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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怆脸色郑重起来,他收起了傲然的神色,居然难得一见的朝那二老恭敬行礼道:“巫皇弟子苏怆见过司马弯月两位长辈。”
其中一个老人淡笑了下,道:“我们和你师父算不上朋友,礼多显得虚伪。”
但苏怆行礼完毕后,便又直起身体,那傲然之气又回到他的脸上,他微笑着说:“师父曾交待过我,在中国的奇门之中,论攻击之术,司马弯月两兄弟还算是他的对手,所以来日若见面,可以先行一礼,尚不算折辱了师门。”
刚才出手的那老人一直都盯着苏怆的手指,他冷然道:“刚才若我们两兄弟的‘惆怅’‘惊艳’全力出手,你这根手指就废了。”
苏怆轻巧的收回了手指,他手指上的金色光芒已经褪去,再度恢复了平时清爽的样子,他毫不退让的说道:“刚才我若全力出手,也未必接不下。”
那老人的瞳孔陡然收缩,他死死的看着苏怆的双手,自己的两手却收缩进了宽大的袖筒里面,仿佛在那之中,正隐藏着他最厉害的武器,从这老人的身上,散发出了无穷无尽的杀气,那如山一般的压力轰然崩向苏怆。
苏怆的脸色也开始凝重起来,他双手张开,就在他的十根手指上,竟都慢慢的出现了金色的光华,金属的质感从指根开始,一点点地向着指尖蔓延。在他的脸上,那孤傲之气竟然也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朝着四面滋长着,与那凶猛的杀气对撼起来。
良久之后,那老人的杀气突然一泻,他的整个身体都佝偻了下来,脸色颇为灰暗的叹道:“天蚕指又是天蚕指,韶华飞逝,二十五年前我还敢试一试,如今老了,却再经不起一败。”
说着,他怀着满脸的惆怅,竟再不看苏怆一眼,只是摇摇晃晃的朝古旧的房子走去,只是这么一个刹那,他却是如同老了许多,头发也更加的花白了。
这突然的结果,让苏怆的脸上也写满了失望,他双手拢在一起,微微摇头,对剩余的一个老人说道:“看来我师父错了,司马弯月再不是可堪一战的对手,我师父人虽也老了,可气势未颓,比起你们,他又胜了一次。”
留下的老人脸上写满了痛苦,他长长的叹气,目中哀伤异常,他也跟着自己的兄弟朝那房子走去,走了两步却又顿下,头虽不转,却声音平静的对苏怆说道:“小朋友,人生之事牵挂多一分,豪气就少一分。我们兄弟两个受人所托,要照料周家,所以我们决不能死,若我们死了,那一切都完了”
他话犹未尽,却再度深深的摇头,也不多说一句,老态龙钟的漫步走去,看着他们两人的样子,实在是象极了普通的垂垂老人,完全看不出这两个人曾在几十年前,叱咤风云横极一时。
苏怆的目光一直盯着那苍老的背影,他的眼神异常的复杂,以前师父对他提起这两个人时,赞美之词层出不穷。司马弯月这两兄弟虽然是两个人,却只用一个名字,他们练就一身攻击的奇术,两把法宝,一个叫做“惊艳”一个叫做“惆怅”从来没有人见过那是什么法宝,能够从他们手下逃生的也寥寥无几,象司徒恸这样可平分秋色的高手,更是绝无仅有。
就是这么厉害的人物,如今却形同富豪周家的门房,究竟是什么让他们有如此大的改变,苏怆无从而知。他呆呆的站立了一会,便只好无奈的仰起头,对着空中长啸一声。
雪儿疾射下来,苏怆高高弹起,一把搭住那坚硬的爪子,一人一禽再度朝着天际飞去,唯有一抹人去后的光华还残留下来,如星辰般闪了闪,便再度黯淡下去。
在空中时,苏怆又将相思虫放了出去,他料想那个女人应该是找了个地方去疗伤了,如今他还要找到她,只有从她身上,才可以了解到降头师的情形,也可以问到她究竟要到周家去偷些什么东西。
果然,相思虫子带着苏怆往边上的一个小城镇飞去,这个城镇就在山丘的边上,大概属于城市郊区的居住地。进了城市,苏怆便不好再这么大咧咧的在空中飞了,一个巫师已经足够的惊世骇俗,要是还从空中直接降落,那还不成了明天的新闻头条么。
不过幸好,那相思虫所发现的地方是城镇最边缘的居住小区外围房子,那里似乎才是修筑好没有多久,所以还没什么人进住,到处都冷冷清清的,看不到一个人影。
苏怆跟着相思虫翻进了最高层楼的一扇窗户,那是一个窄小的房间,四面都空荡荡的,只有雪白的墙面和灰色的水泥地板,显示这不过是间刚完工的毛胚房。就在房间的中央,那个女飞贼半裸着身体坐在一张席子上面,她见突然有人闯进来,便慌张的用手捂住身体,双目紧张又愤怒的紧盯着苏怆。
苏怆见到她的身边,放满了药用棉花和纱布,知道她刚才是正在替自己疗伤,不过似乎情形并不是很乐观,就在她肩膀上的伤口处,鲜血止不住地渗出来,将大包的纱布都染成血红一片。
苏怆就像没看到女人那防备的眼神似的,他慢慢走了过去,眼睛颇不安分的瞄着女人用手遮挡住的身体,笑着说:“普通的方法根本就治不了司马弯月所造成的伤,你这样是不成的。”
那女人急速的喘息着,半裸的胸部随着她的呼吸不断起伏,她的脸色苍白,但嘴角却倔强的拉平,很不客气的低沉道:“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苏怆微微吃了一惊,不过他的眼中光芒却更亮了,他干脆盘腿坐下,面对那女子说道:“小姐,我毕竟已经救了你两次,你也该对我客气一点吧。”
那女人眼睛偏到别处,面无表情道:“没人让你救我,就算死也是我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