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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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刺激了。旭日静静地走开,留给梁初音一个思考的空间,她该看清楚现实了,不能再一味地沉溺于幻想爱情中,毕竟“相爱容易相处难”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做夫妻的。
旭日的背影正在远离中,她看到了,却无能为力,感觉心头有一块肉被硬生生刨下来,人生中的第一次失败尝起来总是又酸、又涩、又苦。她,天之骄女梁初音终于还是失恋了。
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泪随着心口的破洞淌下面颊,眼在流泪、心在滴血,恁多的痛苦像潮涌般似要将她吞没,她会灭顶、黑暗、死亡
“有什么好哭的?不甘心不会追上去。”严峻冷漠的声音总是选在梁初音最伤心时过来加油添火。
“滚开啊!臭狐狸,要你多管闲事。本小姐决定抛弃幕容旭日那个有眼无珠的臭男人了,不行吗?”只要有严峻在,梁初音永远都会忘记悲伤,因为她生气都来不及,哪还记得要掉泪。
“谁想理你呀?没用的笨女人。”严峻撇撇嘴,语气轻蔑至极。
“我哪里笨了?本小姐可是名门大学,哈佛毕业的高材生,聪明绝顶、绝顶聪明。才不像你,一只又臭又蠢的呆狐狸,喂,你站住,我在跟你说话”可恶!梁初音气得跳脚,那只臭狐狸,敢在她话说到一半时跷跑,胆小表,没用的家伙。“我叫你站住听到没有”她愤愤不平地追上去,非叫严峻收回那句“笨女人”不可。
等着一对欢快冤家越跑越远,晓月得意非凡地从大树上溜下来,他对这出自编自导的闹剧发展至今的结果非常满意,梁初音终于认清现实退出了,现在只剩下大哥和愁儿的考验,但愿安琪拉那边也能进行顺利。
“这里的风景真不错。”愁儿双手抱膝,低头坐在育幼院门口的台阶上,看到一双黑色、闪亮的皮鞋出现在视界内,有这么严谨的生活态度,将自己内外打理得纤尘不染的只有旭日了。
“环山小道边的景色更好,有没有兴趣去看看?”旭日牵起她的手,四只略带沉重的脚步离开育幼院,踏上围着山坡修筑的柏油路面。
轻风带着薰人欲醉的青翠徐徐吹拂着,贴人心头的温暖;融融日阳照出点点金黄、耀眼的光芒,一只粉蝶儿调皮地穿过两只交握的手臂,振翅又往那青峦翠峰而去。
一路的沉默伴着窒凝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育幼院已完全看不见了,愁儿深吸一口气,清亮的眼眸将所有的阴霾尽敛。
“都解决了?”
“该说的话我都说了。”旭日顿了一下,加大力道握紧她的手。“我再无话可以跟梁初音说,她再这么不懂事,我只好采取强硬手段了。”
“嗯!”她闷闷地点头,有一个忠实的伴侣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不知为何她的心总有一丝遗憾,是为了梁初音?还是世事的不圆满?亦或
“愁儿”旭日迅然惊喊。
一阵刺破入耳膜的尖锐煞车声随之而起。
她慢一步地抬头,看到一辆失控的游览车正朝两人立身之处冲过来。
“闪开。”伴随着他撕心裂肺的吼声,愁儿轻巧的身子被推得飞了起来,跃过路面,和游览车间不容发地擦身而过,摔进山壁旁的小涧道里。
“旭日”被山泉溅得一身湿的愁儿在脚踏实地后,迫不及待站起身,正好看到旭日被游览车撞得飞上半空中,身子直朝山谷里坠落。
“旭日!”哀嚎似老猿啼位,断人心肠。愁儿挥洒着满腔热泪焦急地爬出涧道,朝谷边奔去。
方才跃过她而去的游览车并没有因为撞到人而停下来,依然歪歪斜斜地急冲了两、三公尺,猛地撞上山壁,再弹向谷边的大树,车体在巨烈碰撞中引出火花,紧跟着一声轰然乍响,双层巴士断成两截,变成两颗硕大的火球滚落山谷。
半空中犹自带着许多火星和肉片细细飘落,随着火球经过,升起偌大的浓烟,只眨眼间,便将大片清朗的天空遮蔽成阴暗的黑幕;鲜血与悲哀、惊嚎与痛苦
绝望的色彩重重泼洒在这块美丽的青翠里,空间里只剩下死亡。
愁儿目瞪口呆注视着整件悲惨车祸的发生,就这么转瞬间,那是多少人命的失落,她愣愣地趴在山道旁,旭日的身影已不可见,刚才还谈笑风生、意气昂扬的男人,就如此轻易地从她的手指中散了开去,化在烟尘里,与她天人永隔。
“不”呕心泣血的呐喊为这片焦黑的大地添上更多的凄风苦雨,千言万语的心痛与哀伤岂是那点点的珍珠泪可以诉尽,她的爱、她的心正随着他的消逝活生生地死去:旭日她唯一的爱人啊虽知颠倒历史不可为,但她毅然取出怀中的黑盒子,无尽的炼狱她愿意去,只要上天将他还给她,任何的苦,厅般的罪,她甘之如饴,如若不然,拜托!请带她—同前往吧!
将黑盒子的能量开到最大,白色的巨大光柱冲天而起,往事像录影机倒带般一幕幕地回归:火球滚上来了、断成两截的车子再度合一、旭日从山谷下飞起来、她上升的身子归回原位、煞车失灵的车子倒退到山坡上
就是这里了,她让回转暂停,身子凭空移转入游览车,检查车子失控的原因,煞车油和煞车带都有问题,但她没有时间更换了,使命地扳紧手煞车,让车身摩擦山壁增加阻力,车速很快地减缓,而旭日的步行轨道就在眼前。
“快啊!停车,拜托”她使尽了吃奶的力气,干脆让车轮卡进山涧里,巨烈的摇摆让整辆游览车上下跳动了好久,三、四十名游客齐声发出恐惧的尖叫,几乎将车子震翻过去。
“停啊”她猛地嘶声呐喊,手煞车扳到底,就在旭日的脚跟前,它终于撞上一颗突出的山石摇摇晃晃地停了下来。
“旭日!”捧着一颗惊魂甫定的心脏,她半跑半爬跳下车子,直朝他奔去,谁知发生过的历史竟再度重演,停得不甚紧靠的游览车又前滑了尺余。
“小心!”说时迟、那时快,旭日一把推开她,绵弱无力的车体轻轻擦过他的身子,直将他挤落山谷,摇晃的车体子总算安稳地停了下来。
只这么两、三步的距离,他又从她的手中飞走了。
“旭日”她豁出命去,极力往前扑,捉到他的衣袖,但下坠的力道却把他们的身子一起往前拖。“呃!”她抵挡不住地心引力强大的拉力,手中的衣袖倏然裂掉
“旭日”伴随着一声肝胆俱裂的嘶吼,血泪如花在空中飘散,她想也不想随他跳落。
“愁儿”他又惊又怒地望着那紧随着她坠下的人儿,小笨蛋正不停地靠近他,她居然想陪他一起死,天愁儿、愁儿、他的愁儿。
“旭日!”她一手前伸,尽量靠近他;一手死命地扳着黑盒子,再一次,拜托,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让时光回到游览车上,这一次,她会仔细停妥车子,绝不会再出意外了。
黑盒子闪出了几点白光,又倏然熄灭。“拜托!”她在心底恳求,将能量开到最大,无奈超用的能源是再也唤不回了。
如果她不试图颠倒历史、如果她不贪心地想救游览车里的人,又救旭日、如果一开始她就舍弃游览车,将救援的目标锁定在旭日身上、如果只是再多的如果都改变不了注定的结局了,旭日
他的手终于抓住她了,迫不及待将她带进怀里,滚烫的泪烙印了她的颊,感谢上天的成全,他永远不再放开这双手,天上、地下只愿与她同行。
她哭倒在他的臂弯,感受到他深切、浓烈的爱满盈了她的身躯,活着的理由、成长的代价、所有曾经受过的苦马上都有了答案。
是他、全是为了这双有力的手臂、这个挚爱的情人,她超越时空、离经叛道只为找寻的人生至爱。
悄悄地,她咬牙捏碎了怀中的黑盒子“白告!”
她蓦然朝天大喊,再也回不去二十五世纪也没有关系、再被捉回去关四百年也无所谓过往的一切,她都不在乎了,只要他,只要旭日能够平安
拜托了,我只脑瓶你了,白告
突地,一阵狂风挟杂着雷霆万钧之势猛烈袭来,两具下坠中的身体态势倏缓,像羽毛轻飘落地般,直隐没在青山翠谷中。
揽山翠谷里,一块平坦的草地上睡了两个人,正是大难不死的旭日和愁儿。
“我们获救了。”他睁开迷潆的眼,满腹疑问地迎上一名白金色头发、碧绿眼眸的男子。那双绿眸像是热带丛林一样无尽的幽邈、深邃,而且危险。
当男子的手试图碰触旭日怀中昏迷过去的愁儿时,他马上拍开他。“你想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男子的嗓音低沉而森冷。“你是谁?为什么会跟小愁在一起?”
“我是愁儿的丈夫,我为什么不能和她在一起?”旭日突然发觉,他非常不喜欢这个男人叫愁儿名字时,那股亲密劲儿。
“丈夫。”男人森冷的表情稍退,一抹邪笑倏忽出现在他脸上。“凭你也想当我的父亲?”
“你说什啊!”旭日灵光一闪,恍然大悟说道:“你是白告,愁儿的大儿子?”
“我可不承认这个没用的女人是我母亲。”白告挑高一边眉毛。什么时候开始?科学家和她的实验品之间,也有亲属关系了?
“嘿!还想赖?你刚才明明说,不要旭日、我的丈夫做你父亲,不就等于间接承认我是你母亲。”愁儿不晓得什么时候醒了,正睁大一双秋瞳,直瞅着白告瞧。
白告嘴角的邪笑突然隐去,微眯起双眸,窜烧的火苗儿狂烈飙出,肃杀之气笼罩全身。
“不管你是不是我母亲,这些都已经无关紧要了,眼前最大问题是,那些家伙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起身,指着远方一股急奔而来的雷声轰动,随着黑盒子破裂放出的巨大能量,不仅引起他的注意,连“地球警备队”也寻线追来了。
“他们始终还是不肯放过我。”愁儿叹了口气,转身面对旭日。“只是连累你了。”
她伸出手不舍地抚上他的脸,难道他们真注定了今生无缘?否则为何相处的过程中,总是如此难关重重,她好心疼,他为了她吃尽苦头,这般深情,叫她该拿什么来回报?
“和你在一起的这两个多月,是我今生所经历过最快乐的日子。”他满足的微笑中没有遗憾。
幸福的定义人人不同。有人爱华厦、有人贪美食、有人喜金钱然而对旭日而言,能够和愁儿在一起,就是他最大的幸福了。
“你真笨。”她忍不住骂他,又哭又笑,倒进他的怀里,紧紧环住这具给她温暖;使她重生的躯体,他的热情、他的温柔、他的挚爱这一切一切,她要用她的双手、双眼、以及所有的感官,将它们深深刻印进她的心坎里,上穷碧落下黄泉,永志不忘。
然后,她猛地咬牙,一记手刀使劲劈上他的后颈。
“带他走,保护他,永远别让警备队的人伤害到他。”
她站起身将旭日推给白告,只身冲向追兵,没有回头、不能回顾,但她仍旧忍不住刨心的痛苦,一边跑、一边让滚烫的热泪湿了满颊、永别了旭日、永别了我今生唯一的爱
“愁儿”旭日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袭来,体内所有的力气在刹那间被抽光,只剩下一具空空洞洞的肉体盒子,生命紧随着她的远离而流失。
他想救她、他要救她,然而他却连伸出一根手指的力量都没有,他不是向来都能掌握住一切吗?为什么在这时候
帮他、谁来帮帮他?如果这个世界真有神的话
“安琪拉”随着他狂如暴雨的厉吼,白金色的光带猛地由天而降,笼罩住整座山谷。
安琪拉的双翅突然伸展得像要与天同宽,切裂空间,而来。“奉天帝的命令,特准莫愁儿在二十世纪重生,并于即日起封锁现代与未来的时空隧道。”七彩的虹由她掌中飘出,仿如织锦般,在蔚蓝的天上,织起一道密密麻麻的彩虹网,直到不见一点晴空“地球警备队”的追缉人员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旭日,你有没有怎么样?”安琪拉温柔、关怀的低喃嗓音忽地在旭日耳旁响起。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居然天使!”愁儿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切。
“恭喜你们通过考验。”安琪拉笑出一脸春风。
“考验?”旭日和愁儿同声疑问。“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刚刚发生的事嘛!你们被车撞,愁儿本来可以直接救你,不用管那辆游览车的,但她很善良,救了所有人的命,她又这么爱你,不惜陪你跳下来,所以你们就通过考验了,愁儿可以在二十世纪重生,她在二十五世纪的资料会被消掉,警备队的人再也不能来捉她,你们终于能够在一起了。”安琪拉的逻辑观依然有待加强。
但尽管她说得不清不楚,旭日和愁儿仍听懂了最后一句他们终于能够在一起了,感谢老天保佑,他们紧紧地相拥,余悸犹存地吸取对方身上传来的温暖,让两人心跳的脉动合一,今生今世,他们再也不分开了。
无聊!白告用力眨掉眼中的酸楚,拼命维持住了那一脸的冷漠,白痴小愁,害他空担心一场,早知道她会逢凶化吉,他又怎会被“地球警备队”那些人威胁,成为“时空杀手”专职来往过去、未来,替当权者们除掉那些可能为害到他们权力的人,从她被关进黑洞起,四百年来,他不知道为“地球警备队”杀了多少人了,不料事情到头来竟变成一场闹剧收场,直叫他且惊且喜、又气又怒,该死的浑帐王八蛋。
“我要走了。”他默然站起身,
“你要去哪里?跟我回家好不好?”愁儿及时扯住白告的衣袖,尝过感情的温暖后,她越发舍不得这个大儿子。
“算帐。”白告削薄的嘴唇抿出一抹淡然的嘲讽。警备队丢下来最新的任务是要他杀一名年方二十的小女孩,可是见鬼了,那根本是个白痴、愚蠢透顶的笨蛋,本来他就在想为什么要杀这样一个小女孩?她蠢兮兮地,能够为害谁啊?这趟任务他接得心不甘、情不愿,之前是看在小愁落在对方手中,他不得不听他们的话,现在小愁没事了,他倒要警备队那群混蛋将杀人原因给如数吐出来,要是他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哼哼!可别怪他要算总帐了。
“小版,你别冲动,听我说”愁儿一句话没说完,白告又如来时般,迅速地消失了。
“他会时空移动?”安琪拉惊道。
“对啊!小版是星际混血儿,天中拥有时空移转的能力,有什么不对吗?”愁儿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现在时空中到处都是我刚才封网的法力,我怕他随便乱走会受伤。”安琪拉一脸忧愁。
“不会的,‘时空移转’是小版的吃饭伎俩,他不会,逊到让自己在时空中受伤的。”这一点愁儿倒很有把握,不过吃些小苦头大概免不了了,谁叫她儿子跟她一样冲动呢!
“那我就放心了。”安琪拉拍拍胸膛,笑道:“我送你们上去吧!”一手拉住一个人,她双翅顿展,两人一天使重又回到了育幼院,刚才那场历险好像不存在似的:晓月欣喜若狂地朝他们奔过来,抱住旭日。“太好了,大哥,你们都没事。”一会儿他又激动地拉住安琪拉的手,上下不停地摇晃着。“谢谢,谢谢你,安琪拉,谢谢。”
“没有啦。”安琪拉露出一抹羞赧的笑容。“我该走了。”微笑的背后有着丝丝苦涩。“旭日,祝你们幸福,一年后见。”说完,她像层淡雾般消散在空气中。
“安琪拉,她发生什么事了?”愁儿敏感地察觉到那抹笼罩在所有人心中淡淡的忧伤。
“进来吧!我告诉你们”晓月领头说着,那是一个好长好长的故事,有关于一对真爱无悔的情人和一位善良、温柔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