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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张辉走了以后,我感到一阵莫名的惆怅。屋里显得异常冷清,母亲不在家,到外地旅游去了,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我无精打采地躺在沙发上,陷入了深深的冥思苦想之中。
我问自己的心:真的不爱他吗?可为什么心里这么凄凉?真的不想他吗?可为什么睁眼闭眼全是他英俊的身影?毋庸置疑,张辉在我心中已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记得那天,他坐火车去外省出差办事,3天后回来,顾不得回自己的家就风尘仆仆地来到我家。一进门,一把搂住了我,使劲地亲吻着我。我拼命挣扎着,轻声告诉他:“妈妈在家啊。”他好象没听见,只是低低地说道:“娟子,想死我了。”
坐下后,他嬉皮笑脸地说道:“知道吗?在火车上差点被人打劫。”我顿时紧张起来:“真的啊?你遇到车匪路霸了?”他呵呵坏笑道:“遇到两个‘女匪’。有两个女孩子跟了我一路,我到哪里她们就跟到哪里。”
“难道是卖淫的?”我疑惑地问他。听我这样说,他一口茶水从嘴里喷出来,大笑不止。一会儿说道:“你这小脑瓜瞎琢磨什么啊。哪有在火车上卖淫的?而且是两个女孩尾随一个大小伙子。”
哦——我明白了:“是不是被你的美丽迷住了?”我调侃道。他嘿嘿一笑:“你的未婚夫是不是太有魅力了?”
“臭美”我用指头轻点着他的脑门。
可心里承认他说的是对的。
听钟晨说,一次张辉他们公司搞“选美活动”众人异口同声地把张辉排在了第一名,我一听差点晕过去,连说他们公司真无聊,没事干了吧。
昨天,张辉开车接我下班时,行驶到车站时,他突然看见有一个老邻居在等公交车。
他把车停在路边,下去招呼那个邻居上车,这是一个60多岁的胖老头。
张辉拉开车门对我说:“娟子,你去坐后面吧,李大爷身子不方便,让他坐前面吧。”那一刻,我好感动,张辉对外人都这么照顾体贴,将来对我一定会更好。我立即从副手座位上起来,坐到了后面。
是的,张辉不仅人长的仪表堂堂,最难得的是他有一颗正直善良的心。正象李大爷在车上对我说的:“姑娘,你真有眼力啊,小辉这孩子从小就仁义,从不让他妈着急生气,爱干活,懂礼貌,是个百里挑一的好小伙子。”
想到这里,一行清泪从眼帘里流出来,张辉,张辉,我心里不停地默念着这两个字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一连三天,张辉没有给我打电话,也不在接我上下班。我整个人变的魂不守舍的,没事时就发呆发愣。晚上睡觉也不塌实,一宿惊醒好几回,五脏六肺都难受。
真想给他打电话,可自尊心隐隐作怪,不能打,他该看不起我了。晚上8点多,门铃突然响了。是张辉,我喜出望外的去开门。打开门一看,钟晨站在门外。我心头掠过一阵惊喜,一定是张辉让他来的。
钟晨坐下后,一本正经地问我:“吴娟,你和张辉分手了?”
“恩。‘我点点头。
“为什么呢?”他明知故问。
“我觉得他母亲不喜欢我。”我直言相告。
“胡说”钟晨厉声说道。
“真的,我有感觉”
“即使这样,那和张辉有什么关系?他喜欢你啊,将来你要嫁的人是他不是他妈,我的大小姐,你犯什么糊涂?”
我无言以对了,低下头看着地板发呆。
“娟子,跟我说实话,你到底爱不爱张辉?”
“爱怎样,不爱怎样?已经没有意义了,他已经离我而去了。”我嘴硬地说道。
“想知道他去哪里了吗?”钟晨话里有话地问我。
我点点头。
“那你跟我走,我带你去找他。”钟晨不由分说拉起我就走。
他把我拉倒张辉家附近的一个小饭馆,走了进去。只见张辉坐在那里。几天没见,他憔悴的面容吓我一跳。只见他两腮消瘦,两眼深陷,脸色灰暗,桌上摆着一瓶白酒,他正往酒杯里倒酒。
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知怎么心突然疼的缩成了一团。 我不由分说上前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酒瓶,眼泪却不听话地淌下来。张辉楞楞地望着我。突然他站了起来,一把攥住我的手,表情复杂地注视着我。
我小声说道:“跟我回家。”
他笑了,乖乖地跟在我后面,钟晨替他付了帐。
钟晨把张辉拉到我家,对我说:“我就不上去了,你们两口子亲热去吧。”我笑着骂道:“没正形。”
进屋后,张辉揽过我,声音哽咽地说:“娟子,你的心真狠啊。你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还跟我妈吵了一架,说她对你冷淡,说话随便。要知道我长这么大是第一次与我妈吵架,我妈伤心的哭了。”我一听心都碎了:“谁让你跟你妈吵架的?”
他张着嘴傻笑道:“我妈骂我娶了媳妇忘了娘,可我还没娶你呢?”
我扑哧笑了。
张辉接着说道:“娟子,我们不要互相折磨了,你看你小脸瘦了一圈,眼睛更大了。”“你呢?变成酒鬼了,是不是天天酗酒?”我嗔怪道。他不答话,只是两眼烁烁地望着我,几乎要把我烤化了。我躲避着他的眼神,对他说:“时间太晚了,你回去吧,明天再来,回去好好睡一觉。”他恋恋不舍地不情愿地走了。
这次“风波”后,我和张辉的感情反倒向前迈了一大步,正如歌词中唱的:阳光总在风雨后。
八
春节前夕,几个中学同学纷纷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大年初四举行“十年再回首老同学连谊会”是啊,中学毕业已经十年,我从亭亭玉立的少女已经变成老姑娘了,可由于平时太忙,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老同学聚会了。
不知怎么,心中忽然有了一种焦虑的期盼,恨不得早点见到老同学,当然最想见的还是许阳,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他联系了。
春节放假了,我和张辉几乎天天在一起,一会在我家,一会去他家。他母亲对我的态度明显热情起来,变着法子给我们做好吃的。她自己制做的腊肉、麻辣肠、泡菜成了饭桌上的美餐,我和张辉大块朵颐,每次都撑的弯不下腰,几天就把个脸蛋吃的粉嘟嘟、亮光光、圆呼呼的。张辉眉开眼笑地地对我说:“吃吧,吃把,快成小猪了。”
是啊,这几天我感到体重明显增加,我不无担心地问他:“以后我要是变成个大胖子你还会爱我吗?”他呵呵怪笑道:“好啊,变成杨贵妃我就更爱你了。”
我相信张辉对我的爱不会随着岁月的流逝,随着青春的逝去而改变的,因为他骨子里是那么的善良、正派和美好。
初三晚上,我对张辉说:“明天我们中学同学要聚会。”
听完我的话,他一双黑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不说一句话。
不知怎么我心里突然感到有点发虚,难道他看出了我内心深处的“私”?我躲避着他的眼神,假装不在乎地嗑瓜子,掩饰着不自然。
一会儿,他说道:“那我明天开车送你到酒店吧。”
“不用了,你回去好好睡懒觉吧,我‘打的’去”我急忙地阻拦到。
他“哦”了一声不在说话了,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第二天,我早早起来,梳洗打扮,在柜子里挑选着衣服,不停地选,不停地穿,不停地换,象走马灯似的。
母亲撅着嘴不高兴地看着我忙进忙出,象个监察大人。她不愿意我参加这个聚会,担心我和许阳旧情复发,怕对不起张辉。
我不屑地回答道:“您尽瞎操心,怎么可能呢?”
看我还没穿好衣服,母亲冷冷地说道:“你去张辉家也没见你这么打扮?”母亲的观察力一向敏锐,我知道母亲说的是对的。“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此刻的行动分明就是在印证这个颠扑不破的真理。
9点种,我终于打扮好了。橙黄色镶黑色小花的羊毛衫,黑色的毛料裙子,米色的羊绒大衣,漂亮的丝巾作装饰,站在穿衣镜前的我的确光彩照人啊,我满意地出发了。
当我来到聚会的酒店时,豪华包间里已经坐满了老同学。看见我走进来,他们一声欢呼:“大班长来了。”“哇塞——还是这么漂亮啊。”七嘴八舌乱成一片。
我用眼睛搜寻着。
只见许阳正背对着我,在和其他几个同学起劲地聊着什么,我明白他是故作矜持,假装镇静,不先理我。
我大方地向他走过去,伸出了手。他两眼痴迷地看着我,我们对视着。他的模样有些变化,虽然看着还是那么精明干练,但眼神很疲乏,人也胖了点。
他用力攥着我的手,问道:“娟子,你还好吗?”我微微一笑:“挺好的。你呢?过的不错吧?”
他只是笑了一下,没吭气。
同学们在一起,真的好开心啊,说起来没完没了。许阳自然是中心,同学们纷纷让他讲述他在美国留学的见闻。他只是肤皮潦草地说了几句,然后一双眼睛睃着我。我明白他的心,可他也太明显了吧,我已经听到几个男同学在悄悄着说道:“许阳是心不在焉啊。”
饭吃的差不多时,已经有同学在“卡拉ok”了,还翩翩起舞呢。一会儿,一个女同学问我:“娟子,你唱什么歌?”我想了一下,说:“唱庭院深深吧。”
当优美婉转的音乐响起来后,我轻轻地唱起来:
多少的往事已难追忆
多少的恩怨已随风而逝。
两个世界几许痴迷
几载的离散欲诉相思。
这天上人间可能再聚?
听那杜鹃在林中轻啼: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唱到这里,我的心忽然感到酸酸的
当一曲歌声再响起时,许阳拉我跳起了舞。他紧紧地拥着我,低低问我:“娟子,你男朋友对你好吗?”
“好啊。”
“听说他很优秀?”
“对啊。”
“什么时候给我介绍一下,我想认识他。”
“哦”我怀疑地望着他:“什么意思你?”
“可以吗?”
我想了想说:“好吧,2月22日正好是我生日,我准备邀请几个好朋友到我家,你来吧。”
“不在酒店庆祝吗?”
“不,在家过,我喜欢家里的温馨感觉。”
“好,那天我一定去。”
聚会一直持续到晚上9点多,许阳开车把我和另外两个女同学分别送回了家。
进屋一看,张辉正坐在屋里陪母亲聊天,看我回来,他幽幽地说道:“聚了一天啊?”
“有几个同学还意犹未尽,还想聚到明天呢?”我实话实说。
母亲瞪了我一眼:“有什么可聊的?他们都有自己的家,回家和自己的爱人聊多好。”
我不高兴地瞥了母亲一眼。
母亲进了自己的屋。
张辉问我:“他也去了吧?”
“谁啊?”我装傻冲楞地问他。
“许阳。”他困难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哈哈吃醋了吗?”我调侃道。
“是的,吃醋。”他嬉皮笑脸地回答。
九
生日临近,我的心变的有些忐忑不安起来,许阳要来,我该怎么对张辉说呢?还有母亲这关。当初,许阳和我断了关系后,我整个人都陷入了绝望之中。整整3天,我不说一句话,也不让母亲安慰我,上班还好过些,下班回到家里我不知怎么打发这漫漫长夜,昏天黑地的只知道睡觉,半夜三更惊醒,一个人小声哭泣。脸色灰白,嘴唇青紫。一次半夜,母亲起来上厕所,发现我在客厅看以前许阳给我的一落情书,她很生气数落我,说我太傻,怎么就不和那个空姐争夺一番?我冲着母亲大声嚷道:“不是那个空姐的问题,是他母亲,我争的过吗?”母亲不依不饶地说:“你要是不撒手,许阳他妈也不能怎么的?还是你笨!”听母亲这样说,我的精神一下子崩溃了,我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淌,我哭喊道:“妈,我求你别说了,你的女儿就是笨啊,你白养我了。”说完,我就冲出了家门,象个孤魂野鬼似的游荡在大街上。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冷风飕飕地刮着,路灯昏暗地眨着睡眼,我漫无目的的游走着,真恨不得就此了结自己的生命或者到峨眉山出家。
直到走的筋疲力尽了,才往回走。
回到家看到母亲坐在沙发上抹眼泪,我的心一下软了,抱着母亲失声痛哭。母亲呜呜地大哭着:“我可怜的孩子,你就是心眼实在啊,从来不知和人争什么,换了别人早不干了。”
现在,我该怎么对母亲和张辉说呢?张辉倒好办,母亲一定不愿意许阳到家来。可从内心深处我又不想拒绝许阳的来访,虽然我和他没有走到一起,但我们没有形同陌路,隔三差五他就给我打电话,嘘寒问暖。我呢,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也愿意和他念叨,把他作为好朋友倾诉,但又介于好朋友和情人之间,很微妙,说也说不清楚。
经过一番思量,我对母亲说:“妈,我的生日还是在酒店庆祝吧。”母亲立即同意了:“我说也是,省得我和张辉为你张罗忙活了。你们去吧,妈妈那天就不去了。”我一听正中下怀,也不用做母亲工作了,剩下张辉就好办了。
晚上,我和张辉出门轧马路时,对他说道:“我的生日在酒店过了。”他说:“行,可以。我去定包间,你通知客人。定几桌?”我想了想说:“一桌就够了,只是”我欲言又止。
他奇怪地望了我一眼:“只是什么?说吗。”我犹疑地说道:“许阳可能来。”
“是吗?好啊,我也正想见识一下他呢!”他话语中充满了火药味。我心虚地低下头。一路上,我们俩都变成了哑巴。我清楚张辉的感受,可我真的不想拒绝许阳,我陷入了惶恐之中,不知这两个男人那天会发生什么事?不过,我相信他们的修为,他们应该不会出状况的。
生日这天,我和张辉早早来到酒店,等待朋友们的到来。钟晨和他老婆是第一个到的,钟晨嘻嘻哈哈地对我说:“你今天怎么打扮的象个新娘子?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啊?”我白了他一眼:“皇帝不急太监急,到时有你的喝。”
陆陆续续地好朋友们都来了,只差许阳了。难道他今天不来了?正想着,许阳出现了,他手里捧着一束鲜花,径直走到我面前:“娟子,生日快乐!”我接过花,把张辉拉过来,大大方方给他们相互作了介绍。
我站在一边看着他二人,感到张辉要比许阳年轻英俊许多。张辉自始至终笑呵呵的,热情地张罗着大家,偶尔和许阳聊几句,一副男子汉的磊落之风。我的心感到了一股欣慰和自豪。许阳一直不露声色地观察着张辉。
从酒店出来后,我和张辉一一和大家道别。张辉突然对我说:“你去送送许阳吧。”我诧异地望着他,他转身送钟晨两口子去了。
我陪着许阳向停车场走去。许阳一直没有说话,临上车时,突然对我说道:“娟子,张辉真的非常出色,配的上你,我放心了,衷心祝福你们。”说完,他就关上了车门,缓缓地启动了车子。
那一刻,我的心突然感到了一股疼痛。我是幸福的,你呢?许阳,你的空姐对你好吗?
十
我和张辉的感情与日俱增,每天都沐浴在春天的阳光里。张辉的爱滋润了我那早已枯竭的心海,我整个人都焕发了青春的光彩。
那次生日聚会让我对张辉更加刮目相看,他得到了我所有朋友的称赞。评心而论,我没有张辉年轻,也没有他漂亮,可他却痴情的爱着我,弄的我都有些不知所云了。爱情啊,有时真是糊里糊涂,说清楚很难,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命运安排吧。
这天,老同学明雨给我打来电话,让我下班去他家,说有急事找我,电话里不好说。我不知怎么心里暗暗发慌,因为明雨和许阳平时关系最好,他是许阳的铁杆。莫非许阳有什么状况吗?
下班后,我直接去了明雨家。明雨还没回来,他的妻子小牛热情的招待我。我们俩先聊了起来。小牛告诉我许阳最近的情绪一直不好,正和他妻子闹离婚,昨晚许阳就住在她家。我闻听此话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呢?许阳结婚刚刚一年多,正是新婚燕尔之时啊。
正聊着,明雨回来了。小牛去厨房做饭,我和明雨继续着刚才的话题。明雨有板有眼地告诉了我许阳闹离婚的全部经过。
许阳的空姐妻子虽然人长的很漂亮,气质不凡,可她脾气任性,动辄对许阳耍公主脾气,仗着她爷爷是部队里的高级将领,平时很宠她,所以不把许阳放在眼里。
许阳开始对她还挺痴迷,可随着空姐的任性刁蛮,许阳渐渐失去了耐性,对她冷淡起来。最让许阳不能容忍的是,他的妻子过门一年多,居然很少管许阳的母亲叫“妈”弄的许阳母亲很伤心。这让人想起了一出叫打金枝的京戏。戏里皇帝的女儿下嫁给大臣的儿子后,一开始耍公主威风,对丈夫和婆母大为不敬,后来在皇帝的教育下,在丈夫和家人的感动下,慢慢变好了。
许阳毕竟很优秀,他怎么能容忍这样的妻子?于是俩人三天两头吵吵闹闹,矛盾逐步升级,把离婚提到了议事日程。昨晚,许阳在明雨家喝醉了,悲伤欲绝地对明雨哭道:“我长这么大犯的最大错误就是放弃了吴娟,我当时怎么会鬼迷心窍啊。”一边哭一边捶打自己听到这里,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大了,心里暗自说道:许阳,你犯什么糊涂啊?
我问明雨:“我能为他做什么呢?”
“安慰一下他吧,他的精神快崩溃了,一会儿他就来,他不愿意回自己的家。”
“哦”我沉默了。
小牛很麻利地做好了晚饭,当我们正准备吃时,许阳来了,看到我一下楞住了。
我难过地望着他。他比上次我生日聚会时显得疲惫了许多,人也瘦了不少。
小牛张罗他吃饭,他坐下了,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我却吃不下,放下碗筷,走到阳台,向远处眺望。
远处高楼林立,清风徐徐摇曳着嫩绿的树叶,在这个春天里将发生多少美好的故事啊,可许阳的春天却是这样的凄冷。一会儿,我感觉身后有人,转身一看,是许阳。阳台里就我们俩,我突然感到不好意思,想转身进屋,他却一把拽住了我:“娟子,别走,给我点温暖吧。我”我的心软了,把手放到了许阳手中,对他说:“许阳,你冷静些,听我说好吗?”
他点了点头。我清理了一下思路说:“我觉得你的婚姻没有走到尽头。”“你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你很痛苦。如果你真想离婚的话,心里应该是解脱后的轻松而不是象现在这样的难过。”许阳睁大了眼睛迷蒙地望着我。
我接着说道:“你能否认你对她的爱吗?你的妻子那么漂亮,那么快人快语,虽然她脾气大点,可谁没脾气呢?我的脾气更大,你知道吗?平时总是张辉迁就我,忍让我,男子汉吗,理应大度些啊。”
“可她有时太计较,我回来晚点她总要审问半天”
“这很正常啊。说明她爱你,也说明你让她担心。”
“担心什么?”许阳闷声闷气地问道。
“你是全身心的爱她吗?你让她有这种感觉吗?”许阳不吭声了。
我继续说道:“许阳,不要轻易说离婚。试着改变你们的关系。让她明白你爱她,你是她的大树。在与你母亲的关系上,你不要一味谴责她,你和你母亲要慢墁感动她,明白?”
许阳默默地望着我,许久说道;“娟子,谢谢你,我就听你的了。”我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看看时间不早了,我和许阳向明雨夫妻告辞。
许阳开车送我回家。
一路上,我继续对他做“深入细致的思想工作”春风化雨润心田,他终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心情好了许多。
我由衷地笑了
十一
晚上,张辉告诉我,他要到东北出差,因为东北一家公司使用他们公司的产品后,发现有些质量问题,让张辉的公司赔偿全部经济损失,退回货款。张辉他们几个总经理经过研究后,决定让张辉去这家公司帮助解决其质量问题,前提是货款不能退。
我问张辉,还有谁跟着去?他说只有他自己去,我嘱咐他早去早回。
第二天,张辉坐火车去了东北。到了之后他就给我打来电话,我问他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他说,还没到这家公司呢,正乘公交车去这家公司的路上,因为这家公司在一个偏远的县城里。我对他又进行了一番嘱咐,他呵呵笑了。
可第二天我没接到他的电话,第三天也没有。我打他的手机却总是关机。
我心里有点发慌了,找到张辉的公司总经理。这个总经理支吾半天告诉我:他们也正着急呢,因为张辉也没有给他们答电话。我一听心都要蹦出来了,对他说:那您赶紧多派几个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总经理说,多派不行,那更麻烦了。我感觉他话里有话,他一定知道张辉的事情。我冷下脸来,对他说:总经理,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不能敷衍我,请你告诉我实话,我们也好想对策。
听我这样说,他的眼睛在镜片后面闪烁了几下说道:是这样,那家公司可能把张辉当人质了,说不给他们退钱,他们就不让张辉回来。
我一听就急了,问总经理打算怎么办?总经理说:“没有什么大的质量问题,钱是不能退的。”“那张辉怎么办?”
“你放心,谅他们也不敢把张辉怎么样?还无法无天了?等张辉把问题解决了,他们一定会放的。”
我一听他这么不温不火、不痛不痒的屁话,气不打一处来,真恨不得给这个混蛋经理一个嘴巴。我气呼呼地说道:“那你再多派几个人去,支援张辉,否则,他太危险了。”
“不妥。那不就多了几个人质了?”
我一听顾不得许多了,对这个总经理吼道:“如果张辉出了事,我绝饶不了你,你就等着吧。”
说完,使劲把门一摔,冲了出去。
回到报社,我立即给东北的大学同学林雄打电话,让他去了解这家公司,求助当地公安,解救张辉。
第二天,林雄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这家公司已经濒临倒闭了,他们是想敲诈张辉的公司,真的把张辉当作了人质。在他和当地公安的干预下,已经放了张辉。
我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果然不久,张辉就给我打来了电话,听到张辉的声音,我的眼泪流了出来,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张辉说:“娟子,我晚上就能回家了,在家等着我。”
晚上下班后,我径直去了张辉家,与他母亲一起等他回来。
深夜11点多,张辉回来了。天啊,变了一个人,胡子拉渣的,人更清癯了。我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眼泪在眼里噙着。他母亲“哇”地哭出了声,母子二人抱在一起。
我泪如雨下,跑到张辉的卧室抽泣着。
一会儿,张辉进来了,二话没说,紧紧地拥抱着我,吻的我喘不过气来。
过了好久,他才松开了我,哽咽地说道:“娟子,我真担心见不到你了啊,感谢老天,给了我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娟子,嫁给我吧,我对上天发誓,永远爱你,永远不负你。”
那一刻,我的心腾起了异样的感觉,第一次主动地吻了张辉。
啊——天在旋转,大地在颤动,我的心在——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