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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怒哀乐挂在脸上的季云,此刻暗爽在心里。
她不是生下来就这样,严格来说,她是看人看时机做表情。
准确地掌握脸部每一根神经,是她多年来,在镜子前自我反复练习,努力得来的成果;不管是天真女孩,还是粗俗泼妇,甚至邪恶坏女人,她都能拿捏得合如其分,丝毫不差,
唯一她还没使用的表情,就是美丽可人。
没错,她很清楚自己的外貌,细挺的鼻梁、白皙的肌肤、红艳的樱唇,再加上凹凸玲珑的身材、纤细的手指、修长的双腿,在在令男人见了又爱又怜,女人见了义羡又护。
如果可能的话,她会不惜小指一勾──色诱杜至伦!
现在,扮善良的时机到了。
“求求你们,别为我而伤了和气。”
“哼!好个猫哭耗子!”徐媛美嗤之以鼻,歙张的鼻翼使她更丑。
“你有点同情心,行不行?”杜至伦眉头一皱,对她们的态度有如天壤之别。
“你别骂她”季云故意求情,无异是火上加油。
“你听听,她多善良!”杜至伦感动莫名。
“知人,知面,不知心。”徐媛美一个字咬着一个字说。
杜至伦像头被激怒的狮子,恶狠狠地瞪着她。“向她道歉!”
“不用了!”季云摇了摇手,乍看像在替徐媛美解围,其实是在替自己加分。
一股极度的怨恨,使徐媛美原本就不美的五官扭曲成一团发酵失败的肉包子。
她很了解至伦,他向来以公司为重,尽管身旁总是有蝴蝶般的美女围绕,但从没有一个像躺在病床上这个美女,那么高深莫测。
以前那些美女企图明显,巴着至伦像在爬树,希望能够爬上枝头当凤凰,毫不把她看在眼里。
她知道她的长相不具威胁,她也知道至伦当她是妹妹,但她比任何一个美女都长命,只有她能够一直待在他身边,而不像她们那些烦人的苍蝇,最终的下场就是被赶走。
可是眼前这个美女,才用一二两句话,听起来很普通,却仿佛有两、三万吨黄色炸药的威力,轰的一声,轻而易举池粉碎了她和至伦之问坚定如山的感情。
她看得很清楚,这女人根本就是假装丧失记忆的──狐狸精!
“你应该向她学习。”杜至伦眼里闪烁着星辰。
“至伦,我看你是被狐狸精迷惑了!”徐媛美气到肺快炸了。
“你若不闭紧嘴巴,就请你移动双脚,滚出去!”杜至伦下逐客令。
“你给我小心点,这笔帐我会、水远记住。”徐援美忿忿不平地转身离开。
季云自责的低垂着头。“对不起,都是我害你们吵架。”
“是她不对,你用不着道歉。”杜至伦柔声安慰。
看着她短薄像小男生的乌发,他有股冲动,好想伸手抚摸
但他双拳紧握,及时制止这种会被视为轻薄的举动,可是他却无法遏止心中深深的撼动。
她是他这辈子所见过最完美的女人,美丽动人的外表,温柔谦虚的个性,从里到外散发出令人心旷神恰的气质。
此刻的他,可以说是完完全全被她掳获了!
“这是我家,这位是刘妈。”杜至伦带领着她进门。
“你好,刘妈。”面对满脸皱纹的老妇人,季云合宜的一鞠躬。
“快坐下来,可怜的孩子。”刘妈亲切的搀扶着她,安排她坐下。
“我没事,医生说我只是受到惊吓而已。”柔软的沙发令季云感到全身舒畅。
其实刘妈并不像她外表给人的印象那么和蔼可亲,而是个爱管闲事,并以这个家守护神自居的老太婆。因为早年守寡,膝下又无儿女,便从夫人娘家一直工作到少爷买下这栋别墅。
除了徐小姐,她是第二个踏进别墅的年轻小姐。
不可否认的,她比徐小姐漂亮太多了,也比年轻时的夫人略胜一筹,不过,太漂亮的女人就像威士忌,男人爱她烈,女人厌她辣!
但姜是老的辣,她的笑容中,丝毫没有露出心中隐藏的不悦。
看着少爷眼中毫不掩饰的热情,更是加深她对她的戒心。
刘妈和颜悦色地说:“少爷,我们替她取蚌名字,好方便叫她。”
“她又不是小狈小猫,替她取名怪怪的。”杜至伦不赞同的摇头。
“一直叫她小姐或是可怜的孩子,这样不太好。”刘妈坚持己见。
“应该由她自己取。”从进门到现在,杜至伦的视线没离开她半秒钟过。
季云被他看得难为情似的,低头看着地毯。“叫我小云,我喜欢天上的云。”
“云,自由自在,这名字很好听。”不管她说什么,杜至伦都同意。
“小云,你想喝什么?”刘妈按捺住轻蔑,一脸的随和。
“我不渴,谢谢你,刘妈。”季云嘴角扬起微笑。
“少爷,我去倒杯冰咖啡给你。”刘妈别过脸。
“也给小姐一杯。”杜至伦当她是害羞。
刘妈勉为其难地应道“没问题。”
等刘妈走入厨房,季云开始观察他家居生活的品味。
其实,她对他已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他从外祖父的遗嘱里得到五千万的创业基金,经过两年的努力,原本只有十个人的小鲍司,快速的蓬勃发展成现在有一百零七个员工为他卖命。公司规模虽不大,但母鸡会下金蛋就足够了。
她还知道,他在德国求学,除了母语,另外也精通德语、英语和法语,他的语言天分令她望尘莫及。
还有,他的工作能力和精力也令她佩服,只可惜识人不清将是他最大的致命伤,她已经准备好朝这儿射出第一箭。
看着客厅的摆设,像欧盟产品聚集地──有意大利油画木柜,德国名设计师的吊灯,波西米亚风的电视柜,法国宫廷味的沙发;风格回异,但杂而不乱,反而凸显他眼光独特。
可惜,这么好的眼力只有在家具上发挥作用而已。
“你在看什么?”随着她的视线转移,杜至伦紧追不舍。
“你很有钱。”季云欣羡地说,睑上却没有麻雀变凤凰的表情。
杜至伦谦虚地说:“我是很好命罢了,钱是我外祖父留给我的。”
“你太太怎么没跟我们一起回来?”季云随便找话题,聊天比沉默好。
“我还没结婚,媛美不过是我妈好朋友的女儿。”杜至伦郑重其事地澄清。
季云显得有些坐立不安。“我住这会不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大可以放心的住下来。”杜至伦以微笑展现诚意。
“令尊和令堂呢?”季云明知故问的左顾右盼。
“我妈和继父住美国。”杜至伦直言不讳。
“冰咖啡来了!”刘妈端着托盘走出来。
坦白说,冰咖啡早就准备好了,但刘妈宁可待在厨房里偷听;她越听越怀疑,第一次到别人家就问东问西,显然不是好女人应有的行为。
坏女人──这是她的结论。
正所谓道高;尺,魔高一丈,虽然刘妈努力保持着笑容,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还是被季云看穿了,不过她选择装作没看见。
季云很清楚自己外表的优势,以美丽对付他,以自若应付她,以不变应万变。
季云啜了一口,仿佛喝到人间美味般的夸赞。“具好喝!”
“早知道你嘴这么甜,我就少放些糖。”刘妈气在心里。
“刘妈,她的房间准备好了没?”杜至伦完全没闻到火药味。
“刘妈办事,少爷放心。”一抹嘲弄闪过刘妈的嘴角。
“你先扶她进房休息,我还有事要处理,得去一赵公司。”杜至伦依依不舍的起身。
“少爷要准时下班,我买了很多你爱吃的菜。”刘妈心疼他守在病房三天。
“今晚我不在家里吃晚饭,我带小云出去吃。”杜至伦一口回绝。
“不要破费,还有,别辜负刘妈的好意。”季云是多么替人着想呀!
“你先睡一觉,我下班后带你去吃饭,然后去买衣服。”
“我们走吧!”季云看着衣服上的价码,咋了咋舌。
“你不喜欢这里的衣服?”没有女人拒绝得了香奈儿,不是吗?
“好贵,我买不起。”季云轻咬着下唇,脸颊泛起羞怯而迷人的红晕。
杜至伦被那抹红晕吸引得无法自拔。“我出钱,算是补偿你的精神损失。”
“不要,乱花钱不好。”季云善体人意的表现,更是凸显她的完美无缺。
“我坚持。”杜至伦对她的好感,如同吸了水的海绵般迅速膨胀。
季云卑微地说:“我觉得地摊货比较适合我的风格。”
“你有一副好身材,实在不该暴殄天物。”杜至伦游说道。
季云睁大惶恐的双眼。“你怎么知道我身材好?你偷看过?”
杜至伦促狭地眨了眨眼。“任何一个有眼光的男人都看得出来。”
在半推半就下,选了两套式样简单又不失高雅的套装,满足了他的虚荣。
接着两人搭着手扶梯,来到价位平民化的卖场。这次她坚持要自己付帐,总共买了两件t恤和两条牛仔裤,当作便服替换着穿。
然后他挽着她的手臂,当她是很容易走失的小孩,领着她来到泳衣专柜区。
男人的企图心,简单得让人一眼就看穿。
虽然说游泳池是很正当的场所,但也是最危险的场所。
一想到他全身上下只穿一条泳裤的模样,她的心跳就不由自主地加速。
在观察他的每一分每一秒中,她总是故意忽略他俊逸的容貌,波浪似的乌发,明亮的眼眸,高直的鼻梁,男人味十足的薄唇,平滑的皮肤,看不见凸出的颧骨、非常柔和的脸部线条。
这是一张偶像级的面孔,每个走在路上的女人,都会忍不住以崇拜的眼神,回头多看他两眼。
她知道他一个星期去三次男子健身房,以免被女人骚扰。
在那身淡蓝色休闲服里,包里着比例完美的身材;她可以想象得到,他的胸肌充满弹性,小肮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结实的臀部,强壮的大腿,拥有和外国男模一样的倒三角形身材
“欢迎光临!”一声亲切甜美的声音,适时打断她的冥想。
“干么要买泳装?”季云回过神,但两颊发烫。
杜至伦有趣地看着她。“后院有座游泳池。”
“我知道,不过我是旱鸭子。”季云找借口拒绝。
“天气这么热,泡泡水也不错。”杜至伦比她更有说服力。
“这件比基尼很适合小姐。”女店员拿了套布料少得可怜的泳衣走来。
季云窘迫地摇手,两颊掩不住的泛红。“太暴露了!我不敢穿!”
“怕什么!只有我有福气看到。”杜至伦硬是将她推进更衣室。
“我就是不想让你眼睛吃冰淇淋。”季云隔着布帘反抗。
“你是第一个对我产生排斥感的女人”杜至伦语带失落。
“小姐,试试看嘛,不喜欢可以换别套。”女店员把泳衣挂在挂衣架上。
心中一阵天人交战的煎熬过去,季云终于选择如他所愿,十分不情愿地换上比基尼。
从更衣镜中看着自己,季云发现这件黑色比基尼,不仅衬出她肤色白皙的优点,更让姣好的身材变得完美无瑕,有如魔术胸罩般将她的**托高,**窄到足以夹死蚊子,两条细丝绑的低腰泳裤,将她的大腿修饰得更长、更美。
真是可怕!她觉得自己简直像**模特儿!
“小姐,换好了吗?”女店员的声音在布帘外响起。
“好是好了,可是”季云转过身,检查臀部有没有露馅?
女店员突然闯进来,看了一眼,像是对自己很满意似地说:“我就知道我的眼光不会错。”
“让我看看!”从帘幕中探进一颗脑袋,杜至伦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递。
“你别把头伸进来!”季云手足无措地一手遮胸、一手遮小肮。
“真好看,就决定是这件了。”杜至伦笑吟吟地退出去。
季云客气的请女店员离开,然后迅速换回原来的衣服。
虽然穿好衣服,但两腿却在牛仔裤里颤抖,脑海中一直挥不掉自己刚才穿比基尼的模样。
以她做过钢管女郎的经验,在一群男人面前劈腿跳艳舞,都没有这一次令她感到羞死了;但她做钢管女郎的用意,就是为了应付今天,甚至是以后的局面!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平复悸动的心跳,双颊绋红地走出更衣室。
女店员正在把比基尼放进袋子里,她发现女店员还多放了件和比基尼一组的及膝薄外套。他对她的体贴,得到她感激的一笑,不过她的心却仍是冰冷的。
两人逛到内衣专柜区前,这次她绝不让他插手。
“你该不会连我要买什么内衣裤都要管?!”季云板起了脸孔。
杜至伦厚着脸皮说:“以你的品味,绝对选不出让男人流鼻血的极品。”
“内衣裤着重的是舒适,不是给男人看的。”季云义正词严。
“你的观念错误,应该是女为悦己者容才对。”杜至伦自若的反驳。
“滚远点,你别想我会穿给你欣赏。”季云抬手遥指。
杜至伦边走边说:“大不了我到晒衣间看,不就看见了?”
“我会在你下班以前,收好晾干的内衣裤。”季云朝着他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