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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我的年假还有几天。”
“可是我又没年假可休,老是请假也不好,你还是跟别人去吧!”
非常地不对劲!羿文再怎么迟钝也感觉得出青梅的反常。
“你不开心?谁惹你生气了?”
“我怎么会不开心,我可开心得不得了,不然我才懒得跟个说话不算话的家伙闲扯。”青梅爱理不理地瞟他一眼。
巨型警报在羿文心中响起,可是他还是搞不清楚自己是哪里又意到她了,这恋爱真是不好谈!
“青梅,我不想跟你吵架,如果我又惹你不开心,你直说就好,别像个孩子似的闹别扭,有气憋在心里对身体也不好。”
任何话对一个存心想吵架的人来说都能自动扭曲本意,所以青梅捉住语病马上加以渲染发挥。
“不想跟我吵!你每次就会说你不想跟我吵,反正在你心中我永远是个任性骄纵又惟恐天下不乱的娇娇女,对!你说得一点儿也没错,我是幼稚、我是骄纵,你怎么想都可以,我根本不在乎,我也不妨坦白告诉你,大小姐我已经玩腻你了!”
“青梅,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羿文紧紧扣住她的肩,冷冷盯着她的眼。
感谢天,他总算是有反应了,她还以为要让他发火得花上几个钟头呢!
“还有什么意思?就是你心里想的那样子。”
原来他想的一点都没错,堂堂大企业的女继承人,怎么可能和一名税务官的儿子做朋友?他不过是个被戏弄取笑的傻子!羿文心里错愕地想道。
青梅看着他愈来愈阴郁的睑色,实在很想打他一顿,没想到他以前的心绪仍然没解,害她倒追得好辛苦。
其实他的顾虑根本没必要,如果她真把他当成开玩笑的对象,何必死缠活缠地追了他二十一年,弄得自己还得了‘花痴’的名号;至于身分地位的差异那就更无聊了,暂且不论他现在是‘企业皇帝’的惟一继承人,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就算他是巷口卖豆腐的,她也照嫁不误!
但是青梅不打算直接点破,故意吵这个架就是要让羿文自己想通,究竟是他那点无聊的自尊和面子重要,还是她重要?
“想来你一走玩得很痛快吧!”羿文绷着脸,冷冷地说。
“那就与你无关了。”青梅收拾了桌上的碗筷,走到洗碗槽前,原本想顺手把碗盘洗干净,继而一想,大小姐是不屑做这种琐事的,就把碗盘往水槽里一搁,走回房间。
“青梅,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吗?”羿文虽然怒气当头,却还不至于失去理智。
“你说呢?”青梅抛下?饬娇傻拇鸢浮?br>
她到底是怎么想?羿文双手抱头,努力想理出头绪,青梅的话印证了他心中所想,但他却一点也不相倍她刚才说的话,他宁愿相情她也爱他
门里门外两个人都一夜未眠,羿文在青梅门外枯坐了一夜,也想了一夜,他无法揣度青梅的心意,也分辨不出她的话是其是假,他惟一能确定的是他爱青梅,爱她的善良,也爱她的难缠,爱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其他的事他已经不在乎了。
房内的青梅也是睁眼到天明,望着收拾好的行李,心情复杂难分,她可以一辈子躲在梅苑里,不去面对父母替她安排的婚事,任羿文对她的感情暧昧不明,但逃避同样也解决不了任何事,她不能再当自欺的鸵鸟了。
环顾房内摆设最后一眼后,青梅提起行李走出房门。
“青梅。”羿文听见青梅开门的声音连忙站起身面对她。
青梅看着地,离别之情霎时转浓,手中的行李仿佛有千斤重,让她几乎无法负荷。
他好像憔悴了!青梅不自觉地想抬起手拂去他脸上的?郏仲康卮蜃 ?br>
“我要走了,不过我这个人比你有礼貌多了,我不会不告而别。”青梅掏出口袋中的信塞进他手里。
“走!你要去哪儿?”羿又有些茫然失措。
“当然是回家啦!”
“家不就在这儿。”羿文直觉地脱口而出,说完自己也傻住了,从青梅搬来,他就没想过有一天她会离开,在他心里梅苑和青梅早就是一体。
“不,我家不在这里。青梅和梅苑只是巧合,等你和林湘云结婚后,你可以把梅苑改成云苑,那就和我没关系了。”青梅话说一完,就提起行李走下楼梯。
“青梅”羿文猛然回过神,急忙唤住她“我想过了,就算我在你心中只是戏弄取笑的对象,我认了,我真的爱上你了,留下来,嫁给我,我已经不在乎那些了。”
他说了,真的说了!喜悦的泪水不可遏抑地溢出青梅的眼眶,但她仍然站在原地不动,她必须拒绝他的求婚,若他的心绪不解,他们之间永远有个距离,永远在猜疑。
“你还是会在乎的,你会怀疑我对你的爱,你会怀疑我对你的真心,你会怀疑我为你做的一切是否只是个有趣的戏,等你弄清楚一切之后,再告诉我。”
羿文征愣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直至她消失在大门外。
良久,他才拆开她塞到他手里的信,不自觉地嘴角勾勒出一抹轻笑。
信里头没有半个字,单单画了一个留着两条麻花辫、张牙舞爪的女人和一块木头。
“你说得没错,我果真是个笨木头。”他低喃。
青梅终究会回到梅苑来的!羿文暗自下定决心,等他准备好一切,他会要回他的爱!
青梅离开的消息如同在白荷山庄投下一颗原子弹,震得全山庄鸡飞狗跳。
“她只是回家看看而已,你们不用穷紧张!”羿文第八十次重申青梅的离去只是暂时性的。
但愤怒的‘青梅护卫队’队员完全不相信他的说词,一步步逼近他,大声控诉:“一定是你把她退走的,对不对?”
“妈,我为什么要把她逼走?她要回去我总不能手镣脚辣地铐着她不让她走吧!”
“为什么不行?”在场的两位女士同声反问。
天啊!羿文求救的目光转向外公和他父亲,期望他们能管教一下这两位呈半疯狂状态的女士。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沈旌亚深表赞同地点点头。
“是呀,羿文,你早该试试。”柏宪和也站在女士那一边。
“你们疯啦!妨害人身自由是要坐牢的。”羿又真不敢相倍这是他的家人。
“安啦!小梅不会告你的。”柏沈紫莲自以为很理性地说。
羿文几乎要以为这场磨难是青梅故意设计的,天啊!谁来救他脱离这群已经丧失理智的家人?
他努力使自己静下心,顺了顺气,以冷静自持的声音说:“青梅回去台中了,但是,她一定会回来,而我既没有逼走她,也不会以任何不理智的举动留住她,有任何疑问吗?”
“她什么时候回来?”柏沈紫莲问。
“我不知道,她没有交代。”
“她为什么回去?”施日荷问。
“我也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分明就是你把小梅气走的,你还狡辩!”柏沈紫莲再次控诉。
不要又来了!羿文几乎哀嚎出声。
“说!你是怎么把她气走的?”柏沈紫莲质问儿子。
“对呀,羿文,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你别太嘴硬,做错事就要道歉。”柏宪和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女孩子就是要人哄,你哄哄她不就没事了。”沈旌亚则是一副经验老道的表清。
连珠炮似的质问串连不自心地在羿文耳畔响起,他捂着耳朵仍阻挡不了汹涌的声浪袭来。
“好了!”羿文终于几近精神崩溃地大吼!“我是跟她吵架了没锗,可是”
众人没听他讯完,又叽叽喳喳地争论起他的‘罪刑’。
“我向她求婚了!”羿文再次大吼。这次全场果然如他所愿都静了下来,连屋外的园丁、厨房里的厨娘,甚至老是一副扑克脸的管家全像被点了穴一样定住不动。
羿文窘红着脸,分贝遽降地嗫嚅道:“青梅拒绝了,她要我想清楚后再告诉她;可是,我一定会把她带回来的,你们不要再追问了。”
“喔”众人同声应道,茫然的表情似乎尚未从惊吓中恢复。
羿文趁他们仍未回到现实生活之际,连忙逃离现场。
他竟然已经向青梅求婚了川荣人的表情还是一睑茫茫然。
如果可以,她其的希望一辈子不要回来,不要回来面对一室的冷清,似乎连阳光也不愿在这里稍作停留,在这艳阳依然高照的十月天,屋内是冷的。
想想她实在没有资格教训耿煌煌,一样是不愿回家,不同的只是她父母似乎并不介意她不回来,或许是不关心。
“父亲。”青梅上前给左宗恩一个大大的拥抱,只有父亲鬓边新添的几缕银丝会让她心生愧疚。
“回来就好。”左宗思是个从不言爱的父亲,但他爱女儿的心不会少过世上任何一个父母,他只是不擅于表达心中的关怀。
青梅转向站在阴影里的母亲,却只是站在原地客气地打声招呼:“母亲。”
孙云娘看了她一眼,埋自招了仆人来“老王,将小姐的行李搬回她的房间。”
“母亲,我有话想对您说。”
孙云娘并没有留下来听她说话,反而加快脚步要走回房间。
青梅知道除非她穿蓬蓬协,否则母亲不会多停留一秒钟,更不会和她说话,但她一定要现在就说清楚,她绝对不会嫁给前氏企业的大少爷。
“母亲,我必须跟您说清楚。”青梅跟上去,拉住母亲的手。
“我说过不准你跟在我后面!”孙云娘猛然回头,挥开她的手。
任何人都会为她们母女俩长相的相似而惊叹,青梅完完全全是孙云娘的翻版,除了孙云娘眼角几许岁月的刻痕,两人看起来就像孪生姐妹,更像是一面镜子,在镜中反映出自己年少的模样。
这就是孙云娘不愿见到青梅的原因,青梅的存在像个摆脱不掉的梦魇一再提醒她,当年左宗恩是如何在新婚夜强暴了她,而她俩的相像更像是在嘲讽她曾经拥有的一切,她曾经拥有青梅竹马的情人。
那一年她十八岁,有一个自小就认识的男友,他并不富有,但他们拥有许多浪漫美丽的梦想,他承诺有一天会让她穿上滚满蕾丝花边的新娘礼服、蓬蓬的长裙,把她妆扮得像公主一样,骑着白马带她回家;但左宗恩的出现把一切美梦都摧毁了,直到婚礼结束,她的情人始终不曾出现。
“母亲,我不会嫁给俞家的大少爷。”青梅坚定地告诉母亲。
孙云娘冷淡地一挑眉“由得你作决定吗?”
“我不会嫁的。”
“明天裁缝师会来替你做礼服,这个礼拜你好好准备。”孙云娘没理会她的反对,雍容地走回房间。
“我不会嫁的,我要嫁谁,我自己作决定!”青梅在她身后大喊。
孙云娘停下脚步,冷笑一声“我倒要看你怎么自己作决定!”
“我不会受你摆布的,我只嫁给我爱的人。”
“那个穷酸小子吗?你跟着地会饿死的。”
“我宁愿饿死也不嫁你选的人。”青梅气极了。
孙云娘没再多说,复往房里走,嘴角溢出一抹浅笑,走吧!走吧!作出她当年不敢作的决定,别再步上她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