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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他惯有的嘿嘿嘿的笑声,虽然这笑声显得有些有气无力,也还是像往常一样的难听,但我还是能感觉到这其中的坚决和力量。他似乎并没有把生死放在眼里,所以笑得很轻松。我知道他之所以还没有拉弦,为的只是能够炸死几个靠近的伪军
终于,月光下一个长长的影子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这表示时间也差不多了。王新合左手动了动,举起手榴弹就把弦往嘴里塞。
但就在这时
“砰砰砰”一连几声清脆的枪响从远方的黑喑中传来。
我在第一时间就听出了这是m1步枪发出的声音,大慨在五百多米之外,目标是我们。确切的说,应该是靠近我们的伪军特务,这可以从周围伪军特务的一声声惨叫可以证明。
八颗子弹,八个敌人中弹倒地。
是什么人有这样的枪法?我震惊的不是我们突然有了援军,也不是我们突然又有了生机,而是这枪手的枪法。
在这月光下,五百多米的距离百发百中,说实话我都很难做到。
这枪手是谁?为什么只有一个人?
而且他似乎在黑暗里潜伏着已经一段时间了,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出手?
一个又一个问题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但我很快又把这些问题甩掉。因为我知道这是我们最关键的时候,能不能活命就看这一刻了,于是当即抽出腰间的刺刀装在步枪上,接着唰唰几下,就在雨布上开了一个大口子。
正好有几名伪军特务从我身前跑过,我二话不说举枪就打
“砰砰”几声,在这么近的距离上,我根本不需要瞄准就把他们一个个打倒在地。
伪军开始撤退了,他们虽说人多,但那个神秘枪手的枪法让他们吃惊。敌在暗我在明,何况汽车周围一片空旷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掩蔽,他们再在这里呆下去就只有一个接一个的死在神秘枪手枪下。所以也容不得他们不退。
正如我想的一样,他们在退却的时候肯定会留下点东西
几名伪军伸手就去摸肩上的手雷,我当然不会让他们得逞,赶忙举起枪来对着这些伪军一阵乱射。步枪子弹打完了也来不急换子弹,抽出腰间的手枪就打。因为我知道,这时候只要有一枚手雷飞到汽车里,我们就只有车毁人亡的结局。
同时暗处的那名枪手也紧张起来,子弹一发紧接着一发的飞向伪军特务,他的枪法是那么的准,以至于没有一名伪军能够成功的把手雷投进汽车里。
但是我在车厢里视解十分有限,还是有一枚手雷不可避免的被甩到了汽车旁。事实上,在它被甩到我身旁的时候,我完全不知情,因为那时我正忙着举枪乱打。直到它爆炸时,我才意识到它的存在
“篷”的一声巨响,我在毫无防备之下,耳膜受了巨大的冲击。但就在这一刻,我似乎听到了黑暗中,那神秘枪手的位置隐隐传来了一声惊呼
汽车被手雷的冲击波震得翻了个身,然后在雪地里滑行了一段距离才慢慢停了下来,车厢里的我也失去了重心,不由自主地跟着翻滚摇晃。
但是很幸远,这枚手雷并没有在车厢内爆炸,因为我发现自己还活着。而且,更幸远的是,我发现自己自由了,右脚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从那桎梏中脱离了出来。
恢复自由的感觉可真好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要从这差点成为我的棺材的车厢里脱离出来。于是我想也不想,抓起步枪,拉着林晓绪就窜出了车外
突然,我看到远处的黑暗中,依稀有一个身影朝我们这个方向狂奔而来。
是那个神秘枪手,我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转头看了看那些伪军特务,此时已经拐进了山坳跑出我们的视线之外了。
于是我就朝那名神秘枪手挥了挥手,叫道:“同志,你是哪个部份的多亏你了”
但让人奇怪的是,他却并没有回答。不但没有回答,还蓦地站定了身形,然后慢慢地往后退。
“同志同志?”不管我怎么招手怎么喊,他根本就没有半点回头的意思,反而越走越远,直到完全消失在黑暗之中。
“好事不留名?学习雷锋?”我嘟喃了几句,对他的这种行为感到大惑不解。
月光下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总觉得这个身影有点熟悉。既然他救了我们,而且伪军特工也被我们给打跑了,那他还跑什么?至少露个面报个番号吧
我心中虽有疑惑,但也没敢多想,因为王新合还在不远处的雪地上躺着。我和林晓绪不约而同的跑了上去,把他扶了起来。
“怎么样?还撑得住吧”我关切的问了声。
林晓绪倒也机灵,二话不说就掏出急救包为王新合止血包扎。
“死不了”王新合呵呵笑了声,但很快就变成了苦笑:“这条手只怕要废了”
这条手是右手,我很明白,对于一名枪手特别是枪法这么好的一名枪手来说,失去了右手代表着什么。
一个人要把枪法练习到神枪手的地步,从另一方面来说,也就证明了他爱枪如命。因为只有痴迷于枪法,对练习枪法有极其浓厚的兴趣,才有可能把枪法练到这种程度。当然,我似乎是一个例外。
所以任何一名神枪手,他们都会有一种愿望,那就是宁可在战场上丢掉性命,也不愿意丢掉自己的手。因为没有手,也就意味着自己从今往后再也摸不到枪了,这对枪手来说是一种悲哀。而这种悲哀,现在就发生在了王新合的身上。
“不会的”我安慰道:“说不准没伤着骨头,休息几天就会好的”
事实上,就连我自己也很难相信自己说出的这些话。因为我知道,王新合是一名老兵,很有经验的老兵,同时也是一个硬汉。如果这一枪没有伤着骨头的话,是不可能一枪就把他打倒在地,并且挣扎了几下都起不来的
王新合艰难地挤出了一个笑容,然后点了点头。他现在这个样子,要比刚才打算拉响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时候要惨多了。
“有情况”正在我为王新合感伤的时候,林晓绪突然举起了步枪,警觉地望着伪军退去的方向。
难道是伪军去而复返了?我赶忙飞快地为步枪装上了一个新的弹匣,也跟着举起了步枪瞄去。
月色下出现了几十个黑影,他们很谨慎,个个灵活地猫着腰,借着树木、石头和弹坑朝我们逼近。
“参谋长”见此林晓绪有些沉不住气了,焦急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下命令吧迟了就来不急了”
林晓绪的话是有道理的,我们只有两个人,而敌人却有几十个,在这种情况下当然是越早开打越好,否则的话我们两枝步枪根本就来不急杀几个人就被他们围攻上来了。
但是这情况也要在是敌人的时候才适用啊
我又观察了一阵,就放心地放下了步枪,对那群人高声喊道:“同志我是180师538团团长崔伟,你们是哪个部份的?”
听着我的叫喊,对面那群人的攻势明显缓了下来,其中有一个人半信半疑地朝我喊道:“你就是崔伟同志?我们是三十八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