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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月已在西方渐落地平线,而星星则在天空大放光芒,正常人大多已躺在自己的温暖被窝里呼呼大睡时,齐天历却刚踏出楚国豪的“银座酒店”
最近的他常常光顾“银座”一喝就是到半夜,而他
之所以会这样喝酒,其实有两个原因——一是他心情不好;二则是恰巧好管闲事的老板楚国豪不在,要不然楚国豪铁定会追根究底询问他喝酒消什么愁,然后再非常鸡婆找到他的愁源予以干涉,企图做个爱世人的神——经病。
神经病?是的。光想到前一阵子楚国豪非常热心地帮助秦和婉儿凑成对,而换来一星期的鼻青脸肿,他就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不过,如果让楚戏弄一下就能拥有心爱的美人的话,他是甘之如饴,可惜就是天不从人愿,因为现在的楚正受着幸运之神的宠幸,忙着准备自己的婚礼根本没空理他。
唉!想到这儿就更郁卒了。
齐天历啊齐天历!你可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黑街中令人闻之丧胆的“黑街教父”为什么独独面对感情一事时却胆小如鼠呢?你在踌躇什么、担心什么,怕受到拒绝、受到伤害吗?这么多年的刀光剑影下,你又不是没受过伤、流过血,难道你还会怕痛不成?
你到底在怕什么呢?简单的一句“我喜欢你”有这么难吗?为什么你就是说不出口?要不然和颜悦色也可以呀,为什么你总是板着脸,正经八百得让人见了就怕,难道你就不会改一下吗?
现在可好了,眼见自己心爱的人要投入别人的怀抱,这才郁郁寡欢、借酒消愁,你还算是个铁铮铮的男子汉吗?你还是“黑街教父”的齐天历吗?
他真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上她,上天又为什么要让他遇上她呢?
五年前
退出金碧辉煌与自己格格不入的大厅殿堂,齐天历关上房门没入黑暗的房内。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向不是他齐天历应有的作风,就不知道他那天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地出手救人,更惨的是他救的不是别人,却是在黑白两道吃得开的大老叶振东,这下可好了,这一救他不明不白地竟多出一个义父来,他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
从小出生在黑街小巷的他,能活到现在凭的全是他一双手,漂泊在灰暗不明的社会洪流中,除了几个歃血为盟的“黑街教父”兄弟外,他没有其他朋友,独善其身一直是他一生所希望的,而今扯上了叶振东这个人,他怀疑自己还有能力去执行“独善其身”的梦想。
就拿今天这个豪门宴会来说吧!百来位宾客中除了叶振东本人外他谁也不认识,却硬生生地被拉着到处介绍,逢人不是点头就是问好,他简直就像个呆子似的!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时间可以重来的话,那天他就算会饿死也不会外出吃东西,就算外出吃东西也不会走那条路,就算走那条路也要当个瞎子视而不见,可惜现在后悔已莫及。
唉,真是天杀的!叶振东那只老狐狸半路认儿子到底有何用意?难道他想利用自己来控制“黑街教父”?不可能,以他的财力、势力来看,他们这几个“黑街教父”对他根本不是威胁,更何况他们几个也不会傻得以卵击石自取灭亡,那么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听说叶振东一生女人不断,但三妻四妾中就是没人能替他生下一个儿子,好不容易在五十一岁那年盼得一子,却是个刁蛮得不像话的女儿。今天是他七十一岁大寿,算来算去他女儿也有二十岁了,他该不会为了他宝贝女儿物色老公顺便找接班人吧?!
抖开肩上突然下压的阴凉感,齐天历将自己往软软的长沙发上一扔,他才没那么倒霉哩!天下精英之多不在话下,这种“好康”的事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头上,他没事还是少自我诅咒才是。
闭上眼将一切杂乱思绪与自己隔离,齐天历只觉得厅外的悠扬乐曲离自己愈来愈远,远得犹如他回到了自己的宁静小窝似的
“喀——喀!”才感到宁静,马上就有苍蝇出现。
一个轻巧的开、关门声惊扰了他的宁静,齐天历睁开双眼身躯动也不动地横躺在沙发椅上,论先来后到他才是被打扰者,所以不管对方想做什么,他根本没必要闪不是吗?
“秦酆我爱你。”随着衣物厮磨的声音中,一个骄纵的女声宣告着。
“明珠你别这样!”男声似乎有些无奈。
“为什么?我爱你呀!”
“我们的身份相差太远了,我配不上你”“我不介意。”女声激动地打断他“只要你爱我、我爱你,世界上就绝对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我们会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
“可是明珠,我不爱你,我爱的是芊欣”
“不!”女声尖叫着“你骗我的对不对?是不是爸爸威胁你要你这样告诉我的?是他对不对?对不对?!告诉我你爱我秦酆,告诉我你爱我呀!”
“对不起明珠。”男声歉疚地说“我昨天已经向芊欣求婚了,而且她也已经答应我”
“啪!”一个巴掌声响起。
“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女声生气地吼道“她有哪一点比得上我?没有我漂亮、没有我的家世,更可恶的她只是我的一个女佣而已,为什么你爱她而不是爱我,为什么?!”
“明珠”
“秦酆我爱你,我爱你呀,你不要娶她好不好?”她苦苦的哀求道。
“明珠对不起,我不能对不起芊欣”
“你去死!”女声发飙了“秦酆我恨你我恨你,你给我滚,滚——”
“明珠,像你这么好的女孩子一定还会有很多人来爱你的,我”男人还想说什么却被女人狠狠地打断。
“滚我叫你滚听到没有?我恨你,一辈子都恨你,你给我滚——呜”
在她哀哀戚戚的哭泣声中,齐天历只听到一声“对不起”然后就是“喀——喀!”的开、关门声响起,房内又再度陷入沉寂不,在沉寂中偶尔还夹杂着一声声地抽噎声,而这则告诉齐天历女主角尚未离去。
“事非干己休多管”是他为人处事的第一守则,所以没有第二个想法,他决定继续横躺沙发上当个活蜡像,可惜就是天不从人愿。
“可恶!该死!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秦酆。”
随着女主角鬼哭神号的怒吼声响起,只见烟灰缸、花瓶、台灯猝然从天而降,吓得齐天历一个鲤鱼翻身跳下沙发避开天外飞来的横祸,也让他现出了原形。
“呼,好危险啊。”有惊无险的回头看向惨不忍睹的花瓶等,齐天历大声的呼了一口气。
瞪着平空冒出来的男人,叶明珠愕然得有丝不知所措,他是谁?怎么会在房里?刚刚她所说的话他都听见了?那她以后要怎么见人?瞪着眼前西装笔挺却仍藏不住粗犷的英俊男人,她愤然地朝他吼道:“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看着满脸泪痕却又一副高高在上的女人,齐天历扬了扬浓密的剑眉,无辜地耸耸肩。
“你不准你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要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的!”叶明珠威胁地瞪着他,然后命令道:“给我滚出去!出去!”
“小的遵命。”一弯腰一点头,齐天历带着满眼的笑意离去。
这颗“明珠”不会就是叶振东的宝贝女儿吧?这就难怪叶振东会急着替她物色老公了,这个泼妇是该有个男人管管她才是,但却绝对不是他。
绝对不是他?!他当初怎么能笑得这么轻松惬意呢?他到底为什么会爱上那颗“叶明珠”呢?或许是为她那敢爱敢恨、刁钻霸气的脾气吧,他的眼前清楚浮现那时叶明珠熠熠生辉的双眸,当然也包含那股憎恨的眸光,为他撞见她失恋的丑态。
唉!或许在那时就注定他失恋的开始,刁钻、霸气、
目中无人,就连名字——夜明珠,都是那么的“耸又有力”而他却为她执着了五年,可笑的还是叶大小姐自始至终都视他为粪土,五年如一日没变。
唉,真的很可悲,这就足以说明他为什么会到“银座”来借酒消愁了。
脚步有些虚浮的往停车处走去,他在五分醉意、三分睡意和两分清醒的状态下启动车子,然后缓缓驱车回家。
常言说得好:“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齐天历对此一向奉为圭臬,但值得一提的是他所谓的“喝酒”意思是醉得不省人事才叫喝酒,所以今晚的五分醉意对他来说是小case,他敢对天发誓自己绝对能平安到家。可惜他竟忘了另一句至理名言:“人若衰,种葫芦也会生菜瓜。”
车子在平稳中前进,齐天历才感觉到朦胧中有朦胧的美,就被眼前突然飘出的白影吓得差点没魂飞魄散“吱”一声,车子在他急踩煞车下瞬间停了下来。
“你没事吧?”在心中诅咒着,齐天历带着今晚的两分清醒跳下车询问对方,天知道半夜这人不回家睡觉,一个人在外头游荡个什么劲?他看着呆坐在地上,完全没反应的人影再问一声:“你没事吧?有伤到哪里,要我送你到医院去吗?”
“我我没事。”
等了好半晌后,地上的人影方有所回应,而她柔嫩的声音却也吓了齐天历一跳,他撞到的人竟然是个女人!半夜三更这一个女人在外面做什么?
“你真的没事吗?”他蹙眉看着她,想不透这个女人为何半夜独自走在外头,更不想要知道原因,只是为何她口中说“没事”人却依然坐在地上动也不动?三月夜里的地板并不温暖呀。他摇摇头,漆黑的空间里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他决定伸手拉她一吧,既然对方没乘机捞他一笔,他又怎么忍心就这样掉头离去?
“不必了,我”女人边站起身边摇头说,但人未站正,话未说完,整个人却颠簸昏倒了过去。
“该死!”一把抓住她瘫软的身子,齐天历忍不住诅咒出声。
他该死的又替自己惹来什么麻烦了?早知道会这个样子,他早在她开口说没事时就该火速开车离去,现在可好了,他该送她到医院,然后接受一堆人责难的眼光,和警察彻夜通宵的笔录,然后明天带着两颗熊猫眼去见叶振东;还是干脆把她丢在这儿就算了,反正又没有人看见。他转动头颅看着漆黑且宁静的四周一眼,可是那该死的良心却不允许他这么做,尤其在知道怀中的人又是个女人的时候。
皱着眉抿着嘴,齐天历低头看了怀中的她一眼,看来唯今之计只有将她带回家去了,反正她似乎真的没受半点伤,而之所以会昏倒,他想只是因为吓昏的关系,回去睡个觉醒来就该没问题了,他忖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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