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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乐观,总觉得天下没啥了不起的事,没想到竟有个姑娘坐在石椅上,叹了她陆伊人可能要叹一辈子也叹不完的长气,不禁十分佩服。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碧雪。'
'有何可怜的身世?'
'你是?'
开心果陆伊人,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把生平简单介绍完毕了。
换了碧雪说自己时,因为个性使然,说得慢条斯理,说完后大约用了两往香的时间。说得陆伊人差点就地打起盹来,不过碍于是刚认识的新朋友,不好意思睡着,只在一些段落处打个大呵欠。
虽也是无趣之人,但比起早上碰到的鲁'千金'好过百倍。
'你说你喜欢的心上人扎木卿对你没兴趣?'
碧雪点点头。
'那就换个心上人啊?'伊人坦率地说。
'这不是说换就能换的。'她噗嗤一笑。
'既然不想换心上人,那就换心上人的心吧!'
'换心上人的心?怎么个换法?'
'在心里想像他很喜欢你,假装你们在相恋,自己玩场你喜欢的游戏。'伊人觉得自己聪明透了,能想到这种解决之道。
'这是自己骗自己啊!'碧雪一脸的疑惑。
'可是能够带来快乐有啥不好?'
说得也是,碧雪开始有点认同。
'怎么说也是假的。'碧雪又随即叹了口气。
'本来就是假的啊,又没要你当真,只是让自已暂时好过些,这是治疗的一种方式,等到你的心情好些了,再换另一种方法。'
'什么另一种方法?'
'你要开始观察,很仔细的观察,或是回想,回想他的缺点,观察他讨厌的模样,到时候你会高兴他对你没兴趣,不如把他丢给别人。'陆伊人手舞足蹈的说着。
'你都是这样自我安慰的吗?'
她笑着摇摇头。'才不!我本来就是个很想得开的人,哪有闲功夫像你这样哀声叹气的。'
'你很忙吗?'
'嗯!我忙着收集藥方和藥草,忙着到各地玩去,哪来时间想些无意义的事。'伊人说着话,顺手摘了几片醉鱼草的叶子和花朵,放入口袋中。
'你真的比我快乐多了。'碧雪轻声地说,说给自己听,陆伊人早已离去,到另一处寻觅去了。
碧雪回想方才伊人对她说的话,想得出了神,想来那陆伊人年纪与她差不多,却比她有脑筋多些。
乔烈十分气愤地出现在惊鸿楼。
'你对我吼这些做什么?是你自个儿的手下办事不力,关我何事?'鲁心兰自己已是一肚子窝囊了,所受的气也不比乔烈少,哪来闲情逸致听他乱吼。'你真是没肝没肺,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同情心?太好笑了,我干嘛对你有同情心?你对我的同情心又会有什么做为报答?'她踱到坐台旁,回眸对乔烈看了一眼,嘴角有着一抹莫测高深的笑容。
'你想要什么?'
'我助你得到鸢尾山庄,我要分得山庄一半的土地。'
'你真是野心勃勃。'
'不然你以为我耗尽青春为的是什么?'她好笑的看着乔烈。
'一半,太多了。'他讨价还价。
'没有一半,一切免谈。我是不受威胁的,现在的情况与上回你来时已大大不同。你的手上已经没有筹码了,之玄也快回来,你的机会有限。'
乔烈推敲着她的话,她的分析,道尽了他的处于下风,要再占上风只有再次掳人,杜商商是郑之玄的心肝宝贝,得到她等于是得到了鸢尾山庄,郑之玄绝对愿意与之交换。是的,他要再进行掳人计划。
他的想法却得到鲁心兰的嘲笑,'你未免太高估了杜商商的魅力了,一个鸢尾山庄换她?可能吗?'
'绝对可能,是你低估了杜商商的影响力。我不是要打击你,而是以我对郑之玄的了解。他是个痴情种,我知道他会拿他的王国与我交换美人。'
这话听在鲁心兰耳里,所造成的波澜自不在话下,她恨极了这种剖析,也恨死了杜商商。
'你打算怎么办?'
乔烈趋向前,低低地对鲁心兰说着他的计划。
可惜计划进行的过程里出了差错,人算不如天算。
掳人掳了半天,居然掳错了人,掳来的是对乔烈又咬又踢的陆伊人。
'你是什么死人啊,捉我来做什么?'陆伊人骂人的功力与医病的功力等量厉害,乔烈为她松了口后,嘴巴得到自由的陆伊人开始不饶人的胡骂一通。
'没想到之玄娶来的老婆居然是个泼妇。'乔烈边擦藥边响咕着,这女人牙齿可利了,不只咬的够深够很,连骂人的话也是够壮观的。
'什么老婆?谁是什么老婆?'
'我说你啊!凶婆娘。好在郑之玄娶了你,不然不知道谁会这么惨。'他单手包扎被咬的伤口,她简直比疯狗,还凶猛,要不是他一向懂得怜香惜玉,他非狠狠地痛揍那一身细皮白肉不可。
原来是弄错了人,伊人恍然大悟。
'报上你的名。'她准备好好地、用力地取笑眼前的'伟'男子。
'什么小名,我是堂堂萨满教教主乔烈。'
'哦!乔烈教主,对不起你,让你白忙一场,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什么?你不是我要找的人,那你是哪个鬼?'乔烈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敝人陆伊人是也。'她在心里狂笑着,不敢大嚣张,免得惹火了他。
'你怎么冒出来的,陆伊人?'
'不好意思,我正在瓜藤下睡午觉,是你这个冒失鬼吵醒了我。'她双手叉腰,一脸不耐烦。
'那你怎么不早说?'他气极了。
'怎么说?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捉住我,我才咬了你两口,就被你以布条捂住了嘴巴,如何说?把人家像大布袋一样的拎走,摔得我的屁股好痛耶!'她得理不饶人继续指着他的鼻子咆哮着。
他被逼得节节后退。
'你这恶女。'
'是啊!恶人自有恶人欺,你这恶人,自有我这恶女欺,快把我放回瓜藤下,现在恐怕整个鸢尾山庄的人都在找我了。'
这种说法一点也不夸张。
快马赶回驾尾山庄的一行人,马上迎上杜商商着急的模样。
商商一头撞进郑之玄怀里。
'怎么了?'
'我的朋友不见了。'她抬头看着自己的丈夫,心里放心不少,整个心情立时轻松。把和陆伊人认识的经过大约说了一遍。'红丫头说下午看见伊人一个人躺在瓜藤下睡午觉,现在是吃晚饭的时间了,却见不着人了。'
'我的老大爷,怎么咱们鸢尾山庄老有人会被莫名其妙的捉走?'李非揉着额头,一脸迷惑。
'八成又是乔烈干的好事。'
'乔烈?萨满教教主掳走陆姑娘做什么?'卞小舟说。
'谁知乔烈那王八蛋在搞啥名堂。'札木卿也无法解释。
商商见之玄似乎又要上马追踪乔烈,心里疼惜着说:'之玄,歇一晚再找吧,若是被前次掳我之人所掳走的,伊人暂时应该不会有大碍,他们的目的不是她,而是为了萨满教。'
'是啊,之玄爷,咱们先歇一晚,明早再说吧。'
李非累坏了,这些天来的奔波,够他'安分'一阵子。
郑之玄点点头,陆伊人是妻子的救命恩人、他会想办法把她救回来。明天吧,今晚他要好好和妻子聚聚。
当郑之玄洗去了一身的尘埃后,爱妻替他宽衣。
她伸手摘他的面具,有一点迟疑地。
似乎得到了他的默许,未出手阻止她。
他目不转瞬地看着她,她用手指轻轻摩拿着他的伤痕,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迷惑了她,他锐利的眼神总是让她觉得自己的渺小。
'你让我好担心。'他抚摩着她的发丝,粗嘎地说。
他褪了她的衣,雪白的肌肤,双肩削玉。
看着她玉般的铜体,散发着微香,轻轻地啃噬着她,缠绵缔结了一回
李非卯时即起,睡了一夜舒服大觉,练功去了。
树林里的鸟儿和他一样早起。
咦?怎会有个鬼祟人影,他跟上前去,跳起来一伸手勾起对方。'是谁?鬼鬼祟祟的。'
对方被扼制的疼痛难捱,大叫一声,转过身来。
'本姑娘是谁,你会不认'看到矮小的李非,她吓了一跳,话也缩了一半。
'我没见过你。'李非仍不放手。
'你就是李非是吧?'她找到了舌头后,劈头就问。
'你怎会知道我的名字?'他更是使劲的捏着她。
'好痛!喂!我叫陆伊人,是你夫人的客人,你怎么搞的嘛,捏得我好痛。'伊人痛的大叫。
陆伊人!怎会在这儿?李非缩回手后皱眉看着她。
'你不是给乔烈捉走了吗?'
'他捉错人了,叫人把我放回来。'她按摩着被捏痛的手臂。
'这么容易?'他狐疑地看着她。
'一点也不容易,我在他的身上扎了毒针,威胁他若不放了我,我会让他毒发身亡。'她能救人也能杀人,不过她是唬乔烈的,她所扎的毒针,顶多让人酥痒一两天,过了就没事了。
李非瞧了她遇劫归来狼狈的样子,怎么也料想不久她居然会用毒计逃走。
'你不像毒蝎子,怎会用毒。'他往后退了一步,试图保持距离,他已经够倒糊了,可不想再弄个毒发而死。
'你怕我会拿毒针扎你?哈哈商商还请我来救你呢!你逃那远做什么?'他退一步,她进一步,直到他的背顶上了一棵松树。
'你想干什么?你可别乱来啊'他边挥手,边用手挡住陆伊人节节逼近的身体。
'你不要大呼小叫好吗?我只是想确定你是不是天生侏儒。'她在他身前一尺处停了下来,垂首看着他。
'当然不是。'他生平最恨人家说他侏儒,好像他的矮小是天生的。
'那么,你是吃了什么怪草才这样的?'
'也不确定是哪种草,因为不是马上变矮的,所以不曾特别注意。'他还是充满戒心地看着陆伊人,似乎不放心她的医术。
她微蹙眉,思索着。'我得琢磨琢磨,我住在凌霄苑,等我休息够后,你下午未时来找我,我们研究研究。'
她边走边思考着,也不管李非意愿如何,好像他一定会配合似的。
送走了陆伊人回到鸢尾山庄后,乔烈隐入地道,进入惊鸿楼。
'鲁心兰,你是不是故意的?'他大声的兴师问罪。
'什么故意不故意?'她装糊涂。
'你指着睡在瓜藤下的陆伊人,告诉我她是杜商商,害我白怕了一场,你是嫌我太无聊是不是?'乔烈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颈上青筋微浮。
'我我眼花了嘛,看错人了。'她不安地回着话,本来她也没想到买骗乔烈的,谁知道走出惊鸿楼,第一个看见的人会是躺在瓜藤下的陆伊人,瞧她睡在瓜藤下舒服的模样,又想及之前的过节,一念之间
'眼花?你可知你的眼花差点害死我?那个小煞星,牙齿利得很。咬得我手臂伤痕累累。还几乎被她给毒死了,要不是我机灵,就提前见阎王了。'一想到自己的窝囊样就一肚子的怨恨,首先要恨的人当然是始作俑者鲁心兰。
他猜她根本就是故意的,眼花?骗难啊?
'啊?她居然会用毒。'看来她还真低估了那个小可怜的能耐。
'以后请你用点脑好不好?'女人就是女人,满脑子装的不知道是豆腐渣还是啥,成天只知道小鼻小眼的妒性大发,根本成不了气候。
'我又怎么不用脑了?我说过我只是眼花了嘛,大不了再掳一次人,这次不会错了。杜商商比陆伊人纤弱些,我'
'不用了,郑之玄回来了,你以为人那么好掳?算了!我走了,若要麻烦你的地方,再来找你。''说完站起身,推了密室的门,走入了。
才走出密道正要趁着四下无人翻过困篱
'乔烈教主'好熟悉的声音,该不会是那个小煞里吧!?正要转身,先被猛推了一把,被推力处正是他的伤口。
真是陆伊人。
'你从哪冒出来的?'他看到她如见罗刹夜叉。
'我看见你从惊鸿楼的后山钻出来,你和鲁心兰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前前后后地打量起他,一副捉到小辫子的快活模样,她的运气真好,正巧在这一带找藥方,琢磨李非的病症该用什么办法医治,就让她给碰到了乔烈的秘密。
'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你的,碰到你我真是认栽了,别说是坏事了,就算是好事也被你吓的没力气做了。'
倒楣的他,自从掳走杜商商后,从此开始不顺,幸运之神不知跑到哪去了,以前是天天晒太阳,现在是天天被雨淋,不知何时能重见天日。
'活该!谁叫你斗胆敢捉我。'她双手又腰.冷笑着。
'你到底想怎样?'他只好大声咆哮。
'告诉我你的秘密。'她说。
'哇你饶了我好不好,不要我一出现你就阴魂不散,你快点走好吗?别让人见着了。'说着,把她住远处推。
'怕见人的是你乔烈吧!我是鸢尾山庄的客人,而且算来还是贵客,所以安全得很,不怕见光的。快说,你的秘密,否则'她故意留白。
'能怎样?'他可紧张了。
'否则第二帖解藥休想得到。'她胡扯一通。
'什么?第二帖解藥?你刚才又用毒针扎我了,是吗?'他住自己的手臂、身体上检查看。
'没错!'她洋洋得意的样子。
'我要杀了你,快交出解藥。'他用力捉住她的手臂。
'不好意思,我陆伊人怕做师父、怕相亲、怕吃苦瓜,可是就是不怕死,不过若是杀了我,你恐怕得陪我入黄泉了,因为解藥我更不可能给你。'她稳操胜券地说道。
'你到底要怎么样?'他愤怒地说着,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告诉我你的秘密。'她又说了一次。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奇?'乔烈盯着她瞧。
'我对所有邪恶的事都很好奇。'不知这个解释乔烈满不满意,因为她就是个这么古怪的人。
'那你一定是个邪恶的女人。'乔烈此牙咧嘴地说。
'如何?想通了吧?找个地方坐坐,你再慢慢告诉我,我想一定很精采。'
'能不能不要这么逼我。'
'不能!'她十足霸道地说。
最后乔烈投降了。
听完乔烈的自白,陆伊人沉默地看着他。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乔烈不自在地说。
'因为我觉得你不够邪恶。'她偏着脸看着他。
'是吗?这么说来,你决定放了我罗?'他问。
'哈哈哈!你真有趣,我又没有拿绳子绑着你,你要走随时可走。'
'解藥呢?'他伸手要解藥。
陆伊人掏出了一个小瓶子随手倒了一颗藥丸递给乔烈,'配水喝下,睡上一觉就没事了。'
'谢谢!'讲完故事,拿了解藥喝了山泉水,吞了藥转身就要走。
'喂你等会,你中的毒是种奇毒,只要有任何邪念;心头就会绞痛,所以,最好从今以后少干坏事,免得心痛。'她补充道。
'什么,你给的还不是解藥!'他火气又上扬了。
'对不起,我的解藥只能使你不死,不能治你的心绞痛。'她无辜地看着他,其实乔烈刚喝下的藥才是有问题的藥,那种藥叫做'心神不宁',吞下藥的人每有恶念时,心就会绞痛,如果恶念不止,还可能买了那人的命。
'你骗我,我要杀了你。'才动念,乔烈心就绞痛地在地上打滚。
'快灭了你的念头。'陆伊人大声地说。
约莫过了一刻钟,乔烈胸口疼痛感才消失。
'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是我?'乔烈有如大病初愈地怨天尤人,不解地看着陆伊人。
'因为你是个坏得不够彻底的人,所以我不希望你因此而被人杀死,也因为你大方地放了我。'陆伊人是个有恩报恩的人。
'我这一辈子都将如此吗?'他惶恐地怕极了。
'只要你行得正,这疼痛就不会出现。'
'我真的觉得我上辈子欠了你,不然怎么救你要得团团转,而又不能对你怎么样。'他苦笑着。
陆伊人并未答腔,只是淡淡一笑。
自从杜商商上回被乔烈一帮人所掳走后,郑之玄如同惊弓之鸟。只要商商离开紫薇苑,即派了专人保护着,这让商商感到诸多不便,朝之玄嚷着要自由。
'我又不是犯人,走到哪里总有个人跟前跟后的,好不方便。'她轻声抗议着。
'这么做也是为了你的安全,我不能时时刻刻照顾你,只好派人保护你,我再也承受不住失去你的痛苦。'他把自己的忧心毫无保留地说出来,也不怕妻子将来用这话来嘲笑他。
他的忧心她明白,可是她不要这种窒息的生活。
'伊人告诉我,乔烈已服下她特制的'心神不宁'藥,今后不会再随便轻举妄动了,我想他自会收敛许多,不再敢造次了。'她试图说服夫婿的固执。
他实在拗不过她,只得答应。
为了感谢之玄的体贴,她自动献上芳唇。
这一幕,让花丛中的鲁心兰看在眼里,她的目光里都是灼人的炉火。
起初是乔烈积极而野心勃勃,结果弄巧成拙,认识了陆伊人,阴错阳差的吞下了足以主宰他思想的藥,使他变得瞻前顾后。
'你十万人急的飞鸽传书给我,就只是为了摆一张臭脸给我看吗?'乔烈坐在心兰闺房已一柱香时间,面对的是一尊面无表情的雕像。
'你是如何信誓旦旦非要得到鸢尾山庄的,现在呢?你变得脆弱、退缩。你的计划哪里去了?雄心壮志呢?'鲁心兰一鼓作气、咄咄逼人。
'你尽管破口大骂吧,我现在的修养好得很。'乔烈笑咪咪地对她讲道理。
'不要鸢尾山庄了吗?'
'不是不要,而是要不起。'乔烈自我解嘲。
'为什么?你的企图心呢?野心呢?'她略微提高了声音,也顾不得风度。
'你应该听说了我误吃陆伊人'心神不宁',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为了保命,也是无可奈何。'他说完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可是我不甘心,这么多年来,我呆在这楼里,早已走了适合婚嫁年龄,我不是没有机会,不是真的嫁不到好人家,我只是不甘心,努力了这么久,牺牲奉献多少岁月、得到了什么?现在,连你也不帮我,我能怎么办呢?'她开始落泪,她是有资格哭泣的,一个旧社会的女人,最大的事业就是婚姻,她的丈夫就等于是她的雇主,现在她连想找个看得上眼的雇主,对方都会嫌弃她的年岁,正因为如此,她对郑之玄的恨意也更添了几分。
'你有什么不甘心,当年你稳操胜算可以坐上郑夫人的宝座,谁叫你押错定,看了人家毁了容的脸,不争气地嫌恶人家,仍然以为人家就此一蹶不振,谁知道人家现在不只是活得很好,还比从前更富有,这能恨谁?只能恨命运。我是很想帮你,可借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你到现在仍然想不开,仍然想报复,请你不要把你的计划告诉我,因为任何不好的邪念都会影响我的心神。'听了这段话,看来今日的乔烈是悟了些道理,虽然不是心甘情愿改邪归正,久了也会习惯成自然。
'你真是现实,忘恩负义。想要我帮忙时,你是怎么说的,如今为了自己的狗命,说撒手就撒手,你也变得太快了吧!'鲁心兰愤恨的连'狗命'这种有辱她身分的字眼也派上用场。
倒是乔烈神密兮兮的,一点也不愤怒。
'随你怎么想吧,我要走了。'说罢,推了石门就离去了。
鲁心兰低落的情绪可以想见,更加自想自艾、觉得自己实在可怜,本来可以得到全世界,到头来却-一失去,她感叹自己怎会败得如此彻底。
拿出古筝弹奏惊鸿曲,惊鸿楼附近树林的鸟兽,像是听得懂音乐的悲伤,同情弹奏者的悲凉,随着乐音和着合唱此曲,形成一奇景。
乐音传到戏着水鸟的杜商商耳里。
'这曲子听过几次,就属今日听起来最是悲伤。'商商也是此曲的知音,可能因为同是女人,又都深爱着同一人之故,听在耳里别有一番滋味。
'你真是善良,情敌的痛苦,竟也能让你感慨万千。'想不通此理的陆伊人,一脸不以为然地盯着商商看。
'鲁心兰也是个命运的棋子,本来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的,老天捉弄人,意外地落在我身上,原来这都不是我该得的。'她的眼神飘向琴音发出的地方,说话的神态也是飘飘渺渺的。
陆伊人不解的看着她。这怎么会是不该得的呢?明明郑府主子心甘情愿娶了她,并非偷来也非抢来,在她的观念里,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
'你一定不能认同我的说法,是吗?'她转头微笑地看着陆伊人。
'是不认同,这个结果完全是鲁心兰自找,她才不值得同情呢!'没办法,伊人就是不能忘记之前与鲁心兰建立的心结,那女人太不得她的缘了。
'或许我是当局者述。'商商自嘲着,突然间多愁善感起来。
'为何要有罪恶感呢?那是郑爷和鲁心兰之前的恩恩怨怨,你是局外人,就算现在成了局内人,主角是郑爷和你,关她啥事?只要你们两人相亲相爱、白头偕老,就是一桩良缘,谁敢不服气。'直率的伊人,哪有红尘男女的细心,凡事直线思考,对于儿女情长,可没商商的细腻。
'妹子说得是。或许我是庸人自扰。'
'是自扰,但不是庸人。'伊人嘻嘻笑道,可以帮助商商想通一些也是快活事一件。
'对了,李非的病症,依你的推敲,可有得医?'撇开自己的烦恼,李非的病是她最担心的事。这样的好人,总不能就此毁了。
'还正在琢磨。阿非自己也是藥草专家,他也很清楚这事急不得,解藥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有的时候要靠点运气。'说起李非的事,陆伊人的脸不禁也垮了下来,若是父亲还在世的话,李非的病,应该会有救,她父亲见多识广,也许曾有奇遇,要不是父亲走的突然,少不了会留下经典秘诀总集。
'会不会解这病的藥方根本不在庄内?'商商问。
'按理说在庄内的可能性颇大,只是,阿非找了这些年应该任何草类植物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所以,在庄外的机率相对很高。'伊人分析道。
'那么是要往庄外找罗!'
'我是这么建议阿非的,他也同意,最快下个月就去找。'
'下个月?不就剩十二天了。'
'嗯!想不想一道去玩玩?'陆伊人随口问问,她也明白机率不高,只是觉得鸢尾山庄虽然风景如画,应有尽有,但是年纪轻轻地就得把未来数十年岁月投掷在这一片庄园里,虽是世外桃源,住久了也像囚牢。
商商先是一愣。伊人的想法,她是明白的,伊人的提议确实诱人,她长这么大的岁数,除了她的出生地方,就属鸢尾山庄是她所熟悉之处,人是奇妙的动物,住在一个地方久了,就会对那个地方有深厚的感情,她是个重感情的人,习惯了一块土地,就会想一辈子只守着那土地。她可曾想到别处寻幽访胜吗?如果,陪伴她的人是她心爱的人,或许她会肯。她在心里这么想着。
所以她回答:'也许在某个机缘之下,我会想四处走走玩玩,但,不是现在?'
'你是担心郑爷不同意你?'伊人问的直率。
商商笑着摇头:'我想他应该不会不同意,只是'
下半句话尚未说完,一个丫鬟匆匆忙忙跑来,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夫人,快来救人啊,碧雪姑娘服毒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