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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美女突然起身,从皮包里拿出金卡,给售货小姐。“我帮你刷。”
“谢谢你,不过我们萍水相逢,我不能接受。”生雪里连忙拒绝。
那位美女回想地说:“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叫生雪里。”
“你认识我!”生雪里惊讶地张大眼,可是眼里却是一片迷雾。
“其实我们不熟,我是你朋友夏莉儿的朋友,神田雪子。”雪子觉得似乎事有蹊跷。
“夏莉儿?”生雪里偏着头思索,半晌,痛苦地摇头“我不记得”
“你是不是失去记忆?”雪子是个心理医生,很容易看出端倪。
“是的,我在日本被车撞。”生雪里不确定地说。
“这是莉儿的电话号码,她人在瑞士。”雪子快速地写下。
“谢谢你,我会尽快跟她联络,还有这衣服”生雪里感激得无以名状。
雪子大方地说:“你别跟我客气,衣服算是我替你男朋友送你。”
“你别误会,我跟这个穷酸男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生雪里哼了一声。
“我还以为你们是情侣,你们看起来很配。”雪子打趣地看着生闷气的云柏飞。
雪于是心理医生,研究人心是她的兴趣,从他们两个人脸部的表情看来,她发现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那就是男爱女,不过女却用冷**对着男的热脸,她听莉儿讲过这三个朋友,她清楚地看出,生雪里拒绝的原因是因为——名牌。
这位帅哥买不起名牌,不过令雪子纳闷的是,富家女出身的她居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是有钱人的味道,而且这味道正是从穿着随便的帅哥身上散发出来;如果他聪明的话,他应该知道只要穿上名牌,生雪里就会坠人情网,因为她一眼就看出他是被地摊货包裹的名牌,但他为何不做名牌男人呢?
雪子想了一下,脑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她的思绪豁然开朗。
真正的名牌男人,不是浮华的外表,而是真挚的内心,但愿雪里能早日了解这点。
所以说,雪子还不够了解生雪里,如果是夏莉儿,绝对会逼云柏飞马上改变穿着,如果他想要雪里爱他,这是最好的捷径。可惜云柏飞遇到的不是夏莉儿,他只好用他的方法——一颗真心慢慢地掳获名牌美女的苦心。
两人终于买好了芭比娃娃,回到停车场,却不见名车和小张;打丁小张的手机,一问之下才知他老婆临时生病,他没办法过来接载他们,只能麻烦他们自己搭计程车回家。
糟糕的是,云老爷到日本去了,今天又是五一劳动节,佣人们全都放假,家里只剩下一级贫儿——柔儿和倩儿。两人的皮包和皮夹加起来只剩六十元,所以他们不能搭计程车回去,只好乖乖地去等公车。
上了公车,因为是起站,空位剩下不少,但生雪里却拿出面纸包住拉环,宁愿站着,杀了她,她都不会坐有上万人坐过的座椅,天晓得上面残留了多少病菌,她怕弄脏她身上的名牌衣服。
云柏飞明知故问:“有位子你为什么不坐?”
生雪里没好气地说:“我怕得病。”这都要怪他穷。
“你站着,别人会以为你有痔疮。”云柏飞在她耳边轻声说。
生雪里警告道:“你别靠我那么近,否则我叫司机把车子廾进警察局。”
“那我自己去坐了,顺便告诉你,站得越久,小腿的动脉越容易扩张。”说完之后,云柏飞扔下她往后面走去,找了一张双人座坐下。并把数个纸袋放在旁边的空位上,很明显,他是在占位子,他相信她终会屈服的。
过了一站又一站,上车的人越来越多,不少没位子坐的人看中云柏飞旁边的位子,但他老兄摆出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腿跷得高高的,根本不让任何人通过他结实的大腿,留下窗边的空位,痴痴地等待她回心转意。
幸好皇天不负苦心人,生雪里终于来到那个位子,从纸袋里拿出他新买的一件一百五十元的t恤,铺在座椅上,这才肯坐下。
上下车的人越来越多,车子像头老牛慢慢走,两人一路无话,这吋云柏飞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干妈打来的,问干儿子的爱情进展,云柏飞却把手机拿给雪里,要干妈自己去问干女儿,生雪里窘极了,一边支支吾吾一边拧云柏飞的大腿。
关上于机,云柏飞苦着脸说:“最毒妇人心,一点都不假。”
“你现在知道并不迟。”生雪里脸转向窗户,心不在焉地看着街景。
“我明天要去医院拿验伤单。”云柏飞借着话题缓和沉闷的气氛。
生雪里咽不下怒气地说:“我也是,我得的是内伤。”
“你还在生我的气啊!”云柏飞装小男孩的声音。
“当然,你害我丢脸丢到太平洋.”生雪里不太愿意回想。
云柏飞听出她心情不好,适时地转移话题:“干妈跟你说什么?”
“没什么,互相问好而已。”生雪里更不愿提到干妈想做媒婆的心情。
“我一不在,干妈的寂寞病就发作,看来我应该每天照三餐打电话给她。”
云柏飞实在是个体贴的好人,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愿意听老年人唠叨,即使是自己亲生的儿女,一天打一通电话问候爸妈的少之又少,像他这样关心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干妈,这家伙应该得孝行奖的。
想到干妈的寂寞,生雪里就很难不想到自己的寂寞。在认识云柏飞以前,她的记忆虽是一片空白,可是她曾深刻地感觉到自己过去是寂寞的女人,现在则完全不会。
她不记得在哪本书上看过这句话:“爱情和孩子是治疗女人寂寞最好的药方。”云柏飞一定也看过这句话,所以他才会认干妈。
“为什么干妈没有孩子?是不能,还是不要?”生雪里好奇地打探。
“是干爹决定不要,他怕吵,所以干妈去做结扎。”云柏飞觉得这是非常正确的决定“虽然对干妈而言很残酷,但你硬要一个无法做好爸爸的男人担起做爸爸的重责大任,即使这个家庭表面上没裂痕,不过我想它的内在是痛苦的。”
生雪卫不以为然地说:“干爹好自私,无法做母亲是女人所有痛苦中最痛苦的。”
“要当个成功的画家,是要付出代价的。”云柏飞自圆其说。
“干爹成功了吗?”生雪里冷笑,男人的借口真多。
“没有,光有才气,没有运气,是无法成功的。”
“如果干妈知道干爹会先她而走,不知道她还会去动那手术吗?”
“她不曾后悔过。”
“她跟你说过?”
“嗯,她非常地爱干爹,至死不渝。”
“我想我是绝对做不到为男人牺牲自己的人生。”
“难讲,你还没遇到让你心仪的男人,所以话别说得太满。”
爱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有人会为它无怨无悔?它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穿,更糟的是有人因它痛苦不堪、因它轻生寻死;它的用途不如货币,它的好处不如信用卡,但还是有很多人像扑火的飞蛾,争先恐后想要拥有它,不惜一切代价。
对生雪里而言,她不排斥爱情,不过不是什么爱情都好,她只要名牌爱情,和能给她名牌生活的名牌男人,而这个男人绝不是今天让她丢脸的云柏飞
回到家的时候,柔儿和倩儿已经上床睡觉了。
云柏飞虽自诩是猫头鹰,但就算是真的猫头鹰也无法承受这些天以来的疲惫。
打开房门,阵阵寒风从冷气孔吹出来,一名红发美女盖着棉被躺在他床上,从棉被外看到**的肩膀,可想而知“她”没穿上衣;但这么诱人的情景,云柏飞并没做出饿狼扑羊的举动,他为什么没采取行动?是太累了,还是太专情使然?都不是,其实跟他的身体和感情都无关,而是红发美女是他的——弟弟,云柏翼。
云柏翼从上幼稚园开始就有穿裙子的倾向,他总是把爷爷给的营养午餐钱存起来,然后拿去买裙子;到了小学,他开始存钱买蝴蝶结发夹和玻璃珠链:到了初中,他不再偷偷摸摸,开始留长头发,穿女学生服,化妆去学校招蜂引蝶。
云老爷当然是气得半死,不过若不让他穿裙子,他就不去上学,如果硬逼他去学校,他就到女生厕所里脱光衣服;虽然他是问题学生,但校长却不敢得罪云老爷,经过无数个专家的心理辅导,最后全部人都放弃他,任他为所欲为。
到了高中,几乎没有同学知道他是男生,教务处奉令封口,甚至有不少个男同学写情书给他,不过他当时爱上体育老师,一开始体育老师不知内情,还以为能成为乘龙快婿;两人在黑漆漆的篮球场幽会,云柏翼主动送上初吻,体育老师情不自禁地一摸,吓得跑回家,第二天就辞去教职。
虽然是段伤心的初恋,不过从此云柏翼只要看到肌肉男就会触电。
云柏翼的恋情一直都不顺利,被男同志骗了不少钱,所以云老爷也不愿意再帮他,如今他跟他哥哥一样,都是存款数字不超过四个零的穷光蛋。
云柏飞脱掉笨重的牛仔裤,钻进棉被里和弟弟共枕。
“柏飞,你回来为什么不通知我?”云柏翼撒娇地靠在哥哥的怀中。
“我是不得已才回来的,你呢?”云柏飞皱起眉,到现在他仍无法接受弟弟变妹妹。
“钱花完了,你能不能借我三十万?”云柏翼求助地看着他。
“我连三万块都没有,你花钱的速度比光速还快。”
云柏飞指责道。
云柏翼振振有问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名牌保养品贵得吓人。”
“拜托,不要跟我说那两个字。”云柏飞露出痛苦的表情。
云柏翼支着上半身问:“哪两个字?吓人?保养?还是名牌?”
“最后那两个字,我现在一听到就有头痛欲裂的感觉。”
“你怎么了?该不会是得了脑癌?”
“我健康得很,你知不知道家里来了个女人?”
“不知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慢点,难道是老狐狸要再婚?”
虽然生雪里根本没提到这件事,但根据经验法则判断,爷爷派来的美女的任务都一样,勾引他上床,然后要求他放弃画画,成为法兰的接班人;他相信生雪里之所以还没讲,是因为他们还没上床。
“是跟我有关系,爷爷要她说服我继承法兰。”
“那很好,如果是你掌权,我就有钱花了。”云柏翼开心地说。
“为什么你不去继承?”云柏飞没好气地反驳。
“我不适合做太花脑筋的工作,容易变老。”云柏翼理直气“细”
“据我所知你从来没工作过,如果钓男人算工作的话。”
“好了,你别再伤害我了,女人全都是脆弱的。”
云柏翼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绿色的眼眸仿佛淋了雨的小草,比起还要用眼药水装哭的生雪里,他更适合做女人;他不像云柏飞那么高,他身高只有一百七十公分,而且骨架纤细,五官柔美,只可惜上帝捉弄他,硬是让他成为一个男人。
云柏飞不是不能理解他的痛苦和悲哀,却也爱莫能助“你错了,坚强的女人多的是,现在就有一个睡在隔壁的房间里。”
“坚强的女人都是男人婆,她们根本不算女人。”
“不会,她美若天仙,气质高雅,穿着十足的女人味。”
云柏翼眼珠子溜溜地转动“听你的口气,你是不是心动了?”
“何止心动!”云柏飞叹气,忍耐会得内伤,难怪他这几天身子虚弱。
云柏翼邪恶地建议:“那还不简单,趁她睡着,占为已有。”
“我不只要她身体,我还要她的心。”云柏飞坚持。
“哦!我懂了,你恋爱了!”
“可惜她不喜欢我,她只喜欢那两个字。”
“别难过,天涯何处无芳草,我认识几个不错的妞”
“你别想改变我,上次你介绍的那个模特儿,根本是变性人妖。”
“才不,她做了手术,女人该有的她都有,她已经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云柏翼激动得拉尖嗓子,他最无法忍受世人瞧不起变性人的眼神,因为他也想成为真的女人,如果连自己敬爱的哥哥都这样,那教他情何以堪?
“我谁都不要,我只要她。”云柏飞知道自己说错话,赶紧改变说法。
“要是有男人肯对我说这句话,该有多好。”云柏翼幽幽地叹口气。
云柏飞感性地说:“简单,小美人,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哦!达令!我爱死你了!快给我啵一个!”云柏翼顽皮地搂住扮哥。
云柏飞万万没想到,刚才云柏翼的尖呼声引起生雪里好奇,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云柏飞的房门口,耳朵紧紧贴着门板,正好听到云柏翼发出0二0四的撒娇声,她的脸颊倏地发红,无声地冲回房间,她也万万没想到,她的脸庞竟然滑下两行湿热的泪水
“太肉麻了,我看还是免了。”云柏飞不寒而栗地全身泛起鸡皮疙瘩。
“不行。”
“求求你,别吓我了,我被你吓得要尿裤子了。”
“你真没用,快去上厕所吧!”云柏翼笑得几乎要震破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