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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寡妇掌”虚弱的应声,并无太大兴趣。
“是的,想来羌寡门对待仇人的手段都是如此狠辣,却也因此救了你一命。你只要跟那两位姑娘换血,不仅她们身上的毒自然能消减几分,此后你也不用再受每月的毒发之苦。换血之后你若肯照我的方法调息养生,必定可安享天年,保证你可长命百岁。”他刻意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问下去:“就是不知道,你愿意让我治疗吗?”
可以继续活下去了。
左封迟却一时答不出好,甚至连点头也办不到。
见他迟疑,白衫男子也不点破他为什么迟疑的理由。他悠然起身,留床上的人
去沉思面对自己心情,只丢下一句:“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为什么我师弟比之前还憔悴许多?”一名身着华服的魁梧男子跟在白衫男子身后追问不休。“你是不是欺负他了?我师弟身子已经够糟了,你还落阱下石,要是又害他吐血,即使你能医他,我也不饶你”“我那天只说了,我可以救活他而已。”被缠烦了,终于懒懒开口。
“救活他?这样他干嘛闷闷不乐的?你那时明明进去了大半天,其它还说了什么?”
“其它的不重要。”
“不重要?”
“重要的是让他看清自己心情,并作出选择,看看这世上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一直悬挂着世俗的虚礼,只会坏了蓉儿当年的一番苦心。”
“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蓉儿!”齐颠苦着张脸。“这么说来,我们还要再继续瞒下去喽?”
他真的很苦啊!因为他怕他再也撑不下去了两边都是
“你们需要瞒我什么?”
冷不防身后冒出的问句,几乎要吓飞齐颠的三魂七魄。他赶紧回身,看向那个在飘雪日子却仅穿着一件单衣的人。
“十、十七师师弟,外边这么冷,都已经入冬了。你不能穿这么单薄就跑出来,会染上风寒的。”齐颠想把形销骨立的人拖回木屋内,却被那冰刀般的目光割得无法动弹。
“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病体虽弱,气势依然逼人。
齐颠面部扭曲,暗自叫苦,话却像背好般流畅:“没有啊!大师兄为人这么诚实又关心你,怎会存心瞒你什么?你送了我那么一把好剑,师兄都还没报答你呢。怎么可能会有事骗你?”
“原来不只瞒,你还骗了我!”阴飕飕的口气。
“啥?我怎么没、我没有骗你啊!”齐颠寒毛直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慌张挥手否认,眼睛却心虚地飘向一旁去。
左封迟看向在旁静观不语的白衫男子,语声肯定地问:“她在哪里?”
朔风冽冽,大雪纷飞,刺骨寒风吹在单薄的身上,在雪中行走的人却丝毫不觉寒意,反而有股温暖不断由身子里冒出。
因为侯儿还活着。
她还完好如初地活在这个世间上,毫发无伤。
老天左封迟感激地闭上眼。听到这消息,他什么都顾不了,甚至忍下想当场把大师兄埋进土里的冲动。一知道侯儿就在离他不到一里的空地木屋里后,他马上动身,身上只披着一件齐颠急抓来的披风。在喝令齐颠不准跟来后,他便独自前往。
他不知侯儿是如何被说服的。
那一大摊血是自侯儿跟另外两位姑娘身上所取出。出自一人必将致命,但若是出自三人,那便是于体无碍了。
加快了不稳的步伐,左封迟微喘着气,数日卧榻未及梳起的黑长发,在风雪中轻扬,如同卸下束缚的情丝。
过了树林,入眼是一片空旷之地,齐颠所说的小木屋就在空地的尽头。木屋前有个雪人,是每年冬天侯儿都喜欢在山上堆的那种才光看到那雪人,他心中便激动不已。
空地上不见任何人影,却突然发出震下周遭树梢雪块的惊喜喊声:“左、左、左封迟”
木屋前的雪人在一瞬间崩落,里面跑出一个包裹得像粽子的小小人儿。原本愁苦的小脸一见到他登时亮了起来。她露出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小手奋力挥舞,大力朝他飞奔而来。
“左!”她不断呼喊着他,那声音发自肺腑。她还跑得那么用力,一步一步,像深怕他逃走似的。
他见状,胸口一热。明明是冰天雪地,天降寒霜,他却感到四周温暖了起来。
“侯儿。”他不禁回应着她。呼唤过千百次的名字,这次却终于吐露了蕴含的深深情感。
由远而近,飞快拉近距离,她一个高跃,如小鹰般准确扑进他怀里。
“左,这真的是你吗?你瘦了好多”见他面颊削陷,整个人瘦得惊人,她难受极了。像要确认他存在似的,她双手不停摸索,游移过他的额、脸、颈,接着整个人紧紧搂住他。
“是我。”温柔如风的低凉嗓音,安抚她这些日子以来焦躁难安的心情。
他温柔地俯下脸,她急急地抬起头,都只是为了看清楚对方,两人的脸庞靠得极近,眼睫几乎都要相碰。四眸相对,他不再先移开视线。那双冷淡的黑眸第一次如此专注地凝望着她,距离如此之近。
“每天都是齐颠师伯送饭给你的?”他问。
“对,是齐师伯叫我还不能那么快去看你,他还说”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凤云侯猛地仰起脖子,递上菱唇。
那确实印上的柔软,令左封迟吃了一惊!欲后退,腰却被紧紧圈住。
“侯儿?”黑眸盛满疑惑,心怦动。随即却又皱起眉来,大师兄他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就算你会死掉我也不在乎!我要跟你在一起,我会照顾你,不会拖累你的,就算你讨厌我,我也不在乎!”她大喊,边说边“攻击”他,从面颊到他领口,所有露出肌肤的地方皆不放过,又吻又啃,连他下意识伸出手要制止她的掌心也被猛啄了一下,左封迟轻轻一震。
“侯儿你在非礼我?”嗓音显得低哑。
“对!等你成了我的人,就不会想再丢下我乱跑了!只要木已成舟,你就只能跟着我一个人,再也不能离开我!”紧紧抱住斑出她一个头的颀长身子,脚下一个踉跄,他们双双倒在雪地上。
成了她的人?这么荒唐的想法。除了他那个疯疯癫癫的齐颠大师兄之外,还有谁会教她这种事?
她仍是捧着他脸,毫无章法地狂吻身下的人。渐渐地,她身下之人也不再抵抗,只是睁着幽幽黑眸,仔细凝望着眼前的人儿。她披散的长发垂瀑到他少有表情的面容上。终于忍不住伸手,他眷眷轻抚她乌黑长发,动容地低唤:“侯儿”
她误会他欲说的话,忿忿抢白:“我再也不会听你的话了!你只会骗我。骗我说你讨厌我,要把我丢给别人。”原本抵着他肩的小手,气不过就是一阵猛捶。“我才不会让你又丢下我,把我丢给秦苑,送给别人!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再也不了!”
用力把他当沙包打。
看起来虽用力,却是无碍的。左封迟突然想起当年中毒倒地时,她亦是如此拼命捶打着他,说是要帮他“放血”毫无血色的唇不觉有了浅浅笑意。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尝到温情,那样毫无杂质的情感。也许就是从那时开始吧?
侯儿成了他心目中一个特殊的存在。
左封迟不再抗拒内心柔软的情感。长久以来他都刻意忽视这种心情,是因为他没有足够的人生去回应这样一份情感。他照顾她,却不希望她依赖他,因他知道该分离的期限。
他无法守在她身边一辈子。他原本是这样以为的。
“委屈你了”满心歉然的,他仍是感到亏欠了她。这么多年来刻意跟她保持距离,最后仍是让她伤心了。
“你要跟着我一辈子,所以不许你死!不准你一个人到我看不见的地方死去。白叔叔都跟我说了,你病了,所以才急着要把我送人。”见他面容苍白,连推开她都无法办到的虚弱,她向来无愁的心,不禁一阵紧绞。热泪盈眶,一点一滴地都落在他颊上,震撼了他心湖。
“我已经跟凡离说清楚了,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她直视着他说。“白叔叔说只要我跟着他离开一段时间,你会自己来找我,在此之前都不许见你,否则你一样会叫我一辈子留在秦苑里。现在你来了,是代表你愿意让我留在你身边?不再发狠誓要丢下我了?”
他内心激荡,一时无法成语。
她轻抚他毫无血色的脸,低喃:“还有时间,我们还有时间还来得及治你身上的余毒。用我身上的血,还有其他两人的血,你不准拒绝,听到没有?”
为什么他们总以为他会拒绝?他虽冷情淡然,可并不厌世啊。
“我会接受治疗的,别哭了。”左封迟以指拂去她睫上泪珠,但那晶莹的水滴却怎么也止不住,颗颗落在他颊上。
他情不自禁地拉下她,仰首在她长睫上印下一吻。
只是轻轻地碰触而已,但这一吻的滋味,却远比她刚才强落下的数十个吻加起来都美好得多,简直缠绵悱恻至极。因为来自于他的主动。
他第一次放下了疏离淡漠跟道德的高墙,愿意主动亲近她。
“不许离开我。”她执意说。
“我不会离开你。”没有多余的甜言蜜语,没有交换誓言,亦不再多说。他冰冷的脸尝到了她的泪,化成了这世间最温暖缠绵的眼神。
这世上除了她以外,不会有人再见过他此刻这样的神情。
天上仍飘着细雪,他用温暖的披风拢盖住她纤小的身子,第一次张臂搂住心上所系之人。
在冰天雪地之中,他们互相依偎,温暖了彼此的心。
“吱吱!”
一个庞大的黑影突然压在卧雪的两人身上。
“小元,走开!”她瞠目,怕黑猴的捣乱让他突然清醒收回承诺,一双小手忙在空中乱挥:“走开,现在别来吵我们。”
孰知黑猴以为主人在跟它玩,拉住主人的手,就要把她拖开
“黑猴,你在做什么?”
淡凉的声音来启凤云侯身下,她意外地发现自己纤腰被箍紧,她怔怔望着那个难得带笑的人。
“吱?”那熟悉的嗓音让黑猴低下头来,看看地上的人,它先是疑惑,然后突然吓得倒退三步“吱吱!”猴眼吓得圆睁。
“我才披下长发,你就不识得我了?枉我们相处了这么多年的时光。”左封迟撑起手肘,眼望着黑猴,笑就挂在唇边。
“吱”但他唇边的笑却让黑猴发出凄厉叫声,彷佛想起了什么人生中的一大惨事,连忙手脚并用,逃得像飞,马上消失在皑皑雪地上,连影子都不剩。
凤云侯见状捧腹,笑得在雪地上打滚。
“你的黑猴实在太过胆小。”他并无意吓它呀。
她在雪地上滚一滚,又滚回到了他身上,很自然地压住了他,纠正道:“从今以后,那也是你的黑猴。”
黑眸忽地放柔,摸摸她乱掉的长发。她心满意足地躺卧在他怀里,倾听他心跳,如同跋涉千里终于回到了家一般安心。
天上的飘雪不停,两人就这么安静躺在雪地上。久久,带着淡淡笑意跟宠溺的低凉嗓音才响起:“好了,别真睡着了,我们进木屋去吧。”
娇小的人儿马上从他怀中抬起头来,表示自己还十分清醒,揉揉眼的小动作却出卖了她。
他只是淡淡一笑,牵握起她手,两个一大一小的人影,就这么走进温暖的木屋中。
不久,冉冉炊烟升起,高高地攀升到空中,然后被风吹散。
如白雾飘邈的风雪仍继续着,冬去秋来,风仍如亘古前那般吹拂着辽阔的大地,四季递嬗,千百年后亦不会再改变。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