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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闭上眼睛想了会儿,她拿起包装件睡衣,开车直奔那幢老房子。
还是从后门进去的,进了屋打开灯,见四下里整整齐齐。
书房的桌上单独地只摆着一份文件,钟雨对了对标题,把它装进包里,提防自己明天走的时候忘记。顺手翻翻架上的书,看见一本斜着没插放好的书,抽出来一看,是本英文小说,随意翻两页,想重新插回架上,却怎么也放不进去。用力搬着别的书撑开地方,谁知劲使得不对,竟挤掉下两本百科全书,砸在木制地板上,发出空空的声音,暗夜里听来煞是吓人。钟雨垂下双肩,索性将这两本大书搬到书桌上,把手中的英文小说插进腾出的空格。自己干吗没事乱动那本破英文小说?钟雨心中暗骂倒霉。
她拎着包扭开书房门往客房走,谁知一侧头赫然看见二楼楼梯上站着一位身着性感睡衣手拿高尔夫球棒的女人,估计她们两个都被对方的出现给吓坏了,尖叫声足足保持了两分钟之久。
“嗨,你是谁?”站在原地平静了一会儿,对方开始说话。钟雨拍拍心脏的位置,脑海里浮现出那本过期期刊上依偎在安元凯身边的美女,再看看她的个头,果真是高,应该足有一米八零。
“我是安氏的员工,来帮董事长拿文件。”钟雨可不想让自己的大名出现在无聊杂志上,为了验证这句话的真实性,她忙掏出刚刚放入包中的文件,结果自己的睡衣也被不小心给带了出来。真像出闹剧,钟雨想。谁知那美女模特看见了睡衣却笑了,她放低了高尔夫球杆,步下两级台阶,耸着肩对钟雨说:“急着去男朋友家吗?”自以为了然的口气让钟雨心中大笑,然后顺着这台阶向她道歉后急急溜走。幸好这个美丽模特没认为自己是来这儿和她大战三百回合要从她手中抢走安元凯的女魔。
钟雨心想其实这个女人是聪明的,因为哪儿有像自己这样不会妖术只肯吃素的女魔。
天黑黑的,听着音乐开车慢慢往回走,钟雨脑袋沉如灌浆,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一碰到和安元凯有关的事情,她的整个人都变得呆头呆脑,活活像个傻瓜。
=====
近来天气阴沉,害钟雨躺在床上懒懒的不想起来。自枕边摸到前几天陆雪明送的一张家装讲座门票,望着上面的日期,思想半天,才决定起身。
黑衫下特意选了条水红色的波希米亚长裙,蓝色水晶的链子铛铛地绕在胸前两圈。人没什么精神时,全得倚赖衣装。
九点准时到了电视台,在大楼门前看见陆雪明,她亦是个遵守约会时间的人。
“你什么时候对家装有了兴趣?”钟雨开口问。
陆雪明甩甩短发,说:“今天的主讲人是我近阶段最为欣赏的男人。”
“哦?”钟雨有些意外。门票上印着主讲人的名字是英文的,什么时候陆雪明也开放到生冷不忌了。
进了会场,跟在陆雪明身后,见她找到一个看起来像是副导演模样的人不知说了几句什么,那个副导演便点头领着她们两个坐在头排上。坐下来放眼往讲台上看去,果真是最佳位置,应该可以与主讲人四目相对,眉眼传情了。主讲人进来时,满场的人用力鼓掌,只看见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子走到讲台处,谦和地一笑,自我介绍说:“我是eric,中文名字程源。”
这是现场录像,四下里的灯光与人们的目光都望向他,钟雨看着他从容的样子,心想:这可真是巧。
听完整场下来,并没见程源向她们这边多望,陆雪明有些失望,说:“早知道就戴串钻石的项链来,看能不能闪到他的眼睛。”
“果真一眼不眨地看着你,你又该不放在心上了。”钟雨对她冷嘲。
“也对哦。”她吃吃地笑。
“不过,如果你真的非常非常想认识他的话,我也许可以帮你一下。”钟雨难得看到陆雪明懊恼的时候。
“喂,我是杂志社的编辑,如果想和他说上几句话是非常容易的事情,我要的不是那种认识,明白吗?”谁知道她气焰还挺盛。
“明白,明白。”钟雨一边装作低声下气的样子说,一边瞅见程源紧走两步向她们两个这边走来。
“钟雨,你好。没想到你会来听。”他笑着说,可以看得出来是真的高兴。
“给你介绍,这是我的朋友陆雪明,杂志社的编辑,”钟雨推推身边的雪明“她非常喜欢你的理念,今天就是她非要我来听的。”
程源笑着对陆雪明伸出手来,说:“幸会,陆小姐。谢谢你的光临。”
陆雪明伸手与他一握,同时向钟雨挑眉一笑。
钟雨刚想建议一会儿一起去吃饭,谁知陆雪明的电话就响了,是社里老总急召。她急急忙忙与钟雨和程源说了声“bye-bye”后就走了,尽管俊男就在眼前,可是也比不了每个月给她饭吃的老总重要。
“一起去吃饭吧,”程源对被陆雪明抛下的钟雨说“可赏脸?”
钟雨耸耸肩,说:“先喝点东西吧,你讲了半天必定口干舌燥。”
他笑说好。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电视台,就在附近找了家餐馆。一杯咖啡还未喝完,钟雨已经了解到他出现在此时此地和那些长辈们没有丝毫关系,而是早在去年就订下了的一个系列工作,大概要在这里呆上两三个月,农历新年前才能结束回美国。
也许是因为人在异乡遇到相识的熟人分外亲热的缘故,程源与她显得很是热络,而钟雨也终于因为这次相聚没有什么人为因素敞开心怀。
饭后送他回酒店,问及每日在这里的行程,原来不止是电视台的工作,甚至还有几家托关系找到他来装修设计的人情。
“这样忙,可给你配了车?”钟雨随口问。
他答没有,钟雨又随口追问出行怎么办时,他笑说:“不如你来做我的司机。”
这话来得突然,钟雨放慢档,正过脸看了看他,见他没有开玩笑的样子,仔细想了一下,亦觉无不可,便说:“好呀。”
到酒店下车后,程源转回身,钟雨以为还有什么事,摇下车窗,等到的却是一句:“钟雨,小心驾驶。”
钟雨笑说知道后,掉转车头离去。
=====
回到店里见着敏儿神色萎靡不振,便沏杯茶递到她手中,看见她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
“怎么了?”钟雨问,心里却已猜出七八。
“分手了。”三个字一经吐出,脸上的泪又多了两行。
钟雨拿出纸巾递过去,她接在手里胡乱地抹擦一张粉脸。
“为什么?”
“因为我想和他结婚。”眼里的泪仿佛止不住的水坝。
钟雨拉过椅子坐下“他说不肯了吗?”
“可他也没说同意呀,这种事情稍稍有些动作表情的就能一目了然。”敏儿堵着气说。
“你了然什么呀,是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他身上吧?”这是女人的通病。
“才怪!我提结婚,不过是想试他的反应,谁想到他竟是个只恋爱不结婚的人。”
“喂,既然知道如此,那还有什么好伤心的。他喜欢恋爱,便和他恋爱,没有婚姻,你们两个不仍是天天腻在一起吗?”
敏儿瞪着她哭肿了的眼,说:“可是现在来不及了呀,我已经说分手了。其实,其实只要天天能和他在一起,一辈子不结婚又有什么,现在话已经说出了口,他再也不会来找我了。”说罢竟呜呜地哭出声来。
钟雨叹口气,把一盒纸巾扔到她怀里。
“不然再去找他说说看。”钟雨试着出主意。
“去说什么呢?”敏儿鼻塞的声音听起来分外得可怜。
“就说你爱他,没他不行,愿意为他做一切事。”钟雨知道自己的话幼稚得很。
但敏儿似乎一点也没听出来,扬起脸,认真地问她:“他如果说已经分手了,就算了,怎么办?”
钟雨无言,呆了会儿,说:“那就告诉他机会是稍纵即逝的,每个人都要善待爱自己的人,哪怕自己并不爱这个人。”
敏儿垂下头“是我先说分手的。”
“可你是女人呀,女人不是有这种出尔反尔的权利嘛?”
敏儿撇嘴“我不想再要这些权利,如果他不和我分手的话。钟雨姐,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像喜欢他这样喜欢过别人,从来没有。”她又开始流泪“可是我又不能让自己委屈着变得不再是自己,我,我为什么要去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呢?”
干吗要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呢?这句话听在钟雨耳中似带回音,在空中反复回荡。
太阳下山了,敏儿仍是伤心地呆坐,钟雨待其他店员都走光了才和她从后门出来,送她回一个人租住的房子,本来不放心要让她到家里与自己同住,谁知止了泪水的她静静地摇头,说没事。
“果真没事?”钟雨问。
“生平最恨因情自杀的人了。”敏儿说。
钟雨这才放心与她说再见。车开出路口,想起还有话未说,便拿起电话打给她,很快就有人接了,是敏儿鼻塞的声音,听钟雨说让她放假歇两天,她幽幽地称谢。挂了电话,钟雨耳边又响起那句“干吗要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呢”车往前开,钟雨在一个公用电话亭前停下,下车、投币、机械地拨了一串号码,电话那边嘟嘟地响了两声便被接起,安元凯低低沉沉的一句“你好”听进耳中,手却慢慢地放下话筒。其实是想向他要那句咒语来着,因为在这夜晚霓虹的冷光下,钟雨忽然觉得自己似瑟瑟的秋叶,已经冻得快不行。
=====
进了家门,打开所有的灯,钟雨把音箱的声音扭至最大,然后倒在床上。
回忆似水,轻柔而细密地钻入脑海。
一池蓝蓝的水里,十六岁的自己身着红色泳衣游得开心,然后,是元凯渐渐走近,手里拿着大盒的礼物。开心的自己悄悄潜游至池边将尚未站稳的他突然地拉进水里来,砰然落入池内的他,砸起无数水花溅得自己睁不开眼。
竟敢偷袭我!他说,一边蹬掉鞋子,脱下泡在水中的湿衣。她笑着朝他撩水,但他仍能左避右闪游到她身边将自己困在池子的角落。说吧,怎么求我。元凯得意地笑着。
喜欢你。这是真心的表白,可他却不作他想。
还有呢。他接着逼近她。
阳光照在两个人的头顶,从他怀里传来的气息令人头晕。
我要嫁给你。言语如誓,晶晶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他,他像受到盅惑般,头慢慢低下,将唇轻轻印在自己微颤的唇上
音乐缓缓响起,意大利歌剧中女高音的花腔涌出。尖声划进耳膜,曲调激越紧张。
喝杯热茶,泡个热水澡,人才对了劲。
从包里找到程源留下的电话号码,拨过去,一阵无人接听的嘟嘟声。放下电话,十分钟过后有电话打进来,是程源。
钟雨上来便说对不起,弄得他有些莫名。
将店内主管要休假而自己在未来的一周恐怕没有时间给他做司机的事情一说,他忙说没有关系。然后又道:“咱们两个还算是同行呢。你装饰人,而我装饰房子。哪天到你店里去看看,可以吗?”
钟雨笑着说:“随时欢迎。”
将店的地址告知给他,听得见他在电话那边仔细地记录。对于别人的重视,钟雨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一个人在家吗?”他问。
钟雨称是,以为他会邀钟雨出去坐,正想该如何拒绝才不落痕迹,谁知话筒里传来的竟是一句“那就早点睡吧”的晚安祝语。钟雨心内暗笑自己,也对他道晚安。
和这个人交往,只觉着舒服,难怪连陆雪明那样品味刁钻的人都对他大加褒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