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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皮,好好看看其骨子里犯的是什么贱。
高跟鞋狠狠地踩过白色玫瑰花,哼嗤两声,她一手握着拨通季予岸视频电话的手机,一手拎着包信步前行。
……
一千多公里,十三个小时的路程,唐锦心除上厕所和加油外,几乎没有休息。
超负荷的驾驶,加上沉重的心理负担,尽管她百般注意,还是因一时恍神而走错岔路。
每每失误,她都会打开车窗,吹一吹冰冷的晚风,佯装镇静地自叹一句“得,又让你多等我一会儿啦”后,继续在寂静漆黑的高速公路上按照导航规划地路线行驶。
清晨七点四十八分,她平安抵达目的地附近。
时过境迁,原本破落的樊家村,如今已被开发成着名的温泉景区,风景优美,空气宜人。
恰逢元旦佳节,不少游客拖家带口早早地过来玩。
露天停车场A区最后一个停车位被唐锦心占据,她下车,爬到一米高的围墙上眺望,一眼就捕捉到了那辆停在旮旯里的面包车。
她知道,樊梦就在那儿,正等着她去相见。
只是,她双腿莫名颤抖发软,动弹不得。
“喂,干什么的,下来!下来!”保安亭里的大叔探出脑袋,扯着嗓子大喊。
唐锦心回神,心事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手指狠狠地掐住自己的大腿,在锥心的疼痛驱使下,朝那个一旦触碰就意味着彻底失去的方向缓缓挪动步子。
毫不吝啬的阳光剥开晨雾肆意照耀,多处生锈的老旧面包车上布满了水珠划痕,俨然一副老泪纵横的模样。
行至它身侧的唐锦心,咬紧唇瓣,反反复复地伸出哆嗦的手指,却始终不敢叩开车门把手,她怕,怕并非心如磐石的自己,无法承受车内的景象。
无人知晓,这一刻愣在原地的黑衣女子,内心是多么的狰狞痛苦,是多么的惶恐无助。
风起,树枝摇曳,“哗哗”吟唱,再次送别枯黄的叶子。
叶子以舞谢之,顺颂冬安春祺。
其中几片,飘落在唐锦心脚边,似无声的劝慰,也似无形的勇气。
她屏息抬眸的刹那,那扇“天人永搁”的门也全然打开。
车内氤氲着木质调香水味,平放的副驾驶座椅上躺着一个漂亮的美人儿,她盖着毛绒毯子,眉眼温润,睡意安详。
“贪睡虫,日上三竿啦,醒醒。”唐锦心颤巍巍伸手去探樊梦的脉搏,却触到一片冰凉。
这一瞬,她眼底只剩绝望,嗓音暗哑,话语打结。
“梦梦,你,你手,手好冰,我,我给你捂捂,对,捂捂。”
“仙仙,仙仙总说我是,是冷血动物,怎么你也是啊,我,我抱抱,抱抱你吧,我怀抱可暖了。”
唐锦心尽可能地俯身,紧紧地抱住四肢已然僵硬的樊梦,仿佛只要她足够用力,自己身上的余温就能将逝去的人儿唤醒。
泪水溢满眼眶,又生生被她憋回去。
老家的长辈们说,活人的眼泪不能落在死者身上,不能让死者走得不安心。
死者……
机场送别时,樊梦明明说,说……
“原来,原来你从那时起,就在同我告别,我其实有感觉到……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樊梦,你听见了吗?对不起……”
满腔歉意,结在深深肠。
所念之人,隔在远远乡。
唐锦心的挚友樊梦,走了,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