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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如棋,乾坤莫测。
鞠春水很早前就听过这句话,但她从没想到,这句话会应验到她的身上。
就因为贪杯,因为她的一不小心,多喝了几杯
“爷?”
“别过来。”
在对话声响起时,她紧闭着眼,就算听见有人来了也继续装睡,反正她从刚刚就一直这么做,只要躺着别动,继续装死就好了。
眼不能看,她只能用感觉跟听力去观察身边的事,身旁的人先帮她盖好被子,之后她听他窸窸父的起身,然后响起的是司寅、司辰倒抽一口凉气的惊喘声。
她知道他们在喘什么,还不就是他身上的那些鲜红得像是要渗出血的印子。
实话说,早先她自己看见时也吓了好大一跳,特别是她很清楚的记得,那些印子是让她怎么弄上去的,更是惊得她丧失思考能力,不知该怎么面对。
是的,她记得,清楚的记得她喝醉后所发生的每一件事,包含她所说的每一句话,这简宣简直是气死人的没道理!
不都说大醉一场可以忘掉不愉快的事—按这话来推论,喝醉时做的事情、说的话,都不应该要被记下的,那为什么?为什么她样样件件都记得那么清楚?清楚到她感到难堪,更是清楚到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现实。
太羞耻了,她、她、她她怎么敢说出那些的话来?又是发什么酒疯,怎么敢做出那样的事来?
她暗口口悲愤,只能庆幸这时背对着他们,不会教他们发现她忽红忽白的脸色,也不用面对他们的怨恨。
她猜对了,那头的司寅恼得直抖,用恶毒的眼神瞪着她的后背,恨声道:“可恶!这个女人太过分了!她竟敢用葯,竟敢用葯”
“”同样被葯迷晕的司辰苦着脸不讲话,赶紧拿衣服让上身赤裸的主子爷穿上,好遮蔽那些暧昧的红印。
“别怪她。”月卯星套上单衣,由司辰服侍穿上衣物的同时,开口说道:“她没恶意。”
“没恶意?没恶意何需下葯?真要没恶意,又何必特意放倒我跟辰,然后摸进房里来吃了您?”自觉失职,那份自责让符司寅气得想扑上去揍人了。
“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月卯星隐露不悦之色,对那个“吃不吃”的说法很有意见,更何况“她没有吃了我。”
“爷,事情都到这地步了,您何必再袒护她?”司寅无法理解。
“我只是陈述事实。”月卯星态度坦然“或许看起来有点嗯惊世骇俗,但她喝醉了,咬我咬到一半就睡着了。”
他说的是事实,也是让鞠春水呕到要吐血的一点。
她睡着了,她竟然睡着了!
能相信吗?她既然都出手要非礼他了,竟然非礼到一半就睡着,一路睡死直到东方肚白,害她什么事也没真的做到,就要面对所有的尴尬,还要背负起这整件事的责任,这对她来说,真是太吃亏了。
“所以我跟她,就技术层面来说还是清白的。”月卯星很认真的说明,并不忘补上一句“更何况,真要发生什么事,也会是出于我的自愿,她没有强迫我,你们别错怪她。”
装睡的脸再次涨个通红,要不是得装睡,她好想扑上去打他一顿。
一般人都知道的常识,像这种有关技术层面还是自不自愿的事情,他实在没必要对其他人说太多,但他却说了,还说得那么白自然,真真是要气死她了。
脸红的不只是尴尬的她,他讲得那么明白,司寅、司辰的脸也一起红了起来。
“走吧!”月卯星忽然下了指示。
“上哪儿去?”司寅直觉问。
“当然是向王爷求亲去。”月卯星说得理所当然“春水跟我情投意合,我该快点安下她的名分,才不至于让她受流言闲语之苦。”
情投意合?
司寅、司辰对视一眼,表情同样的苦。
“这么一大早,王爷他可能还没起来。”司寅试着拖延,期待神迹出现,改变这个现实。
“事关春水的终身大事,我想他不会介意被吵醒。”对月卯星来说,并不单只是他个人的急切,他认为事情赶紧谈成,也是对春水还有对王爷的尊重。
“那个爷啊!明日就是迎神大会的好日子,您的身子骨还没完全恢复,不如再多歇歇。”司辰加入拖延行列,劝服道:“求亲的事,等忙完迎神大会的事,之后再提好不好?”
“辰说得是,您的身体”
月卯星摆摆手,止住司寅的附和,说道:“不碍事,我的精神很好,已经完全复原了。”
再次的相视一眼,司寅、司辰表情同样古怪,摆明了不信。
月卯星也不多谈,翻出掌心,凝神,而后由掌心处泛起一团常人无法看见的灵光,由那清灵闪耀的光芒看来,他的身体与精神状态皆十分良好,才得以将灵力如此发挥,还运用自如。
“这怎么可能?”两名少年同样的困惑不解,明明、明明昨晚之前,他们的主子爷还虚弱不堪,让人怀疑能不能上阵主持迎神大会了,怎么才隔一夜,有如神助的全好了?
“我想官弟也许说对了。”月卯星想起她醉酒时,叨叨絮絮的话语中曾提到“水能生木,春水合该要东流”
“水生木?东流?”两个少年没反应过来。
“五行相生相克,水生木是不变的法则。”微笑,忍不住看着床内侧背对他们的人“现下也只是多了一项证明,春水确实是我命中注定的另一半,而且还是老天赏赐的、对我大大有助益的那一半。”
张口结舌,两名少年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能给她最大的自由,任其发挥,她能给我力量、助我于无形,这世上还有比我跟她更加相适的一对吗?”看着床上的人儿,月卯星的目光中盈满了柔情万千。
敲门声很杀风景的在这时响起,当鞠春水听出来访者是她的义兄年冠雅时,她就知道大势东去,想救也没得救,她完蛋了!
“抱歉,这么早就过来,但舍妹房里的丫环报,说她昨夜一整夜未归,而我又听说,她昨夜造访清岚居,因此特地过来问问,不知圣者知不知她的下落?”
“年兄来得正好,我正要上王爷那儿提亲去,还请年兄一起过去吧!”
“提亲?”
明明声音远在门外边,但鞠春水动也不敢动,总觉得她义兄这时的目光可以穿透一切,直接看见她,害她更加用力的装睡。
门外边的年冠雅正如她所想的那般,虽伫立门前,若有所思的目光却直看向门内。
“春水还在睡,咱们别扰了她清梦,来我们边走边说”
声音愈来愈远,可以想象,是月卯星领着年冠雅离开,但鞠春水却是欲哭无泪。
拜托,说她还在睡,这话怎么想都不对,暧昧得要命,她日后还要不要做人啊?
哭丧着睑从床上爬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很悲惨。
悲惨在哪里,她是说不出来的,但就是觉得自己很悲惨,而害她陷入这等局势的人只有一个不!是两个!
不用再想,先杀过去算帐再说了。
。。
“月、灵、官!”
满腔的火气在对上紫堂曜不具温度的注视时,自动消了火,特别是,他手上的那柄剑正直直对着她脖子的时候。
“有事?”动也没动,紫堂曜问。
“呃我有事找月灵官。”好客气,好有礼貌的说明。
全然无视她的披头散发,紫堂曜收剑,冷声道:“他还在睡,你晚点再来。”
鞠春水应该要大声抗议、要据理力争,她要找的人是月灵官,干他紫堂曜屁事,凭什么叫她等会儿再来?
如果是平时,鞠春水绝对会有这样的反应,但这儿就像撞了邪一样,让她直觉听话,陪笑道:“好,我等会儿再来。”
转身走了两步她才反应过来,她干嘛这么听话啊?
就算她知道他紫堂曜出身大将军王府,是她老爹旧时长官的亲嫡孙,受宠到一出世就让皇帝老子赐了皇家国姓,那又怎样?
她可是鞠春水,怎能让人这样呼来唤去?
愈想愈不对,正要发难,紫堂曜却早她一步开口“慢着!”
豁地转身,很好,姑娘她正要好好跟他理论一番
“下回要找墨紫拚酒,别让小辟坐得太近。”紫堂大爷叫住她可不是要道歉,而是权威性十足的做下指示“他的身子骨不好,光是你们的酒气也能醺醉他。”
“嘎?他醉了?”鞠春水愣住。
“醉了,半夜又开始发烧。”看了她一眼,没明说,但怪罪之意很明显。
“那个我不知道他酒量那么糟,光闻味道就能醉倒”理亏,害她讲话大声不起来,而且担心的问:“他没事吧?”
“你说呢?”紫堂曜把问题丢给她,存心教她由自责。
“曜,你真是坏心肠,不要欺负我春水嫂嫂。”甫睡醒的人及时出面解救,慵懒的打了个呵欠。
“怎不多穿件衣服。”紫堂曜不赞同的看他。
“有啦有啦!知道你会念,我拿了披风。”
“披风是让你被着保暖,不是让你拿着好看。”
“好啦!披上就是了。”
没让月灵官展现他的笨手笨脚,紫堂曜上前去,俐落的抖开披风为他披上,在他困顿的揉眼睛之时,系好结扣。
“明明没睡足,起来做什么!”忍不住朝他的脑门上轻敲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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