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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去取呢?很简单的,把刀子插进他的胸口就行了。主子并不像您以为的那么好当,想让下属心悦臣服,请先身体力行吧!”
“你”霍地从位子上起身,绯姬气得连话都不会说。
“属下告辞。”
“岑瀚海!你敢走出那道门,你就别想我会再给你半颗仙丹!”绯姬歇斯底里地嚷着。
他以关门声回答了她。
“侍卫大人,这两位是金大人的妾夫人,她们可以进去给大人送葯吗?”站在宫门前,况贤指着两名头戴黑兜帽儿的女子,向戒护在门两端的男人们问道。
“送葯?”侍卫们互看一眼。“你等等,我进去请示一下。”
“这葯很快就凉了,一定要马上送进去才行。请您宽容一下好吗?”况贤边说着,边把一包覆在红布里的东西,悄悄放在那名侍卫手中。
侍卫借着火把光芒,看到金澄澄的色泽,马上露出微笑说:“虽然你这么说,我还是得请示一下长官。你等等,我会快去快回的。”
“那就有劳您了。”
这时无月稍微推开兜帽,凑近况贤说:“不会有问题吧?”
耸个肩。“要不行,恐怕得试着硬闯了。如果能在一盏茶内解决这边的十几人,等援兵到了,咱们也已经长驱直入。”
闻言,无月提高心中的警戒。随时会动用到手中的这把剑,让她不紧张也难。仔细一瞧,手心早已布满汗珠。
“没问题,你们进来吧!小扮,宫中禁止男随从入内,你得待在这边等。”一如诺言,没等几刻,上气不接下气的侍卫即返回转达许可。
“谢谢这位好心的侍卫大人。我知道,我会送两位夫人到前面,然后在一旁等候的。”
放他们进门后,三人再次对侍卫道谢,接着况贤小声吩咐着。“你们都照计划去进行吧!我也会趁着守卫没留意时,自己找脱身的机会。祝你们好运了。”
“贤哥也是,小心点。”
挥着手,美青年仍是一副凡事操之在我的悠哉态度,笑着送她们入宫。
无月与伙伴的任务,是要将藏在这葯壶中的火葯,设法埋在仙丹库房的门前。这桩任务说容易也不挺容易,第一点要注意的,就是库房附近必定会有看守的人在,要怎么引开那群人的注意力,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埋入火葯,问题并不简单。
“到时候,我会负责把那些人的注意力引开。”无月同伙伴商量说。“你就去埋火葯吧!”
“你一个人能应付得来吗?依我看,照我的法子较安全。”伙伴的意见,是两人先一同打倒看守人,再一起去埋火葯。
“可是那会浪费许多时间,在我引开他们注意力的同时,你去行动,风险也小。放心吧,我会努力地撑到最后一刻,一定会给你足够的时间埋火葯的。”无月左右看看说:“这边没人了,我们可以褪下这袍子了。”
涮地,两人一揭开兜帽披风,底下是早穿在身上的夜行装。和同伴打个眼色,她们双双攀上树头,跃上屋顶!在如同迷宫般广阔的宫殿中,身轻如燕地飞奔着。踏过主殿、越过石榴厅,抵达位于最深处的库房。
一、二数了数,敌人大约有六、七人,并不是无法应付的数目,可也不是能轻易打倒的数目。
她们伏在最靠近库房的屋檐上等待着。
按计划,等况贤把其余同伙都放进来后,他们会在王宫四周引起騒动,接着在东西南北四方放火,狼烟升起之际,便是她们行动之刻。
现在,她们只能等待暗号到来。
感觉仿佛积压在胸口上许久的东西,被一扫而空,有种如释重负的快感。
瀚海知道自己忤逆绯姬,换不得什么好下场,但人应有所为,要是做了不该做的事,那么也失去做“人”的资格了。朝敌人的后背放箭、以及对无力反抗的人进行谋杀,都是他无法接受的行为。
哪怕赌上自己的前途,他都无法那么做。
自己能为王上效忠的日子,也所剩无几了吧?他不害怕绯姬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对付自己,但唯一担心的,大概就是王上身边再无可信之人,他的命运只能交给老天爷来处置了。
希望绯姬能领悟王上给予她的爱,能晓得天底下再没有比王上更爱她的人,能因此阻止她出手伤害王上
只是在追寻着一份爱,为何会让天下共沉沦呢?他真的不懂。
“失火了、失火了!”
前方的阵阵騒动,将瀚海由冥思中拉回,他马上往人声鼎沸的方向跑去。还没赶到现场,便看到许多内侍官提着水桶往同样的方位前进,他随手捉住一人说:“怎么会起火的?”
“不晓得,等我们发现时,那儿已经烧起来了,林子里烟雾弥漫,大家都乱成一团啊!”直觉发出警告,他知道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半夜中的花园没有理由啊,怎么会无缘无故起火呢?现在离天干物燥的秋天还有一段日子,如果不是有人故意就在瀚海快要捉到那抹模糊的预感之时,他听到相反方向的林子里也有人在喊着“这边也失火了,快来救火啊!”果然!一定有人在计划引起騒动!
王上与绯姬身边都有重重的护卫,应该不需要他担心,那么唯一会引人觊觎的难道是仙丹?
这时瀚海脑中只以为这是有人想夺走仙丹,过去也曾发生过这种事,特别是绯姬把手头上的仙丹当成是控制人的工具,那些无法拿到手的人,会有抢夺的念头并不奇怪。
还是去看看好了。瀚海选择飞跃上屋檐,痹篇底下仓促奔跑救火的人群,疾速前进。
“喝啊!”他才刚到库房附近,便听到吆喝、搏打与刀剑在空中交错所发出的铿锵声响。夜色中,几名侍卫与一名黑衣人缠斗着。他马上拔出随身的刀,往打斗的中心一跃而下。
“大胆小贼,还不速速束手就缚!”劈头便往黑衣人的逃讠盖上挥下。
喀!刀锋与剑身在半空中交叉为十字,迸出火花。
瞬间,黑衣人发出一声低呼,瀚海定睛一瞧,赫然认出那双半露在黑头罩外的双眸没有人的眼像她那般清澈明亮,她是无月?
“干得好,岑大人!”
趁着瀚海制住她的时候,其余护卫此时迅速由两旁夹击,将剑架在无月的颈项上说:“你现在无路可逃了吧!竟敢闯入宫中,说,你们的企图是什么?”
她抬高了脸,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为了仙丹而来的贼子。一刀杀了,省得啰唆!”另一名护卫扬起手中的刀,说时迟那时快地斜劈向无月。
瀚海低咆一声。“住手!”手中的刀一反转,竟朝自己人划去,冷不防受到这攻击的护卫与一旁支持的人,纷纷发出不解之鸣。
“你、你谋反不成,岑大人?”
“难道岑大人也是这群贼子的同伙?”
他该怎么解释?
说他只是想解救自己心爱的女人?
他爱上的是一名专门与王上与绯姬作对的斩妖客?
罢了!这根本是有口说不清!
“你们谁也不许靠过来,否则休怪我刀眼无情,滚!”终究,在这一刻,自己是舍弃不下她,无法眼睁睁地看她被众人包围、被人追杀!他豁出去了!
“哇啊”的几声,原本围在四周的士兵们,都见识过瀚海的身手,也都知道他一人对付他们所有人还绰绰有余,谁也不想成为头号刀下冤魂,因此争先恐后地弃刀剑、兵器而逃。
一场危机,于是化解。瀚海庆幸地放下刀。
“为什么?为什么你又救了我?”
站在他身旁的无月,气愤地扯下头巾,露出她姣好但怒火中烧的脸庞,”双黑眼控诉地说:“告诉我,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岑瀚海!我已经完完全全被你搞胡涂、搞得晕头转向、搞得不知所措了!”
瀚海瞅着她细看,柔声说:“你真的不明白何以我三番两次地救你吗?无月。”
“我是不明白!”
悠长地,他吐出一口长气说:“天底下有哪个人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就要惨死在别人的刀下,而不想办法去救她的?你告诉我。”
爱!
无月脸色一白,她真的听到他说出这字眼吗?
“我不知道多数人需要花多长的时间,才会晓得原来自己的心被一个人给绑住了。我是三天。三天我就被一名异常顽固、异常美丽、又异常热血的姑娘给绑住。她不常笑,可是偶尔的一笑却璀璨到日光都会相形失色。她不常掉泪,可是她的泪水美丽得像珍珠一样。”
无月揪住了心窝。她不要听这些、她不能听!他是敌人啊!
“我原以为自己是没这权利去爱人的,相心必老天爷喜欢开人的玩笑,祂让你与我邂逅了。”
他是敌人,可是他也救了她,一次又次地。
“哪怕我晓得你和我身处敌对阵营,哪怕我晓得你是别人的妾,哪怕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只有恨,我还是没办法不救你。你就当这是我隐瞒你身分所付出的代价吧,不用放在心上。”
此刻他淡淡地自嘲一笑说:“谢谢你听完我的自言自语。去吧!快点离开这里,否则你将会被更多的禁卫军所包围的。”
“你呢?”
转过身,一耸肩,瀚海把刀架在肩膀上说:“已经不能回头了,如今的我,只有一个选择你快走吧!”
他想杀出一条血路?为她?
无月眼前一片模糊。她怎能走!她还走得了吗?早在他们相逢的瞬间,她挣扎在过去的回忆、现在的任务与眼前的他之间时,她的心似乎早有了定论。
一步、再一步。
无月伸长双手抱住那宽阔的肩,低声饮泣地说:“你错了,还有一个选择,我会陪你战到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