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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拥有芽裳的保证之后,迈尔不再局限她只能在主卧室内,允许她可以在梵家四处走动,当然出外活动仍是受他所禁止,不过他已做最大的让步。
他明了芽裳的身分不得母亲喜爱,不过既然他要留下芽裳,自是不可能永远把她关在房里;让她在家里与母亲碰头,或许有天母亲能发现她的优点,跟着喜欢上她也说不定。
迈尔对两个女人和平共处怀抱着希望,她们两个于他而言皆是重要的女人,他不会希望看到她们处不来。
他相信芽裳有讨人喜爱的特色,也就放心让她待在家里与母亲相处,培养感情。
被留在梵家的芽裳不喜欢引人注意,她总是在侍女的陪同下到后花园去,非关赏花扑蝶,只是静静的凝视远方,想象家中的人为她的失踪焦躁的模样。
再这样下去可以吗?
她可以像个无事的人陪在迈尔身边,两人的关系亲密到如同夫妻,可是他们却什么都不是,连情人都称不上,她觉得自己是见不得光的,她无法安然自若伫立在众人面前,任由众人对她与迈尔的关系指指点点。
她依然承受不起来自四面八方尖锐的舆论。
终有一天,迈尔会照家人、族人的期望娶个与他身分相配的女子为妻,到时她将如何自处?
是会被扫地出门吗?
扁想那悲凉的景象,不由得让她背脊发寒。
她的自尊不会允许那样凄凉的事发生在她身上,她会在事情发生前就阻断一切可能,她非任人欺陵的弱女子,如果迈尔真要娶妻,那么她会自动求去,绝不留下,不管任何理由。
陪侍在旁的侍女罗兰,始终安静立于身后,在被大人派往服侍小姐时,她是怀抱着好奇心而来,因为众人皆知大人带回一名女子,与他同宿于主卧室,但就没人清楚那名女子的长相,每个人都想看看那名女子的庐山真面目,她被选上,更是其它侍女羡慕的对象。
不出她所料,她的确是见到了清灵美丽的小姐,可是小姐并不如她所预期的能言善道或是蛮横无礼,小姐静得很,除非必要,否则小姐可以发上一整天的呆,也不会跟她说半句话,若非她有听过小姐说话,她真会以为小姐是名哑子。
美人总是惹人怜,尤其在她见着小姐清灵的脸庞总是蒙上一层忧郁时,她会跟着难过,多想为她分忧解劳,但那不属她分内之事,当然小姐绝口不提也是使她插不上手的原因,她唯能静静看着小姐继续忧愁下去,期待大人能早日化解小姐心中的苦闷。
芽裳痴望着回家的方向,想着该如何说服迈尔让她与家人联络报平安。
连着多日,艾莉让芽裳在梵家畅行无阻,她想从旁观察芽裳的性情,而结果告知她,芽裳非一般爱惹是生非的女子,她常常躲在后花园里尽量不与人碰面、交谈。
艾莉心想时间也够了,多日让芽裳与迈尔独处,该是她亲自出面会会芽裳的时候。
在得知芽裳的姓氏后,艾莉早将芽裳的身分摸得清清楚楚,连同芽裳的家人她都有最深刻的了解,艾莉可说是在有了万全准备下才会见芽裳。
在两名侍女的陪同下,艾莉来到后花园,威严十足的立于芽裳面前。
“夫人!”罗兰见艾莉出现,赶忙行礼,顺道暗示芽裳大人物出现。
芽裳见到艾莉突然的出现,又听闻罗兰对艾莉的称呼,使她马上知道艾莉的身分。
“夫人。”她完美不失礼仪的向艾莉打招呼。她人在屋檐下,不管她欣赏亚罗斯人与否,该有的礼貌不应少,她不会在亚罗斯人面前丢普曼人的脸。
“嗯。”她的礼仪完美到让艾莉无从挑剔,可尽管如此,艾莉仍是不喜欢她。
“高莫小姐,你到梵家这些日子来还住得习惯吗?”似闲话家常,艾莉没马上步入正题。
“习惯,谢谢夫人的关心。”明明想家想得紧,芽裳还是跟她客套。
“那就好。我想跟你聊聊,可以吧?”艾莉不容他人拒绝问道。
“当然可以。”她心知艾莉接下来要聊的话题,可不再是闲话家常。
“很好,你们全都下去,让我和高莫小姐说些体己话。”艾莉眼也不眨命令侍女们退下。
“是!”侍女们没人敢违抗艾莉的命令,全部乖乖退下。
待侍女们退下后,艾莉若有所思仔细打量着芽裳。
“果真相貌不俗,难怪迈尔会被你迷得失了心窍,带你回来。”她绝口不提儿子是把人硬绑回来一事,再怎么说她也要保住梵家的威严。
芽裳未搭腔静静听艾莉说,她没傻到听不出艾莉语气中的不悦,显然的,迈尔的母亲不喜欢她,这样也好,反正她亦不苛求人人都喜欢她。
艾莉严苛的看着她一头银发,美极了!连身为女人的她都几乎要忍不住发出赞叹声。
“我想你应该没忘自己的身分吧?”压下对她的赞叹,艾莉挑眉问。
“我没忘。”芽裳轻道。
“那就好,我还真怕你在梵家待久了,真会以为自己是亚罗斯人。”在艾莉心底亚罗斯人明显的比普曼人要高上一层。
“我不会认为自己是亚罗斯人,相对的,我对自己是普曼人感到骄傲。”她不觉普曼人会不如亚罗斯人,是以对于艾莉的轻蔑,她没忍气吞声,而是给予适当的反击。
“我以为你很文静不擅言词,看来我是错了。”她的小小反抗,引起艾莉全副的注意力,如果她不是普曼人,她会喜欢她时软时硬的脾气。
“我的文静与否皆看面对怎样的人。”也就是说,当她面对无礼之人,她亦会无礼的响应。
“好刁的一张嘴!”艾莉听出她言下之意。
芽裳站得直挺挺面对她,没有因寄人篱下而捡选些受听的话讲。
“你的精神是不错,可是于我并不受用,我想你应是听过梵家。”艾莉自信满满,能成为梵家的一分子一直是她今生最大的骄傲,她当然断定身在普曼的芽裳也听过梵家的威名。
“是听过,但那又如何?”芽裳轻颔首道。
“那你应该晓得梵家最重视血统。”艾莉顿了顿,看了芽裳一眼,却没她所预期变了脸色,这女孩远比她想象中要来得坚强骄傲许多,为此,她不得不提高对芽裳的印象。
芽裳约略晓得她要说什么了,不就是要她打退堂鼓,不要对迈尔痴心妄想之类的话。
想来好笑,究竟是谁缠着谁;谁将谁绑来,难道事实还不够清楚吗?
芽裳忍不住想大笑出声,可是心底却涌现一股悲哀,凄凉阵阵刺痛她的心。
“不是出身于亚罗斯贵族,品行佳、良德贤淑的千金,绝对进不了梵家,而你却成了意外。”其实她早帮迈尔相好未来的媳妇,哪料得到中途会跑出程咬金来。
芽裳的嘴角扬起一朵美丽的笑花,显得突兀又怪异。
她在笑!笑她自己。
亚罗斯的贵族!迈尔的妻子一定要是亚罗斯的贵族千金!她呢?在他们面前究竟她算什么?亡国不入流的贵族之女?在他们眼中,恐怕她还不如梵家的侍女呢!
为此,她的笑靥更加灿烂。
艾莉讶异于她突来的笑容,明明她是在笑,何以会教她看得有点替她感到心酸?不成!她不能心软!为了迈尔,她必须当个铁石心肠的恶人。
“虽然你住进了梵家,迈尔亦沉醉在你的温柔当中,但你想你们能持续多久?你以为你能在梵家待上一辈子吗?你以为迈尔会娶你为妻吗?”艾莉狠着心戳破美丽的梦幻。
“我知道他不会娶我,我也没想过会嫁给他,我不会住上一辈子的,夫人,请您放心,我想迈尔他过一阵子就会对我感到厌烦。”现实是无情的,她不会傻得死抱着虚幻不实的承诺,况且况且迈尔不曾说过会娶她的话,她又怎会笨得以为终会嫁入梵家,她深刻明了现实与虚幻是不同的。
“很好!你倒挺有自知之明,无需我浪费唇舌多做说明。”艾莉满意的点头。
尽管整颗心是一阵一阵的抽痛着,她依然眉头不皱半下,恍若无事之人脸色平和。
“虽然你已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如果可以,尽量不要在梵家走动,最好是别让其它人知晓你的存在,我不想让人知道家里有个普曼人。”艾莉特地警告她,事情若传出去,整个梵家的脸会被丢光的。
“我知道。”她的确是见不得光啊!
“将来迈尔的前途一片光明,我不愿他因你的事而自毁前程。”迈尔对芽裳太迷恋了,迷到连她都感到害怕,生怕迈尔会为了芽裳将整个家族荣誉赔上。
“他是聪明人,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尚知自己对迈尔没重要到足以令迈尔赔上美好的未来。
“等你离开梵家后,就去找个人嫁了。”艾莉仍不放心,芽裳一日不嫁人,她怕迈尔会对芽裳存有依恋,断绝迈尔对芽裳最后绮念的办法,便是让芽裳嫁给别人。
芽裳沉默,没说是否要嫁给他人。
“你不会是不想嫁,想等待机会再巴上迈尔吧?”见她沉默,艾莉语气不善怀疑着。
“我想我未来的生活方式与您以及迈尔都无关,我没必要一点一滴都向您报告是吗?”芽裳为她污辱人的言语昂首,艾莉没资格羞辱她的人格。
“既然你有决心不再出现在迈尔面前,你以后的事我当然管不着。”她也懒得管。
芽裳不想跟艾莉说她离开了就不会再出现之类的话,反正那些全是她的决定,无需让艾莉知晓。
“你跟迈尔同床是吧。”轻咳几声,艾莉羞红着脸不好意思问,如果不是关心迈尔未来的子嗣,她才不会开口问这么私密的事。
芽裳看着她,不解她为何要问理所当然之事。
艾莉被她看得更加不好意思,脸也愈来愈红“我是想问,你们有没有做防备?”她不想芽裳的肚子里带有梵家的种。
倘若生出个混有杂血的私生子,岂不是惹天下人笑话,她可不能让梵家的好名声任人扔在地上践踏。
芽裳猜出艾莉话中的含意,明了的启唇轻笑。
“您放心,我不会生下梵家的孩子!”她的话含意深远。
“那就好,那就好。”艾莉放心的笑了,以为迈尔有防备,丝毫没察觉出芽裳话中之意。
“如果您的话都说完了,请恕我失陪。”
“嗯!”艾莉点头准许她离开。
芽裳点点头算是与她道别,没再搭理她便径自转身离开,因为受辱,双手愤怒的成拳紧抓着裙子。
艾莉的话太污辱人,简直是把普曼人贬到最低,彷佛与她说话是施恩般,她根本不配与艾莉吸取相同的空气,最令她难受的是,艾莉不许她怀有孩子的探询。
她是可以不怀有迈尔的孩子,只要艾莉肯叫迈尔远离她、不再碰她即可,可是艾莉偏不把这些话告诉迈尔,硬是故意来警告她,无非是想要她别妄想母凭子贵。
艾莉错了!错了!她说过她没想要嫁给迈尔,从没想过,又怎会有母凭子贵的想法?
艾莉真以为她希罕嫁入梵家吗?不希罕!她芽裳高莫不希罕!她不是只有嫁给迈尔才能得到幸福,她一个人也可以得到幸福的!
她不希罕有无迈尔在身边!真的不希罕!
屈辱的泪水缓缓滑落,总算知道艾莉如何看待她的存在,她的存在是梵家的污点,如果她怀有孩子并生下,那么她的孩子的情形不会比她好到哪儿去,她的孩子会一辈子受人轻视,没人疼爱。
芽裳紧咬着唇,耳边不断回响艾莉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会句句字字谨记于心,不敢或忘!
银白的月光透过窗扉直泻一地,柔和的光辉铺撒在白色的地毯上更显得耀眼。
倚在迈尔胸膛上的芽裳双眸紧盯着流泻进来的光芒。
“你怎么了?今晚怪怪的,不舒服吗?”迈尔用手指梳理她的银发,下巴倚着她的头顶。
刚刚结束一场激烈的欢爱,他却不舍得睡去,直觉告诉他,她有心事,她不快乐,他晓得全因他而起,假如他愿意让她走,她不会有心事,不会不快乐;可是他舍不得,他放不开手,所以他自私的留下她,继续让她不快乐。
“我一直没问你,为何是我,今夜你能告诉我吗?”她轻喃,没告诉他今天与他母亲见面的事。
“为何是你?是啊!为何是你,我也一直在问我自己。”迈尔低叹一声,连他都不了解为何会对她如此执着。
长指移出她的发来到她的肩头,于上画着圈圈,挑起暂熄的火花。
芽裳压抑下体内的火苗,坚持不再受他牵引。
“你还没告诉我答案。”她想知道究竟他对她是怀抱着怎样的感觉或是感情。
“假如我说我也不知道答案呢?”他根本不了解对她的冲动从何而来,因何而来,如何给她答案。
“是吗?”清澄的眼瞳微微一黯,没教他瞧见。
“怎么了?你不高兴我的回答?”食指转移阵地画过她的胳臂。
“我高兴与否对你而言重要吗?”他在意她的感受吗?她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我希望你快乐。”他不想见她终日郁郁寡欢,如果送她珠宝礼物可以使她快乐的话,他愿意将所有的一切捧在手心送给她。
“你希望我快乐,却以让我不快乐的方式留住我。”她摇头轻笑,留在梵家让她自觉像笼中鸟一样不自在,自由二字对她而言像是遥不可及的梦。
“我给了你我所能给的,难道还不够吗?”迈尔忍住气,不悦道。他懂她要的是自由,可是他给不起,也不想给。
“可惜你给的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你却不肯给。”她低叹,眼眸再黯沉几分。
“够了!”他愤怒低喝,用力扳过她的身子,使之面对面,不让她的目光再游移不定。
“你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了吗?”他强迫她记忆,大掌刷过未着片缕的娇躯。
“我没忘!没忘。”芽裳低喘,快手抓住放肆的大掌,阻止他再在她身上制造出一波波的电流。
“既然没忘,为何还要跟我提我不想听的事?”棕瞳之中火光闪烁。
“是你先起头,我顺着说有何不对?你不是说希望我快乐吗?或是你认为我的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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