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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等舱的位子常常是形同虚设,所以知春也就乐得轻松。
但今天不一样,听说待会飞东京na九四七头等舱位全卖光了。看来今天可够她忙的了。
知春抖擞起精神,抬头挺胸,脸上挂着一抹无懈可击的笑容,打算应付那群娇客们;但,她帘子一掀开,六席头等舱位子上,只有一位客人。
“很讶异吗?”男人笑问她。
知春看惯了大场面,知道男人是冲着她来的,不过,花钱的人是大爷,她就不动声色的静观其变。
“先生需要什么吗?”
“不问问我是谁?”他不回答她的问题,反问着她。
知春愣了愣。
“我需要知道你的姓名吗?”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包了另外五个位子?”
“你爱静,怕吵。”知春给他一个无伤大雅的答案。
她觉得自己回答得挺圆滑的,他却哈哈笑开来。
“你笑什么?”
“笑你很懂得官场文化。”
“这是称赞还是贬损?”
“是称赞你懂得顾左右而言他。你的言词闪烁,不愿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这就代表了你明知道我是冲着谁来的,但你却装聋作哑。”他故意揭她底牌。
知春还是装做不懂。
“先生,你说的话好深奥,我都听不懂。”知春扮了一个无知花痴的表情,看起来真是蠢呆了,但男人没上当。
他拿出他的名片。
“伍宽和。”他自我介绍。
知春接过名片的手停了一下。
阿宽笑了。“看来你的确是收到我送的花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是问送花,还是间包下另外五席舱位?”
“都是。”
“为了追你。”
他给了答案,知春却沉下脸。
“我不认识你。”
“那我只能说你太健忘了。”他们前天明明在莲园见过面的,她竟然装傻,说他们彼此不相识。
好吧,或许只有一面之缘不算是认识,但是她也别一副她从来没见过他的表情,这样会很伤他的耶。
阿宽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想要争取她的同情,但知春却不为所动。
好吧。阿宽放弃了。
她要是真的不认得他,那就算了,他跟她可以重头再来过。
“做个朋友吧。”他说。
她很想不理他,但是,他长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虽然人油腔滑调了点,但是
说句老实话,他是她会喜欢的那种男人。
“好吧。”做朋友就做朋友。知春答应了。
阿宽的脸像是雨过天晴般,阳光般的笑马上展现。
他拍拍身边的座位,要她坐。
知春摇头,说:“我在执勤。”
“整个头等舱就我一个人,你坐没人会看见的。”
“不行。”
“你看起来不是个很守规矩的人。”她的眼神写着叛逆与不驯,他不信上司的规定她必定会遵守。
“坐吧,没人会吃你的。”
知春想了一会儿,最后才屈服于他的坚持,坐在他身边。
“想聊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想聊天,而不是想做其他的事?”
“如果你要做其他的事就不会要我坐你旁边。”
“不然我会要你坐哪里?”
“坐你身上。”她直言无讳。
阿宽一听,禁不住朗朗笑开。
“你真是太有趣了,坦白、不扭捏做作,说句老实话,你跟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有很大的不同。”
“不同?!哪里不同?”知春不怎么了解他的话。
从他谈话中,似乎他觉得她该认识他。
“说不出来,只是就是一种感觉。咦,你该不会有个双胞胎姐妹吧?”阿宽随口一问。
没想到知春还真点头了。
“我是有一个双胞胎妹妹。”
“真的?!”
“嗯哼。”“她个性也跟你一样辣吗?”
“不,知夏跟我是南辕北辙的性子。我冲动、她冷静;我脾气坏、她个性温和;如果要用动物来形容我跟知夏,那么我是狮子,知夏是绵羊。”
绵羊!
哦,不,他那天看到的那个女孩绝对不会是只绵羊。
“那穿着、打扮呢?你妹妹她会穿辣妹装吗?”
“你是说知夏吗?”
“嗯哼。”他点头。
知春笑了出来。她试着去想象知夏穿辣妹装的样子
哦,不,她想象不出来。
知春摇头“你让知夏穿得像辣妹那么暴露,还不如叫她去死比较快。”知春微笑说。
阿宽马上断定知春的妹妹绝不是他那天遇到的美人儿。
“你没别的妹妹了吧?”
“没有,我们家就只有我跟知夏两个姐妹;怎么,问这么多做什么?身家调查吗?”
“没这么夸张,只是我长这么大,还没遇过同卵双生的双胞胎,你跟你妹妹是我头一回遇见,所以难免好奇了些。”
“只是这样?”
“不然还能怎么样?”
她只是觉得他不像那么无聊的人,会随口问问她的家内事,但
算了,反正他问得又不深入,或许他真的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
知春不多想了。
“到了日本之后有计划吗?”阿宽双掌交握在腹间,一派悠闲模样问着知春。
她想都不想的便回答。“去原宿剪个头发。”
“跑到原宿去剪头发!有没有搞错?”她未免也太专程了吧?!“台湾的设计师全死光了吗?”
“不,只是原宿有一家美容院很不错。”她每次来每次都去捧场一回。“反正我人都在东京了,再搭个山手线去一趟原宿也算顺便,不麻烦的。”
“然后呢?”他继续问。
“什么然后?”她皱眉不解。
“你来日本就只是剪头发?”
“不然还能怎么样?”她们当空姐的,常在固定几个地方飞来飞去,日本她来过不下百趟,能去的地方就那几个,她早玩透了;更何况这一次在日本停留的时间不长,她想早点休息。
“那让我做一次向导如何?”
“你想带我去玩?”
“行吗?”
“你来日本没事做吗?”他怎么有空陪她?
“没事啊。”
“那你来日本做什么?”
“我刚才不就跟你说过了吗?我是为追你来的。怎么,你不信啊?”他好笑地望着她。
知春不是不信,只是“为了追我,你花了将近十万块的台币!”这会不会太夸张啊!
他还包了另外五席的头等舱座位呢!
知春皱了眉,觉得他不是有钱没处花,要不就是脑子在小时候给摔坏了,才会这么糟蹋钱。
“怎么,觉得自己不值十万块的价码啊?”
“不是,只是想自己是不是能再恶劣一点,多拿乔一些时候,看你当散财童子的能力究竟能有多强。”
“你可以试试。”阿宽不在乎地牵动嘴角。
他那态度有些玩世不恭;但是说真的,如此吊儿郎当的他一点也不流气,反倒有一股吸引人的魅力。
而那股吸引力很对她的味。
“你很有钱?”她对他有了兴趣。
“外人都这么说。”阿宽知道别人怎么看待他这个人。在金钱挂帅主义下,他的钱远比他的人出名。
“而你在乎我有没有钱吗?”
“在乎。”
“你看起来不像是个拜金女郎。”
“爱钱的人不一定拜金,我爱钱是因为我知道自己吃不了苦的个性。”她是那种绝对没办法嫁给穷人的享乐主义者。
所以东京、伦敦、巴黎对她而言,一向比那些有悠久历史却是待成为已开发的国家来得有吸引力。
“那爱情与面包让你选择,你会选择什么?”
“都选。”
“鱼与熊掌不能兼得。”
“为什么?”
“因为人不能太贪心。”
“我可不认为我想要爱情又要面包是个多贪心的选择。”在知春的想法里,依她的条件,她绝对能觅得一个她爱的有钱又多情的有情郎。
而那个人会是他吗?
知春看着阿宽。
她可不敢期待,毕竟这男人一看就是个花花公子的样子。