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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沈维阳立即膝行过去,对着李瑞磕了一个头道:“多谢大少爷救了我们沈家。”
沈家的人毕竟不蠢,听沈维阳这么一提示,便知道李瑞不是真的想追究这件事情。
李瑞见沈维阳如此聪明,心里也高兴,但他却一脸沉重地对沈嘉荣道:“此事我有意瞒着我爹,一来是看沈师爷的面子不想把事情闹大,二来也是因为前次所提之事。若让我爹知道阳哥儿的娘亲居然如此不省事,只怕此事只能作罢了。我和阳哥儿同在县学读书,向来喜欢他的为人和品格,才向我爹推荐了他。但自从前夜知晓这件事情之后,我就一直在犹豫。这一次是我和梦姐儿碰巧听到了发现得早,或许还能压下去。但以后阳哥儿要是真的做了官,手中有了权力,以他娘这性子,只怕真的会惹来灭门之祸······”
李瑞这番话一出来,聪明的已经明白他什么意思了。
沈维阳震惊的看着李瑞,而后又回头看着自己的娘亲,他并不明白李瑞说的是什么事,又把自己推荐给李大人做什么,他只知道大少爷在暗示爹爹休妻。作为儿子,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父亲休了娘亲?即便娘亲有再大的错,那也是生他养他的娘亲啊!
想到这里,沈维阳再次对李瑞磕了一个头道:“求大少爷宽恕我娘吧!有了这次的教训,她以后一定不会再犯这样的糊涂了。”
李瑞避过他的礼,走到一边道:“阳哥儿不必求我。此事我既然已经瞒下来了,就不打算追究你娘亲的罪责。至于你们沈家要怎么处置她,那是你们沈家的事,我毕竟是外人,不方便置喙。”
张氏一听,觉得李瑞说得极有道理。沈家早就没落了,要不是次子靠上了李大人,哪有今天的风光?以自己家这样的情况,岂能妄想官宦之家的女儿下嫁?若没有李家帮扶,自己的孙子以后在科举路上都只能自己一步一步地走,不知道要走多少冤枉路,还不知道能不能走得通。但如果阳哥儿真的能娶到李大人的女儿,以后老二和孙子的前途便都有人扶持,沈家的兴旺也就指日可待了。
想到这些,张氏立即作出决定道:“安哥儿,准备笔墨!老大,写休书!这样的媳妇,我们沈家要不起!”
虽然大家心里都有了准备,但真的听到张氏说出休书两个字,还是感到很震惊。沈耀升自然跟老婆子保持统一战线,沈嘉永作为小叔子,不好发言。云晚娘心里又怕又恨,对顾氏也算是新仇旧恨加一起,刚才真是恨死了她。可真的看到婆婆要休了她,想着十多年来顾氏为沈家生儿育女,做事又勤快又麻利,帮着二老将几个弟妹养大,可是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是感到一丝心酸。
沈嘉荣愣了一下,缓缓转头看着地上因为磕头磕的额头血肉模糊,满脸泪痕的妻子,回想起十多年夫妻情分,想着三个孩子,想着这女人虽然自私刻薄、短视愚蠢,但对自己、对孩子还是很好的,干活儿麻利又勤快,心中便升起些不忍来。可是想着顾氏这次闹出来的事情差点害死全家,他又说不出为他求情的话。
沈维阳却没有这么多顾虑。娘亲有错他知道,可是那也是他娘!张氏话音刚落,他就扑过去抱着张氏的腿恳求道:“孙儿求奶奶宽恕我娘这次吧!我保证她以后一定不会再犯了。奶奶,我娘她纵有再多不是,他也是我们姐弟三人的娘啊!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