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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初墨!”白睦琳恼了,火大地直吼他的名字。
“喏,她知道我的名字,我们是旧识。”随意扬了下大拇指,轻而易举就让她自乱阵脚。
他这一抢白,白睦琳更火了。“后!全台湾只要有看连续剧的人,全都知道你大明星的名字溜!”
“是喔?我怎么不晓得自己这么红?”冷笑了声,他的眼还粘在窦嗣丞身上。“欸,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别闹了你!”白睦琳很想揍他,但手上还搀着那名女孩,她实在空不出手来,只能在口头上叫嚣。“他是”
“窦嗣丞,你好。”窦嗣丞友善地腾出右手,待熊初墨伸出手,两个男人结实的大掌在无形间角力着。
“敝人代表另类传播公司,熊先生若是有兴趣的话,不妨可以谈谈合作的方式和空间。”
“喔原来是另类啊!小白目,那不是你的公司吗?”痞痞地扬起下巴,熊初墨活生生像是个由电视剧里走出来的黑道份子。
白睦琳气炸了,当场不顾形象地跳脚。“不要再叫我小白目!你这个、这个人简直太欺侮人了说!”她无法将话说得完整,只因气急攻心。
熊初墨可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一双眼好奇地流转在窦嗣丞和那个手软脚软的女人之间。“你和小白目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窦嗣丞扯开优雅的笑,不答反问。
眯了眯眼,熊初墨的颧骨闪过可疑的红痕。“到底什么关系?一个问题而已,少扯那些五四三的废话!”
白睦琳狠抽口气,不敢相信他如此出言不逊地面对自己的上司。“欸,你”她正想发飙,却被窦嗣丞一手挡了下来。
“不过是同事关系。”窦嗣丞依然是优雅到不行地笑着,完全没被激怒的迹象,这让白睦琳稍稍松了口气。
“就这样?有这么简单?”
“不论熊先生信不信,这就是我的答案。”
两个男人就像两只对峙的野兽,可笑地横亘着一个虚软的女人和一个目瞪口呆的白睦琳,传递着男人间才看得懂的吊诡讯息。
“我知道了,工作的事以后再谈,我先走了。”重新将眼镜戴回鼻梁上,熊初墨算是接受了窦嗣丞的“诚意”
“慢走。”窦嗣丞也不留人,反正有缘自然能再相会,他一直坚信这个道理。
熊初墨朝他点了下头,霍然转向白睦琳。“你哥在家吗?”
“我哪”正想推托不知道,却让他狠戾一瞪,当场她又缩回想说的话。“呃他他他晚餐之前、会回家”
“嗯。”转身走了两步,他头也没回地交代道:“回去跟白妈妈说一下,我晚上到家里吃饭。”然后就潇洒地走人了。
“吃饭?”待他走远,窦嗣丞有趣地打量着白睦琳一直合不上来的下颚。“看来你们真的很熟。”他用的是肯定句。
“嘿、嘿嘿”呜她好想哭喔!可是她现在除了干笑之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怎么解释了
还是先把演唱会的场地问题给搞定再说呗!
。。
“啊”白家的厨房传出凄厉的哀嚎,只见白睦琳捧着喷血的食指,张大的嘴不断持续嚎叫着,直到白母黄苔后受不了地用一颗刚炸好没多久,还微烫的炸芋丸塞到她嘴里,才将她的嚎叫声残忍地塞在喉道里。
“后!只不过叫你切个猪肉苏,谁叫你把自己的手给切下去凑数?这块猪肉够大块,不用再给它加料了。”
黄苔后对这唯一的女儿着实没辙,不晓得是不是自己家教不严还是怎的,怎会生个厨艺白痴的女儿出来丢人现眼?
“谁会笨到用自己的肉加料啊”无辜地抽了张面纸压住冒血的食指,白睦琳疼红了眼,可怜兮兮地瞪着自以为幽默的老妈。“我是不小心切到!切到手啦!”
“好啦好啦,那么大声揍什么?”挥了挥手上的锅铲,还好白家的厨房够宽敞,否则以黄苔后圆滚的肥满身材,恐怕很难在厨房里转身。“几百年也不见你肥来一醋,一肥来就对我大呼小叫,啊呒我是欠你的喔?”
白睦琳翻了翻白眼。
“我两个月前不是才回来过吗?几百年?你又不是千年不死的老妖婆,要花上几百年才回来一次,我哪还见得到你?”
“后!你这死丫头到底弃台北给我什么的?”
黄苔后老娘不爽了,手上的锅铲俐落地使出降龙十八斩,肥满的手臂轻松地抖动看起来像千斤鼎般的铁锅,瞧得白睦琳佩服得肝脑涂地。
“除了越来越会给我顶嘴之外,我还真看不出来你有什么长进!”
“哎哟,我要长进做什么?”无力地垂下肩,她恨不得可以把自己缩小一点。“一百七十五公分溜,没事把我生那么高就已经够残忍了,还要我长进嗟”
或许就是这“傲人”的身长,害得她半点男人缘都没有。
算算日子,她也快二十五岁了,可偏偏受她吸引的清一色全是母的半只公的都没有!害她从来没机会尝试那种小说里写的,爱得死去活来的那种滋味,真教人感到无限沮丧
“谁教你们都要像你阿爸?”说起这个就气人,三个孩子的身材全像他们老爸,男孩子不用说,个个超过一百八,连唯一的女生都长得像根竹竿似的,全然没遗传到她这可爱的五短身材。“像我多好?像人家说的那个什么小鸡依人。”
白睦琳脚滑了下,差点没站稳地跌倒在地。“后!拜托!是小鸟依人好不好?”小鸡哪会依人?小鸡只会咕咕叫!
“啊青菜啦!计较那么多做什么?还不一样都是动物?”放下锅铲,捞来一只精致的瓷盘,唰地一声,美味的三杯鸡成了料理一盘,准备待会儿上桌。
“咦?”捧着食指,白睦琳认真地思索起来。“鸟类跟鸡算同类吗?可是一种会飞,一种有翅膀却飞不起来”
“哎哟,你这个死查某鬼仔怎么架啰嗦?”黄苔后将三杯鸡递上桌,操起白睦琳之前用过的菜刀,以飞龙在天之姿将一大块猪肉切成薄如蝉翼的肉丝。“弃啦!弃看你大勾二勾肥来了没有?”
“好嘛!”扁着嘴离开厨房,白睦琳一张嘴还不满地嘟囔着。“勾什么勾?勾魂吶?嗟”老妈总是分不清“ㄡ”跟“ㄜ”的音,真教人受不了!
“欸,阿琳吶,你看谁来了?”前脚才踏进大厅,马上听到大哥热情的招呼。“来来来,你们很久没见面了后?来打声招呼!”经大哥这么一喳呼,她陡地想起“那只熊”说要来家里吃晚饭一事,顿时脚底抹油,想在还没见到那只熊之前遁入房间
“见了面不打声招呼,你想去哪里?”就在她心动还来不及行动之际,蓦然眼前一花,一堵像铁壁似的肉墙已经挡在她眼前,教她贴着走廊墙面动弹不得。
“没、没有啊。”虚弱地扯开笑脸,白睦琳的脸像世界末日来临一般哭丧。“你还真准时啊!”恨吶!恼啊!她怎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早记得他要来家里,她就该找地方遁逃才是。
棒壁街的阿花家或两条巷子后的小美家,全都是她可以藏身的好地点因为那两个女生从小崇拜她到大,一定愿意为她解决危机!
可惜啊可惜,她太过崇拜窦经理的议价技巧,满脑子想的全是他下午解决场地问题时的英姿,全然忘了这么要命的事
呜她到底该为学了窦经理的谈判技巧而笑,还是该为忘了如此要紧的事而哭?她都胡涂了。
“有好料的吃,当然得准时。”他有好一阵子没来尝白妈的拿手菜了,说来还真教人垂涎。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下白家,看似不经意地问起。“你同事咧?”
“谁?”微楞,白睦琳两眼像扇子般搧啊搧的,好不容易才将焦距对回标准状态。“喔,他们回台北啦!”
“这么快?”他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白睦琳觉得他的问题很白痴。“事情解决完就回去啦,不然他们留在这里干么?明天还得上班呢!”
“你呢?你不用上班吗?”盯着她天真无邪的眼,他心头微微一荡。
“我请年假。”察觉两人似乎太过贴近,她忙用力推开他阻挡自己的路,逃也似地跑到大哥身边的大嫂身旁,僵硬地和大嫂培养姑嫂感情。“大嫂,听妈说你有了?”
“欸。”白家大嫂笑得好甜,一副幸福美满的模样。
“是啊,你大嫂小你两岁,人家都快当妈了,你却连个男朋友都没有,羞不羞啊?”白睦尔也不管小妹挡不挡得住,全然不给颜面地调侃起她来了。
“后!又没什么对象,那么早嫁人做什么?”一直感觉有道灼热的眼锁着自己,白睦琳心头不安指数急速上升,暗暗冒着冷汗。
“对啦、对啦,是你不想嫁,不是你嫁不出去”
“哥!”
两兄妹旁若无人地调侃来、揶揄去,不知不觉已到了太阳西沈,全家围着吃晚饭的温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