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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作保险套!秦桧露出怪异表情,最后还是忍住没问,一躬身,朗声道:是!
翻开账本,程宗扬头就大了。织坊账本纸张质地平常,发黄的纸页上打成线格,一笔笔记着各色丝线的粗细、数量。
每张织机用丝多少,出织物几匹,各人的工钱、茶水费用程宗扬把账本放在一边,在书架上找了几本书收到一处。
祁远说起算账,他就想起云如瑶。那丫头对数目极有心得,几万的数字都能随口道出,偏生又整天在楼上足不出户,寂寞得简直和坐牢差不多,不如找她帮忙。
另一方面,自己也挺喜欢跟云如瑶说话。以前每次见她都是半途溜出来,没多少时间,不如趁夜间专程去一趟,能多说几句。
只不过上次见面,她突然关门的举动有些古怪,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日从苏妲己手下死里逃生,程宗扬信心大涨。深宫内院自己都独自去了,云老哥家里更不在话下。
即使被抓到,自己什么都没做,应该也没事吧。忽然,一只毛绒绒的雪球窜进来,鱼雷一样冲到自己椅下,飞快地蜷起身缩成一团。程宗扬勾下头:喂,小贱狗,跑这儿干嘛?
小狮子狗白了他一眼,往椅下藏得更深。接着外面传来一个娇嫩声音:雪雪,不要藏了,你跑不掉的程宗扬抬起头,没好气地说:死丫头!搞什么呢?捉迷藏吗?
小紫穿着一袭淡紫色衫子,一手扶着门框,俏生生依在门口,笑盈盈道:程头儿,你怎么没去找你那对婆媳粉头呢?程宗扬板着脸道:你把她们怎么了?当然是送回去了。小紫笑咪咪道:那个丽娘姐姐好乖呢,已经认我做干娘。
还有那个叫芸娘的,真好玩。程宗扬冷笑道:她们中了死太监的毒,过几天毒性解了,看不咬死你!小紫笑道:程头儿别忘了,死太监死之前把什么都告诉我了。
湖上一战,古冥隐伤而未死。当时萧遥逸受伤又与王、谢剑拔弩张,无暇他顾,秦桧和吴三桂轻松把人带回来。说起来他们两个和小紫底细都是殇侯一支,出自黑魔海毒宗,对巫宗这位同仁没有什么好客气。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做了些什么,反正死太监挺了两天才气绝,小紫从他嘴里得到多少东西,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咦,你在看书啊?小紫好奇地眨眨眼。别乱动。程宗扬拿过背包,把账本和挑出的几本书都塞起来,一边踢开椅子,呶,你的小贱狗在这儿呢。
小紫笑逐颜开,一手抓住小狗的后颈把它拎起来,抱在怀里。雪雪哭丧着脸,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程宗扬看得纳闷:你们干嘛呢?
小紫把脸贴在小狗雪白绒毛上,柔声道:雪雪最乖了,一点都不怕痛,听话啊,人家只要雪雪一点血就够了。哼哼,我看你能搞出什么东西!程宗扬看着雪雪,又补了一句,最好把这小贱狗弄死得了。
雪雪愤怒地瞪着他,委屈地钻到女主人怀中。程宗扬从墙头翻下,轻轻落在小院中。虽然没有小狐狸轻捷无声,但比落叶的声音大不了多少,足可自得。这会儿已经是点灯时分,楼上的轩窗透出一丝灯光,墙角几竿修竹在粉墙上留下淡淡影子。
程宗扬对院子已经熟门熟路,知道仆妇、丫环除了白天到院中打扫,入夜只有云如瑶一人,不怕有人撞见。
程宗扬屈指在楼旁瓷瓶上一弹,清越的瓷响袅袅传开,给楼里的人提醒,然后拾阶而上。云如瑶坐在楼梯高处,手边放着一盏纱灯,白皙如玉的面孔掩藏在厚厚狐裘间,眼睛像星光一样璀璨。
她嫣然一笑,像一朵花在夜色间柔柔开放:我以为你不会来了。程宗扬露出一个大大笑脸。猜错了。云老哥没请客,我也可以来嘛。我听说你准备要离开建康。
云如瑶微笑道:原来是传话的人错了。这丫头不会打听萧遥逸的去向吧?现在误会已深,解释起来太麻烦。倒是小狐狸滚蛋正好,免得自己穿帮。
程宗扬笑道:那是瞒别人的。你在这里,我怎么舍得走呢?他只是开句玩笑,云如瑶却红了脸,低头起身,一言不发地回到内室,然后关上房门。程宗扬有点后悔。这几天跟那些女子调笑惯了,一见得漂亮女人就口花花,随口说出来。
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跟丽娘她们不一样。程宗扬小心敲了敲门:别生气啊。我只是随口一说,不是成心的你若不原谅我,我只好从楼上跳下去了!门里没一点动静,也不知道云如瑶听到没有。程宗扬贴在门缝上说道:喂,我真跳了啊!
过了一会儿,程宗扬一声惨叫:哎哟房门吱哑一声打开,粉脸胀红的云如瑶迎面看到程宗扬嬉皮笑脸的样子,她啐了一口扭头回房,这一次倒没关上门。
程宗扬闪身挤进房门,陪着小心道:你别生气啊。你若还生气,我只好再跳一遍给你看了。云如瑶背对他没有作声。程宗扬想起上次见她的异样,有些不放心:你怎么了?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云如瑶沉默一会儿:公子是萧府的小侯爷,如瑶只是商人家的女儿,请小侯爷自重。程宗扬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
小狐狸啊小狐狸,你在建康城的名声不是太好。瞧瞧人家这戒心,你以前得干过多少缺德事啊?喂,咱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你觉得我有那么坏吗?
当然,头次见面是我不对,浇坏了你的小人。我后来不是帮你重新摆好了吗?而且每个我都洗过,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