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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近来的表现十分怪异,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转变?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激烈了,停了下来叹口气:“我觉得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和他们斗智却又孤立无援,这种感觉已经快把我逼疯了!我做这行是太老了”“只为了这个理由吗?”
小四瞪了他一眼:“要不然你以为呢?”
他淡淡地笑了笑:“我想只有你心里清楚。有人下来了,你记得我所说的,机会只有一次,千万不要错过!。”话声一落,他又隐进黑暗之中,过了半晌,那烟味也消失了。
而小四这才听到脚步声,他不由得背脊发凉
“小四,老大找你。”小杰冷冷地在楼梯间喊着。
他站了起来,整了整神色。.“知不知道什么事?”
“不知道。”
小四开始上楼。“你干嘛这么讨厌我?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不想和你争宠,你这么恨我是为了什么?”
“没有啊!”小杰平淡地回答:“我这个人本来就是这样的。”
“你想骗谁?当我第一天出来混?”
“爱信不信。”
然后他们便不曾再说过话。
小杰对他的敌意应该是来自海儿,谁都看得出来小杰暗恋海儿,也因为如此,使原本简单的事变得复杂许多。
或者,这些上最复杂的事就是感情了!“干杯?”
当他回到家时,一进门便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自己家里的景象。
有几个大男人已经摆平在地上了,整间屋子里都是酒味,看来他们不但已经醉死了,而且很可能会因为吸了太多的酒气而一醉不起。
“再干杯!”海儿开心地嚷着,捧着戚家独门酿造的酒如获珍宝似地喝着,小脸红扑扑地,双眼闪着兴奋愉快的光芒。
戚大山也一样,整张脸红得像螃蟹,笑声可以震垮屋顶,大口大口地喝着酒,像他这辈子都没喝过似的。
而戚母正含笑坐在一旁,不停地替他们倒酒挟菜。
“爸!你怎么让海儿喝酒!”小诲大叫起来,冲到桌前。
“儿子?你回来了?有没有看到俺正和你的小女朋友喝酒?”戚大山傻呼呼地裂开嘴笑着:“有这么好的女娃儿也不早带回来给俺和你娘看看”
“我们再干杯!”海儿欢呼地高举着杯子。
“还干!干你的头!”小海夺下她手中的杯子,气得大叫:“你到底喝多少了?”
海儿瞪他。“你管我!我就要喝!我要和戚爸爸喝和戚妈妈喝,就不和你喝!”
“对!我们再喝!’戚大山仍在傻笑,灌了一口酒到肚子里。“不理他!”
“对!不理他!”海儿开心地大叫:“不理小海!他是坏人!不理他!不理他!”她唱歌似地嚷着。
“妈!你怎么让他们成这样?”
戚母微微一笑。“开心啊!你爸好久没这么高兴了,偶尔一次不会有事的!我看海儿的酒量也很好,今天就留她在咱们家过夜,我已经打过电话给她爸爸了。”
小海呻吟一声,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变成这样。
“你是坏人!”海几突然一本正经地指控,眼眶红了起来:“宝儿说你会来找我,可是我一直等,你都没有来!你一定是不要我了!”然后她呜咽地哭了起来。
“谁敢不要你?嗯?你跟俺说!俺替你去修理他!”戚大山模糊不清地咆哮着,眼睛几乎已经闭了起来,半躺在沙发上。”
戚母笑了笑。“你带海儿去宝儿那间房间休息吧!”她瞪了儿子一眼:“可不许乱来。”
“妈!”
她笑了笑,扶起丈夫。“走吧!老太爷,你喝醉了。”
“谁?谁说俺醉了?俺才没醉,俺”
小海叹口气,先帮着母亲将老爸送进房里,安顿好他。
“小海,我看海儿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孩子,出门还有保全人员保护着。不过她是个好孩子,你不要欺负人家知道吗?”
“我知道。”
戚母帮丈夫拉好被子。“你最近在做什么?我和你爸爸都担心你”她微微黯然地:“可是你明白你自己在做什么的,我们不干涉,你自己要小心点”
“妈”
她抬起头来,心疼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多么骄傲自己拥有一个如此杰出特别的孩子。但有时候,她又多么希望他能如平凡的孩子一般。度过平凡而安全的一生。
小海走到她的身边,轻轻拥抱自己的母亲。d你放心,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
“那就好!去吧!”
小海点点头,走到客厅处,海儿已含着泪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叹口气抱起她。“小捣蛋,明天你就知道厉害了!”
“小海”她突然又睁开眼睛,认真地咕哝:“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当然不是。”他抱着她往楼上的房间走。“乖乖睡觉了,否则明天起来你的头会痛死!”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没有不理你啊!这几天有事,而且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没有生你的气”海儿哽咽地伏在他的肩上:“可是你不来找我,也没有打电话给我,我好担心你”“呆瓜!”他怜惜地轻骂,推开宝儿的房门,将她放在床上,凝视着她水汪汪的大眼,温柔地替她拂拂头发。“我就在这里陪你,不会走开的,你乖乖的睡觉好不好?”
“真的不会走?”
“真的。”
梅儿甜甜一笑,握住他的手闭上眼睛,孩子似地很快进入梦中。
小海坐在她的身边,凝视她的睡颜,心动地吻吻她的额,轻轻地叹息
他何尝愿意拿她冒险呢?她是他最喜欢、最心疼的人,这辈子都是。
海儿和他一样,一生都会拥有这种天真稚气的性情,面对外面的世界,绝大多数的事情对他们来说都如同一场游戏,除了爱情。
事情的轮廓似乎越来越清楚了,海关方面是得到密报,告密的人应该就是运毒的人,问题在于理由。
目的是什么?单纯的只是因为要他坐牢。
那是不太可能的。因为证据如此缺乏,即使他被捕也不能证明什么,那么目的到底在哪里?告密的人又是谁?
他努力思索着,目光移向莉;难道只为了阻止他们相爱?国老应该不会是那样的人。“你觉得国老很爱你吗?”
“我?”莉薇亚笑了起来,无限嘲讽:“他只想得到我,证明他自己的魅力,怎么可能会爱我?”
“或许他只是给你那样的感觉,和事实不一样。”应辰离走到她的身边,凝视她的眼。“男人也有感情,只不过是不容易表达而已。”
她摇了摇头。“如果说他这一生爱过哪个女人,那一定是他的妻子。”
“你这么确定。”
“当然确定。”她有些悲哀地笑笑:“如果你们以为他是为了我才陷害你的,那你就太高估我了,我没有那么大的魅力。”
“我很难相信这一点。”他靠近她的唇喃喃而语:“在我的眼里,不会有任何女人比你更有魅力!”
她接受了他的吻,但很快地移开。“目前我相信这一点。”
“目前?”
“我们都太老了,不太适合再说永远。”她站了起来,还没开始移动,人便已到了他的怀里。
“为什么我会有一种感觉,似乎你随时都会离开我?”他有些苦恼地轻问:“似乎你随时随地都在准备离我而去”
她无法回答,只能干笑两声:“你太多心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些事的时候,你不觉得先把那个阴谋者找出来才是重要的吗?”
他叹口气,放开她,知道她根本不愿意讨论这些。
现在他们虽然在一起,但心灵上的距离却仍是那么地遥远;他无法猜出她心里的想法,而她也不愿意让他知道。
“辰离?”
“有的时候我甚至希望这件事不要结束?”
莉薇亚讶异地:“为什么?”
“你不明白吗?”他懊恼地叫了起来:“这件事结束之后呢?我们从来没有谈过未来,你不肯和我谈未来,每次只要我一提起来你就巴不得挖个洞把你自己藏起来!为什么?我还想问你为什么!难道你不希望我们在一起?不想嫁给我!”
她看他的眼光,像是看到史前生物一样怪异!“你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应辰离叹口气,望进她的眼里。“我当然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就如同你说的,我们都太老了,不适合再风花雪月下去,但是适合结婚,我一个人已经太久了,我希望你嫁给我。”
她沉默了三秒钟,静静地:“太快了,我们还不适合谈这些。”
“适合?”他怪叫:“要什么时候才适合?。等我们的头发都白光了才适合吗?”
“你太冲动了!”
应辰离挥挥手,坐在沙发上,近乎苦恼地:“你希望我怎么样?拿束鲜花跪在地上向你求婚吗?我不明白你,我以为你和我一样,希望可以两个人过日子,可是你不想。”
呵!怎么不想?问题在于怎么想?如何想?
耙想、敢奢望吗?
如果她敢,那她不是有勇气,而是愚蠢!他现在不过是冲昏了头。如果他们结了婚,当外人在他们的背后开始指指点点时他便会后悔,后悔自己因为一时冲动而做不错误的决定!他可以有更好的抉择,可以娶个清白的大家闺秀,可以娶个没有她这种过去的女人,可以娶个对他的事业有帮助,不会成为他的绊脚石女人,而不是她。
一个别人的情妇!“你为什么总是不说话呢?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他痛心地低语:“你总是这样,把我隔绝在你的世界之外”
“我们等事情过了再谈这些好不好?”她轻轻地开口,不信任自己舶声音,担心自己会泄漏出去真实的情感。
“事情过了你还会给我机会谈吗!”他悲哀地凝视她:“你会吗?”
“会的。”她回答,与心里的想法背道而驰。
“拿海儿做饵?”冷岫青不可思议地嚷了起来:“怎么可以有这么荒谬的想法?不行!我不同意!你们不可以这样做厂应辰愚安慰地拍拍她的手。“我信那个孩子,他一定会把海儿安全送回来的!”
“为什么?我以为只是辰离被陷害了而已,他现在不是没事了吗?为什么还要诲儿去冒险?”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应辰愚摇摇头:“陷害小弟只不过是事情的开端而已,更何况他们现在已经把目标指向海儿了,想利用海儿来使我们就范,好让我们不要继续追查下去,我们总不能整天看着海儿,她会受不了的!”
冷岫青仍是摇头。“不行,一定有更好的方法!我不要拿海儿开玩笑!我已经失去她一次了,你不能再叫我冒这种险!”
“岫青,你听我说。”应辰愚拉住她的手。“小海那孩子不是普通人,他爱海儿,而且他有本事,如果有更好的方法,他也不会让海儿去冒险的,我也不会,但是我相信他,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她望着她的丈夫;应辰愚对海儿的爱不在她之下,他深爱那个孩子,如果小海足以让他把海儿交给他,他一定有十成十的把握?
可是世上到底有什么事是能有十成十的把握的?
“万一”
“难道你要海儿每天生活得像囚犯一样?”
她只能垂不眼,他的话击中了她的弱点,她也只有让步。
应辰愚轻轻拥她。“你放心,小海能有今天的本事一定有他的道理,海儿和他在一起,比和一队军队在一起还安全,他会保护她的!”
“你真的会保护我?”
小海举起他的三只手指头。“人格保证,一定保护到底!”
海儿想了想:“万一他们欺负我怎么办?”
“他们不会有机会欺负你的,我戚小海的女朋友谁敢欺负?”小海揉揉她的发。“更何况小四和小杰都在里面,他们会保护你的,你一点事都没有。”
海几点点头,注视着他:“为什么你要管这件事呢?”
“因为他们已经侵犯到你啦!”他看看楼下。“难道你真的想每天带着那四个木头人到处跑?”
“当然不要!只是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想捉我,捉了我就会惊动所有的人啦!那他们不是更跑不掉了吗?”海儿蹙着眉思考着:“如果他们杀了我,那就更不得了了,全世界的人都不会放过他们的,那对他们会有什么好处?”
“笨瓜!”小海坐在她的身边:“他们当然不会杀了你,可是光是捉到你的好处就够多了,他们可以威胁啊,等他们所有的事都办完了,就可以一走了之,更甚至他们可以给你”“什么?”
“拍照啊!”“拍照?”海儿楞愣地:“拍照做什么?我的照片多得是,他们要多少我送他们好了!”
小海翻翻白眼,有时候海儿真的是天真得可以了!“不是那种照片,是另一种!”
她讶然地张大了口,脸蓦然红了起来。
他笑了笑,轻轻将她的下巴推上去。“明白了吗?他们可以拍照,可以录影,有了那些东西在手上,他们要做什么都可以,你的家人们那么爱你,一定不肯让那些东西流出来,可是想拿回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那他们可不就有了很有力的武器了吗?”
“那些人太可恶了!”海儿红着脸嚷了起来:“我一定不放过他们!”
小诲轻轻抱她。“我也不会放过他们,所以我们要合作喽?”
她用力点点头,想了想,偷偷地瞄他:“你现在为什么肯把这些告诉我?”
他的眼神柔和下来,居然也有些脸红。“呆子!因为我爱你。”
哭泣的爱有个女友,每次喝醉了酒或情绪起伏不定时,总找人哭诉她不幸的童年与遭遇;若是找不到哭诉的对象,那她就会自杀,一次又一次,闹得满城风两,人心惶惶,但她却从来不肯停止。
她说她从来不是个好孩子,而她的母亲更不是个好母亲,她们彼此折磨,这二十多年来战争不曾平息。
她说小时候说谎、偷东西,下场是惨无人道的皮肉折磨;蛲家的下场是被理了光头,当成牲畜一般锁在家里,身上还有铁炼。
她永远忘不了那些恐怖的过去,也从没打算让自己忘{c它。她憎恨她的母亲,而她也爱她的母亲,就这样爱恨交织地、矛盾地生活了二十多年。
我不明白那种感觉,因为我从没经历过那样的童年。小时候被揍个巴掌罚跪已经是全家了不得的大事,足以让我一个星期拒绝和处罚的人不说话,大打冷战。
我只能劝她忘掉,可是她忘不掉,那些回忆日日夜夜纠缠着她,伤害着她,也困扰着她周遭的人。
她变成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仿佛一颗不定时的炸弹。没有人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爆发,没有人知道她下次自杀会不会就此“革命成功。”
我深信一个人的童年,是人格养成最重要的阶段,不正常的童年很难培养出健全的人格。
我同情她,但我想,即使是上帝也救不了她。
曾问过那位母亲,如何忍心那般虐待自己的孩子。她流着泪说她爱她的孩子,深怕她误入歧途。可是你知道吗?那个孩子已经误入歧途了,那样的教育并没有使她成为一个正常而有用的人。
谁在小时候不曾说过谎,偷过一、二次东西y但很少有人被那样的对待过。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之深、责之切”我只知道那样的教育毁了一个聪明而美丽的女子。
当我千篇一律听着半夜摇过来的电话,对方哀哀切切地责备我,如此冷血地对她的一切无动于衷,丝毫没有感情时,我的心里,真的只有悲哀。
要我说什么呢?我的同情难道能磨灭过去一吗?
人不能解放自己,又期待被什么来解放?
鲍益广告上说,有百分之八十的虐待,都来自我们最亲爱的人。
将来,你们会爱你们的孩子,我也会。
将来,你们将如何教育他们?用虐待吗?我想,什么叫“虐待”定义已经很清楚了。
我不会的。
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