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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痛得花容失色,颤抖着发白的嘴唇道∶多谢那妇人这才满意地松开木屐,像什么都没做过一样,摆出和颜悦色的样子,和声和气地说∶道姑啊,你在道观里修行久了,人间礼数都忘记了。
难得遇上我来指点你!卓云君看到那妇人脸色一沉,连忙道∶多谢指点那妇人重又露出笑容,真乖。她笑咪咪道∶道姑啊,你入了我门里,也就做不了道姑。
如今我养了你几日,不如认你当个干女儿吧。卓云君已经是笼中困鼠,只能低头道∶多谢妈妈那妇人笑道∶旁人都叫我紫姨,你就叫我紫妈妈吧。
卓云君六岁学艺,二十余岁便在太乙真宗独当一面,与掌教王哲同师兄妹相称,教中辈分高过她的寥寥无几。此时他却垂下眼睛,低声下气地朝这个粗鄙的妇人道∶紫妈妈。哎,乖女儿。
小紫笑着靠在椅上,摆出老鸨的样子,拿着一把蒲扇在手里摇着,狡黠地笑道∶女儿啊,你叫什么名字?卓云君咬了咬嘴唇,低声道∶云君。娘就叫你小云好了。
小紫用脚尖挑起卓云君的下巴,逗弄道∶这模样还怪招人疼的她体贴地用扇子给卓云君褊着风,问道∶是家里日子过不下去了吗?怎么想起做道姑了?
是。小紫拖长腔调,老气横秋地说∶怎么是个锯嘴的葫芦啊?卓云君忍气吞声地说道∶女儿从小做了道姑。后来后来被人骗了卖给妈妈。乖女儿,多大年纪了?四四十六。
哟,比娘还大着几岁呢,这娇滴滴的样子真看不出来。小紫拖长语调,满口建康俚语说得活灵活现,这身子说二十都有人信呢。妈妈夸奖。
小紫笑吟吟道∶什么时候破的身?卓云君身子僵了一下,良久道∶十六谁给你破的?一位师兄。做了几次?一次哟,这么标致的身子,他怎么不多做几次?
卓云君唇角微微颤抖∶那次之后,他便死了难怪呢。我说你也是四十多的人,怎么被一个青头后生给骗了?告诉妈妈,他是不是还骗了你的身子?卓云君咬了半天唇∶没有。
小紫拍着扇子道∶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这如狼似虎的年纪,也怨不得让人勾动春心。女人做一次是做,做一万次也是做。你已经破了身子,何苦还摆出三贞九烈的样子,白白挨了那些打?
是。卓云君凄然道∶女儿错了。知道错就好。小紫冷笑道∶你这种女人就是贱胚!不打不成器!告诉妈妈,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卓云君眼中的怒火只剩下灰烬,声音像从喉中呼出的微风,轻飘飘地软弱无力∶是娼窠。既然知道是娼窠,总该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吧?
卓云君沉默不语。小紫冷冰冰道∶怎么?做过就忘记了吗?卓云君脸颊慢慢胀红,又渐渐变得苍白。那妇人见她犹豫,忽然抄起门闩朝她身上一阵乱打。卓云君又惊又痛,双手掩住头,一且求道∶妈妈!饶了女儿吧小紫扮出恼怒的口气,恶狠狠道∶又不是未开苞的处女!
做什么还要妈妈教吗?卓云君小腿挨了一记门闩,骨头都彷佛碎裂开来。她捣住小腿,痛不欲生地说道∶女儿知道了!知道了一个卖肉的烂娼妇,摆什么仙子的架子!那妇人提着门闩喝骂道∶把腿张开!卓云君忍痛张开双腿,满眼惊恐地看着那根门闩。
接着下体一紧,隔着衣物被坚硬的门闩顶住。你既然入了娼窠,往后肚子下面这三寸贱肉就是你吃饭的营生。只要客人点了你,不管他是老的少的,聋的盲的,你都要把这点贱肉拿出来,让客人嫖得快活。
小紫摆出凶神恶煞的样子,明白了吗?卓云君心如死灰,应道∶是。女儿知道了。瞧你要死不活的下贱模样!给老娘笑一个!
卓云君被打得倒在地上,那条蔽体的纱衣翻开,雪白的双腿大张着,亵衣包裹的下体敞露,被一根旧门闩硬邦邦顶得凹陷下去。
几乎从未被人碰触过的下体传来异样的压迫感,强烈的恐惧和羞耻交织在一起,使她双颊火辣辣的发烫。卓云君咬紧牙关,最后勉强露出一个笑脸。
小紫隔着衣物在她下体顶了几下,眼见这个骄傲的女子满面通红,身子却一动也不敢动,不禁心里暗笑。即便是一只母老虎,被人拔光牙齿、打断脊骨,此时也威风扫地了。
她收起门闩,笑嘻嘻道∶起来吧。卓云君见惯她的喜怒无常,一句话也不敢说,连忙起身。那妇人坐回椅中,笑吟吟道∶献茶。
卓云君知道是这是认干娘的规矩,她并膝跪在那妇人面前,双手捧起茶盏举过头顶,低声道∶妈妈,请用茶。好女儿,真听话。小紫接过茶盏,一边道∶拜了我做妈妈,就是正经的娼妇了。
过来拜过祖师吧。卓云君这才认出案上供的画像,原来是青楼行的祖师管仲。四十年前,她曾在龙池的元极殿拜过历代祖师,进入太乙真宗门内。四十年后,自己却在一间路边的土娼窠里向一幅粗纸绘制的管仲像跪拜,做了一名靠卖身度日的娼妇。
卓云君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她只知道身上的痛楚是真实的。那剧痛足以让精钢软化,坚冰融为春水。卓云君在油灯上点了三灶香,供在祖师的画像前,然后对着画像和旁边的妇人三跪九叩。乖女儿。
那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卓云君像被毒蛇的汁液喷到一样浑身一抖,听着那妇人说∶既然入了我门里,娘就要好好教你规矩那妇人说着拿起门闩,带着一丝猫捉老鼠的笑容,朝惊恐的新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