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天纲不振还一振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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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天纲不振还一振、妇行无终迄不终
每想双肢举,尝思半臂横。擅郎何必学吹笙,一任海棠花底蝶蜂争。
碧沼深深入,幽溪细细行。夜阑频自唤卿卿,搅得心神撩乱骨头轻。
南柯子
且说三娘子风骚,轻薄儿郎少年子弟,与他州外县的人,都晓得百花张三娘子。
到了春三二月,桃红柳缘,正经女子未免有伤春意思,何况三娘子淫荡久了,阿龙凑他的趣。
寻了个马修痒,惯会做马泊六,引诱良家子弟,与那小户人家的不学好妇人,他便于中取利。却不敢在有势有钱的人家做甚歹事。
阿龙领了他进来,见过了三娘子,他道:“三娘子的标致风流,苏城再没第二个了。”
各处称扬。倒也带了十多个浪荡子,或打从大门里,或打从内板壁里,与三娘子任意作乐。三娘子没一个不凭他吃饱了才去。
二月十九日,满城都往观音山烧香。也有专心烧香的,也有借烧香的意思,男看女,女看男的。三娘子叫了一只不大不小的游山船,带了奶姆、丫鬟,往观音山顽耍去。一路船山船海,也人山人海。船里有打十番的,有吹箫唱曲子的。
那些人老的、少的、长的、短的、肥的、瘦的、标致的、丑陋的、带帽的、带巾的,还有女子,十个五个共一船的,好不热闹。三娘子见了标致后生,恨不得飞过他船去,或是招他过船来,与他亲近一亲近。
到了西新桥住了船,河小船多,挤在一堆。岸上那山轿,轿后安放了观音纸马香烛,跟的男人也不带一个,大模大样,三乘轿子,上去烧香。一路的人看见了,有说像是小娘儿,有说还是私窠子。又看看奶姆抱着头两岁的孩儿,便道:“这是良人家,为何这等轻薄?”
又有见了他身上穿着百蝶洒线袄,呵呵笑道:“是了!是了!这是东半城极要弄的百花张三娘。”
说的说,笑的笑,三娘子虽然脸是老的,胆是大的,不觉满脸通红,把扇子遮了。
到了观音殿前,奶姆低低问道:“娘娘,昨夜不曾和那小官弄么罪过!罪过!
如何烧香?”
三娘子道:“我已洗了又洗,不妨得了。”
奶姆道:“娘娘,使不得的。不如等我代烧了香,你在此站一站儿,我烧了香,下来同去。”
三娘子只得叫秋花立在身边,站在殿门外等。
奶姆去了一会儿,忽然一个小后生,走过了几步,回转头来,笑一笑道:“原来张三娘娘在这里!”
三娘子打一看时,却是半月前极会弄的一个郭四,因为他弄得好,三娘子留他住了三四夜,故此认得真切。三娘子正怕下山,又一路有人罗皂,便道:“郭四哥,我不曾带得管家来,三个女人又叫了山轿,你可同我下山去。我改日谢你。”
郭四道:“不妨,今日是一班小兄弟在船里打十番,烧过了香,便用荤酒,三娘娘竟在我船里,回去大家畅怀一畅怀,也算春风一度。”
三娘子道:“你站一站,且待奶姆来商量。”
只见奶姆也来了。三娘子说了这意思,奶姆道:“良人家,不可太轻狂了。”
郭四道:“如今下船不要说是张三娘娘,待我只说是李乙娘,有谁知道呢?”
三娘子命中所招,该是如此。不觉满心欢喜道:“姓了李,实是没人认得我。
镇日在家气闷,且落得疏散一疏散。奶姆,你同大丫头在自己船里,我在大船里顽耍一会儿。到了阊门,大船也进不得城。
我自过船进城便了。”
奶姆见他执意要同郭四去,口得凭他了,一齐都上了轿。路上的人还多,只是有了个男人,就没人言语。
到了船边,奶姆、秋花下了原来的船,郭四是卷梢大船,直在港口。又走了一箭地。郭四先下了轿,拉三娘子上了船,满船的人都作了揖,问道:“四哥,这位娘是那里请得来?”
郭四道:“李乙娘是初出来的,小弟特特请来,与诸兄们一会。”
大家又打了一套十番,吩咐开船,早已摆了酒肴来,行令吃酒,三娘只推不会行令,也不肯监令。一班浮浪子弟,如狂蜂浪蝶,好不骚发。
三娘子见了这班人,也十分兴动。三杯落肚,满船都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起来。
三娘子却在一班里,看上了一个张二官、一个陆二官,把一只金耳挖与了张二,把一条洒线汗巾与了陆二,暗地问明了两个住处,说:“我叫马修痒来请你。”
一路里乱哄哄捻手捻脚,搂搂抱抱,真像疯颠的一般,反把个郭四丢在一边了。
到了阊门,奶姆、秋花在船等候。不知三娘子如何法儿,把个张二官弄在自己船里,一同载到家中,搂着斡事去了。船家把舌头都伸出来道:“诧异!诧异!原来做了私窠子了。”
正是:大风吹到梧桐树,自有旁人说短长。
且说三娘子老着脸,大着胆,被人弄惯了。每到春天被那春风一吹,骨节都趐麻了。便如吃酒醉的一般,直醉到冬里,再不肯醒。朝张暮李,不知弄过了多多少少的人。
有一个骑马徐三,原是少年狂放的秀才。极要嫖,极要偷婆娘的,与三娘子好了。六月天气,都不穿衣盖被,比冷天加倍有趣。这一夜,正是十五月圆时,三娘子床后有个天井,宽绰响亮,极好赏月。
把酒肴搬到天井里,吃了一会,大家高兴起来。就在春凳上大弄。徐三把手提起两只小脚,且不插进;一眼看定,有轻轻几根毛,紧紧一条缝,笑道:“这张好,不知经过多少了,等我今夜,趁此月明,碎了心花儿罢!”
三娘子笑道:“你若捣得碎,算你是好漠。只怕心花儿不曾碎,你倒拜倒辕门,把我笑哩!”
徐三忽地放下两只脚,缩下去,把一舔,舔了满嘴的骚水,全没臭气,只有些腥,笑道:“有趣!有趣!香得紧。”
三娘子十分骚发,亟叫道:“我的心肝,快些弄。”
徐三一上一下,一出一进,连抽连顶,足足有一千多。三娘子虽然放荡,经得人多,却不曾经这狠手。在下面没口儿叫心肝叫亲肉。那骚水卿卿呷呷,流得可怜,阴精泄个不住。忽然叫道:“我死了!我死了!心花儿只怕射碎在那里。”
昏昏沉沉,就如睡着了一般。徐三慢慢抽扯,重新弄活他转来,叫道:“心肝!
住了罢!我出娘肚皮,不曾见这般会弄的,我丢得多,实是倦了。”
徐三道:“你如今拜倒辕门了么?”
又抽拽了一阵,方才泄了。他就做个寄生草曲儿,笑那三娘子的骚。曲儿道:你也真波俏,况兼多貌娇。我连珠放了冲心炮,你阴门不闭逞威豪。那知我将军直到囊山窑,女先锋忙叫,且收兵拜辕门,空留下一场笑。
莫说三娘子在家淫荡。张三监生在南京用了些银子,叫监里门子在堂考日子,传递了两篇文字,考了个一等三名。旧例免了三六九走班,只初一十五,到一到监。镇日包了顾节,在旧院里快活。
看看七夕过了,十五日后,到京乡试的,日日有得进城。骑马徐三秀才,原侥幸有科举的,也搭了朋友,从通济门旱路入城。寻下处在钞库街,与旧院相近。
慕顾节的名,到八月初旬,意欲送初会与他,歇一两夜,泻一泻火,好去进场。
连到他家几次,说有人包的,不便见客。
这一夜是初四了,徐三同朋友在沙四家吃酒,问起顾节。沙四道:“是你苏州一个张三篮生包着哩!”
徐三想了想道:“想是新家巷那个张三了 四爷曾见他么?”
沙四道:“也曾到我家来过,他陪堂的那个,他叫他做杨先生。”
徐三道:“不消说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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