“不是!你比之前要开朗,自信!”沈驭风声音有丝酸苦,虽然不愿承认,但在他身边的时候辛月的确不见得比现在幸福。
“是啊,我也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写书、改稿、做签售,闲暇时候就陪陪小树去参加早教班,日子很充实,经济上也很宽裕。所以你真的不需要再补偿我什么,或者觉得有所亏欠,我们之间没有谁亏欠谁,离婚的决定是我们双方协商后的结果,虽然现在我变成了有过去的女人,但当今社会对女人的包容性比想象要大,我在国外也有很多人追哦,你不用担心
我嫁不出去!”
“月儿,我不是担心这个。”
“你是担心我对你还有感情,不作回应会良心不安?其实这就更没必要了,这两年我想的很清楚,感情并不是做交易,有来就有往,以前我们是夫妻,我渴望你回应是当然的,你无法回应会觉得内疚也很正常,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有勇气回来就证明我可以放得下过去,也可以像普通朋友一样面对你!那一晚也许只是我们的身体对彼此还有感觉,释放完了,也不需要再牵挂了,就让它过去吧!”
沈驭风僵在那里,她好像说的很有道理,但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了,想反驳,又不知从哪里入手。
辛月看着他的眉越蹙越深,心也无端揪紧了。以前总觉得他眉心的郁结盛放了太多东西,她不懂他,可是现在看来,其实他在感情上是很简单的男人
“回去吧,驭风,我暂时没有想过要改变自己的生活,你也该重新寻找方向了!”
周暮带着孩子走回来,一人拿着一个甜筒喜滋滋的吃着,辛月目光放柔,转身向他们走过去。
“你就没想过会怀上我的孩子吗?”他在她身后叫住她,问得心都一颤一颤地疼。
辛月脸上红了又白,深深吸了口气才转过头道:“这才是你今天来找我的真正目的吧?你是希望我怀了还是没怀呢?如果怀孕了,你就顺水推舟的负责吗?”
她顿了顿,无视沈驭风青白的脸色,看向不远处的周暮道:“可是陪在我身旁的男人另有其人,你又怎么能肯定就是你的孩子呢?”
辛月从不是个刻薄的人,她也很讨厌眼下这个刻薄的自己。可她的心难过得在滴血,实在忍不住了。
他们上一段婚姻的结合是因为父母,她不想这一次是因为孩子。
太可悲了。
她走到小树身边抱起他,孩子贴心地把冰淇淋递到她嘴边,不小心抹了她一嘴白边儿,周暮拿出纸巾为她擦去,一家人笑得开怀,而沈驭风的脸色已经转为铁青,
暮色渐沉,霓虹点亮了夜的妖娆,沈驭风坐在roosekee酒吧的吧台边,一杯接一杯灌酒,半打龙舌兰很快见底。
穿着黑色低胸短裙的女子凑上来坐到他身侧,胸前傲人的丰饶有意无意地摩擦过他的手肘,他只要一偏头就能看到深深的沟壑。
那是欲望的深渊,他可以沉沦的,但他根本不想,正眼都没瞧女子一眼。
“帅哥,请我喝一杯吧!”女子大胆却不狂浪,妆容和衣着都很讲究,这酒吧是出了名的高消费高品质,老板江咏很有些背景,客户群都是些富二代和精英阶层,所以虽然灯光花哨,音乐气氛都很high,却不是乌烟瘴气鱼龙混杂的,就算有艳遇,质素也不会低。
沈驭风没吭声,弹指让酒保给她一杯琴酒。
女子一口就喝下去,媚眼看着他道:“怎么样,我酒量不错吧!不如再点杯血腥玛丽啊,有糖浆和果汁,可以多喝一点!”
她舔着唇,魅惑着身旁不为所动的男人,其实很多鸡尾酒都有些姓暗示的味道,她不信他不懂。今晚她跟朋友坐在不远处盯了他很久,这样俊雅的男人透着孤单落寞,像个忧郁的王子,迷得她挪不开眼。
最重要的是他没戴婚戒,自由身啊!
拿下他,今晚会是一个美妙的夜。
沈驭风示意酒保再添一杯血腥玛丽,看着他把糖浆兑入调酒杯,往事触动心弦,敲打得他疼痛不堪。
月儿
女子不知他的心思,找话题跟他聊,他像失去对外界的接收能力似的,只顾喝酒没有回应。被他的冷淡忧郁撩拨得不能自已,对方挽住他的手臂大胆要求换个地方,他终于回过神来,拎起外套转身要走。
“哎,不是请我喝酒的吗?怎么就走了!”女子娇嗲地拉住他。
沈驭风交代酒保把帐记在他名下,又从皮夹里抽出几张百元钞票折了折塞进那女人引以为傲的胸口,算是感谢她的聒噪唤醒了他的怒火。
一杯冰水迎面泼来,感觉受了侮辱的女子忿忿而去,头发衣服都被淋湿的沈驭风却只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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