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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炕头上,她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只好含泪烧了录取通知书,全心全意伺候卧病在床的父亲。
谁想到有一天,这位镇里的大美人,却被人在家里摸上床给强奸了,女孩子脸皮薄,也没敢声张,可是偏偏肚子不争气,慢慢地大起来,她偷偷找土郎中用土法儿打胎,胎是打下来了。
可是子宫受了伤害,从此不能怀孕了,这样的女人谁肯要?老爹听到风声,急火攻心,也去了。
剩下这么个豆芽儿似的娇弱弱女孩子,还欠了一屁股债。是镇里的老鳏夫石头替她还了债,她也就感恩图报,嫁给了这个比她大了二十多岁的老男人。
才嫁过去一年半,老石头中风瘫在床上,剩下她一个人,还替老石头拉扯着两个女儿,命真是够苦的,听说她两个继女对她也不好,说是她克病了父亲,这都是前几年的事了,镇里人都知道,我也听说过。
我想到这儿,狐疑地说:“不对吧,她今年该快三十了吧?我瞅着怎么才二十三四岁的样子?”
老刘叹气道:“所以说红颜薄命嘛,她今年二十八岁,深山育俊鸟,柴屋出佳丽嘛,她呀,是个俊妮子呢,唉,命不好呀。”我忽地想起一件事儿来,说:“唉,曲林子不是她亲娘舅吗?怎么”
老刘低声说道:“她这个娘舅,和她家一向合不来,人家说是亲三分向,可他这也是玉儿嫂着急给两个孩子张罗学费,其实以前她送东西来,曲林子都是压价压份量,唉,还不是都忍了?”
我听了也替她难过,抬头望去,那纤瘦的女人身影,担着两筐梨子,艰难地走在山路上。我忍不住抬腿追了上去,老刘在后面诧异地喊道:“站长,你去哪儿?”我摆了摆手,没有理他,紧着追了上去。
玉儿嫂听到脚步声,回头看是我追上来,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一双漂亮、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我,嘴里没说话。我跑得有点气喘,一把拉住了她的扁担,喘着气说:“放放下。”
玉儿嫂不解地望着我,放下扁担,我喘匀了气,说:“梨子挑回去,按一等品给你钱。”玉儿嫂涨红着脸,不知所措地望着我,说:“我咋地啦?”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没咋地,按一等品给你算帐,行不行?”
玉儿嫂嗫嚅着不知说什么好,我一看这架势,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扁担,把梨筐担了起来,就往回走。玉儿嫂先是红着脸跟在后面,然后过意不去地说:“许站长,还是我自已挑吧,怪过意不去了。”
我回头看了看她不堪一握的盈盈细腰,那风摆柳枝似的苗条身段,说:“算了,我虽然没有山里人劲大,好歹也是个男人,这点东西还挑得起。”玉儿嫂挽了挽鬓边的发丝,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没再吱声儿。
我挑着东西回到收购站,曲林子见了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的外甥女儿,什么也没说,机灵的小眼睛眨巴一下,忙接过我肩头的扁担,陪着笑。我吩咐他说:“把梨子称称,不许压份量,按一等品算,快点。”
曲林子忙麻利地把筐抬去过了秤,点出一把票子,我点了点对数,边递给她边说:“玉儿嫂一个人持家不易,以后谁也不许刁难她,否则就给我走人。”
我不理点头哈腰的曲林子,向她歉意地一笑,转身往回走。玉儿嫂张了张嘴,又闭上,等我快进屋时才娇怯怯地喊了一声:“许站长,我谢谢您了。”
我回头望去,只见她白晳的腮上挂着一串泪珠儿,伸出一双纤纤玉手轻轻拭去腮边的泪,心中也不由一软,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后来渐渐熟了。
我也常去她家走走,山里人家,没什么地,真是靠山吃山,幸好丈夫没瘫以前是巧手人,种了一山的果树,山里土地肥,也不用怎么伺弄。老石头见了我,总是没口子地道谢,倒弄得我不好意思,两口子都亲昵地叫我小华兄弟。春暖花开,又是一年。
这天,我听说玉儿嫂要上山去挖野菜,便兴致勃勃也要跟去,野菜蘸酱,是我很喜欢吃的菜。
可是我根本不认识山菜,加上春天没什么好收的,老刘和曲林子春天也都放了假,基本不用来上班,我一个人闷着没事做,想上山散散心。
其实,也是我很喜欢玉儿嫂,和她一块儿聊天,非常愉快。她读过书,有文化,长得又漂亮,和她在一起,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女人香气,真的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