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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臂一掷,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了他的太阳穴上。可怜的公爹大人连一句悲鸣都未发出便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不好意思,我们先退下了,公主请自便吧。”美丽高贵的中年妇人饱含歉意的笑着,展开秀臂夹起横尸的丈夫,步履轻盈姿态优雅的与随侍们消失在回廊月门之后。
“”遗传真的满神奇,我对神的深奥智慧膜拜不迭。原来象猫的老虎是有出处的呢,怨不得,怨不得。但同时承继了猫和老虎因子的兽类不知会不会稍微有些恐怖,因为那优雅的猫不是温顺的家猫,凶悍的虎也不是鲁莽的林中虎呢。
初夏的季节,阳光明媚,雨露丰沛,花草旖旎的动人,乱华缱绻随风。案上点燃的一柱计时香未断的灰白香灰因堂风飘然跌落,摔散在白色锦帕上,我扬帕抖落灰烬的时候蓦地想起了一支曲子,继而想起了一张琴,一张稀世宝琴彗姐姐许我的“枯角太忧”三皇女况后彗姬的大府邸在鹿水郡,建在南城的光明府只是她在帝都的别苑而已。但是彗姬却十分喜爱它,不但四季常住,而且还把它打理的美轮美奂富丽堂皇。
我是光明府的常客,对它熟悉的程度不亚于它的主人。因为是到彗姬这里,之前还允诺会为她抚琴几曲,料想今日是回不去侯府了,所以也没有让侍从跟随,自己骑着马就来了。
门卫都是熟识,不必持拜帖通传便连忙将我请入府中。从管事口中得知彗姐姐不在,不知何时能归。
突然心中一动,顽皮之心大起,于是命令府中上下人等不许向彗姐姐透露我的到来,我要给她吓她一下,给她个惊喜。我知道彗姐姐有个习惯,她会把喜欢的东西放在“百叶华斋”
里收藏,枯角太忧应该也在其列。位于光明府中心的百叶华斋虽然藏宝千百但却没有什么护卫,盖因其门锁设计的相当精巧,若没有钥匙是进不去的,就算侥幸跟着主人混了进去而没有从里面打开的钥匙也是有去无回,出不来的。
听彗姐姐说天下间只有三副钥匙能打开她的百叶华斋,而我有幸拥有了其中的一副。开了门进去,不出我所料,枯角太忧正摆在斋内的一张琴架上。我调整了下弦,试了试音色,低音淳厚深沉,清幽哀怨;高音清丽纤细,激烈发扬;音韵铿锵,绵绵的泛音动人不绝。果不负其雅名,好琴。待彗姬姐姐回来,与她寻一处静雅之地,更衣燃香后,再弹予她听。
百叶华斋里的宝贝琳琅满目,看几日也看不完。随便欣赏把玩几件古董消磨消磨时间彗姬姐姐大概也就回府了。于是我闲步在宝阁珍匣间挑着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赏玩,也不知过了多久,研究一副名士的字画竟研究的眼睛乏涩哈欠连连,困倦的想睡。
正好靠近东角的沉木屏壁后有一个被辟出的小睡阁,我转了进去,躺在凉卧上背靠着屏壁便睡了。本想小憩片刻,但昏昏沉沉的却睡的香甜。若不是凭空而起的那一声尖锐高亢的“淫妇”我想我还不会醒来。我睁开了眼,朦胧中感觉这“淫妇”
二字无论是发音的特点,还是尾音微颤所表达出的悲愤情绪,抑或是其本身罕有出现的概率都是那么的似曾相识。我揉揉惺忪的眼睛。难道是梦?“歹毒的淫妇!”
仿佛在肯定我的听力般,那粗犷而洪亮的怒骂声再一次的响起。啪!啪!疑似掌掴的清脆之声与此同时的响起。
“打我?!”男人重重的一个抽气,尾音微微的颤抖,只停滞了一下,便自暴自弃的竭斯底里起来:“你再打啊再打啊!打死我好了!反正我活着也没意思!”
啪!啪!啪!啪!干脆利落的四掌紧跟着毫不留情的响起。“打死你?想的倒美!你还是生不如死的活着有趣些。哈哈哈哈”一个女子狂放的大笑,傲慢邪恶的声线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彗姬姐姐?!我吃了一惊,旋即又想起自己正在百叶华斋里,而能大摇大摆进来的人毫无疑问除了彗姐姐还能有谁?
只是从没听过彗姐姐如此恶毒的辱骂过人,一时恍惚。屏壁外的厅堂中又噼里啪啦的响了几声清脆,我慢慢坐直了身子,思忖道如果现在贸然出去的话,定会令彗姐姐和那个男人尴尬,还是保持缄默的等到他们解决完私事后再现身不迟。
但,到底是谁能令素来豪迈的彗姐姐性情大变呢?我静坐了几秒钟,又抓心闹肝起来。没有人能敌得过好奇心的诱惑,虽然知道偷窥很不道德,但我还是抑制不住好奇的屏住呼吸把眼睛凑上了屏壁间的缝隙,偷望过去。
沉木屏壁虽然镂花阳雕,但是巧匠在空隙的地方皆镶嵌了琉璃,多彩的流光障目了远处人们的可视度,起到了隐蔽的作用;而另一侧紧贴在琉璃上的眼睛却因为它透彻的工艺将屏壁外的场景看的清楚。
我吃惊的就见彗姐姐正一脚踏在一个壮硕男人的肚子上,一手提高他的衣领,另一只手五指并拢正对着他的脸颊左右开弓着。
“贱种,一天不教训你都不行呢。”彗姐姐阴笑着,似乎在享受征服的快感。“以为自己很重要么?竟敢跟我撒泼?!”
“我恨你!”男子悲怆的咆哮因为嘴巴无法合拢而变得破碎模糊。高壮的身躯虽然被凌辱的踩在脚下但却没有做出什么反抗。脸颊被狠狠的搧掴着偏向一边,又搧回,我凝神仔细的一看
粗布平麻的短衫,帅气却异常黝黑的肤色,飞扬的狮眉下一双精亮的杏仁大眼泪光盈盈。禹莲?!那个被很不人道的蹂躏的男人正是月前在桃园中跳着脚指着我鼻子大骂“淫妇”的,禹苍的二哥
武略骑尉,禹莲!我惊讶的张大了嘴,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印象中那个嚣张跋扈的男子和眼前这个倒在地上任人鱼肉的小绵羊重叠起来。
蓦然想起禹苍曾提过他二哥似乎和某位公主有宿怨,不想竟是彗姐姐?!因为彗姐姐向来对这种肌肉发达的粗线条男人是退避三舍敬谢不敏的啊?“恨?”
彗姐姐停了手,讥诮的哼道“你有资格吗?贱人。”“是!我是贱人!我是天底下最贱的人!”
禹莲蓦地大哭起来,委屈又憋屈“你这个淫妇勾勾手指我就傻乎乎的跟来了,本以为三个多月没见你会对我温柔些,结果却是让我看你和那种乳臭未干的小子滚床单?!欺负人也不能这样啊55555”
吓?!我忙死死的咬住手帕,生怕自己忍不住扑哧的笑出来。堂堂七尺男儿做弃妇状哭鼻子不可谓是个令人捧腹的奇景呢,真是滑稽又好笑。彗姐姐勾起男人泪光闪闪的下巴,倨傲而妩媚的笑了笑:“欺负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